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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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之谷中常年飘荡着冰枫,冰枫是这里的象征。原因是我母亲出生时,冰蓝色的头发上镶满了冰枫,闪耀、晶莹。枫之谷漫天都是晶莹的冰枫,在天空飞舞、旋转、升腾……
这里的风唤离也很多,它们喜欢在漫天的冰枫中穿梭、躲闪,希望自己变成一只硕大的龙雁,振翅高飞。冰枫喜欢在河边漫步,倾听流水潺潺,注视冰结的霜天圣山,这时,他脸上又荡漾起了一圈圈灿烂的微笑。
他的驭体是雷,驭雷体。可是他从来没有用过自己的驭体。他说:“我不喜欢暴力。”所以,驭体对他而言没什么用。
天边火红的彤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飞舞的冰枫渲染成冰蓝色,动向不定,飘荡在天空,看上去似乎更加清逸飘洒。夕日的余辉终于还是照耀到枫之谷的大地上,灿烂、绮丽,平添一种色彩。冰枫望着夕阳,手中的雷电不知什么时候也成了金灿灿的,他笑了。
无意回头,我发现暗地还是漆黑一片,丝毫没有阳光。冰枫告诉我说:“那里永远是黑暗。”
漫天的冰枫仍然飘舞着,仿佛永远都不会停下,它们捍卫着枫之谷。
我和冰枫走进了枫之谷的村庄,人们都很热情,丝毫没有注意到我是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魔。冰枫笑着说:“世间根本无所谓黑暗和光明——光明不一定就是正义,黑暗不一定就是邪恶,它们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
这里的建筑风格别具一格,都是用枫叶制成的。冰冷的枫叶在枫之谷人的手中就会变成一种力量,甚至超越了神力、魔力和灵力。那是一种奇妙的力量,没有丝毫的杀伤力,但却可以使冰枫变幻成一种新的、美好的东西。这一切在我的眼中闪耀着奇异的光辉,虽然我拥有比他们强大得多的神力,但我无法做到他们这样——在他们的世界里,永远都是美好的东西,就像浮星上的一切:一草一木,青山流水。
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男孩跑了过来,对我说:“哥哥,把你的剑借给我玩,我就教你变幻冰枫。”我回过头看了看千神,它似乎同意,不停扑扇着双翅。我聚集出绝零剑,这是一把奇妙的剑,轻柔似水,谁都可以拿动。我把它交给那个小男孩,在接触他稚嫩小手的那一瞬,我似乎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接着,我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可怕的笑。
我的剑又回来了,只是剑锋正对着我的头。我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天真的小男孩会卷进幻域的杀戮,竟然学会了暗杀。或许,我会死在这里,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忽然,一道白光划过我的眼睛,剑落,我看到那个红衣小男孩已经倒在地上,周围布满了雷电,他死了,是被雷杀死的。我回头,看到冰枫,他手上聚集的电光逐渐熄灭……

我和冰枫坐在霜天圣山的巨石上,看浮云起伏、集结、飘散,就像人生。
“星天皇子,请记住,虽然在枫之谷中大多是善良的人,但暗地的阴影也会笼罩他们,所有伤感与痛苦都可能来临——不要过于相信世间的人,这是你的弱点。”
我点点头。天空泛起了隆隆的雷声,奏响人间。
漫天的冰枫在空中飘荡,连绵不绝,挥洒、渲染。我终于知道世间的险恶,皇权、金钱、恩仇的纷争永远不断,永远不会平息。天空飘过几朵浮云,轻盈、消逝……
枫之谷离千缘山并不远,我好长时间都没去千缘山了。我让冰枫陪我一起去看看那株梨山枫,他点了点头。
天空上似乎总是浮着几点电光,永远不散。那是冰枫的神力,他每时每刻都在保护我。我告诉他说:“不用这样,冰枫,你不相信祭星天能够保护自己吗?收去你的雷,太吵了。”
他冲着我温柔一笑,说:“星天皇子,你长大了。”
我看着他微笑着的脸,似乎像一个经历了一切的老人,但他的确是一个少年。
天空恢复了宁静。我们又穿过一片我没有见过森林,这片森林很茂盛,里面有很多的风唤离和西柯榕树,似乎和宇星城前森林的倒影一样。冰枫告诉我道:“这片森林叫做掘梦森林,是所有枫之谷人修炼的地方。这里是他们挖掘梦想的地方。”
这片森林很大,中间有许多岔路,而且有很多幻象,我甚至看到自己和父亲在一起唤星,记忆的碎片涌在我的眼前。
我们走了两天才穿过这片茂密而充满险境的森林。前面是一座小小的山,不过非常险峻,悬崖峡谷相间,天空在那里裂开了一条深深的裂纹,地面上冒着低矮的火焰,炙烤着一切。
冰枫指着前面说:“通过那里就能看到千缘山了。”
我问他:“这座山叫什么?”
他说:“死亡大地。”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恐怖的名字,但这里并不像它的名字那样恐怖,我们很轻易就过去了,因为我的流星可以扑灭一切。站在死亡大地之颠,我看到了浮云中的千缘山,依旧那样充满梦幻,火红色的梦幻。冰枫笑了,他似乎没见过这样的景色,火红映天,燃烧无尽。我们走过死亡大地,开始了最后的征程。
我的心,充满憧憬。
我们走在通往千缘山的山路上,两旁的火枫仍然那样耀眼。我去了封谷,发现老人已经不见了,或许在冰枫的记忆中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吧。
千神飞上了火红的天空,撞开了一片浮云,荡漾着浮动的天空。
我对冰枫说:“这里就是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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