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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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队从树林间自上而下攻来,占据了地利优势,他们一边向下俯冲,一边借助树木掩护,不断的向宸军射出弓箭。宸国将士们虽然勇不畏死,但在处于被动的情况下,冲锋几次都不能奏效后,也不禁慢慢溃散开来。
萧剑南又惊又怒,一边呵斥着退回的将士,一边策马向斜斜的山坡上冲去。奈何,金人的箭雨实在太过密集,冲到中途战马被树枝利箭射中,再也不能前进一步,他也只好退了回来。
出了房间,萧天道和灵儿就发现了山坡上密密麻麻的金国人,眼见萧剑南被射了回来,萧天道带着灵儿来到他身边,道:“让将士们先避一避,等金人下来再战。”他的话萧剑南不敢不听,应了一声“是!”后,赶紧下令让军士隐蔽。宸**队退去,金国大军士气更增,西门化大喝一声后,带着将士们杀了下来。
已经有绝大部分金国将士冲下了山坡,正向城门方向杀去,阳谷关的已是破城在即。灵儿紧张得俏脸微红,对萧天道道:“叔爷爷,这次说什么我也得去杀一杀金国人,不好!他们快要到城门了,您快让爹爹带人去阻止他们吧。”萧天道冷静的望了西门化一眼,对萧剑南道:“现在可以和他们战一场了,城外必定还有敌人,不要让金国人打开城门,尽量将他们往山坡上逼。”萧剑南领命去了,灵儿不解道:“往山坡上逼?那不是放他们逃走吗?”萧天道沉声道:“金军人数太多,只能逼退,不能歼灭。呆会去厮杀的时候小心些,要多顾及四周,这可不是一对一的练剑。”总算能够上阵了,灵儿答应一声后立即拔剑向金军杀了去。
刀光剑影之中,灵儿一袭绸裙,身形灵活的闪动,很是引人注目。杀得兴起后,她不断发出一声声娇叱,片刻功夫就有十余名金**士或死或伤,倒在了她的剑下。若是胤辛在此,必会将她和韩雯比较一番,两人同为好武的女子,灵儿虽然少了几分英气,但却比韩雯要多了一些娇俏,女孩子的特点得以完整的保留了下来。静静观看一会灵儿和金人厮杀后,萧天道也负手走向了敌人。
见一名老人赤手空拳的走来,一名金军军士没有多想,随手就是一枪向他刺了过去。萧天道身形一闪,一把抓住了刺来的长枪,然后踏上前去,顺手一掌就将他击得飞了出去。接下来,萧天道似乎回到了年轻时征战沙场的时候。在他手中,一柄普通的九尺长枪变成了制造杀戮的凶器,一些平凡的招式由他使来却是气势惊人,一记简单刺枪能够洞穿两名军士的胸膛,而一记挡驾却能将好几名军士推得倒跌出去,让正和萧剑南大战的西门化心中生出丝丝凉意。
胤辛和无名由北城回到阳谷,到达西城时,金宸双方正战得如火如荼。在城门处,萧剑南对上了西门化,和西门化相比,他虽然在力道上稍有不及,处在了下风,但眼下却还能支持。再看看正在大开杀戒的萧天道后,胤辛将目光投向了灵儿,只见她娇叱连连,正和两名围攻她的金国将领打得难解难分,由于敌人太多,厮杀已久后,灵儿俏丽的脸上已是香汗淋淋,秀口之中也在呼呼喘着粗气。看到她后,胤辛心下稍安,对无名道:“大哥,你去帮助萧将军杀退西门化,我来四处支援。”说完,目光一转也不转的望着灵儿,眉宇间还泛起了一丝担忧。
无名顺着他的目光瞧去,最后的落点正是已经颇有险象的灵儿,再回头看了一眼胤辛,紧握着梅花枪的手已是青筋暴起,一看便知他对灵儿非常在意,见她遇险,既紧张又关心。不过,无名也没有多说什么,立刻策马向西门化奔了去。自从和雁菡的事被无名知道,并听他劝说后放下一些后,过后回想起来,胤辛颇觉尴尬,和灵儿的事他就再没让无名知道,更别说一向爱取笑他的李承傒了。无名走后,胤辛才一挥梅花枪,策马向灵儿飞奔而去。
见胤辛前来相助,灵儿精神一振,娇声埋怨道:“怎么现在才来?快助我杀了他们两个。”内力不继的她,此刻快要坚持不住了。胤辛上来就是一记马上“仰身式”,虽然没有倒仰跃离马背,在力道和气势上要差了许多,但也刺伤了一名金国将领,让他不得不提前退走。再举枪架开另一名敌将的长枪后,看灵儿累得不住的喘气,胤辛道:“都累成这样了,你歇会吧。”灵儿哼了一声,道:“不过是内力告罄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对付不了将军,还杀不过士卒吗?别骑马了,快下来,和我一起杀那些士卒去。”说完,不等胤辛回话便抓住他衣袍往下拽。
战场上,萧剑南和无名两人合力大战西门化,已经占据了上风,在两人一枪一剑的凌厉攻势下,西门化疲于应付,被逼得不停的往山坡上退去。再看其他金国将领也都有宸国将领与之应对,并不能大肆击杀一般宸**士。胤辛暗道:将战是不需要自己了,而宸国大部分军士已经去了城外,再加上一开始又被射伤了多人,眼下几乎是每两人就要对付三个敌人,处境已是相当不利了,那我就随灵儿去杀伤一些军士吧。忖度一番后,胤辛跳下马来,关切的嘱咐道:“好吧,这就陪你去大杀一番。你要仔细注意周围,金国士卒众多,可要小心了。”灵儿脸色一缓,轻声道:“啰嗦!”,然后便伸出一只手来,拉着胤辛向几名金**士杀去。
这次突袭阳谷,是西门锋父子和幕僚们细细商讨后决定的,预计是有成把握可以成功的。自山坡上杀下来时,见宸国的一帮勇将只有萧剑南在,西门化更是信心大增。但没想到,中途竟然杀出了个萧天道,屠杀自己属下竟如同进入无人之地一般,现在又来了两个白衣少年,更让他捉襟见肘起来。在无名和萧剑南强攻下,西门化只得往山坡上退去。

眼看就要退到山腰了,见自己的属下们也在纷纷倒退,西门化焦急不已,挡开萧剑南一枪后,他向北城方向望了望,父亲西门锋并没有杀进城来,看来也被宸军阻挡住了。这让他心惊不已,万没有想到宸国会有人能够阻挡住自己父亲的。
无名和萧剑南继续猛烈的攻击西门化,胤辛和灵儿以及萧天道却是大肆的屠戮着金国将士,其余的宸国将士见几位主将如此英勇,大受鼓舞,越战越勇,直逼得金国将士们一退再退。在金军人群中战斗,胤辛也是暗暗心惊,倒不是因为对方人多难以对付,却是源于身边的灵儿。和这些一般士卒打斗,没有到危急时刻,胤辛只将他们杀伤便罢,而灵儿却是招式刁专凌厉,宝剑招招都取人要害,中剑之人立时就倒毙了,她的剑下几乎没有伤者。
阳谷关外,一代骁将西门锋恼怒不已,他原本的打算是迅速突破了宸国北城,然后和儿子西门化两面夹攻阳谷关,但没想到的是,宸国居然又请来了自己的宿敌曲浩然。二十年前他们就有过一战,当时曲浩然并没有名兵,只是凭着数十柄钢剑和他大战。哪一战中,曲浩然枪剑同时使用,但仍旧难敌锥菱锏之威,手中的钢剑被斩断了一柄又一柄,长枪也折断了一枝又一枝。最后,眼看枪剑将尽,曲浩然以险招逼得西门锋下马比拼内力,直到劲气告罄两人才罢手言和。那一战,与其说是两人战成了平手,还不如说是西门锋凭借锥菱锏将曲浩然打得狼狈不堪。
当年,西门锋年轻气盛,风头正劲,金国权贵们对他即是欣慰又是隐忧,一闻战平,没有了解实情便向皇帝上书,要求他适可而止,立刻撤回金国。错过灭亡宸国的良机,西门锋耿耿于怀。从此,他不再醉心战功,将目标定在了获得皇帝信任,位极人臣。二十年后,终于有了成就,金国之内,现在再也没人敢提出反对他的意见。二十年后,和曲浩然再度相逢沙场。未开战时,西门锋暗道曲浩然已经老迈,并不足惧,只要不和他比拼内力,等斩断他所有兵器后,就可以持着锥菱锏将对方追回阳谷。但命运再一次和他开了玩笑,如今曲浩然有了名兵龙吟剑!
西门化率领金国将士们退到了山腰,焦急的望了望北城方向,父亲西门锋并未攻进城来,他顿时萌生了退意。此时,阳谷关内,两国的将士在人数上已经相当,而宸国的勇将更占了多数,全力一枪刺退萧剑南后,西门化对身边的将士道:“鸣金收兵!”说完便一边防范无名等人,一边率众向山的另一面退去。萧天道停止了厮杀,并劝胤辛和萧剑南等人不要追击,任由西门化带人离开。
金军的鸣金之声清越响亮,北城外厮杀的两国将士都能听到。宸国将士们听后诧异起来,鸣金之声是从城内传出的,但听声音却又不是本**中的。西门锋等一众金国将领却心中明朗:西门化进攻阳谷未能奏效!狠狠的瞪了一眼曲浩然后,西门锋也下了收兵的命令。
回到阳谷关后,众人又聚到议事厅。黄天等宸国诸将对曲浩然感激非常,胤辛和无名也受到一片称赞。灵儿偷偷对胤辛翻着白眼,神态甚是娇媚。末了,大家又开始讨论如何应对金国的下一次进攻。一位将军站起来道:“黄将军,末将以为与其坐以待敌,不如主动进击,今日西门化偷袭了阳谷,今夜我们也去袭击他们一次。”闻言,厅中诸将纷纷赞同。黄天微微颔首后望向了萧天道和曲浩然。二人静静的坐着,没有表示看法。黄天回转身,面向诸将道:“好,今夜我们就去劫他们一营。”接着,他便选今夜出战的将领。作为宸**中少有的勇将,萧剑南被选为了主将。
见萧剑南被选上,胤辛也自告奋勇要求上阵。无名看了一眼胤辛,也表示愿去夜战。黄天知道他们勇猛,见萧曲二人不出言阻止,也乐得让他们去助宸军一把。今天灵儿似乎杀起了兴,闻得父亲和胤辛又要去夜袭金军,她也心动起来。不过,刚一起身,她似乎就知道了一定得不到许可,秀眉一皱便又坐了回去。
傍晚,中都城南宫府司仪馆内,正伏案写着什么的胤雪忽觉一阵心跳,伸出一只玉手轻轻抚了抚胸口后,她站起身来,美眸望向了写满字迹的素纸:
鸣蝉阵阵风习习,夜幕沉沉无睡意。落花成阵轻扬起,愁无际,只由随风飘零去。
花信芳华能有几?意人远去归无期。寄语浓墨素宣纸,笔难停,他年往事而今泪。(注:古时女子二十四岁为花信年华。)
看着纸上的娟娟字迹,想到远在宸国的胤辛,胤雪更觉不安。草草收拾一番后,她叫来了丫鬟瑟音,随她一起向母亲南宫夫人的居住处走去。
夜间,正当胤雪与母亲为胤辛祈祷之时,宸国夜袭金军的将士悄悄出了北城。战马的马蹄一律裹了棉布,落蹄之声轻巧而沉闷。未免引人注意,胤辛没有再骑白马,换了一匹棕色毛鬓的战马。走着走着,借着朦胧的月光,胤辛发现身边的一人身形单薄,甚是眼熟。仔细分辨之后,胤辛蓦然一惊,原来是灵儿也悄悄跟了来。
发现胤辛在注意自己后,灵儿策马靠了过来,看了看前面不远的父亲萧剑南,低声道:“呆子,别嚷,我是来助你的。”眼看到了金军营帐,萧剑南已经命令将士们点燃火箭了,金军的守卫们发现了有人夜袭,大呼小叫着奔走相告,场面混乱不堪。马上就要开战了,身后又有数千名宸国将士,此时若劝灵儿回去,必会影响士气军心,胤辛也只好由得她了,只是嘱咐她自己小心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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