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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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杰坐在床头看着熟睡的霍小优,眉头皱起。她昨晚不到9点就睡着了,显示在脸上的疲乏让人根本忽视不了,这是为什么呢?即使灵魂在不停地往复,**也应该可以在灵魂逃离时得到充分地休息啊,不应该会出现提前入眠的状况啊?霍小优到底做了什么,将身体折磨成这个样子?
段杰的手指轻轻落在霍小优的眉头,那里微微蹙起,昭示着她睡得并不安稳。
“段段,”霍小优吐字不清地唤着段杰,睁开惺忪的大眼睛扫向他的后背,那里怎样才能藏起一双巨大的翅膀呢?她微笑!即使前一刻,黑翼还想杀掉她,但此刻她依然无法将怒气转移到段杰身上。“段段,现在几点了?”
“6点半,还早,再睡会儿吧。”
“哦,”霍小优又阖上了眼,不过没有真的睡过去,她的话转为呢喃,“段段,他的背景很可怕。”
“你怎么知道?”段杰明白霍小优这是想为他解开心中的谜团。
“已死的那两个人都是N大的学生,由此可以推想逃走的那个应该也是,照当时的情况看他应该也受伤了,不可能去参加N大的期末考试,所以我进入了N大教务处网站的管理界面,找到当时考试的缺考名单,里面共有69人,当然也包括我,可是唯一特别的是一个叫做李成的人虽然缺考却是依然有成绩的,而这个人我见过。”霍小优伸出手摸索到段杰的,将它轻轻抱在胸前,像是寻找一个小小的依靠,“他曾经被我修理过,嘻嘻!我叫他癞蛤蟆,其实我当时并不认识他,但他认识我,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学校里我还是相当出名的。”霍小优的嘴角顽固地呈现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只是它看上去有些森冷。“我不在乎他对我做过什么,即使再大的伤害也是我自找的,但是他不该伤到苏,所以我不会饶过他。可是,段段,我无法去告他,因为他家的势力太大,所以我对警方只字不提,所以我坚持要自己解决,所以我不想连累更多人。”
“你怎么确定就是他?”段杰平静地问着她,即使这样的结果他早就猜到。
“我盗取了公安局刑事侦查科档案库的密码,从那些资料里调出这两个月来所有刑事犯罪的数据,其中包括郊区仓库杀人案和槐树街无名男尸案子的资料,可是这两个案件都被搁置了,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有位非常有权势的人物在背后操纵着,而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同一个人——李炎龙,他恰恰是李成的父亲。”
李炎龙?是那个李炎龙?那个纵横政商两界黑白两道通吃的风云人物?段杰虽然并不怕什么人,但听到霍小优招惹的是这样一个人物仍然会吃惊。
“你没想过苏蓉蓉的那起车祸可能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段杰问。
“绝不是。谁会在一条并不拥挤的马路上逆行呢?而且在撞到苏后他并没有减速。还有,这么严重的交通肇事案怎么会只调查了两三天就不了了之了呢?我记住了颜色、车型和车牌,但我什么都查不到,因为车牌是伪造的。”
“你想怎么做?”
“我给了自己两个月时间,”霍小优说。
“做什么?”
“我已经让我爸妈去澳洲了,他们答应在两个月内不会回来,而我会在两个月内搞垮李炎龙父子,但我无法对结局负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道理我明白。”
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办法将父母驱逐出国境的,这样的女儿恐怕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吧!“要我帮忙吗?”
“先告诉我,你能自保吗?如果我惹祸上身,你能不受我牵连吗?”霍小优在此时幽幽睁开了眼,看向段杰。
“能!”段杰微笑着说。
霍小优像是放下心中大石一样,淡淡地吐了口气,将段杰的手抱在怀里,幽幽地阖上眼。
段杰皱着眉,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霍小优抓得更紧。
“段段不乖!段段都不让我牵手!”霍小优逼着眼睛开始控诉。
又来了!饶了他吧!
久久,霍小优似乎又睡着了,但她含糊不清地开口:“那一世,我做于蝶,这一世,我做小优,……为你……段段……”
不再深究他为何而变,不再追问他到底做过什么,不再管他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甚至不再祈求他可以长大……她只想他做段段,今生今世,她的段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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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蝶呆呆地望着庭院里一处空荡荡的角落,青青的草地上有被人踩过的痕迹,中间长长的一块是被劣质木板压过的,草皮要长好可能得需要三两天,这样的季节应该恢复得很快吧。
“你在为那丫头哀悼吗?”
于蝶回头,不期然遇上管风云俊朗的脸,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更是能让世间人为之沉沦的。那么她会吗?不论如何,她要沉沦,必须!历史本当如此,那就让它保持原样吧!她微笑。

“为什么笑?”管风云又问。
“只是觉得可笑而已。”
“哦?”很明显他在期待她解惑。
“三年前,我该是有环玉这样的命的,也许更惨些。她走时有一方木板,一块草席,已经很富有了。我当时似乎仅能成为饥饿狼群的腹中物而已,然而我没死,却可以看到与我有同样际遇的人的结局,这难道不可笑吗?”于蝶嘴角的笑意渐浓。
管风云的眼神霎时间变得冷酷无情,“我不在乎为保护你山庄要死多少人,但是我不希望你以此为乐!”
“是吗?那又是何必呢?无论生者是喜是悲,死者不都是无感无觉的吗?何况我不觉得你会在乎一个小婢的生死。”于蝶收紧外衣,在这样的夜,她感觉格外寒冷。
“于蝶,你想激怒我吗?”管风云的话语中带着浓重的荫翳之气。
“不,我在取悦你。”
“我不觉得这是取悦。”取悦?笑话!她于蝶何时也需要取悦别人了?
“是吗?那么我得勤加练习啰!”
“没必要!”
“当然有必要,”于蝶双眼眯起,顷刻间眼神变得迷离妩媚,“因为我会让自己爱上你。”
“轰——”管风云的头像是要炸开一般。这女人疯了吗?竟然说出这么……这么伤风败俗的话来。她以为她是谁啊?武姓皇帝吗?
“我会让自己爱上你,”于蝶重复着,她说,“而且,我要让你爱上我,不仅是这一世,还有你的来世!”说完,于蝶已进了屋,灯光迷幻,映得于蝶的影子仿若鬼魅。
“少爷,她是说真的。”管佑风从黑暗处走出来。
“你到底听到多少?”管风云问。
“全部。”
“那么你该清楚那只是她的玩笑话,她和黑翼一样,也是一个喜欢玩笑的人,而恰恰我不喜欢,”管风云冷言道。
管佑风拿起肘上挂着的披风为管风云披好系好,语气平和地说:“于姑娘会爱上少爷的,因为少爷不仅出色,更是人中龙,世间有眼光的女子都会爱上少爷的。”
于蝶坐在桌旁,伏在桌案上。是啊!她不过是理智早于情感低头而已。她想说她现在不过只是喜欢,爱字到何时才能刻在心底,她根本不知道,可是谁又能真的分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呢?对段段的感情难道不是喜欢吗?可是那可以让她逼迫自己成为双重人格的人,那又能比爱浅淡到哪里?那是爱了吗?她并不能肯定,因为她同样不愿看到方辰消失,这也是她要让历史保持原貌的原因之一。
窗外又传来细碎的话语声。
“并不是出色或是作为人中龙就必须有人喜欢或者爱的。”
“为什么?世间女子不都是喜欢品貌出众、财雄势大的人吗?”
“不是所有女子都这样的,有些女子反倒会追求一种恬淡平实的爱,因为她们懂得什么对自己是最重要的。”
哦?这话像是说给她听的。
“我不懂。”
“那就静待自己长大,长大后就会明白了。”
“哦,那少爷对于姑娘呢?是在追求那种恬淡平实的爱吗?我不觉得于姑娘够恬淡平实,也不觉得她能给予您那样的爱,我反倒觉得如果某一天她真的爱了,就会……就会……呃,就会山崩地裂,因为她是一祸害!”
祸害?管佑风这小子敢说她是一祸害?找死是不是?
轻笑声传来,极是让人舒服。显然管风云笑得太少,否则怎会让她觉得一个臭男人的笑声会让人舒服呢?
“她的确是!”他也在找死!
“少爷,现在该是您休息的时间了。”
话声渐远,但……
“少爷,小心啊!”是管佑风的声音。
“来人啊!”家丁的喊声。
“啊——”丫头或是婆子的尖叫声,根本分不清楚了。
……
混乱!
于蝶打开桌上早已备好的食篮,准备享受一顿丰盛的夜宵,实际上她这辈子都不再奢望能吃到早中晚饭了,不!能吃上,不过似乎不是吃到这副皮囊里,嘻嘻!她正想挥动筷子时,竟发现丹珠警觉地抬高了上半身,危险地颔首,眼睛半眯着注视着食篮。
“怎么了?被外面那群人吓到了吗?”于蝶半开着玩笑,但她也早已感觉到了异状。
“嘶——”丹珠喷射着毒液,向食篮射去,它的整个身子都陷进里面了,食篮剧烈地摇晃,但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就平静下来了。丹珠从食篮里露出小脑袋,它浑身看上去粘腻腻的。
于蝶把它抓在手里,竟发现满手的鲜血,颜色难辨,可是那浓重的血腥味却不容忽视。于蝶取出食篮上层的瓷碗,俯身观察。一条长约三尺有余的血蛇死在里头,它的身形几乎是丹珠的五倍。
于蝶推开窗,那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求救声、呼喊声几乎充斥了整座山庄。
她,于蝶,真的是祸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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