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勾手指就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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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继光很不满这次朝廷的安排,从安排上看不出朝廷到底是想战还是想和,倒像是去瞧热闹的。而且将还未满员也未训练够的东海新军也拉上给钦差做了船夫,这尤其让他愤怒,东海舰队是作战的主力,到时如果开战,东海舰队就算是有心血战,也会因钦差在船上而不敢血战。这样束缚武将和部队手脚的乌龙方法到底是谁想出来的,戚继光曾很恼怒的问郑雒,郑雒论资历还没有戚继光高,所以戚继光也能恼怒的问他。
“戚大人,这是陛下的主意,说要让你们东海舰队在这次出征中取个头功,你可不要辜负圣望啊!”
戚继光无语!
无语的还有李凯迪,在汉森将情报报送给他之后。
东方保密局的特务现已渗入明朝官府的基层中去了,所以情报来源已经比原来多了很多也快了很多。
“胡闹,怎么可以将两省水师混杂,这海战又不是陆战,这指挥两省水师的一定是个陆军武官。”李凯迪气恼的扔飞了手里刚点着的烟,这是工厂生产的第一批烟。
“总督好眼光,这指挥官原来就是陆军武官,叫萧大亨,原来在宁夏府任巡抚。”汉森瞧了一眼情报。“而且卢毅霆那边传来的情报还说这次朝廷的出兵意图很模糊,到底是打是和还得钦差到了琉球看东瀛人态度再定。很奇怪的国家战争命令!”
汉森的评价有他的道理,国家的意志绝对不能模糊,一旦模糊就会造成执行的非预期,本来能胜的交锋也会变成不胜,本来不胜的交锋则会变成必败。
“这不行,给我集合所有能出战的船,我们得看着场子,万一明军顶不住了我们还得把他们救出来,要是让大明水师给打没了咱们就更没得混了。”
“总督,我不认为这个决定是明智的。”汉森意图劝阻,他的观点应该是对的。
但是李凯迪恼了,“闭嘴,我不能眼看着大明水师在东瀛人面前被打得片甲不留,这是我的底线,你明白吗?”李凯迪吼道,这是他第一次对老汉森吼,这个时候一股莫名的情绪在李凯迪心里流淌,这就是一头联系着民族精神的那根线吗?
老汉森盯着李凯迪看了足有一分钟,终于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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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球岛,东海新军的战舰载着钦差许国驶近了。戚继光两天前已派出快船去通知现在占领琉球港口的东瀛海军大将岛津义弘,这位东瀛的著名大将本来要在1587年才臣服丰臣秀吉的,但舒蓝枫的穿越让整个东瀛提前了五年统一,所以这位岛津义弘也就成了如今羽柴秀吉的海军大将。
岛津义弘调回了全部在执行任务的舰船,一共五十艘西班牙战船和二十艘安宅船、关船,在海面上摆成了锋矢阵,他的旗舰“天龙号”泊在锋矢尖头。李凯迪逃离东瀛时轰沉的“天龙号”原本就是岛津义弘的旗舰,被轰沉后舒蓝枫又拨给他一艘,还是命名为“天龙号”。
舒蓝枫和秀吉已随大部队南下进攻吕宋,接到明朝舰队来的消息后已来不及赶回,岛津义弘被秀吉授权负责这次明使的接待,舒蓝枫给的命令是“尽量不好开火,等我们赶回来再定。”
不过岛津义弘并不以舒蓝枫的命令为意,就算没有舒蓝枫带来的东瀛大跃进,以秀吉和他这样狂妄自大的性格,他也会认为和明朝开战没什么打不了,更何况在东瀛大跃进后,所有的东瀛将领都已经认为东瀛已经天下第一了,是以今天岛津义弘这位以勇猛出身的武将并没有把驶来的东海舰队放在眼里。
戚继光也很清楚这点,因为他的东海舰队现在只有十六艘仿造“盖伦”帆船建造的新式战舰,每艘上也仅装载四十门炮。当远远望见东瀛舰队“盖伦”帆船那林立的高高桅杆丛林,戚继光知道自己已经落了东瀛人的下风,所以他立即命令各舰“没我的命令坚决不许开火,以保护钦差大人为第一要务。”
戚继光明白那些“盖伦”大帆船的厉害,但萧大亨并不知道,他只当不过是对方的一些奇形怪状的船罢了,和自己说率领水师的福船没什么两样,是以在接到戚继光发出的船队汇合命令后,萧大亨率领船队直接绕向了东瀛舰队的两侧,用数量上的优势对实力占优势的东瀛舰队进行了包围。
“要糟!”李凯迪爬上了圣乔治号的瞭望台,从非常远处用望远镜注视着这片海域,特拉斯也操纵船恰到好处的沿着我能看见对方而对方看不见我的线路航向,用圣乔治号的巨大欺负东瀛舰队船的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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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国立在船头用官话义正言辞的指责东瀛国王胆大妄为的冒犯大明属国,严令东瀛国王退回本土,并上书请罪,大明天子将视认罪态度决定处置。可惜的是,这位东海钦差的义正言辞中竟然没有提到东瀛国王的名字,因为钦差问遍了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人知道这远在海洋东头的东瀛国国王的名字,这大明朝的自我闭塞和自大到了何等程度也可见一斑。
日语翻译也是临时从广州找来的东瀛商人,但这位商人虽懂汉语但对文言文不懂啊,所以把许国洋洋洒洒的一篇讨贼檄文翻成了连他本人也听不懂的乱七八糟的一段话。岛津义弘越听越不对,这前头还能听懂一些,但后头却变成了连他也听不懂意思的东瀛话,而且通篇里竟没有听到任何具体的东瀛人名。这也难怪,大明朝廷连东瀛国王都不知道姓甚名谁,哪还能知道其他闲杂人等的姓名。
岛津义弘也是个粗野之人,性彪悍,生平最喜杀人放火,要他忍住性子听许国立在船头大放他听不懂的厥词,还真难为了他,要不是秀吉的命令,他早就命令开打了。而对面的许国也憋着一肚子火,想自己乃是天朝钦差,身份何等尊贵,而这小小东瀛竟然连岸也不让自己上,硬是让自己在这风大浪涌的海面上立在船头使劲吼出那通话,早知如此自己就力劝皇帝直接对东瀛开打得了。
双方就都这么憋着火进行着我说了你也听不懂的交流,察度则在一旁焦急的等待明军将他引上岸复国。
历史很多时候都是由极小的事件引发了一连串的变化而改变的。此时广州水师的“珠江号”福船上一名持枪士兵举着火枪正对着对面的东瀛战船,由于平日里都是使惯了火绳枪,只要没点着火绳,有些手大的士兵们喜欢将食指伸入扳机护圈,这能让手握枪握的更稳,今天这个手大的士兵也是这样。但他忘了就在昨天,提督刘毅渠刚弄来一百支燧发枪换装了一些士兵,而他就是那换装的士兵之一,手指就这么轻轻一勾,“砰!”枪响了。
战争中打响第一枪的意义很重要,那支发动攻击的总信号。本来心情就紧张的明军火炮手一听枪响,下意识的就点着了早就瞄准了日舰的红夷大炮,“轰~”炮也响了。
大明和东瀛的战争就这样爆发了,随着那声炮响,双方各自瞄准对方的枪炮都接二连三的响起,双方指挥官也只能下令开战了,大炮轰鸣和船只粉碎的声音开始响彻整个琉球海。
一交战,即应了已仙逝的俞大猷的那句话“海上之战无他术,大船胜小船,大铳胜小铳,多船胜寡船,多铳胜寡铳而已。”只不过俞大猷说这句话的时候,大船、大铳、多船、多铳的是大明水师这边,而今时空乱了之后,这个优势却是在东瀛人那边。于是,大明水师很快陷入了日舰炮火的持续打击中,扯了满帆的”盖伦”大帆船也很快冲出了萧大亨的弧形包围圈,反过来包围聚歼广州水师和福建水师的老旧战船。
“命令香江号带钦差大人后撤回广州,再派五艘战船护送钦差大人,剩下十艘战船跟我迎战倭人。”戚继光果断下令,虽然现在急需新式战舰挡住敌人让两省水师后撤整队,但钦差的安全是比海战胜利跟重要的事,海战失利还能重来,要是钦差喂了鲨鱼,他戚继光的仕途也走到了尽头了。
香江号得到命令立即带领周围五艘战舰脱离了战场,准备从西南方向突围回广州,而东海舰队剩下的十艘战舰则迎头对上了岛津义弘派过来的二十艘”盖伦”大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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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打了!”瞭望台上的李凯迪大叫,“特拉斯,给我把舰队开过去,见着东瀛人的船就开火。”
远东公司舰队舰船纷纷扯起满帆,全速朝战场驶去,水手们也开始跑向炮位。
“得给广州水师留点血脉下来,刘毅渠也得留着,这样大明水军才能很快恢复过来,在我的舰队建设没完成之前继续抵挡东瀛人。”看着远方炮声隆隆的战场,李凯迪暗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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