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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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刚一出来,就忙不迭的将温暖的光线播洒到大地上。
和熙的阳光,开始在大地之上滋意的生长。
而在世的人们却无意去承露这种上天的恩赐,伏羲山下,血意的氛围慢慢弥漫,两方人马拉开阵角,一场博杀看来在所难免。
在久远之前,北冥的老祖先们先在伏羲山的四下布下了雷殛。所谓雷殛,就是一种唤雷之咒,如果无端触及,便会引来九天之上的惊雷,立时将闯入者击得形神俱灭。除了上山的一条天险之路,即便是本门弟子也没法进入北冥山庄。
而现在,那条唯一的上山之路却被一个少年男子把守着。他斜仗长剑,剑身红光四溢,上面深深刻着一束霹雳,兀自悬在半空中,纵然前面强群环视,他却面无惧色,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而他的身后,稀稀落落的站着二十多个人,有站在石阶之上,有倚在山石旁边,有悬在空中。所以把二十多个人说成稀稀落落,那是因为相比于仙宫几百人的队仗,未免有些势单了些。但可不要小看了这二十几个人,他们正是令天下邪道闻风丧胆的北冥七十二大弟子之中的若干人。当年的七十二人如今已经不负当年,多被北冥玉堂派往天下各处镇守,如今留在庄内的,今日之战十之**都集在此处。
孑骜不到,玄宗子作为大护法,自然就是仙宫的瞻首之人,不过这会他并未站在人前,而在藏于人后,伺机而动。他身边的江威首先站出人群,冲守山的那个少年叫嚣:“北冥果然没有人了吗,竟然派这零星之人前来应战。”
那少年男子虚空之上,往下扫了一眼,一副不屑之色,冷笑道:“米粒之珠,难放光明,你不配跟我说话,叫孑骜出来。”
江威毕竟也是一堂之主,当着堂下弟子的面被一个年纪小于自己的人嘲弄,大怒道:“黄毛小子,你是不晓得你爷爷的神通,一会我便叫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听到他这话,那少年更是看都懒得再看他,擎目远空,淡声道:“废话。”
这话气的江威身子轻颤,一时竟无言以对。仙宫弟子多有喧哗者,江威哪受得了这般,当即便要拔剑起身,剑身刚露锋芒,便被他身边的弟弟江武拦住。江武轻轻摇了摇头,道:“哥,不要莽撞行事。”
多年未战,未免有些技痒,刚想出手,却被自己的弟弟拦住。江威白了他弟弟一眼,埋怨道:“怎么,我还战不过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成。”
“我当然信得过哥你,但我们此番前来,魔王未到,诸事都要听玄护法才是。”言到此处,他抬头看了看那空中少年,轻声道:“这个人手中的那把剑不是凡品,万一你不小心输他个一招半式,于我仙宫出师多为不利。反正我们人多势众,饶他再厉害也逃不了成我们的剑下之鬼,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江威刚要反驳,却听身后有人笑道:“江堂主所言甚是。”
说话者,正是玄宗子,仙宫的人听到他说话,眼光都放在他的身上。莫说仙宫的四堂堂主,七殿长老,就是孑骜平时也是敬他三分。
他背手而立,缓步走出人群,也不抬头,向空中那人嗤鼻轻笑,道:“米粒之珠总也好过无光之日。”
那少年倒是对玄宗子的话起了精神,转目正视,道:“你又是何人?”
玄宗子听到这话笑意更浓了,扬眉冷声道:“小辈,在你师叔面前还敢御空不落,还不滚下来行跪拜之礼。”
那个立在空中的少年握转身中的剑,失笑道:“师叔?你是哪家师叔。”他虽然口上这样说,但心中仍是一震,长辈曾经对自己提起过一个人,莫非……
自己的祖父北冥元离,一生收的最后一个徒弟,名叫玄宗子。祖父早年曾游历天下,在一偏僻的山村中受过一位老者的一茶之恩,后来便把那老者病怏怏的儿子带回了北冥。那玄宗子天资尚可,只是不勤于修炼,一心却只想些不灭不亡,长生不死的邪道。祖父念他年幼,多番劝导,他也只是口上答应,背地里依旧我行我素。直到后来他竟然胆大到盗取北冥的传世之书万年册,妄想卜后天之事,北冥元离再难容忍,也不忍杀他,便把他逐下山去了。
如今,站在眼前的这人与长辈的描述何其的相似!
但那已没有什么意义了,反正此刻站在自己对面的只是敌人而已,而手中的剑自会为一切疑惑划上一个圆满的休止符。
“雷渊剑!果然是一把好剑。”玄宗子不理他的话,自顾自的言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二师哥北冥玉涯的儿子吧。”
‘是玄宗子师叔!’
空中少年还未开言,他身后的北冥弟子已经有人抢言道。还是被自己料中了,他不由心中一叹,脸上却无二般表情,肃然道:“在下北冥兴林,家父正是北冥玉涯。但我却不知道北冥山庄有个什么师叔,只知道有一个叛徒入了魔教。”北冥兴林低头看了一眼玄宗子,脸上微怒道:“而今又兴兵来犯,难不成还恋我北冥山土,想要埋骨于此不成。”
“谁人埋骨于此还未可知,可是我的乖侄儿,我是不会与你交手的,你也不是我的对手。”玄宗子摊开双手,声音变沉道:“还是放开道路,让我与你爹和你三叔去叙叙旧吧,百年未见,我可很是牵挂这两个老东西呢。”
“恕难从命。”北冥兴林厉声道:“三叔命我与众位师兄弟在此守山,我若不死,一个人也别想从这而走过去。”话间,他的脸上浮上一丝厌恶之色。
而在他身后,师兄弟中也有一人发言。
“师叔,林师弟说的正是,念在我们也有同宗之情,你还是退去吧。”
玄宗子朝话声那边一瞥,一脸不屑道:“你们也配叫我师叔,当年北冥元离也算威风,不过才收了七名弟子。北冥玉堂何德何能,不知从哪里凑齐了所谓的七十二大弟子,笑话。”他回首环视,笑道:“照那样算来,我今天携众而来,岂不是要被称做是八百罗汉。”
此言一出,仙宫中人无不哄笑,嚣张之色溢于颜表。
北冥众弟子被人当成笑柄,却也不怒不嗔,依旧默然不为所动。
“既然师叔视我等如陌路人,多说也是无益,仙宫众魔,尽管放马过来吧。”说罢,剑芒乍露。看来他也是师兄级的人物,众人见他拔剑,也纷纷拭掌而动。
玄宗子也不多说,脚下风尘乍起,缓缓升上半空。但他并未出手,而是将身形退移回众人之上,伸张双臂,张狂的大笑,带着野兽般嘶吼的咆哮道:“恩师啊,你想不到我玄宗子还有回来的这一天吧。北冥啊,让我看看你是如何被染红的吧。”
天地间,风正萧瑟。
静。
将在下一刻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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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山的东面,一袭蓝衣正慢悠悠的步行走来,他抬眼望去,前面依晰可见碧芒红光,天际时而被划出耀眼的璀璨。更有铮铮震天的兵器相撞之声,夹杂着哭嚎与凄喊的叫声传来,那里激战的血腥,不用眼睛看也能知晓几分。
那是个他不愿意达到,但又必须达到的地方,而他此刻所能做的,只是把步伐放得更慢些。孤单单一个人静静的走在无人的小路上,就连那个麻烦的小丫头也不见了,正如她能凭空出现在他的跟前,无端的消失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自己为什么还要再回到这里,段星辰心中一番苦苦挣扎。难道北冥山庄上的那一剑所带给自己的痛还不够铭刻吗?或者,那一剑难道还没有斩断,斩断自己心中保存的那丝可怜的眷恋吗?
为何还要残存,把自己深深的囚禁。
无人回答,只有清风打落黄叶,轻舞过他的脸庞,似在盈盈笑语:你又回来了。
如是所说,又回来了。
而在山的西面,有另一个人也在慢慢的朝伏羲山靠近,他一身白衣映照在绿绿的青草上,如六月来雪,给人怡然之感。
他一双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前面的仙山,是凄切,是渴望,或是厌恶,但那神色都被挡在了长长的睫毛之下。
而此刻,只有高浮在天际的那片云朵,从高空的瞰视下,看到两个少年从东西两方走近伏羲山,不知又会为多难中的北冥带来何种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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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山下,早已杀成一团,除有二三人依旧坚守在天险通道,其他所有的北冥弟子都和仙宫众人杀斗在一起。
天上地下,无处不是刀光剑影,天际如同点燃绚烂的烟光,十里之外,都可见到乱芒四射,异声冲天。地下小有沟壑之处,已是鲜血成流,场面凄惨至极。
这七十二弟子,多是北冥玉堂的亲传弟子,个个也是不凡之人。凡是悟透剑诀者,便都可御剑,御剑者有上天入地之能,万夫不挡之勇。北冥千年来都是天下正道的龙首,而到了北冥玉堂这一代更是成了天下不二的正统,其中少年一代的崛起与弟子的兴旺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而仙宫众人也绝不是鱼腩之辈,孑骜孕育百年的大战,自然是精英尽出,况且人力对比太过悬殊,片刻,仙宫便有了围攻之势。而北冥弟子两两成群的被围在人浪之中,即便是杀出人群,紧接着又被从后涌上的更多的人马合围,形势很是不利。

即便是这样,仙宫仍有坐壁上观者,玄宗子正和仙宫的几个头目站在一边悠哉悠哉的谈论着什么,好像根本没有出手之意。
玄宗子一脸满意的看着战局偏向自己这方,冲着眼前的几位长老、堂主。谈笑道:“各位,你们看这伏羲山景色如何?”
“不错,胜北国的那片荒凉何止千万倍。”一个长老背手而立,笑道。他的名字叫秋凡,也是仙宫旗下的一名悍将。
“山上的景色,更胜这里百倍。”玄宗子举目望道,笑意更浓。
“玄护法,我们何不这就杀上去,此时的北冥弟子个个自顾不瑕,绝计挡不住我等。”
“不!”玄宗子截道:“把他们都杀干净,就让我为大师兄清理一下这些不肖的弟子,去九幽之下服侍他去吧。”
“只是?”秋凡观了一眼战况,皱眉道:“他们的道行超过了我的预想,虽然我仙宫占尽胜势,但较之代价,仙宫伤亡多他们十倍不止啊。”
“秋长老多虑了。”玄宗子冷哼一声,道:“无能之辈死不足惜,正好让北冥替我仙宫梳理一下。能活下来随我进北冥山庄者,才是我仙宫的精英。你看那江威江武,”他伸手一指那正合力与北冥兴林缠斗的江威江武,道:“枉他们还高坐堂主之位,两人联手还不能取胜一个黄毛少年。”话中颇有不满之意。
秋凡也不是泛泛之辈,一眼便看出这些人中,北冥兴林的道行最是超群,心中思量片刻,冲玄宗子拱手道:“玄护法稍等,待我去除了这个碍事的绊脚石。”说完也不等玄宗子回话,呛啷一声明光出鞘,冲向了北冥兴林。
那三人正在混成一团交斗,青光碧芒四下翻飞,一般人根本凑不上去。江威心下暗自吃惊,心道这少年的本领果然配得起刚才的那副傲气,自己兄弟两人才勉力和他打个平手,甚至他心中还隐隐觉得,对方还并未使出全力。
北冥兴林虽然身若游龙,从容自若,但其实心中已经是万分焦急,形势渐渐一边倒去,余光看到远处谈笑风声的玄宗子更是怒从中来。但却被这两个人死死缠住,丝毫不离,近身作战,很难发挥雷渊剑的威力。待他好不容易将身抽出,一待挥剑,便要将身前的两人一分为二,却在这时感到身后寒风乍起,一股凌厉的剑气直逼后脊。
“师弟小心。”
一把飞剑也随着这声音而来,撞在了从后冲来的秋凡的剑上。秋凡身子一斜,北冥兴林闪身躲过了这取命一杀。刚才那飞剑的主人也跃过来,挡在秋凡的身前,伸出一招,飞剑回到他的的中。
北冥兴林松了一口气,回头道:“多谢师兄……”刚说到这里,却大吃一惊,自己面前的这人此刻只剩下了一条胳膊,身上更是有多处伤口,鲜血还涔涔而下。
看到这番场景,北冥兴林狂怒于胸,而江威江武兄弟双双攻过来,他狂啸一声,又冲向那两人。
秋凡被人识破了杀招,大怒道:“你是何人,胆敢挡我。”
那断臂师兄目光炯炯,不卑不亢,道:“家师北冥玉堂,在下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好好好,今天算你有幸,就让你这个无名小卒死在我的剑下。”说罢,不复多言,身若闪电迸出,直冲过去……
杀!
龙自啸剑自挥,哪管白骨成堆!
而离此处东南十余里的软玉山庄,一场激战亦正展开。规模或许不如山脚下的宏大,但激烈程度却不逊一分。
孑骜与天绝两人,一个堂上,一个堂下,身躯竟皆是纹身不动,却在他二人的中间,一个巨大的赤焰红球隆隆作响。隐约间,好似有两条苍龙困于其中,嘶打在一起,不由得整个大殿之内尘沙顿起,卵粒悬空,主殿的房梁上也是咯咯作响,似要在一刻间毁于一旦。
僵持几刻后,天绝便慢慢落于下势,一股强力的气开始压向自己这边,身上袈裟遇风扬起,拽动着天绝的身体也渐渐有摇晃不持之势。而彼处孑骜的脸上,却是分文未改,对抗中嘴角还依存那抹得意的笑容。
他冷笑两声,身体缓缓升起,道:“这百年光阴真是被你白白浪费掉了,既然如此,你死也应该是理所应当了。”与他说话的同时,红球的赤焰烧的更浓了,火舌齐刷刷的倒向天绝那一边,映照在天绝的脸上,显着血意的红光。
那火舌近天绝只有毫厘之差,飞扬跋扈的在天绝眼前舞动,像是在炫耀一般,下一刻便要将他彻底的吞没。就在这时,天绝大喝一声,刚才负在身后的双手两边伸开,翻手成掌,狂风顿时,火势一下子压到了孑骜的那边,更甚方才。
但那孑骜却依旧负手悬空,面对熊熊之火,上身微向前倾,双目朝那火一瞪,犹如迸出九殿阎罗的恐怖,生生将火吓了回去。
此力一发便不可收拾,红球因一方的强势而失去了刚才的平衡,瞬间爆破开来,两条怒啸的狂龙加上焰焰大火,裹挟着孑骜吞噬一切的功力,狂涛骇浪般袭向天绝。
再看天绝,哪里还有逃路,眨眼之间便堙没在一便红光之中,一点痕迹也寻觅无踪。大殿前门早己是物非人非,一片狼籍,满目苍夷。
孑骜先是轻笑两下,继而放声狂笑,大声道:“这就是封禅寺的天绝大师吗?哈哈哈哈!看来传说神乎其神的玄天圣决遁世扶遥也……”
言方至此,却发现自己身下的异样,那天绝正盘膝而坐,双掌合十,静若山石,身上哪有半点伤痕。
不等孑骜做想,天绝猛然间双掌托天,一股圣迦之光从中溢出,正正的打在孑骜的身上,将孑骜直直的顶向天空上方,将大殿的屋顶冲了个大洞。天绝不待稍停,立即冲天而起,一掌向天,随着孑骜而去。
天绝冲出软玉山庄的大殿,身后竟携着万丈碧芒,远远望去,似在天与地之间立起了一根擎天的银柱。而天绝便是这银柱的顶端。
刚才被那猛烈一击顶上半空的孑骜又岂会做这活生生的靶子,但他不躲反迎,由高而下,速度更甚于天绝,眼看两道光芒要在天际之间相撞。
“还敢挣扎!”
孑骜一声大怒喝,食指与中指相并,击在天绝的掌心上。似一道霹雳贯穿于天绝的整个手臂,倾刻间他便难以自持,从高高的天上坠落下去。
‘轰’的一声,天绝从哪里冲起,便又落在哪里,大殿中再次因天绝的坠落而激起沙尘。而稍时孑骜才缓缓落回殿中,脸上一副自信的样子,料定此次天绝再难幸免。
等到灰尘散尽,再看天绝,只见他竟盘坐一个似有似无的莲台之上,左手念佛,而刚才被击中的右手自然垂下,有殷红的血慢慢流下。
再说那莲台,着实令人惊奇,莲台周围的叶子一片一片的向上散去,在他的四周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保护层,那莲叶由红变绿,继而散至没有颜色,源源不断。
孑骜不以为屑,袖袍一甩,立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打向天绝。本以为会一举将他击毁,竟不曾想,那力量碰到天绝的怪阵,竟如泥牛入海,没有构成一点的威胁。
“好一个老秃驴!竟跟本座玩这一套。”孑骜一时没有办法,怒骂道。说罢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一把椅子,眉才一挑,那椅子竟无驱自动,滑至他身后。他将身坐下,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的汇灵盏能撑到几时,等你内力耗尽,那便是你的死期。”
天绝半睁开眼睛,用略显沙哑的声音道:“此刻烁日当空,我的汇灵盏乃是不息不灭的,你怕是要多等片刻了。”
孑骜侧目一看,笑道:“我有的是时间,一百年我都等了,还在乎这一天吗?”
天绝不语,自闭目养神。
“可笑你也是一代天宗,竟然临战便如乌龟一般,岂不是让世人耻笑吗?”孑骜意在激他,可天绝却一分也不为之所动。
“不如出来与我一战,也不枉你一世英名,我吃点亏,让你双手如何?”孑骜复又出言相激,但天绝的无动于衷令他气结。
孑骜拍椅而起,近前两步,大怒道:“既如此,那我便辛苦一点,用我的无量气来试试你汇灵盏,看看你是如何的灰飞烟灭。”
孑骜本不想与天绝动真本领,心里深处其实还是看不起他,天下除了那个能打败自己的北冥玉堂,再就是传说能倒转时空的天慈他还放在心里,可是他们却都已经不复存在了。一个在他看来本事平平的天绝,此刻竟把自己逼到这一步,他已经很难有性子忍耐了。
他走近天绝,直接用手去触摸节节而升的莲瓣,想要只手穿越屏障,破除这坚硬的阵法。然而令他竟想不到的是,他的手才刚一碰到,那刚才看起来还不可逾越的屏障竟砰然而碎!化作点点零落的晶莹。
而天绝仍盘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真个如同死人一般。孑骜又惊又疑,试探着一碰天绝的身体。哪里还有什么天绝,只是一团虚幻的云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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