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抗官军群英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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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冲出栖凤镇,沿凤来河向东,老远看见凤来河河口入江处,停泊着一艘高大的船楼,隐约可见有几位男女正伫立楼颠,手搭凉棚放目远眺,朝这边焦灼地张望。
褚云飞满脸油黑的肌肉块块饱绽,兴奋地发光,豪迈地拿双钩一指,对崔钧山说:“瞧见没有?接应的来了!“
崔钧山抬头瞻望船楼,转首顾视身后,忧心地说:“但不知竺二公子怎么样了?还有那几位姐妹……“
褚云飞知道他牵肠挂肚放心不下乔五娘,便不以为然地说:
“他们不会有事,这块地界到处都是我的人。”
崔钧山心中困惑,不由问道:
“壮士怎知我是何人?又怎会兴师动众来解救?”
一句问,引得褚云飞等人哈哈大笑,仿佛答案是“秃子上的虱子——明摆着”,偏他睁眼看不见。
褚云飞正想说明原委,不料猛地一声半空中焦雷呐喊,从河边丛林中蹦出几个人来,齐刷刷落成一道人墙,拦住去路。
褚云飞吃了一惊,连忙钩分左右,架了个应战的姿势,虎目圆睁,怒问道:
“什么人胆敢劫道?报上名号来!”
崔钧山心里暗呼冤家路窄!这几人不是别人,乃是从月漪庵分手后来未曾再照过面的白面笑星杜九宫、索命神拳郎继平、乌鹫神君莫寄岩,以及七星呼噜闪邹坡凌。另有一位青年学子,手里拿着二尺来长的一个黄表纸纸筒,青白面皮上一双凤目炯然生辉,浑身上下斯文风度里凛然一团正气,也同那几位武夫站在一列,目光只盯在崔钧山身上。
杜九宫用扇棒一指崔钧山,对那学子说:
“你说的就是他吗?”
那学子“刷啦”一声抖开黄表纸筒,看一眼纸上黑字,再瞥一眼崔钧山;再看一眼黄表纸……眼眼对照,朗声读道:
“悬赏缉拿京师逃犯崔钧山:此人中等以上身材;四肢俱长,干枝细腰;肤色黑黄,枯手如爪;瓦刀长脸,下颜突翘;宽额头,吊梢眉,眉骨微凸;漆目下陷,光彩四顾;直鼻狮子头,薄唇阔口;鼻翼两侧数点麻斑,宽嗓浊音,京腔京韵,常与一背负幼子的持刀女流同行。有知其行止的,举报有功,定赏——”
那学子一气呵成读到这里,才顿觉不该再读下去,急忙刹住,脸色有些尴尬。
崔钧山哈哈大笑:
“赏多少?怎么不念下去了?——这告示倒也说得明白,只不过还没写明咱的脖子也长,细脖细颈支愣着一个丑头丑脸,倒底值多少官银?”
那学子慷慨争辩道:
“其实你并不值多少银子!朝庭钦犯,人人得而诛之!”
崔钧山不再多言。褚云飞怒道:“小书呆子!你懂得什么?”
杜九宫哂笑道:
“姓崔的!从京师逃到鄂北,算你命大;不过,有了这张榜文,你已陷入四面楚歌,还打算挣扎到何时?”
崔钧山愤然道:
“琥珀银珠已不在我身上,这你等早已知道,如今你们不去追索银珠,反而对我穷追不舍,不是舍本求末?”
杜九宫摇头晃脑责备说:
“花言巧语救不了你的区区性命!其实,琥珀银珠既已流入民间就失去了它的本意;追回,自然还是要追回的,这你放心。可对于朝庭来说,你这张嘴目前比银珠更值价,朝庭要你死,我等焉敢让你活?来吧,逃不出我的铁扇,就是你的忌日到了!”
言罢,杜九宫铁扇一抖,尤如张开黑色巨翅,一股阴风凌空袭来。崔钧山见褚云飞还在发怔,急忙拽了他一把,朝七星呼噜闪邹坡凌脚下滚去。他二人算是勉强闪开了,其它几个会中弟兄不晓得杜九宫铁扇阴风的厉害,来不及躲避,直直地被罩在阴风锋头里;又因武功有限,不懂得闭气封身,阴煞如椎的锋头如万千钢钉锲入天灵盖,来不及惨叫一声便头皮绽裂颅骨两分,一齐仆地身亡。
褚云飞见手下弟兄惨死,顿时双眼血红,借滚身而起之机,抬腕翻钩只一招,便将邹坡凌腰身穿洞,一命呜呼了。
崔钧山侥幸摆脱一扇,但见解救过自己的哥老会弟兄替自己捐躯,心中大恸,顺手拾起邹坡凌的七星伸缩剑,朝离自己最近的莫寄岩刺去,莫寄岩立即弹出缠腰软剑相迎,霎时,崔钧山的伸缩剑剑头有如突突银星,莫寄岩的稀世软剑剑身盘旋尤如泼洒银雾,二人打在一处,一时难分难解。
那杜九宫见褚云飞钩死了邹坡凌,心中恼岔,飞身拔步扬起扇魂铁扇照褚云飞背后大椎处扇去。褚云飞虽未见过杜九宫,但刚才几个弟兄的怪死,已使他洞晓铁扇的厉害,心中早有防备。察觉背后动静,立即旋身面对风头,封闭全身要**,将阳刚之气贯到右手钩上,照准铁扇逆阴风奋力而抛,这把刚劲的铁钩穿透阴风煞气直朝扇页子戳去,杜九宫没有防备,也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仓惶醒悟的瞬间,来不及惊叹褚云飞非同凡响的内功,那铁钩已然“怦”地一声穿透扇页,挂在那扇魂铁扇的破洞上。
杜九宫大惊失色。自出京师以来,他这把铁扇人见人惧,一向没有对手,今天他算是遇到了真正的克星,不由得十分傲气敛起了三分,鬓角也惨出冷汗。旁边观战的郎继平,见杜九宫受挫,褚云飞丢失一钩,知道自己大显身手的机会到了,立即挥拳靠上褚云飞,拿出索命神拳的绝世功夫,恨不得三招两势趁着褚云飞单钩不便而巧立奇功。
杜铁扇见郎继平发狠使性,锋芒毕露,相形之下自己大为逊色,心中不甘,索性甩掉半面铁扇,只用余下的半面挥舞翩跹,仿佛要与郎继平争胜较量而拼命扑向褚云飞。几招几势过后,杜九宫已知半面铁扇难以克敌,褚云飞也看出了一只单钩难以取胜,郎继平在他俩当中穿插偷袭,转闪腾挪,意在空手夺钩,几番下手,均未能如愿。
正厮杀间,从慈兴寺来的追兵到了,从河口船楼上赶来的好汉们也到了,双方扑在一起,兵刃撞击声哇呀怪叫声刺破青天。崔钧山全力以付与莫寄岩对剑,不敢分神,但耳听目扫双方对垒如火如荼,自然兴奋,本不顺手的七星伸缩剑油然随心所欲起来,他边躲着莫寄岩的剑锋伺机偷袭,边窥视着他刁阴的脸色嘻嘻怪笑。
突然,一条乌龙软鞭,啪啪啪空中三声脆响甩了个九曲连环,凌空而下,只朝莫寄岩劈来,莫寄岩大惊,忙闪身避开鞭道,顺鞭尾去势扬起削金断铁稀世软剑,斩劈下去,那乌龙软鞭怎肯被利剑所伤,剑身一闪,它已抽回鞭尾倒卷莲花瞬间变成游龙横曳,朝莫寄岩脖颈卷去。
“久蓉——蓉妹?!”
崔钧山惊喜地大叫。粗犷的豪音在倪久蓉听来,倒好象胜过娓娓的柔情蜜意,流露出蕴藏心底的渴盼,一个热烈而由衷的“妹”字倾注了万千思念,化解了所有的误会和嫌怨,倪久蓉心里一阵滚烫,脸上一红,嫣然一笑,三分羞涩,二目生辉,将团团一朵牡丹花容微点了点,用眼神示意道:
“……瞧那边……”
崔钧山转过眼去张望,不远处一簇密匝匝的追兵堆里,已中心开花,翻起涟漪,一片头顶上方,三节棍正抡出雪花盖顶的平旋之势,惊得卒兵们哭天喊地,墨绿色的披风象敞开的翅膀飞旋着,裹绕着黄衫闪烁的黄色火焰的中心,仿佛一位秀雅清灵的仙子愤然突降龌龊的凡尘。
“啊!久芳!是久芳妹到了……”
崔钧山顿觉一阵快乐,心里象刮进一股酥软的甜美的春风。想起这小丫头水中撑船时那慵懒而轻松的顽皮相,崔钧山不由自主地唇边漾出笑意。
在这伙卒兵外面接应的是刚刚认识不久的峨嵋双刺吴宜婵。离她不远,还有一位身量苗条的小个子姑娘,手使一对鸳鸯双剑,轻灵勇猛,凡她挥刃之处,雪影红星,哭爹叫娘,数十人难以近身。这姑娘是什么人,崔钧山从没见过。眼见这三位女杰抵挡了数百名官兵,崔钧山心里十分感慨万分快慰,但油然想起乔五娘不知落在何处,又不觉心生丝丝缕缕的遗憾。
此时,那杜九宫已被倪氏双花的盟叔们乌力虎和丁独佑所霸绊,而郎继平也被了虚和尚和褚云飞合力胁制,两个战团尤如两汪旋窝,不断地扩展、拢合、分崩和旋转……。在瞠目结舌的崔钧山眼里,倪氏双花的到来,峨嵋双刺和鸳鸯双剑的莅临,乌力虎、丁独佑、了虚和尚的出现,都仿佛是地缝里钻出来的梦,多多少少令他困惑、令他惊诧、令他兴奋,也令他不可思议。

“咄!看剑!——”
趁崔钧山不察防,也趁倪久蓉稍一分神,莫寄岩大吼一声,抖软剑直刺崔钧山前胸,崔钧山闪退不及,而乌龙软鞭鞭尖骤至,抽在莫寄岩的右腕上,莫寄岩本能地一抖手,剑尖从崔钧山的胸前向下垂落,恰把腰间巴掌宽的玄色功夫带“刷拉”划断,叫崔钧山吃了一惊。幸尔武功短褂内还系着暗带,浑天无敌钉软囊不至脱落,但这已足使崔钧山狼狈也足令他愤怒了!他狂吼:“混蛋!——”扑向莫寄岩。
莫寄岩划断崔钧山的练功带本是无意,但想到屡屡逢凶化吉的崔钧山也有今日的狼狈,不免幸灾乐祸,哈哈大笑。虽然倪久蓉咬牙切齿地挥鞭,崔钧山恼羞成怒地舞剑,但此时莫寄岩已经全然不怵,因为他早看到追兵正一层层向这里逼拢来。常言说:“好汉难敌四手,饿虎也怕群狼”,如今围兵重重,还怕崔钧山长翅膀飞出去?
莫寄岩想到的,褚云飞也想到了。远望河口焦灼等待着的楼船,这里实在不该久战,夜长梦多,走为上策。想到这儿,褚云飞含指一声唿哨,随即高喊:“撒伙——”
喊罢,抽身便走。
乌力虎、丁独佑、了虚和尚共同发一声喊逼住杜九宫,而后,三人一齐窜向半空,扭身狂奔。杜九宫被三人共逼,只得采用守势护身,待三人同时窜身而起扭步后撤时,杜九宫才恍然明白对方是为了抢一步路以求退得从容,连忙奋起半面铁扇,与正在恼忿的郎继平合力去追。
那倪久蓉、倪久芳、吴宜婵及陌生女侠四人听见褚云飞命出“撤伙”,正想闪退,但见莫寄岩死缠崔钧山不放,便一哄而上,将莫寄岩四面包围,莫寄岩只能使出浑身解数自卫。崔钧山知道众人是在为自己拼战,自己不退,别人自然不退,想想自己没理由逞强踟蹰,更不该拖住众人滞留于险境,于是拔步飞奔,去抢夺退路。
杜九宫、郎继平本已打算去追赶褚云飞,没走几步,前面莫寄岩被围,四员女将一个比一个勇猛,对付一个莫寄岩显然功力有余,本想避开她们径自去追索对手,但转念一想,与其让女流们拦截自己,不如自己迎头攻上,还能赢个脸面,两人心思相同,彼此对视了一眼,当即一个扑向倪久蓉,一个扑向吴宜婵。
几乎与此同时,追兵们大拨赶到,呼啦啦就要将女侠们包围。女侠们见抽身撤退的良机已过,躲不开几位高手的纠缠,就难以“撤伙”,眼下只有死战,内对高手,外打追兵,尽全力鱼死网破,再无别的出路,于是各占方位,四面开花,那陌生的“鸳鸯双剑”将莫寄岩留给倪久芳,自己挥舞两股寒光冲向追兵,意欲杀出一条血路。
褚云飞带头撤走,回头看,战波依然激烈,乌力虎、了虚和尚、丁独佑、崔钧山相继撤出,那几位女将却陷入重围,实在让他焦灼,拿眼一瞧这几位跟上来的弟兄个个咬牙切齿,双眼血红,再无退意,心下一横,挥摆单钩空中一指,朝刚才撤离的方向高喊:“回咯——”,几个人又甩步回身,去解救那四位姐妹。
那四位姐妹正在鏖战,忽觉吼声近在身边,追兵圈外翻江倒海,人仰马翻,是好汉们赶来救驾,心中大喜,正好里应外合,杀它个斩波逐浪来一展豪侠的威风,故此乌龙鞭越发凌空脆响,三节棍越发旋击惊心,峨嵋双刺偏往人堆里冲扎,鸳鸯双剑愈益无人敢近。褚云飞见姐妹们个个骁勇,人人非凡,招招势势,绝代高功,心里又惊又喜;但他没功夫咀嚼心里这股得意的滋味,他只该顾及“撤伙”,虑其安危;举事大计,不在眼前。当即他舞单钩赶奔“鸳鸯双剑”身边,低声喝道:
“头前开路!”
“鸳鸯双剑”点点头,朝远方河口船楼眺望了一眼,银牙一咬,闷头向前,左右分刺,留下一条血道。褚云飞此时已赶到吴宜婵身边,对扎昏了头糊里糊涂的吴宜婵吼道:
“你想去哪?——还不跟上!”
吴宜婵这才醒过神来,知道自己方向错了,连忙静静心,拿眼找到双剑如雪花翻飞的地方,朝突围之处靠拢。
与此同时,倪久芳、倪久蓉有乌力虎、了虚和尚护卫,打开了另一个突破口,丁独佑和崔钧山给他们断后。恰在这时,褚云飞奔至,三个人一字排开,与杜九宫、郎继平、莫寄岩三个人彼此突成对峙。
两列人一时都无话可说。
崔钧山首先笑道:
“撇开琥珀银珠的恩恩怨怨,你我本该是‘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说我已陷于四面楚歌,危言耸听了吧?”
莫寄岩愤懑地说: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志之士,各为其主。让你屡次逃脱,非我等不尽心竭力,实在是你这小子死期未至,赚我们陪你耗神。姓崔的,敢不敢单人独对再战三百合,让诸位英雄给你做个见证!”
丁独佑嘿嘿笑道:
“这有何难?但单人独对有什么意思?我倒很想知道,索命神拳不肯陪我这根竹竿子耍耍?”
郎继平并不答话,一副居高临下的傲态,那神色分明是在说,凭他大内高手的身份是绝不屑于接受一个车把式的挑战的。
丁独佑气得丑脸发白,正想伸竿挺刺,忽然一团暗影从头上压来。丁独佑慌忙摇头收竿,朝眼前观看,原来是“蟒仙双信”白紫晶到了。只见他银星暗闪金丝翠缕的白袍上血迹斑斑,园头小脸上一片悲戚,溜溜圆的黑漆双目泛发血腥红光,柔若无骨的身躯扭动了一下,直令崔钧山发根发乍,顿然想起那条被刀剑所伤的悲壮的巨蟒。
那白紫晶就为那条巨蟒而来。
他伸出兰花手,细长纤美的食指毫不客气地指着莫寄岩,阴柔怪煞的声音满腔幽愤:“好啊!你敢伤害我的兄弟?”
那莫寄岩一见白紫晶就肝颤,然而今天白紫晶突然降临,一脸怒气,一腔悲愤,早没了娓娓媚媚的女态,倒使莫寄岩踏实了许多,敢于雄壮地问道:
“谁是你的兄弟?”
白紫晶举起双臂,嘬起圆唇小口好一阵吸吸溜溜,众人不解其意,都盯着他看。只见他的脖领处爬出一条小蛇,三角小头张望了一下,探出大半个身子左摇右摆,下面又探出另一个小头;衣袖裸褪处也钻出几只三角小头,很快顺滑腻的胳膊爬向手掌,缠在手腕上展身弄姿;衣襟里拱头探脑地爬出来的几条,出溜溜旋在他腰身上相互追逐;裤角下还有露出头来的,或转身向上爬向裤裆,或蜿蜒游向地面,奔向莫寄岩……
莫寄岩惊惶失措,连连后退,不住地喊道:
“白义士你找错了人!巨蟒非我所伤……”
白紫晶瞪着一双凶光波溢血色黑晴的红豆小眼,怒冲冲义正辞严道:
“就你一个人使剑!”
莫寄岩左右瞧望,忽见崔钧山还握着邹坡凌的七星伸缩剑,忙喊:
“那里也有使剑的……”
白紫晶并不回头,扭腰摇胯晃一晃肩,周身的蛇们纷纷落地,仍朝莫寄岩奔去。莫寄岩后退不得,拔步不得,挥砍不得,惊惶到失魂落魄,已忘了喊叫,无数条小蛇爬上他的身体,突有一条一口咬住他的鼻头,莫寄岩痛苦地大叫:“疼杀我也!”而立即又有一条钻入他的右耳以至耳膜破裂。莫寄岩扑地倒地翻滚,嘶叫之声似非人所能,众人无不惊骇。
白紫晶嘻嘻怪笑,不住地扭摆身躯,尖声尖气地说:“你以为伤我兄弟可以不了了之?你以为它身为兽类就不解人意?你以为我苦苦恋你就可以私情苟且?非也、非也……”
肉麻得不伦不类,但没有人笑得出来。杜九宫情知半面铁扇的阴风不足以令蛇们畏惧,郎继平赤手空拳更怕引蛇上身钻入七窍,官兵们见两位大内高手伫立不语,没人敢动。褚云飞忙用单钩撞碰丁独佑、崔钧山,低声切语道:
“有白义士相救,我们还不快走!”
三个人撒步飞奔,撇下白紫晶抵挡层层追兵;有莫寄岩惨死阵前,追兵们不知白紫晶会弄出多少蛇来,无人敢擅自妄动。待白紫晶悄然撤离,杜九宫、郎继平想起对手抬头寻找时,对手们已经跑到了凤来河口,一场轰轰烈烈的追杀,从慈兴寺到凤来河,再一次落了个竹篮打水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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