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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寒衣道:“听说那人并没有回到天竺去。”
黄灵道:“对!他抓到叛徒,在路上遇到了绿林道上的高手伏击,但他还是把那位叛徒重毙了,并且,杀了伏击他的全部人手。”
何寒衣道:“这件事,很真实了?”
黄灵道:“这件事,距此已有**十年了,武林中事,没有正式的记载,是不是很真实,就很难说了。”
何寒衣道:“自那次事件之后,从未再听说过天竺国有人到过中原,高天健那位义女,怎学到天竺武功呢?”
黄灵道:“这件事,江湖上尚无传闻,我只是打听出来这么一点消息,是否真实,也无法证明。”
长长吁了一口气,接道:“不管如何,我要先去见识一下那两位姑娘。”何寒衣道:“高天健那位女儿,又有些什么特殊的地方?”
黄灵道:“她用七色剑……”
叶长青接道:“七色剑,那是说,是一柄剑上,有七种颜色了?”
黄灵道:“七种颜色,七把剑,每一柄剑都有特殊的作用。”
叶长青道:“一个人用七柄剑和人过招,倒是从未听说过的事。”
黄灵道:“我也没有见识过,所以准备去开开眼界。”
叶长青道:“第一堡高手如云,高府中两位姑娘,如若真是各负绝技,堡主一个人去,未免是太过草率了。”
黄灵道:“去的人,对我一定要有帮助,假若要我回头来照顾他,那岂不是越帮越忙了?”
何寒衣笑一笑,道:“在下自知武功难和堡主匹敌,但自信还可自保,就算帮不上忙,也不会坏了堡主的事。”
黄灵道:“何兄的武功,足可以去得,不过,你如心里有太多的束缚,那就很难施展了。”
何寒衣道:“堡主所说束缚的意思,在下还不太明白。”
黄灵道:“意思是说,高天健那位义女,武功很邪,做事也不按正规,她很怜才,一套量才的标准,就在下听到的消息,何兄很适合她那标准。”
何寒衣道:“这些年来,在下追随堡主,学到了不少的东西。”黄灵道:“哦!”
何寒衣道:“不过,男子汉、大丈夫,拔剑而起,战死何憾,但非要用些手段不可,也要找一个适合的人才好,我推荐叶兄。”
黄灵道:“有一点,我必须说明的,也就是量才的尺度,掌握在别人手中。”
何寒衣道:“如若帮主同意在下同往,在下自然遵命行事。”
黄灵道:“好!今夜中,咱们两个人去。”
叶长青、华妙真齐声接道:“咱们也跟去瞧瞧如何?”
黄灵摇摇头,道:“不行,咱们不是去拼命的,去人太多,有害无益,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何兄,好好的坐息一下,今夜二更时分,咱们走一趟第一堡。”
华妙真竟然微微一笑,道:“堡主,小妹有一得之愚,奉上堡主。”
华妙真道:“最好堡主在第一堡外,安排下接应的人。”
黄灵道:“好!这件事就请华姑娘多费心了。”
华妙真笑一笑,道:“我看如若要安排人手接应,那就要全力以赴,如若堡主真的被人迫了出来,只怕会有一场激烈之战,胜负之分,对双方都有很大的关系。”
黄灵道:“华剑使指挥埋伏,安排人物。”
华妙真道:“叶兄,万兄,屠兄和我,全数出动,另外,四个暗器高手随行。”
屠无方道:“华姑娘,这不像埋伏,好像要决战似的。”
华妙真道:“本来就是一场很严重的搏战,希望用不着我们出手,如是很不幸的出了手,那就是一场决战。”
万胜道:“华剑使能不能说清楚一些?”
华妙真道:“第一堡的高天健,刀法卓绝,人称中州第一刀,但他并不是最可怕的人。”
万胜道:“难道第一堡中,还有比高天健更厉害的人物不成?”
华妙真道:“对!”
叶长青道:“什么人?”
华妙真道:“吴双女,也就是高天健那位义女,第一堡的大小姐,她本姓吴,名双女,认在高天健膝下之后,改名叫作高无双。”
屠无方道:“吴双女?这名字从未听过。”
华妙真道:“她还有一个外号,你麻子一定听过。”
屠无方道:“说说看。”
华妙真道:“五年前,像一道闪电般掠过江湖的天女,那位姑娘你该知道吧?”
屠无方道:“会是她?”
华妙真道:“对,就是她,高天健费尽了心机,才把她收入第一堡中。”
语气一顿,接道:“堡主的消息很灵通,也花费了很大的心血,只是,得到的消息,不够完整。第一堡中第二个可怕的人物,是高天健真正的女儿。”
黄灵道:“看起来,华剑使知道的事情,似是比我还多一些。”
华妙真道:“对!因为,我有一个侄女在第一堡中作丫头,就是那位真正高姑娘的近身丫头。”
黄灵道:“那就无怪了,关于高天健的女儿,又是怎么回事?”
华妙真道:“堡主的消息不错,她是用的七色剑,七把剑,七种颜色,七种作用,她才是第一堡中,第二个可怕的人物。”
屠无方道:“大名鼎鼎的高天健,难道只是第一堡中第三号人物?”
华妙真道:“那倒不是,第一堡的权力仍握在高天健手中,吴双女、高幽兰都很听高天健的话。”
屠无方道:“想不到,高天健这么一个伪君子,偏会有这么一个女儿。”
华妙真道:“如果追出来的是高幽兰或吴双女,那都免不了一场大战。”
屠无方道:“合阴阳堡五大剑使之力,斗斗吴双女,或是高幽兰,大概总是可以吧?”
华妙真沉吟不语。
屠无方道:“说话呀!你对她们很清楚,为什么不多说给我们一些资料呢?”
华妙真道:“因为,我觉着,咱们五个人合力对她们,只怕也没有必胜的把握。”黄灵笑一笑道:“如若把我也算上去呢?”
华妙真道:“堡主的武功,高深难测,不过,最多也只能对付她们一个。”
黄灵一笑道:“你们还是高估了我,老实说,对付吴双女,我没把握,对付高幽兰也一样没把握。”
华妙真笑一笑,道:“堡主,这是不是太谦虚了。”
黄灵道:“那倒不是,我碰上吴双女,十有九必败,如若碰上七色剑,也十分麻烦,武功一道,虽然十分博杂,但七色剑,你们哪个见过?”
叶长青道:“一个人用七把剑,有七种作用,可是从未听过的事,那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武功,我连想也想不出来。”
华妙真笑一笑道:“关于七色剑武功,我倒是听到一些,不过,是不是正确,我却不敢担保,诸位要不要听一听。”
何寒衣道:“好啊!纵是道听途说,也比完全不知道的好一些。”
华妙真道:“也不完全是道听途说,我那位侄女看到的,给我透露了点内容,不过,高幽兰练剑之时,非常秘密,纵然是贴身女婢,也不能窥伺,但我那位侄女,追随她五六年,一向被她视作心腹,也只见过她一次练剑,听说,七色剑可以同时在她的身侧飞舞。”
叶长青道:“怎么可能呢?两只手,最多能用四支剑,那已经不得了啦,七支剑,又如何一个用法呢?”
华妙真道:“这一点,当时我也不太明白,不过,事后我经过了一番仔细的推敲之后,想出了一个可能。”
叶长青道:“愿闻其详。”
华妙真道:“一个人只有两只手,操纵七支剑的变化,实在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使七支剑,都不致脱离掌握,那就在七剑之后,系一根细索。”
叶长青道:“不错,不错,除此之外,绝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办法了。”
华妙真道:“咱们就算想出了其中原因,但我一直想不出对付的方法。”黄灵道:“如若世上真有对付七色剑的办法,也要看过她施展之度,才能想个办法出来。”
何寒衣道:“华姑娘,对那吴双女,你又知道多少?”
华妙真道:“我只是听人说的,希望诸位听了,不要影响到你们的心理才好。”
黄灵道:“不要紧,你说吧!在场之人,都是久历江湖的人物,经过了不少大风大浪,就算听到了什么恐怖、震惊的事,也不至于吓得全无斗志。”
华妙真道:“事实上,我自己亦不相信这件事。”
黄灵道;“吴双女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华妙真道:“听说她练成了一种掌力,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掌力,中人之后,不见伤痕,但内部却开始腐坏。”
在场之人,全都听得一怔。
叶长青道:“这是什么武功。”
华妙真道:“好像叫什么消魂摧心掌。”
黄灵道:“我想不出,中原武学门派中,有这么一种武功。”
华妙真道:“吴双女的武功,非得自中原门派之内,这一点,大概可以肯定了。而且,她一身诡异的武功中,也确有几种可怕的武功。”
她似是盲未尽意,但却突然住口。
华妙真突然提高了声音,道:“还有一处地方,进入第一堡的人,不可不知。”
黄灵道:“神刀堂。”
华妙真道:“对!神刀堂,那是高天健亲自控制的实力,但不知堡主对神刀堂,又知道多少?”
黄灵道:“我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却不知详情。”
华妙真道:“我也知道有限得很,因为,神刀堂才是第一堡中唯一神秘的地方。”
黄灵道:“华姑娘知晓多少,就说多少吧。”
华妙真道:“那是第一堡中一处隐秘之地,里面住了一些年青人,这些人,都是高天健亲自调教出来的用刀高手。”
何寒衣道;“只有这些?”
华妙真道:“神秘处,是他们训练的方法,第一堡统治的江湖组合,已经十分庞大,所以,神刀堂的人,一直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没有人知道这些人究竟有多大的成就。”
何寒衣道:“第一堡中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无怪江湖上,一直没有人能轻入第一堡了。”
黄灵道:“也许有不少人去过,只不过,他们已经无法把见到的事物,泄露于江湖之上了。”
一直很少说话的万胜,忽然开了口,道:“高飞虹被迫服毒,狂龙和飞鹰失踪,这些事,第一堡中岂会不知?”
黄灵道:“就算高飞虹怕毒发而死,不敢说出去,高天健也应该知道了,咱们只有一点幸运的机会,那就是高天健不在堡中,群龙无首,一时之间,他们无法有所措施。”
华妙真道:“最好,咱们祈求高天健在第一堡中。”
屠无方道:“华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华妙真道:“因为,高天健不在第一堡中,管理第一堡中的事务大权,就落在了吴双女的身上,高天健虽然智谋百出,但在咱们的心目中,还有轨迹可寻,吴双女那就全不是那回事了,她要如何措施了,咱们完全无法猜测,而且,在她手中出了事,她必会全力以赴,一旦发现了什么,必然苦追不舍。”
黄灵道:“倒也有理。”
万胜道:“为今之计,先想法子,把吴双女和高幽兰制服。”
华妙真道:“说说简单,但要制服这两个丫头,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刀胜道:“咱们将计就计,把两个丫头引出来,合咱们几人之力,予以搏杀。”黄灵道:“吴双女为什么甘为高天健所困,这中间,必有原因。”华妙真道:“自从踏入第一堡后,她好像消失的云烟,不在再江湖露面,高天健用什么方法,竟然使她甘愿蛰伏第一堡中?”
黄灵道:“只要咱们找出这个原因,就能使吴双女脱离第一堡……”何寒衣道:“不管如何,咱们先去第一堡看看,照咱们的应变准备。”
黄灵道:“好!就这么决定了,我和何剑使如若在五更时分,还未出来,你们就不用等了,阴阳堡中事务,此后就归华剑使率领,大家休息一下吧。”
华妙真道:“堡主,我强煞了也是一个女流之辈,我看……”
黄灵挥挥手,道:“当仁不让,华剑使不用多说了。”
二更时分,黄灵和何寒衣换了一身夜行衣,带了兵刃、暗器,直扑第一堡。
就在两人去后不久,叶长青、华妙真、屠无方、万胜,带了十个剑手,也离开了作坊。
他们早已经有了很精密的计划,所以行动起来,十分快速。
第一堡占地很大,有一部分建筑在山坡上,堡前松竹环绕,但却经过了很精密的修整,雅致中,不妨碍辽阔的视线。
宽约三丈的护堡河,引山泉汇成了一股深过两丈的清流。三丈六尺高青砖修筑的堡墙,外面光滑异常。
就算第一流的轻功;也无法在三丈外拔身而起,越过护堡河,再窜升三丈六尺,登上城堡。
第一堡的正门处有一座两丈多宽的木桥,桥上高挑四盏气死风灯,方圆数丈内,亮如白昼。
堡门两侧,就青砖堡墙上,建了两座突起的碉楼,高过堡墙两丈。
那是第一堡的两只眼睛,如在白天,站在这两座碉楼上,极尽目力,大约可看到十里之内的车马行人。
幸好是夜晚,今夜又无月。
黄灵和何寒衣藏身在松竹林内,窥伺了不短的时间,但两人一直想不出进入第一堡的法子。
何寒衣叹口气,道:“看来,我们进入第一堡的机会,实在不大。”
何寒衣道:“总不能就这样退回去。”
黄灵道:“我在想咱们由桥上走过去,是机会之一。”何寒衣道:“那四盏很明亮的灯,可以照清楚桥上飞过去的一只小鸟,倒不如绕到后面看看,也许,那一片依山建筑的地方,会留下机会。”
黄灵道:“高天健是何等人物,我想容易混进去的地方,戒备得更为森严。”何寒衣苦笑一下,道:“看来,咱们只好回去了。”
黄灵道:“你会不会水?”
何寒衣道:“游过去?”
黄灵道:“游过去,用壁虎功,爬上三四丈的砖墙,也许咱们都可以做到。”
何寒衣道:“那青砖筑成的墙壁很光滑,不过,我想总可以试试。”
黄灵道:“我担心的是,以高天健的阴沉,这护城河的水中,是不是会有古怪。”
何寒衣道:“高天健老谋深算,这一点倒是不可不防。”
黄灵忽然身躯滚动,尘土末扬的人已到了河边。
只见右手一扬,一物破空而出。
一道寒光,掠着水面平飞,波的一声,钉入青砖壁中。
青砖很坚牢,但黄灵打的小巧银梭也很锐利。
银梭后面,带了一条很细的丝索。
丝索虽细,却很坚牢。
黄灵拉紧丝索,那索绳只高出水面两三寸,举手一招,何寒衣紧随着翻滚过来,虽然未见戒备,但两人仍然极端小心。
黄灵低声道:“这条线索,可以负重在二十斤左右,何兄大概可以过去了。”何寒衣道:“大概可以。”
黄灵点点头,道:“好,你先过,渡过护堡河之后,就以壁虎功上堡墙,小心堡墙上的巡守。”
何寒衣点点头,挺身而起,一提丹田真气,踏索而过。
黄灵随后而至。
黄灵在竹子上打的是活结,微微用力,扭开了索绳。
当真是羚羊挂角,不留一点痕迹。
收回了银梭,立刻施展壁虎功,上了堡墙。
堡墙上面相当空阔,四五个人并排走,不会有挤的感觉。
堡墙上,未见巡卫。
也许,第一堡在江湖上的名气太大了,大到没有人敢轻捋虎须,堡中的防卫,也逐渐松懈下来。
伏首下望,只见堡内大部分地方,都一片黑暗,只有三四处地方,点有灯光。
何寒衣轻轻呈了一口气,道:“堡主,好象全无防卫。”

黄灵道:“这才使人有无法下手的感觉。”
何寒衣道:“咱们是不是先到有灯光的地方去瞧瞧?”
黄灵道:“先找一个人问问,了解一下堡中防卫的形势,你在这里等候,我下去找个人问问。”
黄灵身法轻捷,夜色中,有如一头巨鹤。
三丈多高堡墙,落地之后,竟然不闻声息。
但见他的身躯闪丁闪,已经没入夜色之中。
片刻之后,黄灵出现堡墙之上,举手相招。
何寒衣飞下城堡,低声道;“查出了什么没有?”
黄灵道:“咱们来的时间很好!”
何寒衣道:“什么意思?”
黄灵道:“原来,这第一堡的巡守,由三更时分开始,一旦开始,就严密异常,现在已快接近三更了,咱们可以看到第一堡防守的情形了。”
何寒衣道:“这倒是江湖上从未有过的事,三更时,才开始巡守!”
黄灵接道;“一般夜行人的习性,大都是三更时分才出动,三更到五更之间,大体上说来,是一般人睡得最熟的时刻了。”
何寒衣道:“咱们现在应该如何?”
黄灵道:“我已经找到了个很好的藏身地方,咱们先看看他们防卫之后的情形,然后,再找出下手的办法。”
那是一座小庭院,院中有一株高大的白杨。
黄灵、何寒衣爬上了高大的白杨树上。
何寒衣心中一动,道:“堡主,那个泄密给你的人呢?”
黄灵道:“他睡得很甜,不到明日午时,大概不会醒过来。”
何寒衣道:“咱们今夜中被人发现了行踪,那人是死是活,反而不太重要了,如是今夜咱们避过敌锋了,那他明午醒来,岂不是要泄漏咱们的底子了?”
黄灵道:“好!好!何兄的顾虑越来越周到了,这就是江湖经验。”
何寒衣笑一笑道:“我想堡主早已想到了。”
黄灵点点头,还未来得及答话,突闻一声急促的鼓声,传了过来。
不知那是什么做成的鼓,声音沉重,响彻全堡。
三通鼓过,第一堡中,突然同时亮起了七处火把。
每一处火把,计在十支左右,七处火把立刻使得第一堡中,有着明亮的感觉。
紧接着,城堡上,各处要道街口,都有火把亮起。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沉卧在夜色中的第一堡,忽然间一片明亮。
火把向全堡蔓延,到处都是提刀执枪的劲装人在奔走。
真是一瞬之间刁斗森严,如果没有充分准备的人,进入第一堡后,势非立刻被人发现不可。
黄灵、何寒衣,藏身的白杨树下,也有—队巡守的堡丁经过。
他们一行三人,一个人手执火把,腰悬长剑,另外两个左右随行,一人提抢,一人提刀。
这是很严密的编组,小组中每一个人,运用的兵刃,都经过很细心的调配。
巡行的路线,似乎都经过了严密的安排。
但见火把流动,很快地伸延全堡。
只要有人在堡中行动,绝对无法避过这严密的搜寻。
幸好,黄灵和何寒衣是在白杨树上,而这株白杨树,又在座小庭院中。
何寒衣低声道:“堡主,这不像是一般的巡守,好像他们在找什么人。”
黄灵也发觉情势有些不对了,皱皱眉头,低声道:“好像是在追查什么。”
满布全堡的火把,大部分静止下来,只有少数在活动。
黄灵、何寒衣藏身的白杨树下不远处,就有一支火把停下一组人守在那里。
距离白杨树,也不过三四丈远。
何寒衣心中道:“好严密的搜查。”
两个青衣佩剑的女婢,引导着一个身着淡绿劲装的少女,行了过来。
守在岔道上的人物,似乎是对绿衣少女极为崇敬,肃立垂首,望也不敢望一眼。
绿衣少女目光一掠那执火把的黑衣大汉,道:“你们是那—堂的手下?”
黑衣大汉道:“神刀堂下,第四十七组。”
绿衣少女道:“你看过这附近的形势了?”
黑衣大汉道:“看过了。”
绿衣少女道:“你觉得哪里最可疑?”
黑衣大汉道:“可能隐藏敌人的地方属下都不会放过。”
绿衣少女道:“我如果是潜入堡中的敌人,我就会隐藏在那株白杨树上。”
何寒衣心头一震。
绿衣少女的目光,突然投注在白杨树上,道:“那里居高临下,可以看清楚堡中景物的一切。”
黑衣大汉道:“是!属下会仔细的搜查。”绿衣少女打量了白杨树良久,带着女婢离去。
她在停留时,何寒衣不敢说话,直待她离去之后,才低声问道:“这人是吴双女,还是高幽兰?”
黄灵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尚未见她配带兵刃,吴双女的成份似乎是大些。”
这时,只见在道旁守护的一组人,不停地把目光投注在高大的白杨树上。
似乎,他们已怀疑到大树上藏的有人。
黄灵道:“似乎他们已经发觉了大树上藏的有人。”又接着道;“只是怀疑,还未肯定,不过,他们早晚会搜查这棵大树的。”
何寒衣道:“要不要先离开这里,换一个藏身的地方?”
黄灵道:“等他们不注意时刻,咱们躲到小庭院中。”
何寒衣首先飞跃下大树。
黄灵紧随着飞身而下。
两个人的轻功,都已到了极高的竟界,落地无声。
那是个小小的三合庭院,一座主房,两座厢房。
何寒衣道:“咱们在房中躲一躲。”
伸手一推,正厅木门,竟然应手而开。
何寒衣举步跨了进去。
同时,暗中提聚真气,凝聚功力,只要这房中有人,即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出手一击。
但房中无人。夜色正浓,房中更是黑暗。
黄灵凝目听了一阵,才缓步行人房中。
何寒衣道:“房中无人?”
厅角一处暗影中,突然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道:“两位才来吗?”
何寒衣抬手一掌,击向发声之处。
一股劲力,像投入大海中的沙石,不闻任何反应。
何寒衣心头大震。
黄灵没有出手,只是暗中提气戒备。
两扇木门,突然关上,暗室一角中,火光突然一闪,亮起了一支火烛。
只见一个身着绿衣的少女,冷冷的站在大厅一角。
在她的身边,站着两位身着青衣的女婢。
绿衣少女打量了两人一眼,道:“两位是……”
黄灵接道:“区区黄灵。”
绿衣少女道:“是阴阳堡的堡主?”
黄灵道:“不错。”
绿衣少女淡淡一笑,道:“黄堡主今天光临敝堡,不知是何用心?”
黄灵道:“姑娘是不是吴双女?”
绿衣少女冷冷说道:“我是第一堡中人,不管是谁都是一样,都可以杀了你。”
黄灵叹口气,道:“好厉害的姑娘!”
绿衣少女冷冷说道:“黄灵,听说你是个色狼,有不少姑娘死在你的手中。”
黄灵道:“姑娘的意思是……”
绿衣少女道:“我的意思是你这种人,不该活在世上。”
她貌美如花,但出言锐利,口气也是恶毒得很。
黄灵倒是表现得出奇的静,淡淡一笑,道:“姑娘真准备杀了在下?”
绿衣少女道:“夜入第一堡,已经该死,何况,你的名声也坏得很,更是死有余辜。
黄灵道:“姑娘要杀在下一个呢,还是两个人一起杀?”
绿衣少女目光转注到何寒衣的身上,道:“你是什么人?”
何寒衣道:“在下何寒衣。”
绿衣少女略一沉思道:“你出身武当门下,是竹杖翁的弟子?”
何寒衣道:“不错,姑娘对在下知道得这样清楚?”
绿衣少女道:“第一堡中有天下各种武林人物的资料,你何寒衣也算是武林中的名人,第一堡自然有你的资料啦!”
何寒衣道:“想不到在下竟然有这样的名气。”
绿衣少女笑一笑,道:“你还有个外号,叫做金剑飞轮吧?”
何寒衣道:“对。”
绿衣少女道:“你出身正大门户,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恶迹,但你私闯第一堡,却犯了死罪。”
何寒衣道:“那是说,姑娘连在下也要一起杀了?”
绿衣少女道:“我们不杀好人,你既然没有恶迹,可以免去死罪,死罪虽可免,但活罪却不能恕,所以,我要把你下入水牢之中,关你半年。”
何寒衣道:“关我半年?”
绿衣少女道:“对!这是我们第一堡惩治外人最低的刑法了。”
何寒衣道:“姑娘准备怎么关我呢?”
绿衣少女道:“自然是把你活捉之后关进去。”
何寒衣道:“姑娘可是想要我们束手就缚吗?”
绿衣少女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好的事,不过,你们动不动手都一样。”
黄灵似是有意的要何寒衣处理这件事,所以,闭口不多言。
何寒衣望了黄灵一眼,缓缓说道:“姑娘的意思是,你有把握生擒区区了?”
绿衣少女道:“举手之劳而已。”
何寒衣道:“哦!”
绿衣少女冷冷接道:“你可是不相信?”
何寒衣淡淡一笑,道:“姑娘能有这么大的口气,定然是有些本领了?”
绿衣少女笑一笑,道:“看来,你是个很聪明的人。”
何寒衣实在忍不住了,冷冷说道:“虽然在下很相信姑娘的话,不过,如若在下不试,也实在放心不下。”
绿衣少女点点头,道:“江湖上人,都有这个习性,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你出剑吧。”
何寒衣轻轻的抽出了长剑,举在胸前,道:“姑娘,在下还想请教一件事。”绿衣少女道:“什么事?”
何寒衣道:“姑娘的姓名。”
绿衣少女道:“这个关系很大吗?”
何寒衣笑道:“如若在下失手被擒,那时再问姑娘的姓名,岂不是太晚了吗?”
绿衣少女道:“嗯!何也有理,我是高无双。”
何寒衣淡淡一笑,道:“高无双,高堡主的千金。”
绿衣少女道:“义女。”
何寒衣道:“姑娘的本姓是吴,对吗?”
绿衣少女道:“你一定要我亲口告诉你,我就是吴双女才行?”
何寒衣笑一笑,道:“因为在下听人说过,第一堡中最可怕的人物,并不是高天健。”
吴双女道:“哦!那是谁?”
何寒衣道:“吴双女。”
吴双女淡淡一笑道:“很不幸,你进入第一堡,就碰到了她。”何寒衣道:“人背时,什么事都遇得上,在下不想的就是遇上姑娘,但偏偏遇到了,第一堡中这么多高手,竟然遇上了你,在下真的是何其不幸也。”
吴双女笑一笑,道:“别太灰心,也许,我不是传说中那么厉害,说不定,我是一个冒充的人呢?出剑吧!”
何寒衣道:“好吧!在下献丑了。”
突然一剑刺了过去,
剑至中途,右手一震,闪起五朵剑花,分取吴双女的五大**。
吴双女道:“好剑。”右手一抬,硬向剑迎去。
何寒衣忽然收了长剑退了两步。
就在收剑的同时,感觉到一股潜力逼了过来,不禁心中一惊。
吴双女道:“你怎么收住剑势了?”
何寒衣道:“姑娘用手接在下的剑势,难道不怕伤了玉手吗?”
吴双女道:“那是我的事,如若伤了我的手,你就赢了这一场。”
何寒衣心中在暗自盘算,自己若留在这里,至少要想个办法使黄灵离开此地。
他已经下了决心,不惜留在第一堡,以便黄灵脱身。
困难在,如何才能使黄灵领受自己的心意。
他以目光示意黄灵。
黄灵也以目光回答。
何寒衣道:“在下若胜了姑娘……”
吴双女接道:“若胜了我,就放你们离开此地。”
何寒衣道:“我的意思是除了在下以外,还有黄堡主。”
吴双女道:“对!你们两个人。”
何寒衣道:“听说第一堡门规森严,姑娘放走了我们,就不怕高堡主怪罪吗?”
吴双女道:“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费心。”
她脸上泛起微微的笑意,似乎对何寒衣如此地关心一个敌人,感觉到有些好笑。
黄灵放心了,他已看出来,何寒衣对吴双女的印象很好,表现出来的关心,一半是手段,一半也是发自内心。
何寒衣早巳在暗中戒备,全力攻出了一剑。
一道闪起的寒光,闪电般飞射过去。
剑上,闪起了一片剑花。
分刺上吴双女的数处大**。
吴双女双手齐扬,十指中透出了强烈的潜力,逼住了剑势。
黄灵借机发动,大喝一声,忽然飞跃而起,直冲屋顶。
但闻砰然一声,砖瓦横飞,黄灵竟从屋顶直冲而出。
两个婢女并起直追。
何寒衣全力运剑,剑如打闪,缠住了吴双女。
吴双女花了五招的时间,才把何寒衣的剑势给逼开。
但两个婢女,已先后退了回来。
何寒衣也收住了剑势。
他实在很吃惊,吴双女赤手空拳,竟然在五六招内把他逼得剑势收缩,有些施展不开。
吴双女圆圆的大眼睛中,放射出凌厉的冷芒,扫掠了何寒衣一眼,却对二婢说道;“追上了没?”
二婢齐声应道:“他轻功卓绝,婢子们无法及时赶上,三道阻截的埋伏,都未及发动,他已冲出了第一堡。”
吴双女道:“好可恶,何寒衣,你们是不是已经商量好了?”
何寒衣道:“姑娘的看法呢?”
吴双女道:“黄灵的武功,应该比你高明些,对吗?”
何寒衣道:“所以,他才当堡主,我当他的属下。”
吴双女道:“他为什么不放手和我一战,却把你留下来。”
何寒衣道:“这我不清楚了。”
吴双女道:“看来,他是不顾你的生死了。”
何寒衣道“这件事也出乎在下的意料之外。”
吴双女道:“这么说,你们不是事先商量好了。”
何寒衣道:“没有。”
吴双女道:“那你现在,准备作何打算?”
何寒衣道:“现在,在下走的机会好像是不大了。”
吴双女道:“完全没有,你最好别作这样的打算。”
何寒衣道:“那只有放手一战了。”
吴双女道:“最好是放下剑,束手就缚。”
何寒衣道:“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明知道要战死,也不应该畏缩不前。”吴双女道:“男子汉,大丈夫,要赢得漂亮,输得干脆,输了要认。”
何寒衣道:“不错。”
吴双女道:“好!现在,我就给你一个认输的机会。”
何寒衣满怀狂傲而来,但和吴双女动手一战之后,这股狂傲之气,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吴双女的武功造诣上,也许未必有极高的成就,但她怪异的武功路数,简直使人无法招架。
这不是一个人的生死荣辱,而是关系整个江湖的大局。
所以,何寒衣已决心暂时认命。
轻轻吁了一口气,何寒衣缓缓说道:“什么样子的机会?”
吴双女道:“你号称金剑飞轮,在这一方面一定有着很深的造诣。”
何寒衣道:“似乎在姑娘之前,在下不便有所夸口了。”
吴双女嫣然一笑,道:“一个人能承认自己失败,那个人一定有着很大的成功的机会,看来,何公子就是那样的人。”
何寒衣道:“多谢夸奖。”
吴双女道:“不过,我也明白,你们这种人心中的感觉,有点不见事实,不认输的感觉。”
何寒衣道:“姑娘的意思是……”
吴双女道:“亮出你的金剑、飞轮,展出你的看家本领,如果你能够胜了我,我就恭送你离开第一堡。”
伺寒衣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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