第四十二章 摄政王载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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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北见了这种情景,心想:“这载沣果然为人忠厚,有长者之风在清末的诸显贵中,载沣是叶北相对印象最好的一个,知道这个人虽然才具不够,平生却没有做过什么恶事,至多是站在他那个立场身份地位上说了一些应该说的话,做了一些应该做的事,但也只是有限的一些话,一些事。
载沣1908年出任清军机大臣,同年11月溥仪继位后,任监国摄政王,次年代理陆海军大元帅,1911年辛亥革命后,就辞去摄政王职,闭门家居了。载沣是清政府最后三年里实际的最高统治者,但他显然是不称职的。他其实是一个生性淡泊,忠厚懦弱的人,根本不适合去从事政治。如果是在太平盛世,载沣肯定是一个好王爷,能过的很顺心舒意,在他希望的那种“有书真富贵,无事小神仙”的生活中自得其乐,然而历史偏偏把这样的一个人推到了政治舞台的前沿,让他去做那大风大浪中的舵手。
因为他的性格便于控制,所以慈禧太后在光绪之后选择了载沣的儿子溥仪做皇帝,又开始让载沣入政,同时用于牵制亦劻的势力,最终却断送了载沣。大清最后的三年,正是大清最艰难的三年,年轻的载沣面对鼎沸的局势左支右绌,屡屡举措失当,使大清的灭亡更为迅速突兀。
载沣在开始时也想振作一番,干出一番事业,但他的历练和头脑魄力实不足以应付清末政治错综复杂的局面。为了对付革命党起义的风暴,顺应宫内外立宪的呼声,载沣尚算积极地实施了一些宪政的措施,但他为巩固皇权而设的那个八满四汉一蒙的“皇族内阁”,在一开始就遭到了舆论的纷纷攻击,使汉人与满人更加离心离德,分裂尤其加剧
汉人不满,立宪派不满,就连内阁中分成数派的满人,也因为利益问题心怀不满.
哪一派都不能得罪,得罪了就寸步难行。为了掌握兵权,载沣先下令编练禁卫军,后成立海军部以建设海军,最后又代皇帝任全国陆海军大元帅,宣布统一全政大权,将一大批满族亲贵安排到各处任要职,以便巩固大清皇室江山,巩固皇室地位,然而那些无用的权贵上台之后除了把持权柄,各立门户,结党营私之外,无一个以国事皇室为重,徒使政局更加混乱。清廷内部内有隆裕太后干预,外有亦劻载泽溥沦等七党掣肘,清廷外部革命党立宪派其势汹汹,手脚被缚内忧外患交加的载沣不久就感到焦头烂额,沉重无力,终于一天天消沉了下去,到后来竟对国事职责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冷漠。
载沣一生最后悔的事是没有把袁世凯除掉,却只把他赶回老家了事,并在最后被亦劻等人挟制,重新给了他复出的机会,以致再也无力抵御袁世凯的操纵与欺诈,成了大清的第一个罪人。
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清的下台怎一个载沣能够承受?作为大清最后的统治者,载沣实在是一个悲剧。
载沣下台之后,再没有过问过政治,也没有参入过任何复辟活动,他下台回家对老婆的第一句话就是:“从此,我可以在家抱孩子了。”真正过起了他最向往的“一生无忧,恬静安逸”的普通人生活。这不仅是他的性格,也取决于他对于形势的了解,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所以他后来在溥仪组织其“满洲国”的时候,也坚决地持反对态度,既无法改变,则回避拒绝。他的后半生是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既没有了政事的纷扰,又没有了外人的掣肘,他于1952年安详地病逝于北京的醇王府。

载沣为人宽厚,无论对亲对友,一律和蔼谦逊,持之以诚,所以他的做人是很成功的,载涛最尊敬爱戴的就是他这个兄长。所谓“物以类聚”,载涛在最后的立场跟载沣也是相近的,他在溥仪和日本人请他出来做事的时候态度更为坚决,他的回答是:“我不做亡国奴!”“我骑自行车骑惯了,小汽车不如我的自行车自在!”骨子里是同样的性子,两个人自然就容易相近,因此载涛看见载沣就倍觉亲切,他朝载沣笑了笑说:“我这不是赔罪了嘛,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个朋友。”说着就把叶北推了上去。
载沣也笑道:“不是有朋友在这,我饶了你,恐怕你六哥和良弼却饶不了你!”
叶北这才知道那人就是现任的禁卫军大臣,军谘府实际掌握者,满人中被认为是最有才能最懂军事最开明先进的良弼,他想道:“若他真如别人所说的那样,他实在当得起他那种傲气!”
良弼是军谘府副大臣,说他是军谘府实际的掌握者,是因为载涛不谙军事,又一向疏于管事,因此他把主要的工作和谋划都交给了良弼,外表上看起来良弼是他的左膀右臂,而实际上军谘府的事完全唯良弼是从。
叶北慌忙向前三个人一一鞠躬,说声:“打扰!”那载涛在这里请客不但是因为风尚,出于对叶北的尊重,也是考虑到西餐的环境随便,不必拘束于礼节,免得叶北不自在。
载洵早已见过叶北,知道叶北是什么人,因此没太理会,那良弼也只是应了一声,双目炯炯地向叶北看来,三个人中数载沣地位最高,他却站起身,微笑道:“少年英俊,七弟从哪里认识的这样英气勃勃的少年?请坐!”
三个人待人接物的气度上高下立分,叶北不禁对载沣更加心存好感,心怀感激。
载涛迟疑了一下说:“这,哦,他姓叶名北,是刚从国外回来的留学生。”
“哦?”载沣看了叶北一眼说,“是从哪个国家回来的?学的什么?”
载沣在清末贵族中是一个比较开明的人,很能够接受新生事物,他是遗老遗少中最先剪去头发,最先安装电话电灯,穿西装,买小汽车的人之一,因此他对于叶北的留学生身份很感兴趣,有心要从他那里了解一些东西。
同时他也知道载涛是专为叶北请的客,见载洵他们对叶北洋洋不睬,害怕失了他最喜爱的弟弟的面子。
载沣平常不是很喜欢应酬交际,在这种场合里除了最初的寒暄,他最后一般表现得很淡漠,敷敷衍衍,有时候与亲友兄弟们在一起也大多做一个旁听者,今天他是由于载涛力请才肯过来的,因此载洵几个对他今天的热情就有些奇怪。
那载洵在这时突然插话说:“他还有一个身份,是三义帮的三少帮主。”
载洵这话一出,在座的诸人都变了脸色,连载沣也隐了笑脸,把疑惑的目光向载涛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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