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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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烨明白了,这伙人是冲着自己来,但一路上车帘并未掀起过,自己只和音听在车上玩闹,也并没有在窗口窥探过,他们怎么就肯定自己在车上?难道?
心思电转,对音听小声道:“我跟他们去,你去王府报信,就把这几个人的样貌举止向我义兄说清楚,他自会派人救我。”
“什么,那些人会把你……你不能去!”音听大惊失色,拉住她的袖子不放,流烨苦笑道:“我不去,他们会放了我们吗?搞不好,当场就把我们给……我去了,一时半会倒是无恙的,不用担心,我会和他们周旋到底,当务之急是拉住你哥,然后赶快去报信,时间就是我的安全!”
说罢猛推开音听,在音听的惊呼中扯开帘子跳出来,震惊了那些大汉,不敢相信竟有如此美貌之人,一时声音全无,音禅急得满头大汗,把她往车上推:“快进去!快进去!”
“找的就是她!”为首的回过神来,一声令下,两个大汉便围上前来,音禅拼死以身相拦,两个大汉毫不以为意地把手一摔,把他摔到车旁,流烨对着音听大声叫道:“音听,把他拉回去!”转身对为首的道:“我跟你们走,但你不要伤害我的朋友,否则我让你们两头空!”一根尖利的金簪直指自己的咽喉,目光倔强无畏,竟使她的脸像宝石一般夺目,令人移不开眼睛。
“可以,毕竟天子脚下。”为首的目光依然离不开她的脸,痴痴地道。
“来人,把少爷拉上车,回去!”音听焦急地大声命令道,四个家丁回过神来,忙上前把死死拉着流烨的手用力拉开,拖着音禅就往车上拽,“放开我!流烨!别跟他们走!”音禅死命挣扎,急怒之色形于色,眼睛瞬间面满了血丝,在四个家丁的全力压制下,不因不由地向车内移去,流烨感动在心,无法言说。
一个没有武功的人独自面对一众强人,比那会些武功的需要更多的勇气,他自保尚且不能,可就在这样危急的关头,却只记得她会不会有危险,这是她从未享受过的真心关怀吗?眼睛湿润了,哽咽着道:“音禅,你自己保重,我会小心自己。”音禅焦急成分,心痛至极的脸让她的心都暖了起来。
音听坚定地对她点了点头,让人把音禅塞进车中,自己快速跳上车,看了看面前的一众大汉,车马绝尘而去,那车中传来的挣扎声久久不绝。
默默地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直走得没了人影,这才回过头对为首的人道:“不知几位爷召小女子前往有何贵干?”
就是一转头间,眼中哪有泪光,只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柔弱,让在场的劫匪们不禁都小声了起来,为首的道:“小姐只要乖乖地跟我们走,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不要怪我们,拿来钱财,与人办事。”
流烨同情地点点头:“真是这样的,我理解。各位大哥,我跟你们走,希望你们的主子不会为难你们,你们要小心,我听说有的人会灭口呢。所以一拿到钱,你们要快快地跑,不要管我,知道吗?”说到这,不禁脸上浮出担忧之色,彪形大汉听到这话,面色全都阴沉了下来,想起那人的阴险,不由人心不安。他知道流烨是流光王爷的义妹,因为他们昨夜一接到生意,一早便在流光王爷门口踩点了,那个人要她做什么?不管怎么样,反正和朝廷的人扯上关系,决不会是好事。
为首之人沉着脸不说话,手下人不知从哪拉出来一辆马车,让流烨上了车,流烨没有吃到什么苦,相反,那些大汉对她是礼遇有加,长得美丽,心地又善良,又温柔,又和顺,看他们的眼睛中总是充满同情的担忧,仿佛他们下一刻就要被人弃尸荒野般,让劸持她的人对她又是感激,又是喜爱,非但没有人对她粗鲁,连说话都怕吹起的风把她刮倒。
看来她说的话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一路上为首之人心神不定,看着流烨同情的目光,更是心惊。
突然大声道:“停下!李老四,你过来!”
被称为李老四的人快步上前道:“大哥,什么事?”
“他大舅的!老子越想越不对劲,他要我们去指定的地方,那地方我知道,四下无人,要动了什么手脚我们也不知道,不行,不能听这群忘八羔子的,交人地点改了,改在全苔庄那个废弃的庄园交人,你去跟他们送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次的这个人,感觉就和以前的雇主不一样,以前要他们劫持人质的雇主不过是为了钱,或是为了一个什么商场经营权,而这次的来人却特别阴邪,当时就让他们感觉很不爽,看那人的样子,杀人灭口是很可能的。

“好!”
李老四走后,为首的人略定心神,指挥手下往另一个地方走去,到天黑时,已经到了全苔庄,命人先勘察了一下四周,布置好自己的人马,这才让流烨下车,给她吃了些干粮,那干粮又粗又涩,实在难以入口,给人质当然没有好东西,流烨却一声不吭,一口口把他们递来的东西吃了个干净。那些人不由对她刮目相看,他们劫持富家子弟的事干得多了,还从没见过这么配合又柔顺的小姐,便递过一壶水来:“喝吧。”
流烨感激地笑笑,喝了几口,递给他们:“你们也喝,一会还有硬仗要打呢,吃饱了才能跑啊!我不会有事,一会你们拿到钱就赶快走!”
听了她的话,大汉们脸色越来越阴沉,常在江湖走,他们自然知道要将人灭口都有些什么招数,有的人已经开始咒骂起来,对流烨却是越来越和气。
这个房子是远离城市的郊外,原来可能是某个大富人家的别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败落如斯,还可依稀见到房上精雕过的梁榫无声诉说着曾经的富贵,此刻却更显得诡异非常。天完全黑了下来,今夜无星无月,天地一片鬼域般无声凄凉,腐朽的草木丛中不时会闪出绿色的鬼火,废弃的房子里点着的火把明明暗暗,那不断跳的火把把房子摇曳地鬼气森森,郊外有老鸹之类的鸟,偶而“哇!哇!”一长声嘶哑而不详的叫声传来,让人头皮发麻,更在不知名的鸟儿,发出“哧哧”的低笑声,竟不知在什么地方响起,饶是大汉们胆大,却也变了脸色。
流烨不说话,那苍白的面孔,却已经够让人心生怜惜,可那看着大汉们的眼光却像看垂死之人,更让人害怕。
无声,再无声,终于远远地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那杂沓声在不远处停下了,李老四快步先进来,道:“他们来了!”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刀斧在握,流烨心下盘算,脸上却滴水不漏,适当地表现出对来人的不安。
为首大哥道:“让他们进来,看清楚他们身后可有什么人跟着,只许带一个人进来。”
一个身披黑斗蓬的人进来了,果然只跟着一个随从,想来没有被人这样礼遇过,极是不悦,重重地踩在地上,引起一阵阵的尘土飞扬,一开口便是讥笑:“老蛾子,你们大好的胆子啊!怕我动手脚?找这么个鬼不拉稀的地方叫我来!”
流烨立刻听出了他的声音,虽然脸被黑斗蓬遮住,但那令不人易察觉的独特口音却泄露了他的秘密。
“兄弟们是粗人,自然不懂什么风雅,找这样的地方,让雷老板见笑了。”为首的老蛾子道,却丝毫不放松对他们的监控。
一个弟兄走到门口,对老蛾子手平举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没发现跟踪的。老蛾子更关注黑斗蓬的举动。
因为,杀人,有时并不用人,一点毒药,毒粉便够了。
“既然人带来人,我们要验看一番。”黑斗蓬道,老蛾子点点头,这是规矩。手下人把流烨带了过来。黑斗蓬看着灯下更添几分神秘味道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叹与淫邪,她近看更美!伸出左手便摸她的脸,流烨叹了口气,闭上眼,眼中便有珠泪静静流落,并不避开他的手,只对老蛾子摆了摆手,意思是快拿钱走人。
那种无助与柔弱让所有本来就对她很有好感的彪形大汉们心中一跳,再看到她的泪滑落过脸庞,有血性的男人谁会袖手旁观?
“住手!”老蛾子一下把黑斗蓬的手打落,黑斗蓬阴沉地问:“怎么!”
道上规矩,接了生意就要做到,决不可半途而废,老蛾子一窒,咬着牙道:“钱呢?万一你没带钱来,我们兄弟不是亏大了?”
“哼!”黑斗蓬手一挥,后面那个便打开随身的黑铁盒,沉甸甸的样子,一打开,满满的一盒银子在火把下闪闪烁烁,然而却没有多少人感到开心,看到那如花的少女即将被摧残,心和铁盒一样沉甸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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