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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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夜还是那样静寂,黑色的零天,星依然。我躺在熟睡的星坠身边,看着被风渐渐吹散的淡淡雾气,星光灿烂地照射下来,燃起一片金色的火焰。
我闭上了双眸。梦中,西柯榕树下的树阴中是我的身影,看着天上翱翔的千神,竭力喊叫着,泪水涌出,坠落在炙热的大地上,粉碎、消亡。然后,眼前是惊现的伤绝龙,呼啸着的火焰,蔓延到我无助的身体上,爆裂、焚毁。最后是我绝望的嘶喊。
惊醒!
我看着天空中依然闪烁的星,心中一阵诧异和惊恐——又是同样的梦境。
一连几天,都是它。
我、零天、榕树、树阴、伤绝龙、爆裂的火焰、绝望……梦中的一切,犹如不散的大雾萦绕在我的身边,生成绝望,牢牢将我囚禁。
我躺在地上,没看天,而是在想千神。我一直没有见到它,我的千神,我最好的伙伴。但我相信,它一定会等我的,不会像梦中那样离我而去。因为,它就是我,我就是它。
但我终于受不了这恐怖绝望的梦境。在第七天,我驱散了迷雾,我要找到天扬。
每个人都惊讶地看着迷雾的散去,惊讶地看着这天之领域。
周围是星,点点的星辰,一共十三颗。我知道,那代表十三个守护神。
我走到中间的那颗星前,那是一颗暗红色的星。我的天狼星纹骤然烧起火焰,释出强烈的光。我知道,那就是我的星——天狼。
星坠说:“这些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小幻星,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心界。”
星坠的星上面是已经逝去的大帝。冷杉的星上面是那个小女孩落童。云灭的星上面是他的师傅,流逝门的掌门……是的,这些都是我们的心界,但天扬怎么知道的?
一个不好的预感在我的脑海中翻滚。我抬起头看着太阳周围的六颗黑色茫星,大喊:“快,拿起武器!”
“绝零王”现。
大家疑惑地看着我,星坠说:“天上仍然是六颗茫星,天扬还没有来。”
“不!他已经来了!在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来了!”我的手在抖动,似乎是愈来愈紧张的空气在作祟。
“你们还记得晚上的那颗星吗?那就是第七颗星!它是白色的星!”
所有人都被我的话惊呆了,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但这的确是事实。所有人的神力都在空气中凝结,天空中那六颗茫星在神光中渐渐消逝。浮云从零天中生成,遮盖了燃烧的太阳。我的直觉告诉我,天扬,已经来了。
云,动。云,灭。
银色的零天,空留红影。那是一只伤绝龙,它翅膀上的王者装饰告诉我,它就是天扬。我忽然发现,那只龙竟和我梦中的一模一样。

我终于知道,我的梦境。
“绝零王”迸射出火焰,在剑身冷冷地燃烧。但其他人没有动,而是呆呆地看着那只伤绝龙。我望了一眼空中飞翔的红色巨龙,它只是扇动着两片飞翅,扑打着天空中的云朵,消散、消亡。它没有释出火焰,而眼中的邪恶已经被净化成柔柔的目光。那不是伤绝龙,而是龙雁所幻化成的决裂龙,它的性格不会那么暴躁。于是,我熄灭了冷火。
但其他人依然没用动,眼睛似乎被冻结,目光聚集在天空中的那只决裂龙,不动。我微微看到幻月脸上的惊讶,隐隐透着绝望和恐惧。于是我仔细地看了看那只红色的龙。
“绝零王”,落。
不知什么时候袭来的雪龙卷,冻结了我的身体,冰霜盖脸。我看到那只龙的颈上,天狼星纹在灼灼燃烧。它,是千神!伴随我的惊讶还有深深的绝望。我无力地跪在所有幻星的中央,神情呆滞,泪痕残留。我没有再看千神——所谓的千神。我只想哭,却欲哭无泪。
风声清响,在冻结的空气中嘶鸣。我无言。我永远不会相信,千神就是天扬,三将军中最强大的天扬。我不相信,千神会背叛我。
我不会相信,永远。
我的幻星千神,我曾经最好的伙伴千神,已经成为了我的敌人,就像星坠与大帝。我还是没有表情,我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只有无。
一滴泪滴落在我的面前,粉碎。那不是我的泪,而是千神的。我机械地抬起头,用朦胧的双眼看着零天中也在流泪的千神,无言。它在流泪,红色的泪,像无情的火。
我的心已经碎了,空无,、废墟。我荒诞地对着千神大喊:“为什么是你?千神!为什么是你?”
千神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旁边萦绕的点点星辰也变为静止。
我再次低下头,看着苍苍大地。任何人,都不能背叛我。我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又似乎很清醒,总之我已经唤出了“绝零王”的冷火,燃烧。
幻月冲到我的面前,我知道她是要阻止我,但我告诉她:“不要拦我。”
我用封神术将幻月封住,她焦急的目光定格在我的面前。我将“绝零王”指向千神说:“千神……你既然成为了天扬,我……就要……”
我的心忽然一阵剧痛,以至于我没法说出话。但我的脸依然严峻。我知道,我是下不了手的。我的心不允许,但我必须这样做。只有它死,才能打破天扬领域。
地面上的尘埃忽然被骤然而起的狂风卷集,像一座山峰横亘在我的面前,而山的另一侧是千神。泪水终于从我眼中流出,滴落在锋利的剑刃上,被劈为两半,闪耀着晶莹的光,穿透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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