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几多悲几多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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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时了?”一名正在铜镜前梳妆的女子问道
“回太后娘娘话,现已子时半刻了”站于太后身后的随侍女官答道
“交代与你的事情都办妥了么?箮a儿。”太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铜镜里自己的容貌问道。
“回太后娘娘话,已经都办妥当了。”箮儿答道。
太后一时没有在与站在身旁的随侍女官说话,仍是看着铜镜里自己的容貌。只见偌大的一面盘凤交织鎏金铜镜里,一年不过四十出头的妇人娇媚的脸庞。虽然其脸上的神态过于沉稳和端庄,但因为保养的很好,所以太后的脸上仍是十分的红润,好似刚不过三十出头的妇人一般。借着太后寝宫里波斯琉璃宫灯折射出的昏霞,显得镜中的太后更是尊贵。
太后身上穿着一件玄朱色鸾凤贵阳大袍,大袍上的鸾凤线条都是用赤镔线与金线相互盘绕压花而成,在夺目的琉璃宫灯的昏霞中,随着太后梳妆如繁星般的闪亮。大袍中多采用混纺的御用机织,将五彩线织绘在贵阳图纹与鸾凤的着色,显得栩栩如生一般。
站在太后身后的那名唤名箮儿的随侍女官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袭素粉色的带裙。在带裙的饰带腰间以上,则是件薄纱的小披衣,将女孩的上身肌肤在半透明的披衣衬托下显得一览无余。如同两条丝滑的绸缎般披在了箮儿的两肩上一般。宽松的衬托出里面上身仅有的一件,红色团纹连体花色的抹胸来。一对双峰略显的隆起在这红色的抹胸之中。一条长长的淡红底子的丝绸缀带,从脖颈间穿过分别缠绕于两条粉嫩的手臂间而垂下。只见箮儿头梳大衡国宫中侍女的头髻,上面卡{qia}有几道银色的发卡。略显成熟的脸上一股莫名的妩媚,一双灵力的美目,芊芊的细眉,稍稍有些翘起的鼻子下则是涂有唇纸的朱唇。
“箮儿”太后道
“奴婢在”箮儿答道
“你知道本宫为何叫你准备那些东西么?”太后问道
“回太后的话,奴婢不知”箮儿回答道
“不知也好,待不了几时,你自然便会知道的,不过……”太后微微的笑容从铜镜一览无余,随侍在太后身旁的箮儿没有敢正面相望,只是从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看了几眼。
太后停下了手中的梳理,将一把翡翠杂花色的梳子放在了朱漆的梳妆台子上。拉开梳妆台子鎏金的精致凤头拉环把手,将梳妆台子下面的一道小梳妆柜打开,伸手从柜中取出一枚铜牌和一系有红线的纸卷放在了台子上面。
便开口道:“你服侍我了近十年,我这穷太后没有什么东西好封赏给你的。明天一早,你拿我诏命去院里支一千六百两银子和这枚铜牌走吧。蔫a殿那道小宫门虽然把守的近卫很严,但那道门的统领罗遂曾是我父亲手下的幕僚,你拿着这枚牌子从那门走,用什么借口你应该都知道的。”
“谢过太后不杀之恩”箮儿听后跪地道
“不用谢我,即使你出走于宫外。若不趁早离开我大衡,你也肯定会被人所杀,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太后道
“太后所言箮儿铭记于心”箮儿道

“你拿着这诏命和牌子下去吧”太后道
“奴婢遵旨”箮儿说着低着头躬着身子将太后放于朱漆梳妆台子上的太后诏命和出宫铜牌小心地收好又请了个安,便倒退了五六步,以小碎步退出了太后的寝宫。
偌大的一间太后寝宫里,只剩下了太后一人。悬挂于每根大朱漆木柱子上的波斯琉璃宫灯,照着寝宫里一阵阵略高略暗的光亮。太后一动不动地端坐在梳妆台子前,看着眼前大铜镜里的自己。
“陛下,你到死都还要执拗么?”太后自言自语道。
太后说着,似乎耳畔处隐约的传来一阵阵坦然的箫瑟声,闭上了双眼。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女一袭红色的衣裙熟睡在一张凉榻之上,少女清涩的脸上挂有一丝甜美的笑容与温馨。身旁有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袒胸乳的身上是件敞开着的内衫。下身则是一条,葬青与玄黄蟒纹花色缠绕的官服袍裤。少年的容貌在浩瀚的月色下照上了一层银灰色的光亮,将少年愁容百态的俊脸照的一览无余。一片灰蒙蒙的园林深处,一间石头砌成的屋舍门口的回廊里。
转瞬间,一处与太后所居住的后宫相仿的寝殿内。婴儿哭喊的声音在寝殿里回荡着,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身着一件玄朱色鸾凤贵阳大袍,因为袍子太大而显得极不合身。正是在那园林深处凉榻上的那名少女,不过一脸的清涩却换成了苍白的脸色,与无奈的眼神。少女的手中怀抱着一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婴儿正用大衡国皇室所使用的,玄黄色“崮州岩石”纹样的小棉被中包裹着。少女苍白无力的脸上发丝散乱,甚至有几根发丝还散在少女略微发紫的双唇上。丝丝细汗从额头缓缓的坠下,打湿在怀抱婴儿的小棉被上。
少女不远处站的一名十岁的青年,青年一身玄黄色龙袍。压花上乘金丝显得龙袍上的金龙异常尊贵。青年头上则是一束用极细微的金丝所编制的皇冠,皇冠上又压雕着九条金龙盘绕在皇冠之上,两条玄黄色的皇冠缀带从冠的两侧自然的坠下。此刻,青年的神态极度难堪,眉宇之间透着帝王之气,唯有其尊莫敢不从的气势。而这名青年则正是,当时在那园林深处为熟睡少女吹奏萧瑟的少年。
“迎罗,把你手中的孩子交给我吧。我们在生一个,我保证在没有和你生个孩子之前,不会在碰别的女人。”青年急切而又带着帝王语气的声音对迎罗道
迎罗听后眼中的泪光煽动着道:“杭哥哥,这孩子是无辜的~!”
“迎罗~迎罗~我们在生个孩子吧~!我保证我会是个好父亲的~!我会~我会立我们的孩子为太子~!那他以后就是我大衡国帝国的王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杭说着,眼中已是血丝缠绕,充满了焦急的神色与不安。那涌动的帝王气概似乎消失了许多,多的是一种似乎如同哀求的语气与急切。
迎罗闭上了双眼,两行泪水稀稀的落下。
太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再次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寝宫的窗外隐约的传来清脆而又悦耳的铜当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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