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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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通州码头登岸,前来迎接的仪仗不见边际,皇阿玛从容地下船,但是步伐迟缓。
我知道皇阿玛心绪不宁,人群中他的目光锁定了一身明黄色太冠冕,容颜俊朗举止大方的太胤。
太二哥显得恭敬守礼,率领群臣拜见了皇阿玛,就迎了皇阿玛上了龙辇。离回宫要有大半天的路程,队伍见不到头尾。
皇阿玛回到宫里先去祭祖,然后单独召见了太二哥。
我直奔去后宫看额娘,当然跑在十三和十四的前面。
额娘见到我们泪水涟涟,拉着我们嘘寒问暖。
闲聊时我才听说四哥胤大病了一场,在府里养病卧床,已经一个月了。
四哥身一项很好,如何就病倒了?
十三抢在我前面发问,额娘看看周围无外人就说:“你四哥才是自作自受,听说是太这些时候监国,用了手里的权势打压些异己,你四哥看不过。开始是面斥了八阿哥。”
“什么?”十四的眼睛瞪了起来,似乎对手向他们的阵营挑战,我瞪了他一眼,他沉住气听额娘接着讲。
“莫说是八阿哥,就是马齐中那日递了道什么折,听说太耽搁着不批,生是耽搁了两周。马中打点了太监去催,结果回话是说,太爷说了,他不想批,马中等不及,可是有那做事勤勉的阿哥。让他去寻呀。这不是气人吗?”
我心想,这样的太,于国无望,不是什么好苗,偏是皇阿玛找了这么个人!
“胤平素就和太一派地。这些大臣呀。阿哥呀,受了委屈闲气就找他疏通。他去见太。太反是恼了,指了他鼻骂说老四。你是不是也收买人心,惦记上太这位了?皇阿玛不在,你要是想坐就坐几天过过瘾。你们说说,这哪里是人说出的话,听说老四那次真的火了。顶戴一扔转身就走。太见老四恼了,自然也恼了,拍案而起就吩咐左右把老四绑了,自己提了鞭就要打。你们四哥好歹也快到而立之年,不比你们年少,多少是要脸面的,同太僵持了一阵,太也不过是吓吓他,骂了几句打发他走。回到府里老四就吐血了。这一病倒就是一个多月,太医去了几个。都不见好转。这些天略微能下地了,也是惦记了皇上回銮才强撑着的,昨天还来给我请安,我给他炖了盅人参汤喝,哎,老四呀,平日里好强硬气,真到病时那样可是可怜。”
“额娘,那我四哥地病到底如何了?”十三急迫地问,起身就要去看望四哥。
额娘说:“不必小题大做,老四能撑了起身来接驾,就是还能扛住,等下他肯定过来问安,你们兄弟等在这里就是了。”
不久四哥就来了,一脸蜡黄,病怏怏的样,显得面颊异样地清癯。
爱新觉罗家的男儿本来就是脸长消瘦,除去了十三、十四生得颇有些母亲地优点,显得精雕细琢,其余的男儿多是有满人的特点。
十三和十四同四哥见礼,四哥只是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兄弟们坐在一起话家常,见到爱平安归来,德妃娘娘多了些安心,露出笑容。
宫里大排酒宴,为皇上接风。
笙歌乐舞,太平景象。
皇阿玛身边是太,却招手喊来十四说:“十四,朕不胜酒力,你代朕去敬各位大臣,尤其敬李中一路的艰辛,敬马中,佟中这些时日在朝廷里的鞠躬尽瘁。”
所有地人都惊了,代皇阿玛敬酒的重任应该是太的,如何轮到了小十四?
十四自己都有些慌张,他一身阿哥的常服,清秀的样有些仙风道骨般,打个千领旨,在李公公的伺候下走下丹犀,步步向众位阿哥走去。
大阿哥胤起身捧起杯,面容尴尬,皮笑肉不笑地勉强说:“恭祝皇阿玛福寿康泰。”
仰头喝下酒,却是如饮苦酒。而太二哥的目光一直扫视十四,面容渐渐难堪。
碰杯来到三哥面前,三哥胤祉呵呵笑了敷衍道:“十四弟随皇阿玛远去江南,一路辛苦了!”
也是举杯先干而尽。
我仔细看皇阿玛的表情,虽然目光未正视这敬酒的举动,而余光不离十四左右。
皇阿玛到底想做什么?这样岂不过于露骨?
我担忧地看着十四地步伐来到四哥的桌前,四哥起身,灼然地目光上下扫了志得意满的十四,低声说了句什么我不曾听清,十四似乎一怔,回头看看皇阿玛,委屈的样,四哥低声喝着:“十四弟!”十四这才举杯喝了杯中酒,似乎在和四哥赌气。
五哥是个老好人,在朝里没什么地位,也不去争什么,嘻嘻笑笑的饮过酒,都不曾多心什么,一路下去,就来到了八哥面前。
八贤王胤温然笑了起身,目光中流露着爱怜:“十四弟,辛苦了。”
似乎八阿哥在为十四高兴,九哥十哥也一起起身和十四敬酒对酌,就这兄弟几个才融为一体,说笑得开心,仿佛八爷党占了上风一般。不过我知道八哥的笑容里满是深意,不知道八哥在想什么。

敬酒到了十三哥,十三哥的面色难看,冷冷地望了十四,又望了望太二哥如看敌人一般。
十三哥是个直肠,心里藏不过话,看皇阿玛的目光在注视他二人。
只在这时,十三哥说了句什么,十四恼怒的沉下脸。只在十四就要发作我突然起身时,忽然太地目光转向一旁,面带忧郁,我敏感的望去,就在妃嫔的那边。一个淡粉色衣衫的妃快步跑去。手捂住嘴巴,怕是跑得快拐了脚。一瘸一拐,竟然是芙蓉。
自从我离开京城。心里对太和芙蓉充满恐惧,以至于回宫见到太的目光我就心生恐惧。
总记起无辜惨死地小胤。
我凝视着太,太也留意到我,冷漠地一笑,我低头无语。
十四敬酒归位。皇阿玛才说:“太,这些时你在宫中辛苦,可以销假几日歇息。”
太胤拱手谢恩,目光却更是凄迷。
我悄悄的避席,向后面走去,寻了芙蓉远去地影,在一个角落里看到宫女正在此后干呕的她。
“芙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如何吐成这样?”一个老嬷嬷问。
“我们主说她吃坏了东西。”小宫女答。
“空欢喜一场,还以为娘娘害喜了。”嬷嬷尴尬地应道。
我后背一个寒战,害喜!芙蓉难道怀孕了?她藏不住地也掩饰不住。她太像是怀孕了。皇阿玛走了几个月。这肚里的孩是谁的?不用问!
为心生恐惧,她回头看到我诧异的目光。也是心惊胆战,慌忙就跑。
我想,我要告诉十四,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芙蓉怀孕了,不是皇阿玛的孩,若是皇阿玛知道此事会大发雷霆。
我猛然转身,迎面确实四哥冷冷地目光,他背手立在廊柱下,对我说:“云儿,过来,四哥有话问你。”
我屈膝打个礼,缓缓随他绕过了大殿向西六所走去,只在一个夹道上,他停了步问:“看到什么了?”
我低头看地,青砖地缝隙里满是青草,拔不去的青草给皇宫添了几分冷漠。
“芙蓉她,她怀孕了吧?”我猜测道。
四哥冷冷的目光:“妹,你看错了,她怎么可能怀孕。皇阿玛数月不在宫中,你不懂了。云儿,你听哥哥的话,才能让宫里平安。你去告诉皇阿玛说,要去保福寺为皇阿玛和大清祈福一个月,并要芙蓉作陪,你明白吗?”
我一听当然摇头,保福寺在郊区,我这不是被发配了吗?冷清清的没有十四,只我和芙蓉!
见我不高兴,四哥沉声逼道:“云儿,必须听话!为了皇阿玛和额娘的安康,也为了十四的安全,你必须听四哥的话,去,对皇阿玛说!”
我喏喏称是,我实在不能拒绝,但我知道四哥定然是有了打算,是要处置掉芙蓉肚里的孩。
我回到殿里,来到皇阿玛身边跪下禀道:“皇阿玛,如今大清风调雨顺,四海安泰。云儿想去保福寺为大清和皇阿玛祈福一个月。云儿是皇阿玛地祥瑞之女,定然要更孝敬皇阿玛。”
“云儿,亏得你有此心,只是去庙里路途遥远颠簸。”
“皇阿玛,只要为了皇阿玛龙体康泰,为了大清国泰民安,云儿百死莫辞。”我如此说,心里在暗骂四哥讨厌。
但是没办法,他四阿哥太强势了。
见皇阿玛默许,我又笑了说:“皇阿玛,云儿看过天星,定然要芙妃娘娘随行。她当初同云儿一天起死复生,分了云儿一些运数地。”
皇阿玛半信半疑问:“芙妃?”
似乎都记不起芙蓉这个人。
久久的,李德全提醒几句,他才恍然大悟说:“好好,是了是了!”
见事情办妥,我起身时整整衣衫,余光看到太胤狠狠地瞪视我,目光凶狠。我夺去了他心爱地女人,他在恨我。可我在救他,我知道四哥在救他。
我回到长春宫,额娘奇怪的问我:“云儿,好端端如何想了去什么保福寺祈福?额娘陪你去吧。”
我摇头,回头看一旁的四哥,四哥说:“额娘若不放心,儿臣让年氏赔云儿去。”
额娘叹息说:“云儿才回来,就又要离开。”
十四大步进来,对了我喊:“云儿,你搞的什么名,你为什么要去保福寺祈福还要带走那个女人?”
帘一挑进来,正和四哥对面。
兄弟二人愕然无语。
我鼻里哼了一声,心里暗笑,你们两个都是哥哥,你们自己和额娘解释好了。
额娘被我们搞得糊涂,问了四哥说:“老四,怎么回事?”
我更是故作糊涂说:“给皇阿玛祈福呀。”
“云儿,你有事情瞒了我们!”十四对我喝着,目光看着四哥。
“十四!”四哥呵斥:“你不要玩火,小心烧到自己。去趟江南回来如何反是不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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