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武力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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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还没离开孟买港,李凯迪就成了詹尼姆身后甩不掉的尾巴,他在用所有的可能的时间按向詹尼姆学习经商之道。
“粮食不要,一是卖不了高价,二是容易腐烂变质,但如果你知道目的地正在闹饥荒那就另当别论。”
“基础矿石不要,太笨重,只要那些含着宝石或黄金的矿石。”
“珍禽异兽不要,这玩意不好饲养,搞不好就死在半路,不过运回去送礼另当别论。”
詹尼姆一条条教着李凯迪,作为交换,李凯迪把新火药配方给了詹尼姆,反正他脑子里还有好多种火药配方,给詹尼姆的又不是最好的那种,不必担心日后自己吃这种火药的亏。
“动物制品、和有特色的手工艺品是远洋贸易的重心,地区的差异会让人愿意付更高的价钱购买这些东西。”詹尼姆拿起两支孔雀翎告诉李凯迪,后者赶紧记在小本本上。
“不用记了,只要走上两趟你就明白了。”
一个下午的选购,两人带着水手跑遍了整个孟买的市场,换来了海上花号满满的几舱货物。
李凯迪随詹尼姆来到船长室,他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他。
“远洋贸易中最重要的经商之道是什么?”李凯迪边给詹尼姆倒酒边问,给詹尼姆倒酒意味着他非常认可詹尼姆做老师的地位,同时也意味着詹尼姆认可了他这个学生兼朋友的身份,否则不会让他随便动自己的酒柜。
“最重要的!”詹尼姆大抿了一口朗姆酒,“就是一切为了利润,当用正常手法无法保证利润时,那就用武力让它重新归回原位!”
犹如一颗炸弹在李凯迪耳边炸响,炸毁了他脑中原来关于经商的所有认识,也炸醒了他对于如何让历史回到原点的苦恼。
中国历来的商人追究的最高境界就是儒商,祥和、不争但依然财源滚滚、德高望重,而詹尼姆提倡的却是当利润目标无法实现就诉诸武力,一切为了实现目标。这不仅让李凯迪对这几个世纪来东方经济输于西方经济的历史事实有了新的感悟,并且让他对如何完成自己的任务也有了定型的想法。
“如果有人不愿意让历史回归原点,那就用武力让他们归回原位!”李凯迪心中大喊。
詹尼姆浑然不觉自己刚才的话造就了一个未来纵横东西方的武力至上的暴力商人,他看着呆呆回味他的话的李凯迪,很满意李凯迪的表现,这句话是葡萄牙商船船长们用了近一个世纪的时间总结出来的,谁能掌握它的真髓谁就能控制贸易线,这个世纪是西班牙和葡萄牙掌控世界,下个世纪将是更精确理解这句话意思的荷兰人和英国人。
良久,李凯迪慢慢回过神来,放下酒杯,他认真的向詹尼姆鞠了一躬,“谢谢你詹尼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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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舱的李凯迪无意识的在船上闲逛着,甲板上站岗的是被他训练折磨过的炮手,看到他的到来,炮手敬了个搭手礼。
八月的孟买白天闷热无比,但晚上凉风习习,满天星光映在微微泛波的海面,让海面犹如霓虹闪烁。李凯迪骑在船首炮上抽烟吹风,再一次认真的思考今后的打算。
突然码头传来一阵喧嚣,在深夜的港口里特别显得突兀,李凯迪起身看去,只见一艘刚停靠的三桅帆船上下来的几个人正在和港口的卸货工吵着什么。
被打断思绪的李凯迪走到船尾想听清那边在吵什么,但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一点,好像是卸货工在货已经卸了一半的情况下要求增加搬运费,船上的人不肯,于是吵起来了。
“做这么赚钱的生意还舍不得花几个搬运费,这种人得去见识一下。”李凯迪打个招呼,一个值夜的水手拿上枪跟他下了船。

走近了在圈子外听了一会,果然是因搬运费吵架,就听那个绅士打扮人嚷嚷“我们之前说好的付三个银币的,你们不能要求三个金币,我们英格兰的钱不能被你们无端索取。”
原来是码头卸货工偷换概念,数字还是一样,但金币的价值可是银币的十几倍,这是**裸的欺负外国人的行为。不过对方提到了英格兰,李凯迪不仅觉得好笑,这个岛国很快即将用他的武力席卷全球,眼前的装卸工现在还能欺负一下这个古板民族的使者,但很快这个民族的子孙们将把他们的子孙欺负两个世纪之久。
那个绅士打扮的人是英皇伊丽莎白派往莫卧儿王朝的使者詹姆斯?希尔伯爵,这个时代的英国还处在充满内忧外患的转折期,伊丽莎白正在努力还清上任皇帝留下来的债务,对政府的开支压缩的很厉害,甚至连办公纸张都规定了必须双面使用,这也难怪希尔伯爵为了区区三个金币而不顾身份的和装卸工们吵起来。
装卸工装楞,只要詹姆斯不给钱就不再继续搬运,眼看双方僵持不下,李凯迪决定帮帮英国人,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和英国人打交道呢,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
“喂,你,过来!”他冲那个领头的装卸工阿古偎喊道,这两天阿古偎没少给海上花号干活,所以李凯迪和他也熟了。
“嗨,李,有什么事?”阿古偎吩咐手下人继续对付英国人,自己走了过来。
“别再吵了,人家也是漂洋过海过来的,不容易。”李凯迪偷偷塞给阿古偎一个银币,“赶紧帮人把货卸了。”
阿古偎马上把银币收入口袋,再看看李凯迪认真的表情,“好,李,就冲你的面子我给他卸货。”转身招呼装卸工们开工。
希尔伯爵看见了李凯迪的小动作,李凯迪本来也就故意不躲他,这下装卸工们开工了,詹姆斯也快步走了过来。
“我的朋友,谢谢您的好意!我是英格兰女皇伊丽莎白派来印度的使者詹姆斯?希尔伯爵,请问您是哪个家族的好心绅士?”
希尔伯爵的礼节非常周到,而且从他的角度想来,能无端帮助他人的必然也是某个大家族的有教养的子弟。
“我,呵呵,我李家的李凯迪,你们是第一次来印度吧?”李凯迪打了个哈哈把家族这回事带过了。
“是的,我是和平使者,来建立我国和印度国的贸易关系。”希尔伯爵非常认真的说。
李凯迪很费力才忍住了嘲笑菲利普的念头,你会是和平使者,你弱小的时候和别人谈和平,等你强大了你就该让别人给你谈和平了了。
又寒暄了一会,李凯迪好意的告诉希尔伯爵一些莫卧儿王朝的事情,例如摇头yes点头no这样的怪癖等,反正这些信息全是不花钱得来的,所以李凯迪也没打算跟希尔伯爵收钱,不过倒是收了希尔伯爵很多赞美,和邀约到英国做客的邀请,算是没白费功夫。
第二天,满载的海上花号扯扯帆起锚驶出孟买港。
同一天,卢毅霆跪在广州总督府大厅里,和广州总督吴兑、广州总兵戚继光一起接下了万历皇帝的圣旨,圣旨中让卢毅霆和戚继光带领新军和新式火枪,乘坐新的双层大帆船从海路经由天津港进京,万历对他改进的武器很感兴趣,想亲自看看。
同一天,羽柴秀吉斩了十八个卫兵的脑袋,送到舒蓝枫那里谢罪,说未能找到大神指定要找的那个人,如大神怪罪,自己愿亲自受罚。舒蓝枫自是一番安慰,然后又让羽柴秀吉加快了炼钢大工厂的建设。
“李凯迪,你的电脑还在我这里,我俩还会再见面的,下次再见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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