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老 人 与 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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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音如石沉大海,自信的我也不竟唉叹——缘也是要去求的。我想到海边走走,这两年来,潇潇洒洒的我活象一个快死的老头。我脱光衣服一丝不挂跳进我爱的海洋。海底的沙极平、极软,蓝蓝的海水浸着我的唇,我忍不住喝了一口……

正当我平躺在海面上,淋浴着柔和的春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鼓,“小伙子,快上来,这里不是浴场,海里有鲨鱼。”“哦,没关系的。”“你最好还是到海滨浴场游泳,那里有防鲨网,还有很多漂亮女人。”“我怕女人。”我笑。“你会怕女人,你光着**,女人怕你才对。”我觉得老头挺逗,上了岸,用内衣擦干身上的海水,穿上裤衩,“老先生,能和你交个朋友吗?”“当然。”老头名叫达芬奇,是个爱情专家,他给我讲了一个四条鱼的故事。第一条大鱼叫珍惜,当你失去它时,再也寻它不到时,你才懂得什么叫珍惜。第二条小鱼叫明白,当你费了半天劲捕着它时,你才明白你所谓的牺牲,不仅不会给人幸福,反而得到痛苦。第三条带刺的鱼叫忍耐,自我意识与自尊心是爱情悲剧的主因,为了拥有这条带刺的鱼你要学会忍耐,甚至不要自尊。第四条看不见的鱼叫大彻大悟,其实坐在海边一个人吹风也是一种幸福。那种一辈子追求幸福的人也许一生都不会有幸福;幸福就象流星,只是刹那而又短暂的光辉一瞬,看你怎样去理解……

回到住所,我细细地品味着那四条鱼,我觉得我、魔鬼鱼、情深深都是不幸福的人,我是太贪婪了,而她们是自尊心太强,要求太多。结果都同样——不幸福。我想起情深深一个月的日记薄(网上公开的呵),记录的全是“鲜血”,她痛苦地说不能再和他过下去了,婚后的几年她都无法感觉到爱,他似乎已经不爱她了,她真的好怀念好怀念过去……那四条鱼令我深深地同情起他(情深深的老公),因为我感到他现在还是很爱她的,记得我和她最初见面的那天,他为了等她,一个人傻坐到八点还没吃饭,光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可能当时是真有重要的事他才带着遗憾匆匆地离去……我情不自禁地在E-mail中写道,“他是爱你的,只是他不会哄你开心,他对你的爱,已超过了他的身体——他可以为了你八点钟都不吃饭。他是个好男人,有事业心,那种一辈子心甘情愿做女人奴隶的男人,你会爱吗?爱是平等的,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又怎么懂得爱别人。恕我直言,如果你爱他,你就应该包容他,理解他。因为真爱就是忍耐,婚前你是将军,他是奴隶,婚后为何你不可以让他也体会一下做将军的感觉。哈哈!在真爱面前每个人都是将军与奴隶——为自己所爱的人吃点苦原本就是快乐,因为爱不是占有而是牺牲与供给。情深深,我是开满花的树,我真诚地恳请你去爱一回你的丈夫,因为他爱你!”当邮件发出去的瞬间,我知道我与她不是陌路就是永恒的朋友,面对我最好的朋友——电脑,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然后闭上红肿的眼睛。这封迟到的信让我感觉到快乐,虽然结局是那样的难测,但我仍是快乐……

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那棵枯死的树再次出现,它是那样的美丽,用笔已无法描绘,它挺立着、光秃秃的,仿佛在告诫着我……


我惊慌失措、心脏跳个不停,热血在我全身沸腾,象要炸开;心脏一阵阵地痛——那棵树再次生根。它的根象针一样,吮吸着我的血……我艰难地坐起,用了很大的劲去扯那跳个不停的左眼,我怕,我怕它跳……内心的恐惧注定这一夜的漫长,我的头很痛,我真希望有个人在我身边紧紧抱住我,这时的我是那样的虚弱、不安、慌恐,只需一根稻草,我便会死去。我想起了母亲,我真想她在我身边,每次我生病,母亲的宽宏与体贴都让我感到幸福无比,我是上帝眷顾的人,死神永远不会靠近我;生命的强者披上了大衣,趔着冰冷的晨风跑向大海,为了再看一眼波涛、为了再听一遍四条鱼的故事,我不能倒下,我心中有一个让我久久不能释怀的问题——我能不能再去爱她!?

我倒在了海边,海水冲过衣衫,一只八腿的螃蟹爬上我的脸,我微微地感觉有两只绿豆般的小眼瞪着我,那幽绿幽绿的光分明是从它身体里发出的,一个浪打过,海水冲进鼻子、眼睛和嘴,咳、咳……酸酸地、逼泪——想打喷嚏又喷不出来的感觉。我把蟹甩的老远,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我是生命的强者,泪流了下来。头浑浑沉沉。“有人吗?有人吗?”我绝望地叫道……

当我醒来的时候,母亲坐在我身边。“妈,你怎么来了”母亲沉默了一小会。“这么大,还不会照顾自己,我以为你出去这么多年都过的很好……”“妈,本来就过的很好,我是玩游艇时不小心出的事。”“你不是吹牛很能游吗?”“妈,海太大了,我游的好累,干脆躺着,让浪把我冲上岸。”不知为什么,我不想母亲分担我的痛苦。“护士,护士,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吗?”“哦,请等一下……先生,你可以出院,不过回去后要注意休息,不要疲劳过度。”“妈,帮我办出院手续,我呆在这里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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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久别”的家,我感慨万千,我呆呆地坐在电脑桌边。“东尼,快去睡觉,听话,不要整天电脑电脑的。”“妈,不要管我,我想静一静。”母亲叫起来,“快去睡觉!!!”她索性走到我的房里来了个硬性关机。趁着母亲出门,我赶紧开机,向小鱼儿发出救援信号。“小鱼儿,最近日子过得怎么样呀,有没有找到中意的哟”“别烦我,是不是怕我变成老猪婆没人要,催我赶紧嫁人呀!”“不是拉,我只是关心你呀,小鱼儿,今天怎么了,象是吃了炸药。”“是有点,今天我被放了鸽子,烦得很,下次聊!”我还没来得及写上88,她就关机下线了。我心里想,好你个魔鬼鱼,想你逗我开心,结果还要我安慰你。我写了信去叫她看开点,一切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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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回来的时候,我装着已睡着,她很高兴,去打她的扑克牌了。生活有时也存在欺骗,为爱,为爱自己的人。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随手翻了翻宗元的《永洲八记》,幽泉怪石,无远不到;到则披草而坐,倾壶而醉;醉则相枕以卧,卧而梦,意有所极,梦亦同趣;觉而起,起而归;以为凡是州之山水有异态者,皆我有也。也许是这淡淡的词触动了我压抑的情感,我竟想上山美美地睡上一觉,永远不再想那棵树。正当我胡思狂想之际,母亲开门的声音让我得到了安宁,我迅速地熄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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