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于木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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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蓝的天空中没有云彩,森林中的空气非常新鲜,大树矗立在黑土地上,但此时的土地不是黑土地,而是白土地,黑土地上覆盖着白雪,黑土地变成了白土地。
空中有一些大雁在向南飞,一队队大雁排成一字长蛇阵向南飞去。白桦树静静的站立在树林中,聆听着风声,雨声,雪声。
大自然的变化万千,人类的变化也是变幻莫测。在树林中有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思考着什么?在他的身边不远处,有个穿皮大衣的漂亮女人在呼吸着新鲜空气。
中年男子中等个头,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他一边走着一边折着树枝,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忧郁,远处的漂亮女人还在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时又一群大雁飞了过去,大雁们非常遵守纪律的飞行,头雁领头飞翔,大雁跟着飞行,排着长队。
这时漂亮女人走了过来,她说:“于木一郎,东京的雪景也很美吧。”
于木一郎很熟悉的名字,他曾是于取义的日本名字,那么这个人就是于取义了,那个漂亮女人就是他的日本妻子同子太太。
同子走过来说:“于木一郎,我问你话呢?”
于木一郎这才反应过来说:“同子,我在思考问题,东京确实很美,特别是在雪后的时候,比长春的雪还要美。”
同子伸出手捅了他一下,提醒他说:“你不要说错了,长春现在叫新京了,是我们满洲国的首都,你可不要说错了引起别人的怀疑?”
于木一郎说:“是的,我一定记住,现在刚成立满洲国有些地名也刚改过来,一时还不习惯。”
同子说:“不习惯也得习惯,这是在东京不是在满洲。”
于木一郎说:“你现在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了吗?”
“新鲜空气,当然,我呼吸到了,在东京如果不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等于没来过东京。”
“我们可以回去了,在外面时间长了,会感到寒冷的。”
于是他俩开始往回走,在公路上有一辆轿车,他们上了轿车,于木一郎开着轿车,轿车行驶在公路上。
在军部的大本营里,一群日本陆军军官,正在听着一位大军官的演讲,他叫东条,是高级陆军军官,只听他说:“满洲是帝国的生命线,我们一定要好好的保卫满洲建设满洲开发满洲,并且要向满洲移民,只要我们大日本国民去了满洲,满洲才能真正变成我们的国家,可现在居然有许多日本人不愿去满洲,这是糊涂的想法,日本国土地面积狭小,不占领开发满洲如何能行,一次关东大地震就死了那么多日本人,不去满洲开发移民是不行的,所以必须要到满洲,下面由尚山做具体的部署。”
尚山大佐走上台前说:“下面我做具体部署,野田县的居民;长川县的居民;松岩县的居民都要移民。”
在台下的日本军官们注意的听着,他们现在要实行移民计划,不愿意去的居民是要受处分的。大日本皇军浴血奋战在满洲国,这些居民们却躺在别人的功劳上,享清福,不愿到满洲开发沃土,这怎么行?他们要组织开拓团到满蒙去。
于木一郎的上司开山若一正在聆听着大官们的讲话,他是军部大本营的一分子,分管着军队的工作,宪兵队的司令。
开山若一开完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把荒山进叫了进来,他说:“荒山君,帝国的国策是要把满洲变成我们的国家,当然第一步是进攻,第二步是保安,第三步是建设,我们已经完成了两步了,现在正在完成第三步计划,那就是向满蒙移民,成立满蒙开拓团,我们负责的是野田县的移民计划,你马上把你的手下召来,把会议的部署向下面传达。”
在会议里,荒山队长正在讲着话,于木一郎担任的是记录工作,他这个记录工作也是得来不易,他是把自己的身份做了伪装,很好的伪装,变成了日本人,曾在满洲工作过,是帝国一名合格的军人。
他现在公开的职务是宪兵队的书记官,同时也是宪兵四队队长荒山进的秘书。荒山进开会的内容由于木一郎担任书记官,这里的书记官同记录员是一个职务。
荒山进的开会内容于木一郎全部作了记录,会议结束后,于木一郎回到了家里,他妻子同子正在做饭,于木一郎说:“我要先洗个澡,等我洗完澡再吃饭。”
于木一郎穿睡衣走进了浴池,这个浴池是于木一郎自己设计的,有盆有堂,有写字台,甚至还有收音机,于木一郎一边洗澡,一边收听广播,主要是东京电台的广播,这时电台有一个甜甜的女人在说话,她语速极快的播报着新闻,然后是歌曲《夜来香》,于木一郎很喜欢听这首由日本女人李香兰唱的这首歌。

听完了这首歌,于木一郎也洗从浴缸里走出来了,他用毛巾擦了擦身子,来到写字台前,他调收音机的频道,这时传来南京电台的广播,电台广播里传来女人甜美的声音:“南京广播电台,这里是地质广播,地质高程是75、96、98,102、34、65……”
于木一郎立即拿起了桌子上的笔和纸纪录了起来,这些枯燥的数字本身并不代表什么?但如果结合密码看就能读懂了。纪录下这些枯燥的数字后,于木一郎从一个书柜里拿出一本字典,于木一郎打开台灯,认真的翻阅字典,在其中一页中找到了答案。
于木一郎用日语把这些数字翻译了出来,大意是:中央密电:一定要弄清楚下一步日军的动向,是南进还是北上,这一点特别重要,如有紧急情报立即汇报。密电属名是:洪立。
好熟悉的名字,洪立是不是那个京城的洪局长呢?于木一郎不知道,他把内容记下后,马上点火把纸条烧了,扔在烟灰缸里。洪立是他的顶头上司,中央保密局局长,而他的代号是木鱼,18号谍报员,只有少数中央的保密局负责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于木一郎得到了准确的指示后,他要具体行动了,他又一次泡进了浴缸里思考了起来,日军到底是南进呢?还是北上?于木一郎仔细思考着,他们现在正组织开拓团到满蒙去,看来日军已经把满洲当成是自己国家的一部分了,而满洲距离苏联最近,他们不希望苏联的军事力量威胁到他们帝国的生命线,可苏联红军不是国民党的军队,他们经过了苏军现代化的改造,战斗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已经具有现代化作战的能力,不是步枪加机枪,而是现代化的坦克、飞机、大炮。苏式转盘子机枪,而日军的装备远远落后于苏联红军,他们还使用着日俄战争时期的三八大盖,他们认为用三八大盖战胜了老沙皇俄国的军队,用三八大盖同样也可以战胜苏联红军,这就是日本军国主义的狂妄之处。
但说是说,真要是和苏联红军动起武来他们必须要不断讨论,在不断讨论中他们才能做出行动计划。
于木一郎在浴室呆太久了,同子叫他说:“于木一郎,快出来吃饭吧,再不出来,饭菜都凉了。”
于木一郎只得穿着浴衣出来了,他用毛巾擦着身子,来到餐桌旁吃起饭来。同子的手艺不错,做得日本菜非常地道,于木一郎多吃了两碗。
吃完饭,同子去洗碗筷去了。于木一郎又走进浴室,打开了台灯,坐在写字台前,开始记日记,记日记是于木一郎自己多年养成的习惯,他把今天的开会内容全部记录了下来,并用密码编排好,然后用发报机发送了出去。中央接到情报后,向他发来了贺电,希望他继续努力,搞到更重要的情报。
做完这些后,他马上出来,这时同子已经把屋子收拾干净了。晚上于木一郎夫妇有个习惯,那就是散步,他搀着同子的手,两人一起走到了花园,他们的邻居就是土肥原,不过这个土肥原现在正在满洲忙得不可开交,土肥原的个人档案,于木一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看到过,他的记忆清楚,他生于军人世家,能说流利的北京话和几种方言。
1891年8月8日出生于日本冈山县的一个军人世家,从14岁入仙台地方陆军幼年学校开始,先后就读过东京陆军幼年学校、日本士官学校和日本陆军大学。1912年从陆军大学毕业后,任职于日本陆军参谋本部,随即由参谋本部派往中华,在北京特务机关任坂西利八郎中将的辅佐官,开始了他在中华的特务生涯。
土肥原能说一口流利的北京话,还会说几种方言,这为他从事谍报工作提供了十分便利的条件。因其工作业绩显著,于1930年被调任天津特务机关长,次年又调任沈阳特务机关长。
“九•一八”事变共谋者,一手导演成立伪“满洲国”政权。
于木一郎对土肥原的个人档案十分了解,可以说是倒背如流,这个老奸巨猾的大特务头子现在正在满洲做特务工作,而于木一郎对土肥原这样的人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他不希望看到他,只要他回国时,于木一郎为了躲避他,借口执行任务从不回家,只有确认他走了,于木一郎才敢回来,他生怕自己一个眼神不对也会引起这个老奸巨猾的特务怀疑,他只有躲着他了,不过幸运的是土肥原对邻居一般是很少打听的,因为他很少在国内,所以从来也没疑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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