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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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剑南下令发射火箭,顿时,数千枝火箭如流星般划破夜空,最后落在了金人的军帐之上。为防雨水进入,军中帐篷都是用油布做成,极易燃烧。被火箭射中后,营地上顿时一片火海,火烧连营数十里,阳谷关的上空顿一片红光闪烁。
金国将士们从夜梦中醒来已是身处火海,四处奔逃呼号,有的人甚至浑身燃着火苗,悲号的呼天抢地,惨憟无比。沙场上烟火弥漫,哭喊声震人心肺,胤辛心中不忍,扭头看向灵儿,却见她神情兴奋,小脸被火光映得通红,妩媚无比。胤辛不禁疑惑道:难道灵儿不觉得眼前的场景惨不忍睹吗?灵儿发现了胤辛在看自己,脸上带着几分娇羞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久经沙场后,看着眼前的惨景萧剑南毫不动容,扫视了一眼四处奔逃的敌人后,冷静的下了开战的命令。一名金军士卒身上的衣物着火了,浑身冒着火苗的他倒在了地上翻滚不停,但仍是不能将火苗灭掉。听着他不断发出的惨叫,虽然处于敌对关系,胤辛心里也很是难受。宸国的将士们开始屠杀混乱不堪的金国将士了,灵儿用宝剑刺死一人后,见胤辛还紧盯着一名快要烧死的敌人发呆,策马跑回来道:“呆子,战场上的事就是这样,用火烧死敌人虽然要毒辣了些,但和用剑杀死他们结果都是一样的,快跟上爹爹他们,落了单可就不好了。”
虽然今日还是首次上战场,但灵儿自小就深受萧剑南和萧天道影响,战场上的残酷她早有耳闻,所以她不会把敌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在面对金国将士之时,不会想得太多,能够毫不容情的将宝剑刺向对方。见她专程跑回来劝慰自己,胤辛心中一暖,抬眼一望,发现无名正在前面不远处和几名金国将领厮杀,便和灵儿一起向他那里赶了去。
金国将士有二十余万之多,营地占据了很大一片沙场,遍地的军帐更是不计其数。无名和灵儿杀得兴起,离开了萧剑南率领的大队人马,不断在各个着火的军帐之间转移,胤辛虽然知道这样不妥,但也只得跟着他们四处厮杀。
不久后,金国将士们镇静了下来,震天的哭喊声渐渐小了许多,转而是愤怒的大骂和喊杀之声。见敌人已经开始反攻,萧剑南忙命人发出了撤退的暗号。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金军,得到撤退命令后,胤辛三人不敢恋战,也往回退去。先前太过深入敌军,此时,他们和大队夜袭人马之间已经隔了近百名金军。无名冷冷打量着敌军,然后挥枪准备冲出一条路来。胤辛也在冷静的观察着四周,敌人众多,萧剑南等人也遭到了围节,已是自顾不暇,仅凭自己三人是很难杀出重围的。胤辛阻止了无名,道:“大哥,我们先不和他们硬拼,跟我来。”说完便向敌人最少的左侧冲了去。见他说得自信稳重,无名和灵儿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杀出一条道后,胤辛带领两人一路左冲右突,绕过了数座烈火熊熊的帐篷,眼看就快和前面的萧剑南汇合了,这时,一队声势威猛的金军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胤辛陡然一惊,接着火光一看,竟然是金国第一勇将西门锋!
西门锋没有料到宸国竟然敢来偷袭,看着伤亡惨重的金军,他不禁满脸怒容。带着一队亲信拦住胤辛三人后,他向萧剑南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沉声对部将们道:“你们去拦住前面的宸军,我教训了这几个后辈就来。”白日里,胤辛和无名随曲浩然出战被他看在眼中,认出二人后,他脸上的愤怒更增加了几分。
西门锋的亲信们去拦截萧剑南了,看着这位驰名沙场多年的猛将,胤辛心中更是惊撼,忙上前轻声对无名道:“大哥,我有名兵,应该能够和他对上一阵,你快护着灵儿离开。”无名看了他一眼,肃然道:“不,你们离开,我来阻挡他。”说完,不待胤辛争论,立刻就策马攻向了西门锋。胤辛眉头紧皱的顿住了一刻,立即转身对灵儿道:“我们快走!”灵儿担忧道:“这怎么行?我们一起留下吧,这样说不定还能闯出去。”
眼看无名就要和西门锋交锋了,胤辛不再和灵儿多说,伸手抓过灵儿坐骑的缰绳,将梅花枪往马鞍上一系,拔出龙吟剑便向前闯去。见胤辛真要扔下无名逃走,灵儿怒道:“要走你自己走,我要留下来。”但胤辛拉住她坐骑的缰绳不放,而四周还有金国将士的围攻,灵儿不能跳下马来,只得一边砍杀,一边随着胤辛向前冲了去。在龙吟剑折枪断戟之下,胤辛迅速闯出一条道来,二人终于和萧剑南汇合在了一起。
灵儿对胤辛扔下无名之事大为不满,来到父亲身边后,狠狠的瞪着他一句话也不说,萧剑南错愕的看了他们一眼,但眼下正处在重围之中,也顾不得这些小事。胤辛松开了灵儿坐骑的缰绳,将龙吟剑连剑带鞘递到萧剑南面前,道:“叔叔,我还有梅花枪,你快用它闯出去,我回去助无名大哥。”看见灵儿居然出现在这里,萧剑南气愤道:“你怎么在这里?”然后又向胤辛惊问道:“无名被困住了?”胤辛点了点头。
西门锋的亲信们已经围了过来,这些人不比一般将士,挥手之间就砍翻了一大排宸**士。四周还有金国将士接连围来,情形相当紧急,胤辛忙催促道:“叔叔,你快带灵儿走,我和无名大哥很快就能脱身的。”见胤辛急着要回去救助无名,灵儿眼中的愤怒消失了,坚定的道:“我要和你一起回去。”胤辛急道:“不行,叔叔你快带她走,我们即刻就来。”说完便往回赶了去。
萧剑南看了看场中形势,一脸忧色的望了胤辛一眼后,挥动龙吟剑带着灵儿向前冲去。其间,灵儿几次都想冲回去帮助胤辛,但都被萧剑南制止住了。
此时,虽然仍有无数的帐篷在燃烧,但很多金国人已经镇定了下来,更有许多人拿起兵器开始反击,围向宸国将士的金人越来越多。往回赶时胤辛遇到的阻挡更多了,几乎是从成群的敌人中闯过去的。到了先前遇到西门锋的地方,西门锋和无名都不在了,只有数十名金军将士还在。离开之后只有不大一会,难道西门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拿下了无名?胤辛焦急不已,立刻向其他地方杀去。

冲破前面的围截,再转过几座燃着熊熊烈火的帐篷,胤辛发现了无名。见他已被金军士卒五大花绑的押着行走,胤辛又惊又怒,无名果然已被西门锋拿住了!看见胤辛又回来救自己,无名脸上浮起一片愤怒,但很快又转变成了焦急,向胤辛道:“谁让你回来的?快走,不要管我!”金军士卒们也发现了胤辛,立刻叫了起来。胤辛害怕西门锋会立刻赶来,一挥梅花枪就冲了过去。
梅花枪迅捷的刺出后,眨眼间就到了一名军士胸前,瞬间便能透胸而过,这时,一柄长枪以更快的速度劈了下来,拦下了胤辛刺出的梅花枪。和来人交手后,胤辛顿觉整条手臂都酸麻了起来。抬眼一看,却是西门锋又杀回来了。金军今晚损失惨重,西门锋的脸上一直带着怒气。回转马头后,他的脸上浮起一丝冷冷的笑意,道:“小辈,我不想伤你,自己下马受缚吧。”说完,冷笑的看着胤辛,似乎在等他自己下马投降。
退路已被数十名金国将士阻断,西门锋成名数十年,胤辛知道自己难逃被俘的命运。虽然明知不敌,但要胤辛不战而降,那却是不可能的事情。缓和了一下心中的慌乱后,胤辛一脸坚毅道:“还是你自己来拿下我吧。”说完,主动挺枪向西门锋攻了过去。西门锋静静的看着胤辛刺来的长枪,待到梅花枪刺到了面前后,他才沉着的挥出一枪,刚好架住梅花枪。胤辛手臂又是一阵酸痛,暗道:自己的内力和西门锋这等宗师相差实在太远,他随手一枪就能让我难以招架,看来今次是做定他的阶下囚了。想到这里,胤辛却将手中的长枪紧了紧。
见面前的少年还想与自己拼斗,西门锋神色愤怒起来,沉声道:“小辈,我可还要忙其他的事,你若再不识时务,可有苦头吃了。”胤辛不为所动,审视一番自己和西门锋之间的位置后,暗暗道:不知“侧身式”能不能伤到他。再度紧了紧手中的梅花枪后,胤辛纵身跃离了马背,飞身扑向西门锋,到他马头上方后,一侧身向着西门锋头顶扎出了梅花枪。
能否逃出被俘的厄运,就看这一枪了。无名紧张的望着胤辛,只盼他能够刺到西门锋。然而,当胤辛枪尖快要触到头发时,西门锋猛然一侧身,然后以掌击枪,令他刺到了空出。梅花枪从坐骑颈项边擦过,枪尖着地后,胤辛正想借力弹开,这时,西门锋劲力十足的一掌击在了他的背上。西门锋内力雄厚程度可想而知,胤辛应声倒在沙地之上,昏厥了过去。
仗着名兵削铁如泥之威,萧剑南带着灵儿和一众属下向阳谷赶回,好不容易才冲破金军重围,回到了城中。看着火光冲天的金人营地,黄天等宸国将士喜不自禁,萧天道和曲浩然对视一眼后也微微颔首赞许。萧剑南率领众人来到他们身边,详细诉说了袭营的经过。末了,却望着萧曲二人沉默下来,欲言又止。
灵儿站在他身边,一直在为胤辛和无名担心不已。见父亲说完军事后停了下来,并未提及胤辛和无名去战西门锋之事,忙道:“叔爷爷,曲爷爷,你们快想办法救救胤辛他们吧,他们还没能杀回来,多半是被困住了。”
萧天道脸上淡淡的喜色消失了,怒目瞪了萧剑南一眼萧剑南后,皱起眉头望向了曲浩然。曲浩然打量一番金军营地,沉声道:“我去金人那里看看。”黄天忙调兵遣将随他再去金营。萧剑南将龙吟剑递上前去,并将突出重围后,胤辛独自回去救助无名之事也告诉了众人。
萧天道、曲浩然、萧剑南等率数千人再次来到金营。西门锋仿佛料定了他们回来讨回胤辛二人,已率领金国将士们于阵前严阵以待,见金人一方人多势众,一位宸国将军忐忑向萧天道道:“萧老将军,金人已经有了防备,您看……”萧天道知他是怕损失了宸国将士,不禁冷冷瞪了他一眼。那名将军立刻低头策马后退了两步,再不敢多言。
西门锋扫视一遍宸国众人,冷笑道:“看来我抓住那两个后辈分量还真不小啊,竟然惊动了宸国所有的勇将。曲浩然,萧天道,你们也想来闯一营吗?”
萧天道冷哼了一声,冷然道:“闯,怎么不闯!”对曲浩然道:“曲兄,你带人拦住他,我和剑南去各个营帐看看。”曲浩然点了点头,拔出龙吟剑对西门锋道:“估计你是不会轻易放人的,说不得只有我们自己去找了,咱们现在就开战吧。”西门锋重重哼了一声,扔了长枪,取出锥菱锏便向曲浩然攻来。
两人再度开战后,情形如同白日里一般,西门锋正当壮年,在速度上要胜曲浩然许多,此时棋逢对手,他不再像对胤辛时一般稳重沉着,缓缓的出招,而是频频纵马来攻。曲浩然则在内力上要胜他一筹,一招一式的冷静应对着。在他们开战之后,两方的将士也开始了对战。此次来的宸国将士多为精锐,虽然人数不及金人,但在短时间内也不会溃败。
萧天道和萧剑南率领一队人马四处搜寻。营地间军帐众多,有它们作为障碍,金人不能组织成百上千人的围攻,没有遇到多大阻碍他们就寻遍了近半营地。然而,每一个未着火的营帐都进去查过了,但始终不见胤辛二人身影,却不知西门锋将他们押到了何处。
再寻找了一阵后,恐曲浩然处的将士们难敌金国人众,萧天道无可奈何道:“回去吧,是凶是吉只得凭他们造化了。”萧剑南知他顾虑,也只得失望的召集军士们杀回曲浩然处。
见萧氏叔侄无功而返,西门锋笑道:“萧天道,二十年前你是我的手下败将,没想到,二十年后你竟然连两个人也找不到,哈哈……”萧剑南和宸国将士们大怒,正欲驳斥他的狂妄,萧天道举手阻止了他们,对西门锋道:“西门锋,你最好别动他们分毫,不然,老夫不会顾及颜面,定要到金国闹得你家族难安。”曲浩然罢手退到一边,淡淡道:“老夫也是这话赠你。”
两位宗师级的人物若是去搞偷袭,结果可想而之,只怕灭掉他全族也不在话下。西门锋神色大变,再不敢出言讥讽。萧曲二人不再与他多说,率领宸国将士赶回阳谷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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