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虚无 part t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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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风火火的血祭节过后,便是魔导士的考试。魔法学院中就是比一般的学校要有更多的活动。而这次魔导士的考试更是破天荒的邀请魔法学院的魔法使担任导师,至于那些伤病的优秀学生,则在魔导士考试结束后的第十天进行考试。在学院公告栏上也贴出了参加魔导士考试的名单,大部分参加的学生和预期的差不多,多数是学生会的成员,包括学生会的会长,但也有少数学生跌破眼镜参加了这次考试。在各个不同的属性教室中举行的考试同时也引得学生驻足观看。
木属性教室内。
“岚晨。”“惟雏。”两个站在树上的孩子相视一笑,然后在巨木的树干处分别打了两个响指。顷刻之间,巨型的树木仿佛被拦腰截断般,冲破阻力地朝着愣在地上的男生砸去。站在男生后面的女生却从容不迫地举起手中的法杖,对着那棵倒下的巨木挥了挥,使得巨木浮在教室的空中,时上时下。那个女生脸上原来光洁的脸也渗出了汗水。直到巨木轰然倒地,那个女生才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魔杖。至于那个男生则被吓得跌倒在地。
“好了,你留下。”坐在树梢的女孩子笑吟吟地捂住嘴看了一眼那个女生,然后又看着那个男生,“至于你,离开。”而后,惟雏抬头注视着那个站在树上托着腮的男孩子,依旧是笑吟吟的语气,“岚晨,对不对呀?”
那个嘴中咬着细长树叶的男孩子点头,金色澄澈的眼眸中流露出灿烂的光。
“白痴,谁是你的弟弟呀。”岚晨若有所思地突然说了一句,引来身边的女孩子捧腹大笑,诧异地看着岚晨。
“下一个。”缓过神来的岚晨故意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朝着教室门口大喊,而且似乎还有些许不耐烦,“再不进来就不要考试了——真是麻烦。”
紧接着,参加考试的学生陆陆续续地进入木属性教室。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五十个参加考试的学生中十个学生通过考试,其余的学生则被魔法所伤,中途退出考试。
“这一次的考生真是比起前年逊色不少呢。”第一场考试结束后,总是笑吟吟的惟雏一下子跃下离地面有几十公分的树梢,向着坐在树梢上睡觉的岚晨大叫,“岚晨,相比较而言我们当年的对手可是强悍得多咯——怎么现在的魔导士就这么好考吗?”
坐在树梢上的岚晨却别过头,脱下黑色的巫师帽,掩在脸上,一言不发地抱头睡觉,丝毫不顾及树下的惟雏如何大吵大闹。
直到木质的教室门被打开,发出‘吱——’的声响,睡在树梢上的岚晨才将黑色的巫师帽扣在头上,冷冷地瞧着那个走进来的学生。“今天的考试已经结束了!”站在树下的惟雏理直气壮地想将进来的学生推出门外,不料却被岚晨挡了下来。
岚晨瞥了那个学生一眼,脸上突然漾起刺骨的笑意,“今天考试已经结束了,你若有事情可以去找月校长,不必为难我们这些学院的魔法使。”
但,那位学生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悠闲地从虚无中取出一把弓箭,将箭弩搭在弦上,在瞄准岚晨的时候,稍稍手指停顿了片刻,冷哼,“学院的魔法使竟会伤害自己的姐姐,岂不可笑?”
“你们两个的背叛太幼稚了——只会简简单单地想让别人死。”不知何时坐在树上的少年嘴中啃着鲜红的苹果,左肩上绑着渗出血迹的绑带,和他如同红宝石般的眼睛形成鲜明的对比,“真是幼稚的想法。”
男孩子惊讶的看了一眼树上的少年,耸了耸肩,以无所谓的口气说道,“就凭你们两个,要伤害我们,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似乎有嘲讽的意味,岚晨故意将最后几个字说得更为大声,然后下意识地护住身后的惟雏。
此时,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接着推门而入的黑发少年只是眼神淡漠地看着为了护住惟雏而露出大片空门的岚晨,然而站在少年身后的少女却用一种极为悲怜的目光注视着男孩子,一字一顿道,“岚晨,不要再错下去了。”
“岚晨听好了,他们是攻击系的影、华特,防御系的艾尔拉、治愈系的……”站在岚晨身后的惟雏环视四周后,在岚晨的耳边低语道,“芙落姐姐……不,应该是芸。”惟雏轻而易举地把众人的属性报了出来,使得艾尔拉不由的赞叹,“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但是你却选错了人。”艾尔拉语调一沉,冰蓝色的眼睛犀利地看了一眼惟雏,手指便轻轻拨动弓弦,随时准备射出弓上的箭。
“啪嗒——”华特将苹果扔在了木质的地板上,随即自己也从树上跳了下来,笑嘻嘻地拍了几下岚晨的肩膀,忧叹般地说道,“你也是个聪明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随后,他若无其事地从腰间佩戴的腰链上取下自己的手枪,朝着砸落在地的苹果开了一枪,再在手枪枪口轻轻吹了一口气,眼神徒然变得尖锐“你要不要试一试——我的枪法。”

“那为什么你不出手,芸*芙落姐姐。”岚晨的眼睛蹊跷地汇聚到一点,金色的瞳孔失去了光点,变得空洞。芸一怔,眼睛不由自主地迎上了岚晨诱人的目光,仿佛是一只布偶,任人摆布地做出了一个挥舞起手中魔杖的动作,而这个魔法所发射的对象则是站在一旁淡然地看着一切、连知道有危险也不躲避的影。
“接下来,芙落姐姐的任务是杀了他。”骇人的话语却从那个还有着童声的学院魔法使岚晨嘴中一字一字地吐出,幼稚的笑容则霎时变得狰狞。
语毕,眼神涣散的芸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露出一枚佩戴在这只苍白且温润的手上的蓝晶色手链,阳光透过手链在木质构成的教室中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光点。她的手连带魔杖快速划下,却只是形成一阵微风,没有任何魔法的攻击。
“她已经没有任何魔法了。”影将芸的手举起,一个散发着荧荧光芒五芒星法阵充斥着芸整个手掌,同时她手掌的掌纹也被深深勒断——这个是学院的剥夺法术,在圣神的五芒星神的见证下,硬生生剥夺了一个精灵族应有的幸福。
“所以,你控制她是没用的。”影漠然地说了一句,接着在芸的耳边打了个响指,芸黯淡无光的浅紫色眼眸中逐渐覆上光彩,“而且,你的瞳术对我来说是没有用处的。”
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岚晨怔怔地看着影,而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惟雏,像个孩子般手足无措地哭出声来。其实,即便他如何坚韧,他也只是个孩子。
“岚晨来,成为我们的伙伴,好吗?”恢复神智的芸伸出手,紧紧握住岚晨的手指,莞尔一笑,仿佛有阳光从她四周散出,木属性教室内的巨木原来茂密、充满浓郁的绿色的树枝上绽开了几朵银紫色的花儿,吐露出鹅黄色的花蕊。
虽然失去了魔法,但宽恕却是魔法真正的真谛。
蹲在树下的男孩子止住声,宛如多年前,在那个已经模糊不堪的记忆碎片中,寻找到了什么似地,倏地笑了起来,无助且彷徨地伸出手……
*****
午夜四时。圣约翰魔法学院学生寝室。
“明日的魔导士考试,你也要参加吗?”岚晨刻意将黑色的巫师帽压低,阴影将他整张脸都埋没,使同伴看不清他的神色,“你的属性是水系的攻击系,嗯……这样的话,你的对手可是你的老师清*希里,据说她是水系的高手。”
“我应该不会参加。”影垂下头,任其黑如泼墨般的发丝遮住其如同黑宝石般璀璨深邃的眼眸,“毕竟被封印了3/4的魔法,即便我参加了,也是力不从心的。而且,在明日我将取走安玄的人头,这对我来说,比起那次考试更为重要。何况我并不想与学院为敌。”
“那上次刺杀安玄,却又手下留情的人是不是你,影?”艾尔拉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弓弦,一边抬起自己冰蓝的眼眸注视着影问道,“如果真是你,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影浅笑而不语,温文尔雅地站起,缓步至窗前,惆怅且淡漠地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原本趴在窗台上小憩的溪郁疑惑地抬头,然后蹭了蹭影苍白修长的手指,以示服从与听命。
——即便已经成为了一名‘死神’,但仍旧不能对昔日的伙伴下手。这一点既是他的优柔寡断,也是他有情有义的体现。
“玄……”芸坐在一旁,这个已经经历过魔法剥夺、被误解、要杀死自己的队友、被自己如同亲人般的弟弟谋害的少女已然蜕变成一个冷静坚韧的少女只是低声呢喃着昔日好友的名字,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月亮。
“芸,恋恋不忘不是件好事。”站在窗前的少年回过头,夜一般的眼睛中不知是涌进了什么,变得极其深邃,是那种如同深潭般深不见底的感觉,“应该学会忘记。”
华特则无意在一旁沉默静听,百无聊赖地抱起在他怀中拼命挣扎着的溪郁,看似温和地抚摸其柔顺的毛发,却引得溪郁呜呜大叫。而后,华特只能恶狠狠地冲着溪郁吼了一声,溪郁才只能呜呜地躺在他的怀中不再挣扎。然而,这一场龙兽争夺战引得旁伴哈哈大笑起来,缓和了原本沉闷忧愁的气氛。
惟雏静静地抱着双足坐在地上,碧色的眼睛失神地注视着正在喝着啤酒、和新伙伴们哈哈大笑的岚晨:真的已经有了好朋友了,这样的话是不是不再需要我了,这样一个被仇恨充斥一生的我,至于芸*芙落,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她吗?这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么,岚晨,你还会接纳这样的我吗?惟雏尽量不发出声音呢地苦笑着,呆愣地看着她追逐了五年之久的伙伴。她粉色的发宛若樱花般荡在耳边,粉红色的耳坠不停地摇晃,直到她埋首于自己的双手间,那个如樱花般存在的孩子才在月色下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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