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少年英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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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啸将洞口妥善隐藏之后,略一寻思,又将女子的坟墓重新掩埋起来。待一切事情忙完,天色已然大亮。此前云啸正于关中埋头处理一件大事,近一月时间过着同外界隔绝的生活。等到云啸事务一处理完毕,刚欲返回扬州之时,却收到当世大儒王通遣人送来的请柬。原来以箫技震惊当代的音律大家……才女石清璇应王通之邀,前往东平表演举世无双之萧技。石青璇非但容貌风华绝代,音律方面的造诣更是不凡,普天之下只有另一以歌艺闻名的才女尚秀芳才可与之并肩,天下少年俊杰无不仰慕。只是她一向过着隐居的生活,没多少人能欣赏到她的箫音,今次肯屈尊前来当众献技,王通面子可谓极大。
王通则更是不凡,乃当代最富盛名的大儒,聚徒讲学,弟子遍布天下,且著作甚丰。以学养论,天下无有出其右者,其武功亦是不凡,乃绝对不逊于宇文伤那一级数的高手。王通与净念禅院宗主了空大师有着数十年的交情,因此如宁道奇般,引幼时自称中老年男子之偶像的云啸为忘年之交,二人交情极好。云啸破教出门之初,还在王通家中小住过几月。
王通虽极欢迎云啸前来作客,但时常惋惜他叛离净念禅院,明珠蒙尘,几次三番提出欲做和事老,送云啸重返师门。云啸被王通老人特有的唐僧式唠叨弄至不胜其烦,故以坚决的态度告辞。之后二人常有联系。此次石青璇的献艺亦算得上近期武林中一场盛会,王通作为主办者,以他同云啸的关系,自要亲笔题函请他出席。
云啸一向对音律极为兴趣,自认为骨灰级音乐发烧友,本人亦有大量剽窃后世的“非原创”作品在民间流传,不过大多词曲却因曲风歌词太过前卫而不为世人所接受。但云啸无奈之下,迎合学术界口味作出的古风诗歌却广为天下赞誉,如《阳关三叠》,《琵琶行》等,无不被赞誉为脍炙人口的绝妙好辞,而一首《明月几时有》经大家尚秀芳重新谱曲并亲自献唱后,更是轰动天下,成为人人传唱的名曲。云啸从此名动天下,加之王通的大力提携,令所有人都重视起云啸这个在诗坛上彗星般崛起的奇才,更有少许人已开始以“诗仙”来称呼云啸。当然,对“诗仙”这个名号,即便以云啸的脸皮亦大感吃不消,坚辞不受。
石青璇被誉为天下第一萧艺大家,云啸亦从未听过她的表演,此次自将此盛会轻轻放过。至于石清璇就是他当年在净念禅院救助的少女,自己也因此倒出净念禅宗门墙之事,云啸早忘得干干净净。事隔多年,云啸只记得自己当时帮是一个小女孩,对她的容貌名字都已模糊不清。
云啸救人耽搁了许多时间,当下只得打起精神全力赶路,终于天色变暗之时堪堪赶到东平郡。云啸因在此小住过一段时间,故对东平并不陌生,正欲前往王通座落于城南的华宅,忽听见一阵慷慨激昂的歌声自街角传来:“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正是云啸“所作”,最为江湖侠少所喜爱的一首《精忠报国》。
云啸暗自好笑:哪来的两个FANS?好奇之下,展开身法向歌声处奔去,到得地头,却看见两名少年正呆呆地站在井边向内张望。一名少年低头细看井中倒影,双目放光道:“若我们能像这井中的月儿一般,能去尽惊惧的心,像平常练功那样守一于中的境界,便能变成这井中清水,可反映出一切环境,与以前自有天渊之别?”另一少年则叹道:“若能臻至这种无胜无败,无求无欲,永不动心的井中明月的境界,就算短命十年都甘愿。”
云啸听得微微点头,这两名少年小小年纪,已能有如此深刻的武学感悟,将来定有一番作为。本来若以云啸性情,此时已上前同他们结交一番,但眼下忙着赶往王通处,摇摇头刚欲转身离开,却听得其中一少年开口道:“武功一道,我们已算刚摸到门槛,欠的只是经验火候。接下来只需取出杨公宝库,我们就可在江湖上闯出一番事业,到时谁敢再小瞧我俩兄弟?”
云啸听得“杨公宝库”四字,心中微微讶异,脚步轻顿,一个闪身来到两人面前,淡淡道:“你们知道杨公宝库的下落?”
那两名少年正站在井缘出神,云啸的话立将他们惊醒过来。忽见如鬼魅般凭空出现于身前的云啸,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他二人此时武功虽不算甚高,但因所习武功奇特之极,灵识远比一般高手来的敏锐,被云啸逼近他们面前仍发觉,修为差距显而易见。
其中一名较为壮实的少年满脸警惕之色,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云啸见那少年一副随时准备拼命的架势,微微一笑,抱拳道:“二位兄台勿须惊慌。在下云啸……”话还未说完,二少年齐声惊呼道:“你便是云啸?”
“如假包换!”云啸只道便连这两个明显是初出茅庐的菜鸟都对自己的大名如雷贯耳,不免有些得意,明知故问道,“两位也听说过在下名号?”
另一名少年两眼放光道:“听过听过。青楼最受欢迎的恩客!江湖第一才子!我们扬州人的偶像!据说各地青楼的红阿姑每日里都弹着你教的小曲儿,苦苦盼着你能再来。所谓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说得便是你哩!是了,当年你到天仙楼教玉铃姐新曲子的时候,那真是挤得人山人海!我与小陵那天本想偷偷溜进去的,却被魏老三那死龟公赶了出来!”
云啸听得老脸微红,没想到自己在江湖中的名头竟已如此“响亮”,连忙干笑一声掩饰过去,转移话题道:“哦,如此说来两位兄台亦是扬州人士?”那少年得意道:“我叫寇仲,他是徐子陵,大号扬州双龙。我与小陵起先还是竹花帮弟子哩,前途无量,后来莫不是……嘿!”寇仲忽觉说漏了嘴,连忙住口。
“寇仲!徐子陵!”二人的名字如闪电一般划过云啸脑海,直震得他脑中一片空白。从静念禅院起算,云啸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二十年,他惊异地发现,自己并非是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古代,而是身处自己多年之前看过的一部经典小说《大唐双龙传》的架空世界。此事虽然令云啸觉得匪夷所思,种种和历史书籍中记载不同,反跟《大唐》相符的人或事物,却不由得他不信。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位原本书中的主角云啸早已经深感兴趣,更曾在暗中着人在扬州城中寻找他们二人,但却出奇地一无所获。云啸认为这个世界的历史轨迹可能因他这只蝴蝶的出现而产生改变,寇仲和徐子陵或许已经死在乱军流民之中,并未逃至扬州,又不好明言为何对两个闻所未闻的庶子如此在意,只得怏怏作罢。谁知这两个小子如今竟活得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他面前,且更曾在扬州呆过一段不短的时日,却生生与其失之交臂,怎令云啸不郁闷非常?

云啸深深打量寇徐二人,皱眉道:“我看二位相貌堂堂,骨骼清奇,都是武学奇才,将来成就必不可限量。竹花帮每年皆会于扬州挑选一批有前途的少年大力培养,以你们如此资质,怎会不能入选,反要流落至此?”另一少年徐子陵愤愤道:“还不是言宽言老大那根废材,说甚么需每人孝敬他五钱银子方有资格报名!我与小仲当时因没钱给他,非但没给报名不说,反将我兄弟俩狠揍了一顿!”
云啸眼中杀气一闪而过,寒声道:“言宽是谁?”寇徐极敏锐地捕捉到了云啸的杀意,二人对望一眼,心中暗自警惕。寇仲暗暗提聚功力,冷然道:“言宽是我跟小陵的阿公,不过听说已经被人打死了。”
云啸面色稍霁,点头道:“你们方才说知道杨公宝库在何处?说来给我听听,好吗?”
话音刚落,寇徐二人大喝一声,腾身而起,两把钢刀出鞘,全招呼到云啸身上去。云啸露出一丝笑意,屈指虚弹了两下。只听“叮、叮”两声清脆的声响,两口上好的钢刀被震得断成数截,寇徐二人则齐声闷哼,往后拋飞,重重摔在地上。云啸负手而立,微笑道:“两位兄台这是何意?在下自认并无得罪二位之处,为何突然下了杀手?”寇仲与徐子陵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深深的惧意,云啸轻描淡写的一招已吓破了他们的胆子。两人一声发喊,爬起亡命往街道深处逃去。
“靠,跑什么!”见二人毫无高手风范,如撞鬼一般落荒而逃,云啸哭笑不得,屈指漫不经意朝两人已跑得细小如豆的背影轻轻弹了两下。
“卜卜”两声,两人同时惨哼,跌在青石铺就的路面上化作滚地葫芦,吃足苦头。云啸闪身上前,伸手抓住寇仲徐子陵背心,发力将二人提了起来,捉入一条偏僻无人的暗巷,淡淡道:“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么?”。
徐子陵怒道:“你要杀便杀罢,我兄弟二人绝不会……!”寇仲最懂见风使帆,忙以眼神制止徐子陵的过激行为,长叹道:“既然我二人落入云大哥手里……”云啸微感好笑,却佯作不悦道:“谁是你大哥?少跟我称兄道弟!”寇仲忙赔笑道:“落到云大侠手里,我兄弟二人也无话可说。我俩早对云大侠万分仰慕,杨公宝库与其被他人夺去,还不如送给您。但必须以独门手法开启,否则永远都发现不了宝藏。云大侠若肯答应饶过我俩兄弟性命,并于事后给我们十……不,五两黄金,那我们就助云大侠找到藏宝吧。”徐子陵插口道:“若你不肯答应,我们便立刻自断心脉,不致受你折磨。你亦从此再不能得知杨公宝库的下落。”
云啸见二人如讲相声般一唱一和,十句中无半句实话,但眼神却依然清澈沉稳,显是未失赤子之心,且智略过人,不由对二人生出些须好感,摇头叹道:“竹花帮少了你们二人,真是天大的损失。好吧!我云啸以信誉担保,答应了你们!”寇仲漆黑的眼珠一转,低声道:“嘿,我这便说了,杨公宝库就在扬州城北关帝庙内,只需将神像以左七右三的手法移动,就可以见到往宝藏去的地道了。”
“居然是在扬州啊!还真是没想到……不过也难怪,杨公宝库、扬州,首字母都相同的……”云啸忍住笑意,将二人放下作沉思状。寇徐二人见他上当,一齐松了口气,刚得意地交换了个眼色,却忽觉眼前一花,背上五股气流透背而入,立时浑身发软,失去了气力,竟又被云啸捉小鸡般提了起来。二人正骇然间,只听得云啸凑在二人耳旁神神秘秘道:“不是在关中京都跃马桥河床下么?”寇徐二人犹如耳边响起一个晴天霹雳,顿时魂飞魄散,脑中一片空白。他是怎么知道的?莫非娘在向我二人交代遗言之时,他躲在一旁偷听?又或者是他一路跟踪我们,将我们不小心说的梦话听了去?可连娘都只说过宝藏是在关中跃马桥,他怎么知道得比我们还详细?
云啸见寇仲徐子陵如遭雷击般一脸目瞪口呆,再忍耐不住,一把将他们掷在地上,捧腹笑道道:“不耍你们这两个小子了,杨公宝库在关帝庙,哈!整个关帝庙占地才多大,藏得下一个宝库?骗人都要想个完美点的借口呢!”本来云啸将杨公宝库所在说出之时已下决心,若二人假作知道杨公宝库所在,故意设计向他套取宝库真实地点的话,那他亦不得不压下对他们的好感,将二人杀掉,现在既然知道他们便是寇仲和徐子陵,情况自是不同。
寇仲与徐子陵两脚刚一触地便如浑身被抽干了力气般烂泥一样摊坐在地。徐子陵颓然道:“你还想怎样?莫要再耍我们兄弟了,想灭口的话就给我二人一个痛快吧!”
PS:今天第一更。对于傅君婥大家好像有很多争议,在这里我可以先向大家透露一点,不论收不收傅君婥,都不能影响主角对高丽的态度。事实上,高丽棒子的确比倭子更加恶劣,是比倭子更不堪的存在。倭子好歹真刀真枪的打过来,棒子却一边卑躬屈膝一边在暗地里捅刀子。抗战的时候就有“杀人的日本鬼子,剥皮的高丽棒子一说”,可见当时东北人民对棒子的愤恨更自爱倭子之上!早在隋文帝的开皇年间,高丽就不自量力的进攻我中土,只是被狼狈地打回去罢了。隋炀帝三征高丽也是同大运河一样,对国家有着战略性的积极一面。不是那个时候把高丽打残了,逢乱世的时候棒子早打过来了。李世民后来为什么三征高丽,就是因为棒子们狼子野心不死。
当然,任何国家的人都有好有坏,傅君婥并不是坏人。虽然她是被派到中土搞破坏的,但她能够抛下国家民族的仇恨,这么关爱双龙两个认识不到几天的汉人,并牺牲了性命,可见她的善良。傅君婥最早也要在本书的中期才能再次出现,以后收不收她还是两说,但对待傅君婥的问题,将会使民族国家与个人感情之间冲突更加激烈,成为主角和双龙特别是徐子陵之间矛盾的导火索,也是教训棒子的一个契机,这才是复活她的本意。当然,这已经是很后面的事情了。
总之,我们的口号是,妞照泡,人照杀,国照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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