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日上午，江湾一家肺科医院的病房里。洁白的病房内有三张病床，中间一张床的病人，是个皮肤雪白的短发少女，她就是朱桂芳的同学张晶雪。她正在收拾东西，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是她的后妈。在帮她收拾，今天她就要出院了。
邻床一个少妇模样的病人，半躺着说：“张小姐住了才一个月，就要出院了；我住了半年多了，医生还不让我出院……”
“我们这是送她到乡下去疗养。今天下午就要乘江亚轮去宁波北仑。那里空气好，吃的东西也比上海新鲜。对你们这种富贵病，再好不过了。”那中年妇女说。
门外走廊里，一高一矮两个女护士在交谈：
“这个女人是后娘。张小姐这些天，痰中还带血，根本不能出院的。送她去乡下，不是送她去死啊……”矮的护士说，“她上个月进院时，是肺部大出血，救护车送来的。”
“看来这家人家，经济也有问题。我刚才看到张小姐的父亲在结帐，他连裤袋里几只镍格尔角子也摸出来凑数了。”高的护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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