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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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与白衣人的动作实在太快,事发仓促,除了烨赫,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黑衣人一被阻住,叶音禅最先反应过来,一手把流烨拉在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警惕地瞪着黑衣人,流烨一阵暖意上心头,轻声道:“他不会再来了。”
“你没吓到吧?”语气中满是担忧,回过头来对流烨审视了一下她的面色,流烨不禁对他微微笑了一笑,让叶音禅一阵晕眩,立时一股血液逆冲上脸,脸就红了。
这时候,身边一众男子才反应过来,争相挡在流烨面前,只恨没有音禅反应快,不能得到美人方才倾城倾国的一笑,心中对音禅的怨恨便有几分流露出来,流烨柔声道:“谢谢各位大哥,要不是你们……”泫然欲泣,音禅愕然看着她,她从掩着帕子的缝隙底下送了个鬼脸给他,音禅看着旁边放后马后炮的护花使者,不禁好笑。那些男子见她感激之情并不针对一个人,火气便自然消了。
兀拓看着被护在众男子身后的流烨导演的一场好戏,好似全不放在心上一般淡漠。烨赫却是满意不已。
回过神来的众人看着那柱上的锁与剑,相顾失色。难道是有什么变故?
“太子,好兴致啊!将来有时间倒要与太子切磋切磋,只不过如今时间不对,无睱请太子尽兴了。太子若有意,可留下来观看随后的节目,若无兴致,小王自当恭送太子离开。”烨赫轻声对兀拓道,意思明显,翻译成江湖人的话就是:小子,想打架?老子奉陪!不过今天不行,你小子现在要么就给我安安分分地看戏,要么就他妈给老子滚蛋!
兀拓拍拍弯刀:“自当奉陪!”除了身边随侍的侍卫们知道其中暗潮汹涌,外人看起来,流光王爷满面欣容地对太子说着什么,像是表达什么好意,太子也回答得很得体,看流光王爷一脸满意的笑容,众人心下稍安。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烨赫突然大鼓其掌。
站起朗声对与会之人道:“按规矩,射箭,投壶,博击等术要在完了诗后才进行,不想今日太子有些雅兴,令其手下亲卫为大家表演了一场搏斗,诗会增添无限风光,文武并举,今日的诗会可以说是别开生面!诗会后的各项斗术,大家可要全力以赴,莫让太子笑话了。”
哦!
众人了然,都松了一口气,一片片人山坐倒回位。
流烨与叶音禅自然知道方才有多危险,但此刻也行若无事地跟着笑,跟着鼓掌。
兀拓太子手一抬,并不说话,满场尽皆无声,烨赫见大家无措,便道:“太子不惯谦虚,在惯大家赞扬,既如此,我们就继续诗作。还有半炷香的功夫。”示意手下拿上来一个计时用的香炉,上面的更香已燃到一半。
低头对太子道:“太子殿下,您来找太子妃,我自当协助,可是要是像您这样板着你,别人我不知道,舍妹是最怕板着脸的人了,姑娘们都怕了您,您怎么找意中人呢?”
兀拓道:“我是来找太子妃,可不是来找娘的,用得找脸色?”
“说得好!您就是来找新娘的,新娘可不就是娘?”烨赫不正经地道,兀拓皱了皱眉,瞥了他一眼,难以相信一国王爷竟说出这样形同痞子无赖的话来,但也收敛了一些身上肃杀之气。
诗会再次进行。
流烨对案上的纸笔看也不看,只是**着扇子,反正只是来祸害人间的,眼看有人来收卷,才草草写了几个字,便算交差。兀拓着意看她的诗,对别人写的瞄也不瞄,见烨赫也在一堆诗稿中寻找着什么,突然停了下来,拿出一张诗稿,上面的字迹略显潦草,明显是漫不经心而作。
“香雪初可贵,白玉琢冰心;可惜人不知,等闲过轻云。粉妆有意染,彤云更娇矜;夜来掌明台,丝缕乱成心。摇曳欺水荷,芳姿睨牡丹;今日看客频,谁怜汉江滨?”
此诗描述了“美人娇”的一日四态,更以美人心托之,看似无意,实则深叹,乃是句句藏意。
“谁怜汉江滨”,太宇国的汉江一带木芙蓉尤多,花开时自然景色艳丽无比,到了花谢时,那一番娇红遍地的凄凉状更是令人心疼。这是在说美人迟暮之景吧?二人同时举目看了看那人群中最耀眼的人,此时的她如鹤立鸡群,在绿叶的陪衬下,意气风发,眉飞色舞,调笑间,周围男子无不失魂。不可否认,美人会迟暮,也许多年后,正是“谁怜汉江滨”?她竟已看得这么远了?

“我会对她好的。”兀拓依旧淡漠的声音,但带了几分怜惜,素来最重诺言的他从不许人什么承诺,他素来看不起女子,这一次,却为了一个“她”破例了。
烨赫目光闪烁,似笑非笑:“太子的诚心我明白,只是恕难从命。”
“你要娶她?”兀拓把玩刀上猫眼。
“不。这是我和她的秘密。”
“我要定了她!你不要逼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兀拓看着流烨对着身边一个男子巧笑嫣然,手一动,一个细细的东西向那个男子射去,白灵站在一边时刻注意着他的举动,他手一动,白灵同时出招,叮的一声,一枚银针被一个铁棘藜打到一边,烨赫收了笑脸道:“太子坐的是太宇国境,我当礼相待,尽力满足殿下愿望,但若有人试图对我太宇国人不利,我自也不会坐视不理!希望这样的事没有下一次!”
兀拓抚摸着细长的弯刀:“我第一次为了女子,不惜一战!”
“那就冲本王来吧。”烨赫再次笑了。
这一天,流烨果然做到了让那些花花公子饿上一天的宣言,大展魅力,那些公子们早忘了什么叫饿,乐颠颠地跑前跑后,服侍流烨用午饭,用晚饭,在流烨感激与含情脉脉的目光下,不要说饿上一天,估计再饿两天他们都会感到幸福,不过第二天起,倒有大半的公子因为暴食不得不休养了两天,饿坏了的人自然爱乱吃,乱吃就可能引起太夫们的关爱。
有流烨在的地方,男人们的发挥是超常的,这一天的搏南,摔跤,射箭,投壶等各项技艺水平发挥得是空前得好,让兀拓不由抬升了眉头,以为这些朝廷子弟只是一群酒囊饭袋,没想到还有两下子。
华灯初上,不知不觉竟已到了掌灯时分,华木三妍千万个灯笼挂得园内犹如白昼,沿水一带更是美得璀灿耀目,五步一个料丝灯,十步一个琉璃台,三十步一个大如小房子的水晶子母灯,看得人咋舌不已,不说其他,单是这一个个灯笼便要花多少巨资!人在其中行,怀疑梦中游。
流烨隐在一个亭子灯影中,黑夜给她创造了便利,那些像藤一样的护花使者们满世界地乱找美人芳踪,她淘气地吐了吐舌头,转身向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走去,自然是——内急!亭子后有一间专供女眷使用的洁室,便抄近道向那儿走去,途经一个小小的院子,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的说话声,不由得隐住了身子不动。
“三皇子的任务,你怎么弄事?”
“什么怎么弄,兀拓懂得太宇话,太宇人可不懂得我们的旷敖语,对不对?唯一的麻烦是,那天怎么让兀拓那小子不要来参加会议。我非让兀拓知道我的厉害!啊!”那人弯腰抱住了自己的右手,身体一阵抖动。
“乌山,你没事吧?兀拓那小子也够狠的!”那人背着流烨,看不清面目。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一阵颤抖过后,乌山擦去脸上的汗,道:“你先去禀告三皇子吧,两天后的会议想办法拖着兀拓那小子,看我的!走吧,让人看到我们在一起,引人怀疑。”
说罢,两个人像幽灵一样消失在黑夜中。流烨手心满是汗,静静地立在原地不动,直等了一盏茶时候,见再没动静,这才一只手提起裙摆,一只手定住腰间的玉叮铛,踮着脚小心地退出,原路返回,由大路去了洁室。回到人群中时已经面色如常,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流姑娘怎么一个人,那些时刻不离的男子们呢?”关切的语气隐藏着针一样的意图。
“我还以为有你的地方就有男人呢,你年纪不大,不过媚人的心机倒是不浅。”另一个人可没那么好的涵养,直刺道。
刚来到灯下就有人把她拦住了,却是一群今日失意的娇女,打扮得袅袅娜娜,看来,要是今日没有流烨的搅局,必能引得意中人垂青。毕竟是受过闺训的小姐,虽然心中无比怨恨她,但面上还表现得彬彬有礼。
流烨不慌不忙地站住,早知道会有这么一着,看了看一群花一样美的女子,她们眼中的哀怨如深秋的叶,心中叹道自己何尝没有过把男人和男人的话当成天的时候,那时的痴傻比她们只重不轻。只是两年来的调教,却让她醒悟了,女子,不过是男子随时可弃的枕边人而已,痴儿犹未醒吗?那就让她点醒她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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