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朝末年,九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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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末年,九华山,海棠山庄
炎热的夏季,一个烈日当空的午后。
悠然提着裙子蹦蹦跳跳跑进树林里。当时正是午后,她吃过午饭,奶娘要她去躺一会儿,可是她睡不着,就偷偷跑出来了。
她很喜欢到这个水潭边来,特别是像这样的炎热天气。
海棠山庄在半山腰,右边有一片小树林,过了小树林就有一条小溪,小溪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流到这里的时候地势一缓,就形成一道瀑布,冲出一个小水潭。这水潭不大,但很深。里面有螃蟹,还有鱼。螃蟹是原本就有的,鱼是张伯放养的。
张伯是奶娘的丈夫,也是山庄的管家,他们一起照顾她。
水潭的四周都是一些石头,有大的,也有小的,但都被水冲刷得很光滑,她最喜欢坐在这些石头上玩水了。水潭的左边就是树林,右边的地势较陡,没有人居住,也少有人过去。不知道怎么没有高大的树林,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一直到十几米远的地方才有比较高大的树,但长的也是一些杂树。
她问张伯的时候才知道,山庄旁边的树林是张伯种的,除了海棠,还有有梨树、桃树、柿子树等等。小溪那边的大树被张伯砍掉了,因为奶娘要来这里洗衣服,张伯担心树林密了会有野兽,就砍掉了一些,这样即使有野兽来,奶娘也可以在很远的地方就知道。
此刻,水潭躲在树荫里,阳光从浓密的树叶间洒下斑驳的光点,知了在两旁的树枝上热闹地唱着。这真是一个绝佳的避暑之地!
她来到水潭边,脱下鞋子坐在边上的一块大青石上,双脚泡进水里,并不时拍打着水花。真舒服啊!
无意中,她看见旁边的草丛动了一下。她以为是风吹动草尖,于是没有理会,继续玩水。过了一会儿,她无意中再次打量那片草丛的时候,居然发现草丛里有一条小蛇。
她吓坏了,跳起来就跑,可是没跑几步,她又停下回过身来。那条小蛇还是在那株小草边,仿佛动也没动过,它的眼睛也一直盯着她。
它怎么动也不动呢?
她觉得很好奇,便停下来,又走近几步,它还是没动。她慢慢蹲下身来,望着它。它也望着她,头忽然动了动,吓得她提起鞋子就跑……
第二天,她想着要不要到水潭去,因为昨天看见蛇了。她当然不会告诉奶娘,告诉她的话不是不打自招吗,以后奶娘一定会盯着她,不让她去了。可是她真的睡不着嘛,还是去吧!
她觉得蛇并不像张伯说得那样可怕,它没有咬她,也没有追她呀!它说不定也跟她一样孤独,没有朋友呢!
带着这样的心情,她又去了。她小心地打量了一会儿,没有发现昨天那条小蛇。于是她放心地下去玩水,但她仍然会时不时地看向昨天的那个地方。
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她又在相同的地方发现了那条小蛇。就是昨天的那条!她仔细观察过了,它通身碧绿,只在头上有一道黑色条纹。
它还是那样远远地望着她,没有要伤害她的样子。这让她对它放心不少,她只觉得它长得很可爱,碧绿得像玉一样!
她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蛇,只听奶娘和张伯说过,蛇有很多种,有的有毒,有的无毒,但都会咬人的,让她看见了跑远点。可是她看这条蛇很可爱,一点都不像会咬人的样子呀!
人有好人坏人,蛇也有好蛇坏蛇吧!她这样想。
“你怎么啦?怎么总是这样看着我?”她远远地问它。也只有她会跟一条蛇说话。
这条蛇仿佛吓了一跳,头歪了歪,仿佛不理解她怎么会跟它说话。
“难道你也没有朋友吗?”她继续说。跟动物说话,把动物当成朋友,这是她的习惯。
由于这里除了奶娘跟张伯,再没有别人,她从小就很寂寞。六岁的时候,父亲曾给她请过一个师傅,教她读书认字,还会给她讲一些故事,但四年之后他就走了。因为这里太无聊了,如果不是父亲给的酬金高,他可能半年都呆不下去。这以后,她就只能看书,从书里了解外面多彩的世界。
有的书上说,动物也是有灵性的,它们也能听懂人的话,只是不会说罢了,于是她就经常跟动物说话。
她曾经养过一条狗,叫阿黄。她每天都会跟它说话,念书给它听。它会静静地坐在她脚边听,偶尔叫几声,好像真的听懂了。可惜它在她十三岁的那年春天忽然疯了,被张伯打死了,她难过了好久。
后来奶娘又给她找来一只猫。那是一只白色的小猫,她叫它小白,很可爱的样子,也会让她抱,听她说话,然后喵喵地叫。可是小白好懒,总喜欢睡觉,很少跟她一起出来玩。
哎,她真的好寂寞哦!
“你长得好可爱哟!”她又说,还对它笑了,“可惜小白不肯出来,不然的话,它也许能听懂你的话,能跟你做朋友呢!”
“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吗?我可以给你讲故事,念诗给你听!”她继续跟它说话。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如果能听懂,就点一下头!”如果它能够听懂她的话,说不定她可以把它带回去呢!
很奇怪地,那条小蛇居然真的点了一下头。
“哎呀!你真的能听懂我说话!”她高兴极了,拍着手一边跳一边笑。
这小蛇歪着头,好像也很高兴。
“那你让我摸一下好不好?”她真的好喜欢它哦!
小蛇慢慢游过来,又冲她点点头,仿佛在说,没关系,你摸吧!
她慢慢把手伸了过去,在快要碰到它的时候,又忽然收了回来。“你,你可不能咬我哦!”
小蛇又点点头,好像在向她保证。
她终于摸了它一下,凉凉的。
它真的没有咬她!
她高兴极了,说:“我这就回去告诉奶娘,我要把你带回去,你在这里等我。”她看着小蛇点点头,就飞快地跑回去了。
她还没进门就大声喊着:“奶娘!奶娘!你在哪儿?”一高兴起来,她就忘了,这个时候奶娘多半在睡午觉。
终于把奶娘从床上拉起来,她高兴地告诉她自己跟一条小蛇交了朋友,打算把它带回来养!
这可把奶娘吓坏了!她严厉告诫她不准再到水潭去了!然后找来张伯,让他到水潭边去看看那条蛇还在不在,如果还在就打死它!
她吓坏了,哭着求他们别伤害她的朋友。可是奶娘和张伯都不听她的话,还把她关在屋子里,不准她出去。
晚上,奶娘来叫她吃饭。
“小姐,下楼吃饭了!”
“不去!不吃!饿死算了!”悠然坐在一面巨大的椭圆形玻璃镜前,撅着嘴生气。
“小姐,别闹了!老爷和夫人把你交给我,我就一定要好好保护你。我怎么能让你养一条蛇呢!你还说摸过它,哎哟!真是菩萨保佑,它没有咬你!要不然,我怎么跟夫人交代……”
“它是我的朋友,它不会咬我的!”她生气地冲奶娘大叫。
悠然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即便奶娘总是跟她说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她都忍下来,听奶娘的话。因为她从小就是奶娘带大的,在她心里,奶娘就像是她的亲娘一样。可是这次,他们居然不相信她,还打死了它的朋友……
“唉!小姐呀!你还要我说多少次,动物怎么能听懂人说话呢?除非……”奶娘说到这里忽然犹豫起来。
“除非什么?”她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奶娘,心中无限期待起这个除非来。
“除非它成了精!”奶娘到底还是说出来了。
“成了精?是什么意思?”她不太明白。
“哎呀!就是妖怪嘛!”奶娘想起来就觉得害怕,这附近有妖怪?
“真的吗?可是它这么小?”悠然不但不怕反而高兴。
“小姐,你不怕吗?”奶娘看着小姐兴奋的样子,忽然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有什么好怕的?如果它要伤害我,我早就没命了!”悠然一想到那小蛇可能是妖怪她就高兴,因为如果它是妖怪的话,张伯就打不到它了而且,她看过《义妖传》,妖怪也有好的嘛!就像白娘子和小青。这样的话,她不就有朋友了,还可以跟她说话呢!
“小姐!哎哟,悠然小姐,你可不能这样想啊!以后你不许出去了!”她要让老张把大门关起来,不放小姐出去。这万一出了事,她可怎么跟夫人老爷交待呀!而且,小姐是她一手带大的,跟自己亲生的没有分别,她怎么舍得看小姐出事呢!
“奶娘!你怎么可以这样?”悠然据理力争,可是怎么也改变不了奶娘的决定。
就这样,悠然被关了起来,不能出山庄大门一步,最多只能在花园里走走。
悠然还在跟奶娘生气,可是闷在屋里实在难受,又热又无聊。她跟小白说了一会儿话,就去了花园。她想,如果小蛇真是妖怪的话,应该能够进来的。
花园很大,张伯刚刚浇过水,花草上的露珠迎着阳光闪闪发光。早晨初生的太阳还不太热,这时也只照着小半个花园,要到正午的时候才会照住整个花园。
山庄靠着山,是坐北朝南的。三面都是树林,只有南面有一条小路通往山下。每三天会有人送东西来,吃的、用的,还有从城里来的信。他们需要什么,就跟人家说好,到时候会有人送过来。
她从小就住在这里,从来没有出去过。母亲来看过她几次,每次都带很多东西来,她知道母亲还是喜欢她的。可是她不了解为什么母亲不让她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她问过母亲,母亲不肯说。她也问过奶娘,奶娘开始也不说,一直到前不久,她满十七岁的时候才告诉她。
原来她出生的时候,父母原本都是很喜欢她的。她的头上有两个哥哥,母亲生下她,父亲也很高兴。可是她满月以后照旧例去算定根八字,算命的说她活不过二十岁,而且在死前还会克死亲兄弟。
父亲开始不信,可是接连算了三家,意思都差不多,这就让他深信不疑了。怎么办?生都生下来了,难道掐死她吗?父母都不忍心,又求着算命先生给想想办法。
算命先生想了想,说如果觅一处与世隔绝山清水秀的地方,单独抚养,不让她与父母兄弟们相处,等过了二十岁,就无碍了。并且,在二十岁之前,不可嫁人,但可以先定下一门婚事,待过了二十岁生日,再成亲。
于是,才两个月的她,就离开父母来到这里。
后来,母亲又生了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可是几年后,她的二哥便病死了,又两年后,她的小妹妹也病死了。说来也巧,哥哥和妹妹都是在母亲从她这里回去之后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去世的。于是,她父亲便不再让母亲来探望她,认为哥哥和妹妹的死,都是因为母亲去看望她才造成的。
当时她并不知道这些缘故,只是盼着母亲来。可是母亲只写了一封封信来,说她又去了一个哥哥,又走了一个妹妹,再也没来看过她。到现在,她都不知道父亲长什么样子,母亲的模样也开始模糊了。她不知道该怨谁,只能尽量做个听话懂事的孩子,盼望着早点满二十岁,就可以和父母团聚了。
花园里此刻开满了花,海棠虽然谢了,但还有月季、牡丹、山茶、紫薇、百合等等,还有一些野花,一丛从一簇簇的,她也喜欢。
她在葡萄架下的亭子里坐下来,望着即将成熟的葡萄,嘴馋地想找找看有没有成熟的。
忽然,她听见一阵“沙沙”的声音,转过头来,就看见那条小蛇。
她欣喜地迎过去,蹲下身来。“真好!你没被张伯捉到。”看着它完好无恙,她心中的愧疚才减轻了。原本以为昨天它在水潭边等自己,会被张伯打死呢!还好它没事,不然,她会难过的。
“对不起,我昨天失信了!但我不是故意的,奶娘和张伯都不让我出去,他们说你会伤害我。可是我相信你,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吗?”悠然满怀歉意的跟小蛇道歉。
“小姐!你在跟谁说话?”张伯忽然从花从里走了过来,原来他正在给花除草。
“啊?没有啊!我在跟小蝴蝶说话呢!”悠然看见张伯有些慌张,正好有一只蝴蝶从她眼前飞过,她便拿它开脱了。
“是吗?小姐,花园里虫子多,你还是回屋里去吧!”张伯说着就走过来了。
“好!”悠然回头一看,小蛇已经不见了。她一提裙子,飞快地跑回去了。
看到她跑远了,张伯才叹了一口气,说:“唉!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晚上,月光如水,将天地洗得那么纯净而清新。一抹轻灵的身影在美好的月色下悄然将头探出了窗口。
奶娘和张伯都睡了,可是她睡不着。她走到正对着花园的小窗边,探出头去看星星。偶尔有一丝风拂过她的脸庞,风里夹杂着淡淡的花香,让她感觉凉爽而舒适。
她又开始找寻牵牛星和织女星,想着奶娘给她讲的故事。
忽然,她看见花园中的草丛里有什么东西,朦朦胧胧地发着绿色的荧光。好像是一颗珠子,还在动。她心中好奇,便悄然下楼,轻轻打开门,往花园走去。
来到花园,却又什么都看不到了。她凭着记忆来到方才在小楼上看到的地方。
咦,那不是吗?她看见一个人拿着一颗珠子正朝她晃动着。
这个人好奇怪!她披着长长的头发,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望着她。她长得真好看,又黑又浓的眉毛,一双大眼睛,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很细嫩的样子。她穿着白色的长袍,看样子长得很高,即使蹲着身子,也几乎有她高呢!
她走过去,望着她手中的珠子。很奇怪怎么看见自己过来了,她仍然不停地晃动着。
“这珠子真漂亮,你能借给我看看吗?”悠然看着她的眼睛问。
“啊……”她好像吓了一跳,居然一坐在地上。“你,看得见我?”
这话问得真奇怪!“我当然看得见你啊!我又不是瞎子。”
“可是……”他明明隐身了呀!“你是……”她怎么会看得见他呢?
“我是李悠然,你可以叫我悠然。”她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奇怪的表情,也没有注意他的声音。“你的珠子呢?你刚才是想用它吸引我吗?”
他缓缓伸手将珠子递过来。“你,不怕我吗?”
悠然接过珠子,看了几眼,才回答他:“我为什么要怕你?你会伤害我吗?”
“我……当然不会伤害你。”他顿了顿,吞了吞口水。
“那我为什么要怕你呢?还是你希望我怕你吗?”她不解地望着他,不知道这个漂亮的姐姐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她一直以为他是女的。)忽然,她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了。这是晚上也,他是怎么进来的?又为什么引她下楼来?难道?“你是妖怪吗?”
刚刚站起来的他又被她一句话吓回了地上。她好像真的不害怕也!“你……你怎么会,怎么会这么想?”
“这半夜三更的,你要不是妖怪,怎么进得来?”悠然解释给他听,还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笨哪!这都不会想?
“那,你为什么不害怕?还敢过来?”他只是不明白柔弱的她为什么这么大胆罢了,他才不笨呢!也不胆小!他只是因为吃惊才两次被吓回地上的。他这样解释给自己听。
“在房里的时候我没看见你呀!看到你之后,也没想这么多。虽然想到你可能是妖怪,但是你长得很漂亮呀!一点都不可怕!”她这种逻辑,让他只能翻白眼。
“我很漂亮?”她不会把他当女人吧!
“你不觉得自己长得很好看吗?姐姐!”她看着他,忽然想起那条小蛇,“你就是那条小蛇吗?”
“我……我是!哦,不是不是……”他都不知道要先回答她哪一个问题。
“到底是不是嘛?”她真的好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那条小蛇。
“我是那条小蛇。”他想先赢得她的好感,然后再告诉她:“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姐姐?”他是男的也!

“哎呀!你真的是妖怪呀!”她很高兴!可是他为什么不喜欢她叫他姐姐呢?“不叫姐姐,那要叫什么?啊,我知道了,你喜欢我叫你的名字吗?那我就叫你的名字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哎呀!真丢脸,活了几百年,居然连个名字也没有!
“没有名字啊,那现在取一个吧!”悠然想,他大概是刚刚修炼的,所以连名字都没有来得及取。
“好啊,你念过书,你帮我取一个吧!”她的名字真好听,悠然,悠然,她取的名字也好听吧!
“我帮你取名字?”悠然想了想,名字不是该由父母取的吗,不过显然他没有父母,那她就帮帮忙吧。“那你姓什么?”
“姓?”他睁大了眼睛。对呀!他姓什么?“我不知道。我总不能姓蛇吧!”
悠然想了想,说:“人们常把蛇说成是龙,你就姓龙吧!”
“龙?好!好!悠然,你真聪明!”他对这个姓真是满意极了。
“那叫什么名字呢?”悠然打量着他,“你站起来让我看看!”
“哦,好!”他站起身来。
果然很高,悠然站在他身边,只及他的胸膛。“你好高哦,我都看不清楚你的容貌啦。”
“悠然,”他忽然抱住她,说:“我好像听见有人起床了,有开门的声音……走进了走廊……”
“会不会是张伯起床了,那怎么办?他会不会看见我们?”悠然有些着急了,如果奶娘知道她晚上跟一个妖怪在一起的话,不把她吓死也会把她气死的。
“不如就到我那里去吧!”他建议。
“你那里?我能去吗?”她有些好奇,妖怪姐姐住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呢?
“当然能去!那我们走吧,不然就要被发现了。”他抱起她就飞了出去。
飞的感觉真好。风在脸上吹过,凉凉的,她感觉自己像一只小蜻蜓,于是闭上眼睛,想象着一只蜻蜓在低空中飞翔的样子……
“到了。”他放她下地,但手仍然搂着她的腰。她抱起来**哟,真想这样一直抱着她不放。
啊,这么快?悠然停止胡思乱想,开始打量他的家。地方不是很大,但很干净整洁。看不出来他还挺会收拾屋子呢!嗯,屋子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好像是茉莉的味道。对了,屋子里怎么这么明亮呢?好像没有点灯嘛!“那是什么?夜明珠?”
“是呀!我用它照明的。”这些可都是为了她专门布置的。因为怕这屋子里有味道,他特意采了很多花放到屋里;而这夜明珠还是他前两个晚上出去偷……呃不,是“借”回来的。
“你这里挺不错的呀!”有桌子、椅子、书架、床……噢,这张床可真漂亮,比她的那张床还大、还好看呢!
“悠然,你的名字真好听!”他拉着她坐到床上,脸上笑得怪怪的。
“是我父亲取的。对了,你的名字想好了吗?”她浑然不觉他正用手抚摸着她的长发。
“我没有想,你帮我想吧!”他的另一只手同时也爬上她的脸颊。
“你干嘛摸我?”天真而又单纯的她到了此刻仍然没有意识到他的危险。
“你的头发好漂亮哦!皮肤也好好哦,摸起来**!”他的话和表情让她以为他只是对自己的身体好奇。
“你的头发也很漂亮啊!皮肤也很好呀!”因为一直把她当女人,悠然仍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的气息。
“真的?那你怎么都不摸我?”他装出一副不懂世事的样子,心里却在笑她笨,笑得肠子都要打结了。
“呃?”这是什么逻辑?喜欢就一定要伸手摸一摸吗?不过,看他的样子,如果她不摸他的话,好像就是在骗他一样。好吧!她也来摸摸他吧!
悠然好笑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学他的样子摸着他的长发。他的头发比她的粗,但又黑又亮,还很柔顺……
他高兴极了,她都没有发现现在两个人的姿势有多暧昧。他们紧挨着坐在床上,歪着身体面对面地抚摸着对方的头发,而他的手还细细地摩挲着她细致的脸颊。啊,他实在忍不住了……
“啊!你做什么?”悠然吓得跳起来,他怎么可以亲她的脸?
“悠然,我好喜欢你哦!”他仍然装出一副“这有什么不对吗?”的表情。
“喜欢也不可以乱亲啊!”她有些生气了,虽然他看起来好无辜的样子。即便是两个女人,也不该这样呀!
“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真的不懂。
“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啊……”哎呀,要怎么跟他解释呢?
“那如果我是男的,就可以亲你了吗?”那他是不是应该尽快纠正她对他性别的认知呢?
“也不对啦,男女之间就更不可以了。”悠然还在庆幸:还好她是女的,要不然的话,她的名节不都被毁了。
“那到底怎样你才让我亲嘛?”他装小孩子撒娇的工夫可以一流的。
“这个……奶娘说女孩子的身体只有丈夫才可以碰的……”他怎么什么都不懂呢!
“哦,这样啊!那我做你丈夫吧!好不好?”他看着她红扑扑的笑脸,不自觉地用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
这?他怎么这样?悠然有些着急了。
“好不好嘛?你不是说女孩子的身体只有丈夫才可以碰、可以亲,那就让我做你的丈夫,那我就可以亲你了嘛!”他像小孩子一样拉着她的手臂摇晃着撒娇。
“可是,可是……”哎呀!怎么会这样嘛!悠然看着他什么也不懂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又着急。
“ 可是什么?”他追问,“是不是你不喜欢我?”他说着就垮下脸来,难过得低下了头。
“不是,我没有不喜欢你!”悠然看着他孩子一样的举动,真不知如何是好。
“你喜欢我?”他很高兴,但马上又不依地拉着她说:“那你怎么不让我做你丈夫?”
“啊,这个,这个……因为,因为你是妖,我是人嘛!人和妖怎么可以做夫妻呢?更何况,你是女的,两个女人怎么可以成亲呢……”悠然生怕伤害了他,说完以后还注意着他的表情。
“原来,原来你是嫌弃我!”他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我,我没有……”哎呀!他怎么这么麻烦?她慢慢开始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那你让我亲一下!”他蛮横不讲理。
“不可以啦!”她想回去了。可是怎么出去呢?她开始寻找出口。
“你想回去了吗?”他很轻易地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是呀!出来这么久了,我怕奶娘知道了。再说,我也累了,想回去休息了。”她仍然没有看见什么地方可以出去。
“那你让我亲一下我就送你回去。”他的嘴角慢慢浮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这怎么可以?”悠然开始觉得,他好像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单纯。
“你不同意的话,今晚就留下来陪我好了。”他摊摊手,扯出一个奸诈的笑容。
“你……”悠然有些生气了,可是……可是她好怕留在这里陪他。怎么办?要不,就让他亲一下好了,反正别人也不会知道。“只能亲一下哦!”她强调。
“好的,我保证!”他举手保证。心里却在想:逗她可真好玩!这个天真单纯的小丫头!
好吧,那就让他亲一下好了,悠然闭上眼睛。
他看了她一会儿,只觉得她像天上的仙女一样,是那样的超凡脱俗,灵气逼人。他捧起她的脸,吻上她的红唇,在她的惊诧中,挑开她的牙齿,向她吹了一口气。然后,她就觉得自己浑身无力,意识也开始模糊,然后他好像抱着她慢慢倒在床上……
第二天早上,当悠然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子酸软无力,轻轻一动,下身就传来一阵火辣辣地疼。她怎么啦?
悠然轻轻睁开眼睛,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不是自己的房间?那是哪里?对了!是他……那就是说……就在那一刹那,她忽然就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他骗了她!枉她这么信任他,把他当成是自己的朋友,可是他却……想到这里,眼眶里忽然一下子就冒出一连串泪珠来,她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奶娘说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贞节,可是他却偏偏夺走了她的贞操,那原本应该是留给她未来丈夫的呀!呜……他怎么可以这样?都怪她自己不听奶娘的话,还相信什么妖怪也有好的,可是就算有好妖怪,那也不是他!她怎么这么蠢,这么容易相信人,她跟他才认识多久?总共才说了几句话?连他是男是女都没搞清楚,她就傻傻地跟他到他住的地方来,来了以后还笨到认为他天真无邪,直到他迷晕了她……天哪!她怎么这么笨哪!现在该怎么办?呜……
“你醒了?”罪魁祸首居然就在她后面。
“唔,你……”她伸出手就想打他,可是他却没有动,只是怪笑着看着她。怎么啦?怎么这么凉呀!啊!她往自己身上一看,原来就在她起身的那一霎那,身上的丝被已然滑下,露出她的身子。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笑了。这个可恶的色鬼!她连忙收回自己的手,拉起丝被将自己遮盖好。
“你还好吧?”他关心的问。她实在是太美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有被女人的身体迷惑过,只除了她。天哪,她真是太美了!他本来只是想吸取她身上的灵气,以增进自己的功力。可是一碰她的身体,他就把什么都忘了,差点错过她的纯阴之气。虽然她吸了他的迷烟,不省人事,可即便是她在昏迷中因为感觉到疼,而皱着眉头的样子,都是那样的惹人怜爱,所以他忍不住就多要她两次。他可不是不体贴、不温柔哦!他只是一时忍不住嘛!他也知道不应该的,可是谁让她长那么漂亮?这也不能完全怪他的嘛!对不对?看,他一直都无心练功,一直注意她呢!可是她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也!哎哟!她哭了也!怎么办?
“还疼吗?”昨晚她晕过去了,疼也不知道。现在醒了,难道还很疼吗?也可能吧,毕竟也是一个伤口……那要不要上点药呢?“我看看!”说着,他就钻进被子里,想分开她的腿看看她还有没有流血。
“你……你不要碰我……”悠然想推开他,可是她的力气那么小,怎么推得动他?他甚至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还好没有再流血了。不过,我看还是上点药比较好!”他只顾自己的想法,根本不管她乐不乐意。
他隔空取物,很快就将药取来,拔起瓶塞,要帮她上药。
悠然又羞又气,可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虽然知道自己已经于他,可是脑海里毕竟没有那段记忆。但她现在是清醒的,她怎么能让他碰自己那么私密的地方呢?她只有哭!大声地哭!伤心地哭!
他帮她上了药,抚摸着她的身体,回想起昨晚的美妙滋味,不由得又想要她了。可是她在哭也!他还是忍忍吧!先哄她不哭再说好了!
“悠然,别哭了!”他轻轻将她抱在怀里,一面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一面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她只是哭,不理他!
“悠然,对不起嘛!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嘛!”他吻着她头顶的发丝,感觉到她的泪水把他的衣服都打湿了。顿时只觉得一阵心疼与不舍,罪恶感油然而生。
“悠然,你别哭了嘛!悠然,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罗!”
“悠然,你……要不你打我吧!啊?你别哭了好不好?”
“悠然,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所以才会忍不住嘛!你就原谅我好不好?以后有我陪你,你就不会寂寞了!”
“悠然,你不是说你也喜欢我的吗?那你怎么还哭?”
“悠然,让我当你丈夫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天天都跟你在一起……”
……
一直到他说累了,她也还在哭。
他真不明白,女人的眼泪怎么这么多?难道女人真的是水做的吗?
后来,他干脆不说了,反正说了也没什么用。他就这样抱着她坐在床上,让她哭个够!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哭累了,睡着了。他轻轻把她放在床上,任她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他的怀里。这种感觉**!他很陶醉,细细地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头发也有些零乱,可是,即便如此,她看起来还是那么楚楚动人!他真想这样抱着她一辈子!
一辈子?他吓了一跳!他不是只想吸取她身上的灵气来练功吗?他怎么会想跟她一辈子在一起呢?一辈子不会太久了点儿?况且,等他吸走她所有的灵气,她还能活吗?
嗯!不想了!他摇摇头,又开始专心地看她。
悠然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他怀里睡着了。她很生气,不但生他的气,更生自己的气。
不过,上了药,身子好像真的不怎么疼了。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她也该回去了!奶娘和张伯找不到她不知道多着急呢?
“我要回去!”
“你醒了?好点了吗?你可别再哭了哦?再哭的话,我就不放你回去!”他故意怀坏的威胁她。他真的怕了她的泪水!
悠然吸吸鼻子,果然不敢再哭了。“我的衣服呢?”
“呃……”他转头看了看,昨晚都让他撕坏了。不过没关系,他可以让它们完好如新。
悠然随着他的目光一看,哇的一声又哭起来。
“哎,别哭嘛!我有办法!”他轻轻一挥手,那些衣服便飘起来,在空中打着转儿,然后他一收,这些衣服都落到他手里,完好如新。 “怎么样?没骗你吧?”他得意地炫耀。
悠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手抓过衣服,一手推他下床。
“干嘛?”他没有注意,被她推到了床下,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可能还会摔成个狗吃屎。不过,他摔下床,顺便也把被子裹下了床,此时他忘了生气,只盯着她雪白娇嫩的肌肤猛瞧。
“不许看!”悠然赶紧穿好衣服,越看他就越生气。不过,要先离开这里再说,现在不能逞口舌之利,万一他不让她走怎么办?
“反正我看也看过了,摸也摸过了,还害什么羞呀!”他色地看着她,忽然不想就这么送她回去。
“你……”悠然被他气得无话可说,“快送我回去!”
“急什么?我忽然又不想送你回去了……”他慢慢走到她身边,又想抱住她。
“你!可恶!”悠然又恨又气又急,一挥手又给他一个耳光。
“你又打我!”他被气得哇哇乱叫。这个女人!她打了他两次也!而且是打耳光!
“你到底送不送我走?”悠然也给他吼了回去。
“不送!”你要怎样?他后面一句还没说出口,就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又哭了。
他别的不怕,就怕她哭,看着她哭,他到宁愿她大声吼他、骂他,甚至再打他几下也行!就是别再哭了!
“你别哭,别哭!我送你回去就是了嘛!”他不得不妥协。也不管她脸上有没有哭花,他一抱着她就飞到了外面。“别哭了,已经出来了。先洗洗脸吧!再把头发梳一下!”
这是?啊,水潭边?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天哪,奶娘不知道有多着急呢!
“还愣着干什么?要我帮你吗?”他看她只顾着发呆,刚才不是很着急吗?现在怎么还不行动?算了,都是他惹的祸,就帮帮她吧!想到这里,他拿出一条手绢,在水里打湿了,替她擦脸。
“啊?”悠然终于回过神来,接过帕子整理自己。咦,这帕子好像是她的嘛!怎么到他怀里去了?不管了,草草地将头发理了一下,她赶紧跑回家。
他远远地跟着她,在她跑进山庄的时候,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别忘了给我取名字!”这个可恶的东西,还想她给他取名字呢!他当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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