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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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腥风,血染天下。
柳絮肆意,我在漫天纷飞的柳絮中穿行,急切而匆匆。我的泪,洒满了太空;我的心,彻底绝望,永远沉没在无边的深渊中。
我跑到大海边上,浩瀚的大海中翻滚着白色浪花,每一个浪都击打在我的心上。我看着碧海蓝天,心想,为什么自己会遭遇如此的命运?为什么人们要夺去我的幸福?我的心彻底死掉了。当我要坠入大海的那一刻,我听到一个天真的声音:“姐姐你在干什么呢?过来呀,这边很幸福。”我的心被震撼。回过头,我发现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在冲着我微笑,灿如阳光。
天地一色。阳光重归。
我和这个小女孩在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她叫落童,她天真无邪的笑几乎可以融化一切苦恼和忧愁。在她的世界中,似乎总是阳光明媚,没有风、没有雨、没有尘世金钱的铜臭,没有天空的寂寞。我和她就像姐妹,无所不谈,每次她童稚的心都使我忘记一切忧愁,只有灿烂的阳光,只有晴朗的天空。
我本以为可以和落童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天天看波澜的浩瀚,天天听海风的吟唱,快乐相伴,可我错了。
一天,落童在海边玩耍,两个男人将她扔进了海中,永远沉没……那两个男人,就是害死我父母的人。我彻底地绝望了。我厌倦了尘世,我疲惫了,我想结束此生,永远睡去。
梦中。一个有着诡谲笑容的男子对我说:“如果你做幻域星宫的守护神,我就可以给你一种力量,什么力量都行。”
我说:“我要控制水,让它永远都服从于我。”
那个男子笑了,他说:“可以,我现在就给你……”
从那时起,我叫做冷杉,水瓶宫的守护神,水的驾驭者。沧桑岁月,不过如转眼一瞬;人间温情,也不过是温柔谎言。人生之争,无非多了几具尸体,又有什么意义?我愿永远尘封在冷寂的星宫中,永远……
我听着冷杉的叙说,看到她眼中晶莹的泪珠闪亮、坠落……
我告诉她说:“所有的记忆都是真实的,请好好珍藏自己的幸福,不要再失去。”
她点点头,将落童紧紧抱在怀中,“我会的。”她坚定地说。
天空依旧湛蓝如洗,海天一色,天地一线,分不出你我他,分不出上下高低,一切皆为一体。
落童在海的另一头寻找新奇的卵石。我和冷杉在这边观望浩瀚的大海:它永远都是那么奔放,那么铺天盖地,那么恢弘。白色的浪花努力高飞,纵海跃天,吞噬着天空,似乎那就是它们的幸福。
冷杉对我说:“燃,真的谢谢你,让我重新找回了幸福。”
我摇了摇头,道:“不,那是你自己的心,那是你自己追逐到的。”
她笑了。大浪打来,淹没了世界,淹没了所有的痛苦。

忽然,千神从我的怀中飞出,飞向遥远的海边。我清楚地看到它眼中的忧虑,我立即想起——所有的虚幻都是真实的,所以,所有的记忆都会来临,所有。
我告诉冷杉道:“落童有危险了!”
她惊异地看着我,我拉着她奔向大海的另一端……
所有的记忆都会来临,包括悲剧。
我们赶到的时候,落童已经被那两个男人投入了深深的大海。千神被套索牢牢地捆住,它没办法,只能无助观望。我刚拔出绝零剑,却感到刺骨的寒冷——是冷杉。
愤怒的冷杉扬起四溅的水花,穿过那两个男人的心脏,鲜红的血染红了沙滩,凄凉,冷寂。冷杉的脸上没有表情,冷得就像一块暗礁。她转过身,面向无情大海,海浪滔滔,似乎已经埋葬了落童,但她还是伸出右手,张开手指。刹那间,整个大海被高高地抬起,浩瀚的海水顷刻四溅,迸出无数道水纹,在天空中落下了永远的印迹,水雾弥漫,飘渺于天空、迷茫了世界。海浪翻滚,汹涌澎湃,我看到冷杉的星纹开始燃烧,她的眼中闪动着跳跃的精灵——水的精灵。
她张开双臂,顷刻之间,浮在空中的大海爆裂,成为漫天飞舞的碎片,旋转升腾,在水雾中飘渺不定。我被深深震撼住了,自幻域形成以来,没有人能够运用如此强大的水神术,即使是瀚海王也不能将浩瀚的大海撕开、碎裂,这在幻域的规律中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做到了。
千神忽然挣开束缚,侧身躲过飞漫的碎片,在茫茫水汽中找到了一点红色。我知道那就是落童,因为冷杉的脸上已经漾起微笑,灿如阳光。
我问她:“当时为什么会使用那么强大的水神术?”
她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你说过,得来的幸福要好好珍藏。我不能再失去落童,不能再失掉我的幸福。”
我笑了,会心地笑,因为我看到水瓶之心已经挣脱束缚。
在浮云低垂到地面的时候,我走了,我没有告诉冷杉。耳边依然是浩瀚的波涛声,起伏不平,浩浩荡荡。放眼望去,那片海已经变成了金色。
我笑了,因为那是水瓶之光的照耀。浅浅的沙滩,刻下了我逝去的足迹。
冷杉,希望你永远珍藏自己的幸福,不要再轻易失去……
巨蟹
当火枫飘舞的时候,我会在大地上静静地等候,等着那片冰枫飘打在脸上,化为灰烬,染色天空。
冰冷的墙壁阻挡了太阳之光,寥寥的巨蟹大殿漆黑一片。我映出点点的星火,点燃了空寂冻结的空气。墙上,映出一个沉默的影子——冰冷、漆黑,没有一丝生气,就像千缘山上的岩石。绝零剑在我的手中凝聚,千神已经唤出点点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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