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新 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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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蒙蒙的雾野终于散尽,一片竹林下两个牧童正打着瞌睡,山水如画展,久在其中渐也融入美景。真是人在画中,让上帝痴笑,让上帝欣赏。我拿着笔,勾勒着这世界最后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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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爱可以重来,丢失的东西能够再现,你是否愿意忘掉一切。”“不,我不想忘记,完美只是失败者的目标,活着原本就要有遗憾……”“你不想改变吗?”“不想,佛曾说过,是您的就是您的不是您的就不是您的,虽然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命运。”“奇伦,一个不会忘却的人是难以快乐的。”“上帝,快乐是自身的,它需要由别人来评定吗?我以为诚实的努力有时可靠,有时也挺可怕,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关键只在于自己。”“哦,真是这样的吗?奇伦,您的理论得到验证了吗?”“需要吗,很多事只有在心灵的火花发光时才能看见,正如一个虚伪的人独处时找到了自己。上帝,也许您看见的并不是全部,你了解到的‘光明’也只是虚幻的假象,我请求您——用心去体会‘地狱的悲哀’,让世界充满真爱……”“奇伦,地狱里还会有悲哀吗?他们都已经看见了光明,难道您要天使都下界为他们服务??”“不,主,这不是服务,而是医治,他们扭曲的心灵由于得不到阳光而失衡,黑暗神不就是这样堕落了吗,主,尘世间,追求幸福本无可非议,但不公却让人群坠入**的深渊,您看过——那满是苍桑的老脸,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却一无所有,可有的人在强取豪夺,却身价百倍。”“奇伦,我知道您想跟我说什么了,‘约伯’的时代应该结束了,我现在摘下王冠接受惩罚,愿我创造的不公在王冠破碎前能够泥合。”“主,您真的愿意放弃尊贵接受地狱的责罚……这会不会太委屈您…”“奇伦,犯错并不可怕,只是没有勇气认错才真正可怕,我现在以身示法,做一回人间的乞丐。”说完,上帝自剜了双目,沿街乞讨。从此,天庭再也没有了尊贵,只留下一片空旷与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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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我来了。安德烈抱着鱼儿的身体,向着海洋的深处走去,海面的泡沫到处漂荡,不肯让他靠近……海滩上混乱的场面仍在继续,愤怒的人群将“抽砂王”的船长反绑了双手丢进大海,油船上冒起了熊熊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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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只感觉身体越来越轻,仿佛有只手正在将他托起,是鱼儿,是鱼儿正用魂魄将他的身体顶出浪尖。“不,鱼儿,让我跟着你,”他紧紧地抱住了鱼儿,任凭大浪冲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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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模糊了,他看不见海面上升起的两只海豚,它们正欢叫着将冻得发硬的船长驮上了海岸,“鱼儿,这是我们在尘世间做下的最后一桩好事,现在我们可以安心的跟着佛主去忘忧池了。”“不,安德烈,在去忘忧池之前我还再见东尼一面,因为我记得他曾说过忘忧池的水是不能碰的。”“他真的这样对你说过吗?据说洗过忘忧池水的人无病无欲永生快乐,如果是两人同洗就结为金兰或者永世夫妻,他没有告诉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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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的夜空中,唯有秋风扫叶的冰宁,抑郁的池塘内唯有蜿蛙的哭泣。是谁改变了这快乐的世界,他低着头回想着鱼儿生前的一切。想着想着,他连同自己也陷入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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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柩已经运到,只是没装尸体,那里盛满了鱼儿生前最美的相册。情深深与烈夫连夜制做的鱼儿瓷像业已挂在了大厅的墙壁,整个大厅被一种哀沉的音乐声笼罩,滴答滴答的钟声正在告诫人们现在已是凌晨的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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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你去睡会吧,我在这里守灵。”烈夫心痛地扶起妻子疲惫的身躯。“烈夫,东尼哪儿去了?”“他能去哪,还不是到可巴克巴拿酒吧喝甲鱼酒了。”“让他静会,不要让他知道鱼儿是怎么死的。”“怎么可以,他可是鱼儿生前最好的朋友。”“跟你说了,不可以就不可以!”情深深暴跳了起来,她的眼睛内充满了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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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前夕,两尾金色的豚鱼从海面升起,直奔向点着八支红烛的灵堂。“鱼儿,你干么这么急着要见东尼?”“你少啰嗦了,跟我走就行了。”“天就快亮了,我们的魂魄不能见着阳光。”“你怎么也怕这怕那了,问你,你去不去?”“去……”王子吐了一下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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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呱”临到中午,他才被一只“青蛙”叫醒,等他回到宅庭,挽着黑幕的宽敞大厅内已摆满了花篮,一群陌生人正从大红的案台上取下黄香于烛焰上燃着,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出他们的悲哀——黄香歪歪斜斜立在了香炉上。情深深靠在红木椅上,说到伤心时,滴出了几粒眼泪。“死者已去,生者节哀。”烈夫忙着招待往来的人群,他额头上的皱纹分外的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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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你听见他们都在为你祈祷呢!”“呸,他们不是再咒我死吧,我活着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不嚷我是小妖精的…”“深,…深,你怎么了!”只见红椅上的“深深”突然瘫软,直吓得烈夫不知如何是好。“我好累,烈夫,给我倒杯水…”情深深闭上了眼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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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屋外的门又响了起来,烈夫示意蒙古塔太太开门,自己端了水到了深深的面前,“深,你到里屋睡会吧,别影响了我们的孩子。”“嗯,那你忙,我…”情深深喝完水颤微微走进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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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总,节哀,…”“您是,??”“哦,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马氏财团慰安团的代表,这次来特地向您表达我们的歉意,这点小意思,还望…”来人皮笑肉不笑的递上一个“纸包”,然后就坐在了红木大椅上眯着眼睛假意看起了电视。“霍总,最近生意可好?”“托您的福,还过的去。”“好象,最近,‘三点’公司又推出了一款新潮内衣,很畅销哟。”“哦,是吗?对不起,您先暂坐一下,我方便一会,蒙古塔您过来,帮我招待一下客人。”蒙古塔闻声立即走了进来,她随手从案台上取了三根黄香:“先生,您不给我们的鱼儿小姐上支香吗?”“哦,要的,要的。”陌生人接过香就往蜡焰里捅,也许是心太急,抽得过快,一支香都没有燃着——黑黑的香头冒出一股浓烟很快就熄灭了。他不好意思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又重新将香塞入火焰中,许久也不肯拿出。“先生,着了。”黄香冒着火光迅速地被插在了香炉上,“请问,还有什么仪式吗?”“哦,没什么,你可以向死者许个心愿,祝她早升天界。”“哦,好的。”胖子闭上眼,嘴里念叨着,“亲爱的鱼儿小姐,保我发大财,早升天界,哦,错了,错了,是您早升天界,瞧我这笨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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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白的河水在秋风的吹拂下缓缓地向西,三五只老牛站在河岸边啃食着绿草,大吼一声,草丛里惊现出一群小雀,把你带到另一片天地。郁郁葱葱的秧田,一位农妇正打着草药,灰蒙的天空下,长着黄褐色大嘴的鹳鸟正召开紧急公会——它们的教训实在太多——即使这样频繁的大会有时也不能避免它们的后代受害。拖着绿色长绳的黑牛在浅滩上走来走去,因为勾不到嫩草,它恼怒的将身上的黄泥溅得四处。啊,牧童哪儿去了,他准是贪恋舟湖上的小船与白鹭,他的心——早已跟着白鹭飞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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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滩上,拥来一群公羊,它们三下五除二的消灭了那满是窟窿的稗草,黑色的粪便跟着蹄印漫上了小路。路边,一位农人的孩子手举着冒着馨香的菱角,“真好吃,要是天天可以吃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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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坝边,紫色的小花被秋雨的洗刷略有些泛白,它们不得不将王冠递给身后低矮的葡藤,你看啊:那刚接过王冠的葡藤在欣喜的秋风下冒出了艳丽的紫花!它们颗颗含苞欲放,将带着露水的冰晶垂在枝头。用鼻子凑近,轻吸一口,那小花便会张开小嘴,将香气溢满你的唇宇。哇,这世间竟有这样的美丽,难怪灵符要继续选择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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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边的一片云彩,不带走任何一样东西;我随着星辰轮转而飘动,俯看着苍生拙壮成长。圣主啊,你接受惩罚甘愿做一名乞丐,而我却在这里偷享着安乐,我以为人生来并不应该受苦,被苦难磨利的心灵也并不一定高尚。我是天上的野马,需要自由,虽然我的身后还有十一个孩子紧追不放,但我还会依然执着找寻我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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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兰,不是我不爱孩子,当年我离开城堡是因为我身负重罪,我爱春,我狭窄的内心同春一样容不下两人。现在你已成为忘忧池中的一片莲叶,我只愿你青春永驻,永不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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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真是抱歉,这次我不能救你,更不能同你沐浴忘忧池水,你天生的丽质与张狂也注定你——不属于我,我们可以是最好的朋友,但你同所有人一样——决难走近我的狭隘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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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云团飘过小村,一股弥漫的春意竟使他再次睁开了眼睛,此正是梦里春归人别久,不为相思,也为相思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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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茵河水渐渐上涨,不是因为有水,而是因为有风。小村里的宁静快乐,不是因为秋天,而是因为有春。啊,真对不起,我那十一个在湖边长大的孩子还不懂事,他们总喜欢这个世界有些**……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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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窗口轻轻灌入,冰凉的,带着树叶的响动。摇曳的枝条象舞娘一般婆娑起舞,清晨,静躺在红漆的大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一枚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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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是深秋,法国的梧桐应该换上新衣了吧!你看,窗沿上的菊花已经傲然越过了剑兰,它们将各种的彩色的梦洒向世界。背过身来,打一个哈欠,这世间的愁苦已随风而去。鱼儿同安德烈在忘忧池边看管黑暗,郁兰同她的十一个可爱宝贝正在莲叶上沐浴着阳光。“主,感谢您重赐地狱光明,我的孩子现在可以自由自在的享受阳光,他们再不必围着人类的蹄印‘叹为观止’,须‘仰视才见’。郁兰…这一切你都看见了吗?正义摘下了王顶上的王冠,天神自愿下界,领受这世间的不公与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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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眼皮再次变黑,床头的被褥上划上了水笔的印迹,这梦醒后的灵思总是那样短暂,轻轻的,你来了,轻轻的,你又走了。这尘世的污垢决难挡住你想飞的翅膀,哈欠声中,你越飞越远,我只能呆呆的看着你,直到你离去,也许是我肮脏的思想过于腐臭,掺入凡念后你总是匆匆离去,现在我要用心灵的笔清洗我灵魂上的丑陋,虽然,它仍会留下污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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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尼,好久不见,这一年多,你去了哪里,在埃及的法老陵中睡大觉吗?”“埃及,我可没那么多钱去那里受苦,这一年来我都躲在心灵的高山上静作。”“喂,你结婚了吗?”“还没有,我现在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唉,我可爱的大傻,女人都是要骗要哄的,等她属于你,她就会乖乖听你的话了。”“哦,这22世纪的女人还有这般蠢,难怪你可以把精液射在她们的脸上。”“?????”“别打这么多问号,凯说你背着老婆在外面偷香,这些话可是你酒醉后亲口说的。”“哦,这件事也被你知道了,记住千万别在外面乱说,我现在还不想…”“不想离婚,你就好好的疼你的老婆,说实在话,你老婆挺不错的,为人处事样样周到。不是她,你哪里会有现在。”“哦,哦,千万记住别乱说呀……”他迅速的隐身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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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霉气的很,一上网就碰到二百五,没有了鱼儿,这网络的世界还有什么意思。他关了机,回忆鱼儿生前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爱过,总之鱼儿能够带给他欢乐和崭新的视野。如今再没有人可以同他做FLASH、聊QQ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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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尼,不要太难过了,放首歌听一下,我想鱼儿也不想看到我们这样。”“情总,坐,鱼儿托梦来,说和安德烈在忘忧池过得很好。”“忘忧池,她真这样说吗?”“是,她亲口说的。(为了欺骗情深深,他又撒了个谎。)”“东尼,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到庙里为她俩祈福。”“好,情总,我也正有此意。我们现在就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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