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外滩，由于电力不足，灯光昏暗，一幢幢沿江矗立的，风格各异的，巍峨建筑融成一片铅灰色。行人和车辆都很稀少，一阵风吹来，落叶在马路中央团团转。
英国领事馆附近，一幢精致古老的大楼，灯火辉煌。楼上大厅里正在开舞会；建筑物外面，沿江的马路上，停放着各式各样的老式的、新式的汽车。晚上八点钟左右，国民党驻上海的党、政、军、宪、警各方面头面人物先后到达。他们在门口或者大厅里面，互相大声招呼，称兄道弟，握手抱拳。
乐队开始演奏，中央舞池里，人们翩翩起舞。
黄美珍，一个30岁左右的时髦女子与一个50岁左右的矮胖男子共舞，脸贴得很近。美珍启朱唇：“李局长，明天要开船了，你还没有把船票交给我，真急死人了……”
李局长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张早就写好了的便函，交到黄美珍手中：“这比船票还管用。明天，我再派个人护送你们上船。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那真要谢谢你了，李局长……”
“你要怎么谢我呀？……”李局长色迷迷地说，搂在黄美珍腰际的手，在她的**上捏了一把。
“你真坏……”黄美珍娇嗔地说。
大厅一角，转角一圈皮沙发，三三两两坐了些人。青年军官汪参谋和一个身穿长袍的五十多岁的男子在说话，那男子身边，站了两个穿中山装的20岁左右的青年。
“我明天要押送一批日本战俘去宁波。就让他们穿上军装，冒充押送的卫兵，不就可以上船了。”汪参谋说。
“那军装……”长袍男子不放心。
“明天上船前，我会差我的勤务兵把两套军装送到你府上。让他们立刻穿上，跟我的勤务兵一起，到金利源码头集合登船。”
“汪参谋，让你费心了。我把这两个犬子托付给你了。”长袍男子从长袍里摸出一卷钞票，塞到军官的口袋里面，“一点点，略表心意。”
汪参谋也不推辞，父子三人走出大厅。在电梯里，弟弟对哥哥说：“哥，我们为了逃壮丁去宁波，现在反倒先当起兵来了。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出门话不要多！”父亲严厉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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