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话说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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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沉将那把银质的钥匙仔细的挂在他脖子上的银质项链上,看向那个庄主夫人:“希望怎样处置?”
那女人冷冷的瞧着自己的儿子,眼里都是鄙夷和恶毒的神色:“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是你的女人?没品位!”
我呆了一下,嗯?说我?瞧了楚沉一眼,他的嘴角**了一下。
我叹气:“好歹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妖,好过一只倾国倾城的禽兽。呃,还是只人老珠黄没人要,被自己男人下毒甩掉的老禽兽!”
楚沉的眼角也**了一下。那个女人气歪了嘴。
宁墨的女人太多,整天的争风吃醋,唯一的好处,就是让我可以免费天天观赏女人吵架。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偷。像我这样憨厚仁慈,胸怀宽广的女性,在那些个吵架高手的熏陶下,偶尔不厚道的冒出两句粗话昏话,气死个把老女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惜宁墨的那些女人不在。否则,宁墨一个眼色,那些女人一开口,估计这个什么女人肯定立刻一头撞死。
“怎么处置?”楚沉再次开口,这次是对着我。
我斜睨他:“当然不能杀。好歹是你娘亲。留着她丢人现眼也不好。我看软禁起来最合适,让她一辈子不见天日。”
楚沉看我一眼:“果然最毒妇人心。”
我讶异的抬头,什么意思?骂我?我很恶毒?还不是为你出气?这种女人也配做母亲?
他转身:“走。”我再次讶异。“她怎么办?”
楚沉沉默不语,慢慢抬脚,准备出门。
那个女人在身后冷笑:“怕了?怕承担弑母的罪名?我会让天下所有人知道,你是个抢夺宝物,逼迫母亲,不忠不孝的恶魔!早就应该下地狱!”
楚沉的脚步一滞,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冷酷邪魅的笑容:“不劳费心,已是恶魔,万劫不复。尽可以在十八层地狱等我。”
我蓦然回首,他是恶魔?怎么会?不可能。我想起他看到小青小倩兄妹的真情流露,一起玩时的天真笑容。不会。我怎会看错?
“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人!她要是到处宣扬你得了宝物怎么办?会被江湖中人一路追杀的!”离开山庄,一路上我不断的抱怨。
他不说话,只是沉默的低头走路。大概被我说得烦了,他忽然转过身,气势汹汹的样子,似乎恶狠狠的想要骂我,甚至想要打我,可是,最终只是扁了扁嘴角,忽然无声的哭泣起来。
我呆了一呆,开始自责。
我真是傻。终究是他的母亲,在他的心底,总还是希望自己的母亲并不是真的这样的无情无义,甚至希望当初的绝情只是被逼。所以找了种种借口希望能够原谅她,可惜这个母亲竟然一点也不领情,不断的诋毁自己的儿子,诋毁他的父亲,一下子打碎了他所有的仅存的希望和幻想。
看着他哭泣,我非常的难过。
“对不起。”我笨笨的说,“她也许有苦衷,一个女人,和朱虎呈那个恶魔过了十几年尔虞我诈的生活,大概已经什么都不相信了。”
他仍旧只是哭泣,良久才断断续续道:“当年那火是她亲手放的……烧死我们,好跟情人双宿**……”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父亲拼命将我救出……自己烧成残废……带我逃出,不敢停留,一路乞讨……”
“父亲瞎,跛,毁容,依旧乐观自信。每日将一切弄得干净整洁。乞讨。”
“无数恶人嘲笑,戏弄,欺凌……”
我难过极了。伸手轻轻的擦去他的泪水,慢慢的抱住他,苍白无力的安慰。“一切都过去了。”
泪水依旧泛滥成灾。“父亲体弱,死了。死前……”忽然间哭得说不了话。

“什么?”我轻轻的拍他的背,抚摸他的头。
“让我原谅。”他忽然抬起头,推开我,抹去泪水。恢复了惯常的清冷。
“可笑。原谅。她不配。世人不配。”他冷冷道,仰面向天,似乎在责问这无常难测的天意。
我没有说话。我终究只是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阅历有限,也没有经过这样的苦难,没法用有限的想象力,相像他的遭遇。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刚刚我错了。不该纠缠在过去的恩怨中得不到解脱。向前看。原谅。然后忘记。”
他依旧冷眼向天。“你没经历,不懂。说风凉话。”
我叹气。真是不懂。秋风吹过,卷起几片枫叶,在他身边缠绵不去。
几日后。我听到江湖传闻,啸义山庄及其旗下所有生意已被极乐宫接收,庄主朱虎呈不知所终。朱夫人下落不明。啸义山庄,改名。
改为精卫山庄。
我琢磨这个名字,琢磨了很久。
一边琢磨一边吃红烧猪蹄。
“这个猪蹄没有弄得很干净。很多猪毛在上面。象……宁墨的下巴。长满胡子。”我皱眉,评论。
从那个不停改名字的山庄出来后,楚沉一直有些恹恹。我想尽办法哄他开心。
此刻他的眼神忽然飘忽一下:“宁墨下巴?吃过?”
几乎被猪蹄噎住。我花费了很大力气才理顺气。“通感啊!一种修辞手法!不明白?摸一下自己的下巴,再吃一口猪蹄试试看!”气死了!
宁墨这个风流浪子!我才懒得吃他!
虽然他一再夸耀自己的吻技如何高超,令人欲仙欲死。
我才不感兴趣。难道我会沦那些个为他争风吃醋的女人之一?哼!从小就鄙视她们,小女人!只要在我面前吵架,我就架起弓箭吓唬她们,将没有箭头的箭矢撵着她们的**,撵得她们叽哩哇啦得大叫,直奔。哈哈。很好玩。
我忽然得意的弯起嘴角笑。楚沉的眼神在我脸上轻轻的飘过一下。
“射日庄个个身手不凡,你的武功为什么差?”楚沉淡淡问道。
我愤愤的抬眼:“先天不足!很多功夫没法练!”
“哪里不足?”他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迟疑一下。“我娘怀我的时候被人打的重伤。那时我已经在她腹中好几个月了。郎中开的药毒性大,娘不肯用,怕伤了我。伤势愈发沉重,生下我就故去了。我从胎里带了病。也没什么特别的不适,就是怕冷,而且练不了高深的功夫。内功总是进展缓慢,只好练些下死功夫的招数。射箭啊,耐力啊……”
他冷冷道:“真傻。怀孕还跟人打架。”
我慢慢垂下头:“是。爹也总说她傻。明明知道爹的武功高深还是不知死活的替他挡了一掌……明明堕了胎吃药还有一线生机,她就是犯傻……”
我还记得爹说这些时的神情,轻轻的含泪摇着头,你娘真傻。他说,满头的白发随风飘摇,平添几分萧瑟。
楚沉向我伸了一下手,似乎想要安慰我,伸到半中间又缩了回去。“你爹没用。护不住自己的女人。”他干巴巴道。
我再次点头:“是。爹也一直自责。娘死后,他一夜白头,从未再笑。我五岁那年,撒手人寰。”
楚沉半晌没有说话。然后道:“你也是射日庄收养的孤儿?”
我愣了一下,很技巧的回答:“爹死后,我在射日庄跟宁墨一起长大。”
他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好歹你娘是极爱你的。”
我第三次乖巧的点头。
楚沉起身。“去琅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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