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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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在河南省登封县内,古称方外山、太室山,属伏牛山系,即为五岳之“中岳”。唐武则天封禅嵩山时该中岳为“神岳”。(至北宋以后,俱称中岳嵩山)
少林寺位于少室山北麓五乳峰下,深藏于茂密的树林中,故以“少室之林”而得名,是武林第一门派,无论在历史上还是武侠小说中都被视为中华武学的泰斗。少林寺僧众习武源远流长。早在北魏年间少林建寺初期,即有武装僧众保卫寺庙财产。隋朝末年,天下大乱,群雄混战,割据洛阳的王世充与占据关中的李世民在嵩山一带厮杀。少林寺洞察时局,决定站在李世民一边。寺僧率众以拒伪师,帮了一代英主的大忙。李家天下坐稳后,少林寺“屡被恩宠”,还被特准建立武装僧兵。从此,少林寺形成育经拜佛与练武并重的传统。
深山藏古寺,碧溪锁少林。
山门前有石狮一对,竖眉鼓目,纯真威武,雕工精致。而山门上,悬着大大的“少林寺”匾额,字迹刚劲有力,不知出自谁之手。
君子谦上前叩击寺门,开门的是个身穿青色袍子的小僧。见到两人,态度恭敬地行礼道:“阿弥陀佛,施主来敝寺所谓何事?”
沈燕微学他样子还礼道:“小师父有礼!在下沈燕微,洛阳明家人。几日前,舅父曾修书一封给方丈大师,不知可曾收到?”
小僧忙道:“原来是沈施主。方丈早已将此事嘱咐于我,二位这就随我来吧!”
沿着一条宽阔的慢斜坡形雨道,只见两边竖满了大大小小的书法石碑,似乎皆出自名家之手。一路经过天王殿、大雄宝殿、藏经阁,终于到了方丈室。
小僧轻叩门道:“方丈,沈施主到了。”
室内传出一沉稳厚重的嗓音:“老衲已恭候多时,施主请!”
小僧推开门,示意二人自己进去。待他们前后脚都迈进屋子,他又轻轻把门关了,想必是先退下了。
里头光线有些昏暗,屋中间有个大香炉,点着香。初进去时有种窒息、不能呼吸的感觉,可不一会,却觉神清气爽、耳明目聪,许是那香的缘故。
烟光缭绕间,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僧正盘腿坐在坑上的蒲团之上。他身穿白色的袍子,外披一件土黄与明黄组成的格子袈裟,浓眉微敛,双目紧闭,虽年迈却精神抖擞。他的身边,有一个灰袍僧人,四十左右,静静地站着、看着。
沈燕微上前,恭敬地抱拳道:“晚辈沈燕微见过方丈大师。”
一旁的君子谦也一改往日嬉笑作风,正正经经地收起玉扇上前作了一揖。看来对少林高僧是颇为敬仰。
方丈睁开眼,那是一双充满慈悲怜悯的眼睛,有着无限的安详与宁静,仿佛已将凡间一切全都看透。他双掌合并置于胸前,厚重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阿弥陀佛!沈施主,老衲在此已恭候多时。”
沈燕微道:“有劳方丈大师!”
方丈抚须,微微点头:“明老施主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之老衲。沈小施主为保全他人性命,甘愿皈依佛门清修,非一般人能做到。老衲听了深为施主的孝义感动,与寺中各位师弟商量后,决定破格一次。我佛慈悲……”
“哪里哪里,方丈大师严重了。舅父于我有养育之恩,这些年在我身上也投入了不少慈爱关怀。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这么做,也是理所应该。”沈燕微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有些惭愧,她这可是在欺骗一个善良的老人啊!!!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方丈赞许地点了点头,又道,“两位施主今日暂且在本寺客堂歇息一晚。待明日,老衲再为沈施主举行入寺仪式。”
“呃……”沈燕微吞吞吐吐,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方丈道:“沈施主还有什么困惑?”
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道:“那个,方丈大师,我在这里出家,要不要剃头发啊?”
方丈道:“只是三千烦恼丝,施主何必执着。”
沈燕微听罢,急道:“当然要执着啦!要是把头发剃了,等我一年后下山,它一下子哪能长现在这么长啊!再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头是圆是方还是扁,深怕剃了会难看……”
方丈摇了摇头,道:“还请施主放心。明施主当日与老衲商量时曾提及此事,反复再三,决定收你做俗家弟子,因此不必剃落须发。”
“哦!幸好!”长舒一口气,沈燕微总算放下这块心中大石。这个问题她早就考虑了几百遍了……转头忽见原本和她站一起的君子谦不知何时竟然背对着她,身体还在不停抖动着!不禁怪异道:“君子谦,你怎么了?身体怎么抖成这样啊?!”
“……”
“哎!叫你呢……”沈燕微见其不回答,不由疑惑地看着方丈。

方丈也是满脸不解,不由看向灰袍僧人。
灰袍僧人朝二人摇了摇头,表明自己也不知所以。
“喂!”沈燕微使劲扳过君子谦的身体,发现后者满脸通红,一副想笑不能笑的样子,甚是滑稽。不由问道:“你怎么这副表情啊?!”
“哈哈……”君子谦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我突然想到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沈燕微好奇道。
君子谦看了看两位高僧道:“这里是佛门净地,禁止喧哗的!”
沈燕微会意道:“那待会再说吧……”
这时只听方丈道:“施主但说无妨,老衲等人早已不为凡尘俗事所动!”
君子谦作了一揖,便开始讲:“话说,许久之前有个大商,早已过了而立却仍无娶妻之意。他老父在一旁急了,这儿子本事再大也要传宗接代啊,打个光棍怎么行呢?!于是,他老父找了个全城最有名的媒婆来给儿子找媳妇。媒婆与商人见面了,她问道‘不知官人对要找的媳妇有什么要求?’。那官人满腔怒火地回答‘投缘便行了’!他想,古往今来这投缘之人最难寻。不管是谁,倒时只需说‘不投缘’便可打发了。那媒婆果然面色为难,闷了好久,终于问出一句‘难道头扁的都不行’吗?”
“哈哈哈……太搞笑了!那媒婆感情以为这‘投缘’便是‘头圆’啊……呵呵,笑死我了!”沈燕微此时忘了自己仍身在方丈室,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待她笑停,回头见方丈和灰袍僧并不为所动,不由有些自惭,心想:果然是得道高僧!听了这么好笑的笑话都能面不改色。
此时只听方丈道:“本能!”
在一旁站着的灰袍僧站出来应道:“弟子在!”
“带两位施主去找本尘,让他排住处。”
“是!两位请随我来!”灰袍僧本能向方丈恭敬一揖,推门而出。
沈燕微和君子谦紧跟其后。
走出方丈室没多远,忽听得室内传出哈哈大笑声,比沈燕微刚才之笑还要强过百倍!
沈燕微与君子谦不疑有他地看向灰袍僧,只见仍是其面无表情。
沈燕微心道:原来修行高就是忍的时间长啊!了不起!!!
穿过藏经阁,右拐便看到了客堂。客堂在大雄宝殿的左前方,与东禅堂对望。而客堂后便是塔院。
堂前,同样一个身穿灰袍的方脸和尚笑盈盈地看着几人。
本能道:“本尘师兄,这是沈燕微、君子谦二位施主。方丈要你先给他俩安排间客房暂住一宿。”
本尘笑着上下打量了君子谦一眼道:“阿弥陀佛!善哉……传说沈小施主英姿飒爽,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呐!”
沈燕微无语,难道她长得很差么?
君子谦合扇道:“多谢大师赞赏,只是……这位才是沈小施主……”说罢忍笑指了指沈燕微。
“呃……”,本尘一个尴尬,为了弥补沈燕微的失落,又道,“呵呵……原来是这位小施主啊!善哉善哉,常言道‘人不可貌相’,这话果然有理。”
君子谦接道:“大师果然是得道高僧,说话一针见血啊!”
沈燕微只觉脑后挂满黑线,心想:可叹这大师虽出自好意却越描越黑,让那君子谦有了嘲我之机,此仇不报非女子!
乘众人不注意,她暗地在君子谦手臂上狠狠一拧,然后笑着对本尘道:“麻烦大师,这就带路吧!”
本尘依旧笑:“二位随贫僧来吧……”
得意地朝君子谦做了个鬼脸,沈燕微高兴地跟在本尘身后。
一脸苦相的君子谦吃痛地抚着被拧处,撩起袖子一看,白皙的手臂上竟然红了一块!心里暗暗道:这可恶的沈焰威,本人跟他的名字一样地野蛮、粗鲁!!!
“今晚,二位便住这了。”本尘将两人带到一间客房,停了下来。
这是一间普通的厢房,两扇小窗,房中摆设简单干净,中间只有几张松木桌椅,上有水壶水杯。靠边的地方是连在一起的一张大炕,上有四个床位,辈子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炕正上方的墙壁上,用楷体写了一个大大的“佛”字。
“呃……本尘大师,我和他,两个人今晚睡这里?”沈燕微问道。
本尘点了点头。
“啊?不是吧……”,沈燕微不由叫起来,“我怎么能跟一个男人睡一起!”
君子谦无语:“我说表弟!大哥我知道你向来只跟女人睡一起,可是你别忘了,过了今天,你就会跟好几个男人睡一起!”语毕,只见本尘低头嘴里拼命念着“阿弥陀佛,沈燕微则是一脸呆滞。
稍许冷场了会,本尘道:“趁白天两位施主可以在寺里到处逛逛,但是一到傍晚定要回到客堂,至时会有弟子来请二位用膳。这是本寺规矩,二位可记住了?”
两人对看一眼,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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