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虚无 Part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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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色的天空上,一座城池若隐若现地在云层后端缥缈不定。在那座城池的下方却梦幻般地出现了如虹般跃上的阶梯。偶尔会看见那些对神族近乎痴迷的人类缓缓地爬上这座阶梯。而这天便被人类称作是天圣日,是由天神接见凡人的日子。
而在这一天被选中的凡人便被称为圣,是介于人类与神之间的不明生物。但当圣拥有怨念后,圣便是妖魔。
自从十几年前被泠选中后,在这座山上生活了近十年了。
一个头发接近铁灰色的老巫师淡定地望着天空,浑浊的眼睛中却流露出担心的神色。
“师父,大师兄已经前往圣约翰魔法学院。”几个月前,老巫师最信任的弟子离烁不露声色地来到书房,面无表情地报告着老巫师最不争气的徒弟的行踪,“这是师兄留给师父的信件。”
打开信件,字迹依旧如同那个徒弟的性格飞扬:
“老糊涂,你看到这张信纸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古堡了。嘻嘻,你一定做出了极其惊讶的表情。但是我告诉你,此次我前往圣约翰魔法学院就不打算再回来了。
华特留”
“这个家伙。”冷不防地,老巫师咒骂了一句,将信件扔在桌上后,转身对着自己最宠爱的徒弟说道,“不必顾他,这个家伙像老鼠一样死不了。离烁,你先回房罢。”
在弟子离开后,老巫师担忧地望着窗外缥缈的山峰,将桌上的信件放进一本厚重书本内,提起笔,在那本书的封面上画上了一个五芒星法阵,而后把书本塞入书架中。
*****
“嗯——,你知道痛就好了,是谁伤你的呀?”艾尔拉不知轻重地戳了一下躺在病床上哇哇大叫的华特,笑嘻嘻地问。看着华特颈部的伤口,她是知道的,这种伤口只有影这样的人才有如此的准确度和力度,即便影和华特不多说什么,但是她依旧觉得有些奇怪,而且前天芸也被秘密送到学院的医疗部,据说伤势严重,同班的安玄也同样受到重伤,但是月校长却没多说什么,对外宣称这些学生是在魔战课上使用魔法不当受伤的。
“艾尔拉,你傻啦?眼睛一动不动的。”华特的手在艾尔拉的眼前不停地挥动,睁大着他血红色的眼睛看着艾尔拉发愣的样子,不解地问。
艾尔拉突然仰起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喃喃,“华特,你为什么要来学院——你原来不是学院的学生吧。”
“嗯,原来我不是学院的学生,而且现在也不是。”华特轻描淡写的语态,引得艾尔拉狠狠地瞪了一眼,丝毫不顾华特满身的伤口,使用手中的法杖戳着华特的伤口,冷言,“那还躺在学院的医疗部干吗?简直和老鼠一样。”
是么?和老鼠一样?
华特愣了愣,无辜的看着艾尔拉,“艾尔拉怎么这样——欺负伤残!”随后,华特血红色的眼眸慧黠地转动着,躲过了几下艾尔拉挥动的法杖,狡猾地笑着,“这样好了,扶我去看芸吧——至少好有一个对比。”
艾尔拉好似没有听懂华特的意思,反而讥笑起华特的伤势,“是呀,芸的伤势怎么也是比你轻的,你又为什么要自讨苦吃呢?”
一边说着,艾尔拉一边扶起华特缓缓朝着芸所待的病房走去。

从病房的窗户中望进去,只能看见一些细小的玻璃和破碎的花朵散落于地。少女面色苍白如雪,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没有一丝生的迹象。
真的好像死了一样。
艾尔拉不禁咽下一口气,壮起胆子转动病房的门把手,缓缓推开门,身子前倾后便探进了病房,华特也鬼鬼祟祟地跟了进去。病房中散发着刺鼻的医药的味道,使艾尔啦和华特不由自主地捂住嘴,靠近病床。
“芸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即便魔力被剥夺,但也不至于没有血色呀!”即便华特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线,但是在空荡的病房内,他的声音依旧如同玉珠落地般清晰。
艾尔拉并没有回答,她担忧地看了一眼芸,拂去其额头上的碎发,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芸的手腕处,“是明显的灼伤,应该是火系的魔法。”因为在小时候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艾尔拉对于魔法的属性极其能力表现的极为熟悉。
“芸的自身属性就是火系的吧。”华特将芸无力的手指一节节地翻动,以总结性的语气说道,“那么不是被别人暗伤,就是被自己所伤。”
“她不会那样伤害自己。”华特和艾尔拉猛地回头,正看见影带着面具倚在门框上。华特自从上次被影所伤后,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影。华特显然有些后怕,退到了芸的病床的另一端。
影缓缓卸下脸上的面具,靠在墙上,喘着气。夜一般的眼眸如同一柄犀利的剑,冰冷地刺向睡在病床上的少女,声音似冰般穿透耳膜,“她,是一个背叛者。”
“她不是。”此话一出却遭到艾尔拉无情的反驳,“她从未背叛过,至少我相信她。”
“但是她相信了别人而不是你,艾尔拉。”影费力地将面具扔在地上,漆黑的眼眸中掠过一丝诡异的笑,“所以,她是个背叛者。”
艾尔拉不安地盯着那个有着鬼魅般低沉声线的少年,那个把背叛二字说得轻如鸿毛的少年,看着那个少年左脸颊上流下的血迹,看着那张被遗弃的沾血的面具,她忽而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少年,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少年的额心,神色变得凝重,“芸总是说影的眉头没有半分松弛,看来这是对的,你永远都不会相信同伴,你在无时无刻都是警惕着对方,而然,你却不知道在相信之上的是情感与付出,因此你注定是个杀人者,影。”说着艾尔拉又弯下身,拾起地上的面具,将面具拿在手上把玩,“此时,脱下面具的你,才是我们所认识的影,是同伴,而你却因同伴的不信任,否定了自己,这是不值得的。”
“更何况,她没有不相信你。”原本蹲在角落的华特鼓起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抓着蓬松的淡金色头发,走到影的面前,俯下身体,朝着影伸出自己的左手,朗笑着,“所以,我们还是伙伴嘛,至于以后的事情再说吧!”
影怔了怔,眼前的图像开始模糊,自己的神智也逐步陷入昏睡状态,那么溪郁也就会……影不能多想,他紧紧抓住华特的左手,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般,然后缓缓合上眼睛,陷入更深层次的昏迷。
原来,这样强悍的家伙,也有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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