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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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怒目对视,四哥见额娘面露惊怒,对十四喝了声:“你跟我除了说话!”
十四哪里肯依,直视了四哥逼问:“芙蓉身笨了吧?四哥慌的什么,又不是四哥给弄大的。皇阿玛数月不在,她肚的孽种是谁的,四哥因何谈虎色变的要去掩饰?”
四哥毫不迟疑的一掌掴在十四清朗的面颊上,打散了一天的清风朗月,乌云深沉的滚上十四的面颊。
他冷冷一笑,转身既走,被四哥一把抓了后衫领擒回,一个踉跄立足未稳,险些跌倒在地。幸好他扶住了桌案,四哥飞起一脚踢在他脚踝上,十四应声跪地。
“老四!他是你弟弟!你亲弟弟,都是从额娘的肠里爬出来的!他风尘仆仆才从江南回来,累得瘦得见了骨头,你可舍得这么打他?”
额娘骂了两句,竟然泪水涌出,声音哽咽。
我上前扶住了十四,他却一把推开我。
“额娘,让他打。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是他襟怀坦荡,不妨同去皇阿玛面前去讲理!”
我心里知道,四哥这边没理。他们害怕芙蓉的丑事败露,那是怕连累幕后那不要脸的奸夫。那奸夫是太二哥,是的储。
但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大哥胤,我知道,是他一心要挤下太,才利用芙蓉演出这美人计。学了貂蝉在父二人见周旋,迟早有一日。皇阿玛知道芙蓉和太的丑事,皇阿玛一国之当然不能容忍。太垮台指日可待。只是大哥是否能如愿当上一国的帝,那可是要费些思量。皇阿玛并不喜欢大哥胤,除去了生得一幅秀美地面容,大哥胤几乎一无所有。他性格急躁。心胸狭隘。报复的手段也不高明。我总觉得他像是《群英会》里的蒋干,总是被几个意气风发的兄弟明扬暗抑的捉弄玩笑着。
“额娘。就因为十四是我地弟弟,唯一地亲弟弟。儿才要保护他,不能让他去玩火**!”四哥忿忿的神情,又看了十四低声训斥:“你知道这水深水浅?你以为你这么就搬掉了太?你以为皇阿玛会感激你捉奸清侧?你以为皇阿玛会心甘情愿做个董卓去飞戟伤吕布?你别糊涂了!如若皇阿玛为了他地脸面,为了大清的体统,此事很可能大事化小。抓一两个替罪羊省事。芙蓉一死如踩死蚂蚁一般容易,只是为了灭口,怕是之情之人,你我,或是云儿额娘都要被连累。四哥不怕死,也不在乎官职。只是,四哥为了额娘这一宫,为了小十四你,这些年忍辱负重。所挣扎到地眼前。就随风而逝。到时候太还是他的太,尽管皇阿玛不满意。也不会匆促的立储,为了国之安稳,一切要粉饰太平。而你呢?小十四,不要以为皇阿玛此刻宠你,那是皇阿玛拿你当个孩,若是又谁挡了他的路,皇阿玛下手之稳之准,是你无法想象的!”
对视沉吟许久,我才讪讪地说:“四哥,不要打十四哥,他没有旁地意思,就是不想皇阿玛受骗的。”
“这件事什么都没发生,半个月,四哥去解决此事,十四你给我闭嘴。若不听话,你等了,四哥不会饶你!你打了,哥哥不想如管教孩一般再处处束缚你,但是你玩火,四哥就要拦你!”
十四默然无语,目光中含了倔强。
我知道十四根本不想放弃这个好机会,若是皇阿玛知道芙蓉腹中的孩是太的,皇阿玛定然不会放过太二哥,二哥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如此就是摧枯拉朽的一击。
十四虽然不平,但是也还在四哥的逼迫下勉强点头。
我看到十四的目光,无奈中透了清冷,他定然在盘算什么,但是他引而不发。
第二日清晨,敬事房的太监来过问额娘,我和芙蓉去庙里祈福需要带些什么东西。
我简单地盘点,却听了一位公公说:“宜妃娘娘今天地寿辰,敬事房在忙了张罗。皇上在御花园赐宴,还请了三季班唱大戏。宜主喜欢热闹,邀了各宫都过去一聚呢。”
额娘在一旁插话说:“是了,我也说是要去送个礼凑个份。前些天勤妃和密妃都来问送些什么好。送的过于贵重,怕是其他地宫里闲言碎语。若是寒酸了,似乎掉了宜妃的身家。她是个精细人,也不在乎这些钱,不过横竖佛争一柱香,马虎不得。想来想去,就把我那尊玉观音送了给她罢了。”
说笑着,额娘问了多是谁去?
公公答道:“各宫的主都要去,只是芙贵人身抱恙不去了。”
我们都明白,都对视不语。
御花园的戏楼里大戏开场,宜妃娘娘满面春风接受众人的贺喜。
她在皇阿玛面前十分得宠,又生了阿哥,娘家势力大也殷实,所以宫里上下莫不巴结她。
众位阿哥也去送礼,我也送了一对儿从江南买的锦绣荷包送她讨个吉利。
皇阿玛来了,笑容可掬,似乎忘记江南之行的疲惫,赐给宜妃一对儿蓝田玉的如意,以示吉祥。
这是无比的荣耀,宜妃谢恩,落座看戏。
饮宴过后,戏台上的打闹正欢,十哥忽然说:“宜妃娘娘这戏虽然是好,只是吵闹了些,江南丝竹小曲清幽好听些。”
皇阿玛哈哈的笑了说:“老十挑理了,是怪朕不带他去江南吧。”
“哪里会?儿知道皇阿玛去江南是体察民情做正事去了,留了儿在宫里是心疼儿,带了两个小兄弟去江南。那是为了历练他们。”

十哥从来的嘴甜,说话知道个眉眼高低,所以皇阿玛平日也是喜欢他的,他说话傻憨又毫无顾忌,有时候还傻得可爱。直得有趣。
“依了我说。江南地丝竹之乐再好,也好不过西洋的曲。十七妹弹的那个西洋琴就很是好听,叮叮咚咚的悦耳。如深林中的泉水滴落。”八哥随口道。
“十七妹,快去给皇阿玛弹一曲,也算是给宜主助兴了。”十二哥提议。
原本都是好意,我知道小十二是个与世无争地人,为人淡泊。他随口一提。并无恶意,众人也随了起哄。
宜妃笑望了我说:“若是十七格格能赏脸,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只听过一两次格格弹琴,我可没德主那好运气,让皇上给了这么个祥瑞格格,天天在身边守着,随时有西洋曲听。”
皇阿玛兴致高,笑了说:“云儿,宜妃这时醋了。生气当初为什么没把云儿送到她地宫里。反是给了你额娘养大。”
我知道宜妃平日拔尖争宠,德妃确是个面上与世无争的人。但她心里要地更多。只是四哥和十三十四极其争气为她露脸,我又是个祥瑞格格,显得长春宫高人一头。既然是宜妃说出来,我也没有拒绝的道理,自嘲说:“我有些时日不弹了,就怕献丑了。”
哥哥们在起哄,皇阿玛也吩咐我弹一曲助兴,我就等了太监们抬来了三角钢琴,坐在琴后整整衣衫调整了心情,开始弹奏。我弹了一曲《拉德斯基进行曲》,慷慨激荡,场上气氛活跃起来,随即我又弹了曲《海边地阿迪娜》,飘扬轻荡,众人沉迷。
“趁了格格还没出阁,还是多听她弹几曲,若是日后远嫁了,都听不到这么好听的曲了。”宜妃假惺惺的说,反正她的恭维我不信。
八哥忽然说:“若是如此,何不请芙贵人来弹奏一曲,芙贵人的琴技同云儿不相上下地好。云儿迟早要出阁,可是芙贵人是在宫里伺候皇上的。”
一番话,终于点到了正题,我心头一惊,知道芙蓉不得已要露面了。
八哥很聪明,或许其中有十四的功劳,总之他们设计好了,要芙蓉现行。
芙蓉来了,缓步的过来。
她一身淡粉色的常服大氅绣了百花图,脸上淡施脂粉,显得有些素面朝天的清雅别致。面色不好,惨白微黄,显得憔悴不堪。
见到众人施礼后,就不推却的去弹琴,但似乎心不在焉的样,连我都听出几处破绽,不应该的失误。
芙蓉很是紧张,动作都显得笨拙,怕是心虚。
一曲尚未弹完,忽然起身掩口就跑,极其失礼地在一旁干呕不停。
皇阿玛面露异色,问了句:“芙贵人身体抱恙不成?”
伺候地嬷嬷掩饰说:“娘娘吃了些海生,胃口不适。”
这时多嘴的惠妃娘娘尖酸地问:“不是吧?怎么这个样像我怀胤的那个时候,干呕个不停,该不是有身了吧?”
一句话点破天机,我不曾料到是惠妃捅出的此事,难道她也处心积虑的希望太和芙蓉的在此时爆发?
皇阿玛的脸色铁青,震惊的样看了芙蓉。
德妃娘娘忙说:“惠妃姐姐玩笑了,皇上离宫这些日,怕是三宫六院都眼巴巴的指望甘霖雨露不得呢,哪里还有谁能怀孩?”
一番话众人喏喏称是,不知道是不敢说,还是不信,总之此事被压住。
皇阿玛换做笑脸道:“惠妃改不掉的性,就是见不得宫里谁怀孕,杯弓蛇影了。只可惜你生的儿多不争气,就是再生多了,也是一个样。这都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少了些娴静少读了书,不比德妃宜妃的知书达理贤惠待人。你如此的样,如何养得出好儿?”
这番话如抽在惠妃脸上,惠妃尴尬的笑,众人的目光扫向大阿哥胤,他更是面如土灰,本来想借机兴风作浪把芙蓉和太的丑事点出来,不想碰了一鼻灰。
我更佩服四哥的远见卓识,确实如他所料,一但Q败露,皇阿玛首先要顾及的是脸面,定然不想让宫里出来任何丑闻,也不会让朝廷蒙羞。所以,在他的颜面遭到威胁时,他不惜一切代价的报复让他难堪的人,包括他身边的女人,他的儿。此时大哥胤真是成了在众人面前被剥尽衫无处躲藏的可怜虫,惠妃也是欲哭无泪。皇阿玛吩咐人扶了芙蓉下去休息,我继续默默做到琴旁弹琴,偷眼看四哥,他一脸的肃穆。再看十四,带了嘲弄的笑,他得意了,他把事情捅了出来。皇阿玛的神情告诉我,他一定察觉了芙蓉身的异样,他是引而不发,他一定不会放任不理。
皇阿玛在离开时说了句:“老祖宗入关以来,夏日就在避暑山庄度过,因为暑热难耐。后日启程去避暑山庄,云儿若是想替朕祈福,就去外八庙去祈福,不必去保福寺。”
我知道皇阿玛是要有所行动了,此事不会就如此罢手。
回到了长春宫,额娘心惊胆战地审问十四:“你可是知道些什么?芙蓉肚里是谁的孩?她那样只一见就知道是有了。”
“宫里都是太监,皇阿玛一走,偌大个内宫怕只有一个男人。”十四得意道。
“太?”额娘吓得腿发软坐到榻上,其实我们昨日为此争吵过,不过额娘怕是没有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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