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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双女笑一笑,道:“自然是真的,不过,要有个招数的限制。”
何寒衣道:“那是自然。”
吴双女道:“十招够不够?”
何寒衣道:“够丁!够了!”-
吴双女道:“好!那就出手十招,你可以放心施展杀手,在这十招之内,我不会反击,只有招架,所以,不会妨碍你全力的施展。”
何寒衣沉吟了一阵,道:“姑娘,这个,只怕不太好吧?”
吴双女道:“有什么不好。”
何寒衣道:“在下的意思是,万一不幸伤害到了姑娘,那岂不是一件很大的憾事。”
吴双女道:“如是你真的把我杀了,在你们阴阳堡中,可算得上是奇功一件,黄灵应该把那个堡主让给你。”
何寒衣默然不语。
吴双女道:“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敢和你这样赌,总归是有八成的把握。”
话说得很客气,只说有八成的胜算。
何寒衣弃去了手中的长剑右手一探腰,金剑已入掌握。
只是一尺多长的剑势。
但吴双女并没有小看那柄短剑,一寸短,一寸险,短小的兵刃,必然有特殊的变化招数。
何寒衣道:“姑娘小心了。”
吴双女道:“不用多虑,你出手吧!”
何寒衣道:“我的飞轮,夹在金剑之中,随时会出手伤人。”
吴双女点点头,道:“好!不过,不能超过十招。”
何寒衣道:“我知道,姑娘请小心了。”
右手一扬,金剑疾如流星而出。
这把金剑,虽然比普通的剑短了很多,但在何寒衣的手中,威力却比一把长剑强大很多。
金芒电射间,闪起了一片金花。
吴双女身躯一转,忽然间闪到了何寒衣的旁侧,笑一笑,道:“这一剑很快。”
说话之间,右手一伸,纤纤玉手,已经搭上了何寒衣的左肩之上。何寒衣丢弃手中的金剑。
他固然没有全力闪避,但吴双女掌势袭来的快速,确使他大吃一惊。
吴双女淡淡一笑,缓缓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
何寒衣道:“双方有着很大的距离,在下就算舍命一拼,也是全无机会。”
吴双女招招手,一个女婢俯身拾起地上的金剑,交给了吴双女。
吴双女缓缓的把金剑还入了何寒衣身上的剑鞘中,道:“把飞轮也收起来吧。”何寒衣收起子飞轮,道:“这就是束手就缚了,对吗?”
吴双女道:“所以,你会享受很大的优待。”
何寒衣道:“如何的一个优待法?”
吴双女望着一个女婢,道:“把他押回彩虹楼?”
她说得很清楚,但那个青衣女婢却又问了一句,道:“姑娘,你是说彩虹楼。”
吴双女点点头,道:“是不是我说话不太清楚。”
青衣女婢急急的跪了下去,道:“不!是婢子该死。”
吴双女笑一笑,道:“起来吧!幽兰说,你是她最聪明的一个丫环。”
青衣女婢道:“其实婢子很笨。”
吴双女道:“等一会儿去告诉你们小姐。”
青衣女婢道:“婢子只是听命行事,其他的,什么都不晓得。”
吴双女道:“好!你去吧!”
突然一指,点在了何寒衣的背上,道:“何寒衣,对不住啦,你很高明,我不得不点你**道,除了不能妄动真力,不会有别的妨害,你们去吧!”
青衣女婢带着何寒衣向外行去。
何寒衣很谨慎,一直未开口说话。
青衣女婢在第一堡中,似是人头很熟,行过几道明卡,都无人拦问。
彩虹楼,花树环绕。
在广大的第一堡中,彩虹楼独成一处格局。
穿过白石铺成的小径,进入敞厅。
何寒衣三缄其口,青衣女婢一路上也没说话。
直到进入了敞厅,青衣女婢燃起了盏宫灯,才缓缓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何寒衣道:“彩虹楼。”
青衣女婢道:“彩虹楼是作什么的?”
何寒衣摇摇头,道:“不知道。”
青衣女婢道:“彩虹楼是大小姐住的地方,闲杂人等误入者,立刻格杀,看来,她对你不错,至少,第一印象很好,不过,她很难捉摸,说不定会突然杀你,不想死得轻如鸿毛,你就得好好的用点心计。”
青衣女婢又道:“你认识华妙真?”
何寒衣道:“我们同在阴阳堡中担任剑使。”
青衣女婢道:“我叫雪梅。”
何寒衣道:“雪梅傲霜,名字不错。”
雪梅道:“丫头嘛,不是梅,就是雪。”
何寒衣道:“雪梅姑娘,我想请教姑娘几件事。”
雪梅道:“什么事?”
何寒衣道:“如何应付这吴双女,还望姑娘指点一二。”
雪梅道:“吴双女的过去,我不清楚,但她自进入第一堡后,生活倒很严谨,很多人都怕她。”
何寒衣道:“都怕她?为什么?”
雪梅道:“因为她的脾气不好,惹火了她,就要动手杀人。”
何寒衣道:“有这等事。”
雪梅笑一笑,道:“你怕了,是吗?”
何寒衣道:“在下已经陷入了这个漩涡之中,就算有些害怕,也无法逃避了。”
雪梅低声说道:“你这人怎么有些想不开啊!她把你带入彩虹楼,绝对不会杀你,她是女人,一个很美的女人,你是男人,她把你带了进来,那就表示,她有点喜欢你,懂不懂?”
何寒衣道:“峨!”
雪梅道:“不过,据我所知,她是个很精明的人,你如应付不好,可能会立刻翻脸。”
何寒衣道:“立刻翻脸?”
雪梅点点头,道:“我想,她会问你很多事,应对之间,如何把握得恰到好处,十分重要。”
语声一顿,接道:“她大概快回来了,我到门口守着,你在厅里坐吧!”
不待何寒衣接口,转身向外行去。
何寒衣没有阻止,却在厅中坐了下来。
他忽然间想明白了,雪梅实在无法给他太多的帮助,这是他和吴双女的事,男人和女人间的事,问另外一位姑娘,岂不是问道于盲。
但雪梅告诉他的话,仍然很有价值。
那就是吴双女的性格。
雪梅的估算很准,不过一盏热茶的功夫,吴双女就回到了彩虹楼。
吴双女独自行入大厅,笑一笑,道:“两个丫头,都去休息了,折腾了大半夜,她们也有一点累了?”
何寒衣道:“大小姐可是也有一些累了?”
吴双女道:“我还支撑得住,我练的武功,和一般人不同,不太容易疲劳。”何寒衣暗中琢磨了一阵,才想到吴双女的意思,那无疑是说,目下这彩虹楼,只有咱们两个人。
果然,吴双女又作了一点说明,道:“这是我住的地方,虽然看不到什么防守,却不太有人敢来此地了。”
何寒衣道:“哦!”
一时之间,他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措词回答吴双女的话。
吴双女笑道:“何兄,你在江湖上声誉很好……”
何寒衣找到了话,急急接道;“姑娘夸奖。”
吴双女微微一笑,道;“没有听说你做过什么坏事,但我想不通的是,你为什么加入了阴阳堡?”
何寒衣道:“我,我……”
吴双女接道:“是不是被黄灵用什么手段给拉过去的?”
第八回彩虹楼
何寒衣道:“黄堡主很喜欢朋友,在下和他交往过一段时间,彼此相处得不错。”
吴双女道:“只是这样吗?”
何寒衣道:“别的没有什么了。”
吴双女道:“这么说来,你和黄灵的渊源,并非很深?”
何寒衣道:“我们交往得很投机。”
吴双女道:“听说黄灵很有手段,罗致了不少高人,好像,他有一位很美丽,又善解人意的丫头,不知道你见过没有?”
何寒衣道:“姑娘说的可是怡红?”
吴双女道:“她叫怡红,很美的名字啊!”
何寒衣道:“因为,就在下所知,黄堡主的身侧,只有这么一个丫头。”
吴双女道:“她很美?”
何寒衣道:“嗯!”
吴双女道:“听说,黄灵常常用她来拉拢人,以使那些人对他忠实。”何寒衣道:“不是,阴阳堡中五大剑使,也有女人。”
吴双女道:“你是说怡红只是黄灵的女人。”
何寒衣道:“就在下所知,黄灵和怡红之间,一直十分清白,怡红很敬重她的主人。”
吴双女道:“你呢?”
何寒衣道:“我怎么样?”
吴双女道:“你和怡红之间,是不是也很清白呢?”
何寒衣道:“清白,绝对清白。”
吴双女道:“难道没有人和怡红很亲近。”
何寒衣道:“有。”
吴双女道:“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
何寒衣道:“这是别人的事,我为什么要论长说短。”
吴双女:“我答应你这件事,绝不说出去。”
何寒衣道:“怡红出身妓院,但她自追随黄堡主之后,一直还能洁身自爱,她和叶剑使有过一段情谊的……”
吴双女接道:“七剑追魂叶长青?”
何寒衣道:“不错,是叶长青,不过,他们之间无人撮合,是出自两人的内心,发乎于情。”
吴双女道:“黄灵知道这件事吗?”
何寒衣道:“知道,但他没有阻止,他尊重别人的感情。”
吴双女道:“黄灵的名声很坏,过去,他偷了不少女人心。”
何寒衣道:“不错,他的过去,充满着罪恶,但他改过之后,却是比我见过的好人更好。”
吴双女道:“看来,黄灵待你们的方法很成功。”
何寒衣道:“他以身作则。”
吴双女笑一笑,道:“所以,才不惜身陷虎**,还想尽办法助他逃走。”何寒衣道:“姑娘又为何为高天健抽用呢?”
吴双女道:“那不同,他是我的义父。”
何寒衣道:“义父、义女,和朋友有什么不同?还不是人为的因素在内。”
吴双女道:“何寒衣,你是不是想说服我?”
何寒衣道:“我能吗?”
吴双女道:“不能。”
何寒衣道:“幸好,在下还没有这个打算。”
吴双女笑一笑,道:“你有些什么打算呢?”
何寒衣道:“最好的打算,是你能放了我。”
吴双女道:“你认为,我放了你之后,你还能生离此地吗?”
何寒衣道:“我的武功,还不算太坏吧?第一堡中除了你姑娘之外,拦住我的人,不会太多。”
吴双女道:“至少有四五个。”
何寒衣道:“高天健之外,在下还想不出有什么人?”
吴双女道:“你太低估第一堡了,低估敌人,往往是最大的错误。”何寒衣道:“你说,还有谁?”
吴双女道:“你知道我,也该知道高幽兰,神刀堂主,和三位副堡主,你算算看有几个人。”
三位副堡主,确实是何寒衣所不知道的,呆一呆,道:“三位副堡主,也能拦得住我?”
吴双女道:“不错,三个副堡主都不是简单人物,不是我低估你何大侠,第一堡三位副堡主,哪一个都可以胜你一筹。”
何寒衣道:“这么说来,在下真是不成材得很啊。”
吴双女:“那也不用妄自菲薄,第一堡有千余人,半数都算得上是高手,胜你的人,也不过十余个人罢了。”
何寒衣沉吟不语。
吴双女笑一笑,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何寒衣道“姑娘要在下说什么呢?败军之将,何足言勇。”
吴双女道:“何寒衣,走江湖,难免会遇上一些挫折,再说,你年纪还轻,如能刻意向武功上求进,我相信,你会更上一层楼。”
何寒衣道:“多谢姑娘。”
吴双女道:“谈过了很多闲话,我想应该谈谈正经事?”
何寒衣道:“姑娘请说。”
吴双女道:“你准备作何打算?”
何寒衣道:“在下还有什么自由呢?”
吴双女神情一变,冷冷说道:“你还没有死,除非,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就该想办法求生。”
何寒衣道:“想办法求生?”
吴双女道:“对!一个人,自己如有强烈的求生之心,自会想出求生的办法,假若一个人,连自己都不想活了,就算别人想帮助他,也是无从着手。”
何寒衣道:“我又能选择些什么呢?”
吴双女道:“生与死,荣与辱。”
何寒衣沉吟不语。
吴双女道:“想什么?”
何寒衣道:“生与死,荣与辱,任何人就字面上想,自然可以想出一个内情来,不过,同一个字的解释,有很多的不同,我想,最好姑娘解说一下,江湖人,生死也不是什么大事。”
吴双女道:“这么说来,你是不在乎生死了。”
何寒衣道:“如果在下一定要死,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吴双女道:“你假如非死不可,那就不会给你选择了。”
何寒衣道:“如若我选择不死,一定有些条件了。”
吴双女道:“选择嘛,自然有正有反,对人一面有利,另一面,自然会吃亏一些。”
何寒衣道:“我能不能先听听不死的条件?”
吴双女道:“其实,条件很简单,只要你留在第一堡中就行了。”何寒衣道:“背叛阴阳堡?”
吴双女道:“对!阴阳堡既然不能保护你,离开那个组织有何不可。”
何寒衣道:“我在那个组织中是剑使的身份。”
吴双女道:“你们有很多剑使。”
何寒衣道:“五个。”
吴双女道:“你也不过是五个人中的一个,对吗?”
何寒衣道:“虽然有五个剑使,但我们的身份,只在堡主一人之下。”吴双女道:“你的意思是,如要投入第一堡,必须也得爬上一个副堡主的位置。”何寒衣道:“在下总不能太委屈。”
吴双女道:“何寒衣,你可知道,人怕出名,就算你干上了副堡主,但你行事无权,徒拥虚名,而且也很可能会因为这个虚名,身涉危险。”
何寒衣道:“姑娘的意思呢?”
吴双女道:“务实一些,不受虚名困扰,补一个一等武士身份。”
何寒衣道:“什么是一等武士?”
吴双女道:“这里的武士,分了很多等级,一等武士,是这里等级最好的一种武士。”
何寒衣道:“一共几等。”
吴双女道:“四等,一等武士的身份,极受重视。”
何寒衣道:“以后呢?”
吴双女说“你是说,当了一等武士之后?”
何寒衣道:“是啊!”
吴双女道:“一等武士的工作,可以因人派职,你想干什么呢?”
何寒衣道:“我想,我想……”
吴双女接道:“说啊!用不着吞吞吐吐的。”
何寒衣叹息一声,道:“你不过是堡主的义女,就算姑娘愿意帮忙,只怕也有碍难之处。”
吴双女道:“哦!你不会是想当第一堡的堡主吧?”
何寒衣道:“一等武士的身份,距离堡主还相当遥远吧?”
吴双女笑一笑,道:“你只要不是想当堡主之位,说说看,我也许能帮助你。”何寒衣道:“我也不想当什么一等武士。”

吴双女道:“那你要干什么?”
何寒衣环顾了四周一眼,道:“这彩虹楼中不知道是不是有男人的职伺?”
吴双女微微一笑,道:“你想留在彩虹楼?”
何寒衣道:“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个机会?”
吴双女道:“彩虹楼用男人的职位,倒有一个,只不过……”
何寒衣接道:“不过什么?”
吴双女道:“只不过,他是四等武士。”
何寒衣笑道:“四等武士也好,八等武上,只要能留在彩虹楼就行。”
吴双女道:“看来,你对我的了解还是不够。”
何寒衣道:“本来就不多。”
吴双女道:“既然了解不多,怎能冒冒失失的留在彩虹楼?”
何寒衣道:“姑娘可否指示一二呢?”
吴双女道;“我的脾气不好,第一堡中人,最怕的不是堡主,而是我。”
何寒衣道:“在下的感觉中,你一直很和气,怎么会很厉害?”
吴双女道:“或许我对你的脾气特别好一些,事实上,他们都很怕我。”
何寒衣道:“在下怎的一直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吴双女道:“那是因为你一直没有看过我发脾气,你如很不幸见了一次,那就……”
何寒衣接道:“把我杀了。”
吴双女道:“那倒不会,只怕会使你终身难忘。”
何寒衣道:“只要不杀人,就是再厉害的脾气,我也不怕。”
吴双女呆了一呆,道:“你真的不怕我?”
何寒衣道:“除非,你故意要使我害怕,否则,我为什么要怕你?”
吴双女突然叹息一声,道:“下去休息,咱们明天再谈。”
她没有发脾气,但神色突然间变得十分严肃起来。
何寒衣心中暗道,这个女人,当真是厉害得很,连喜怒哀乐,神情变化,似乎是都能控制自如了。
只听吴双女大声叫道:“雪梅!”
雪梅急步奔入,吴双女道:“带他到客房中休息。”
何寒衣不待对方多问,立刻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雪梅抢先一步,带路而行。
吴双女冷泠说道:“何寒衣。”
何寒衣回过身子,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吴双女道:“好好休息,别妄动逃走的念头,否则丢了性命,不要怪我。”
何寒衣道:“在下记下了。”
吴双女道:“你去吧!”
雪梅并没有把何寒衣**彩虹楼的围墙,出了大厅,右转弯,进入了一座花树环绕的雅室之中。
彩虹楼很高大,所以,这一间雅室看上去未免相形见绌。
小小两间瓦舍,实在布置得很精巧,绿绫幔壁,一房一厅,厅中有书厨,有壁炉。
壁炉中早已点起了薪火,房中洋溢着一股暖意。
雪梅低声说道:“这地方不错吧?”
何寒衣道:“不是不错,而是很好。”
雪梅道:“你就住在这里,这是大小姐私人的客房,据我所知,还没有住过男人。”
何寒衣道:“雪梅姑娘,我想请教一件事。”
雪梅忽然间有了甜甜一笑,道:“什么事?”
何寒衣道:“她让我住在这里,是何居心?”
雪梅低声道:“这个,兆头不错,我想,你可能已被……”
又笑笑,道:“我虽然是女人,但我对女人,也不能算了解,也许你还比我了解得多一些,我只能告诉你,这地方,你好像是第一个被留居住的男人,洗个澡,休息吧!你不能创造,只有等待了。”
转身行去,带上木门。
这座小巧的客房,不但布置得雅致而且十分舒适。
不知不觉得,何寒衣竟然睡熟了过去,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入了耳际,惊醒了何寒衣。
看床前木案红烛已残,这一觉睡了不少时间。
拉开窗帘,日光耀目。
原来,这窗上的垂帘很厚,遮住了阳光透入。
门外,又响起了卜卜叩门之声。
何寒衣吁一口气。道:“什么人?”
“我是雪梅。”
何寒衣道:“请稍候片刻。”
急急浴洗,穿好衣服,才打开木门。
门口处,站着两个人。
除了雪梅外,还有吴双女。
何寒衣怔了一怔,道:“我不知道姑娘也来了。”
吴双女道:“不要紧,昨夜睡得很甜吧?”
何寒衣道:“睡得很熟。”
吴双女回头对雪梅说道:“去告诉二小姐,就说,何先生很快就到了。”雪梅道:“婢子遵命。”转身而去。
吴双女却步入雅室,笑道:“你知道二小姐是谁吗?”
何寒衣道:“你的妹妹。”
吴双女道;“义妹,高堡主的亲生女儿。”
她今天穿丁一件鹅黄色的衫裙,鹅黄缎面绣花鞋,长发也用一根鹅黄色带束起,一大半散垂后肩。
何寒衣道:“她找我干什么?”
吴双女道:“她是第一堡中的千金小姐,为什么不能找你?”
何寒衣道:“哦!”
吴双女道:“可能会问你很多事。”
何寒衣道:“能说的,我会说出来。”
吴双女道:“还有不能说的呢?”
何寒衣道:“在下决不会说。”
吴双女道:“我义妹是一个很冷厉的人,惹了她,有得你苦头好吃。”
何寒衣道:“姑娘,你有没有想到,男子汉大丈夫,如若受到了羞辱,那岂不是比死还难过。”
吴双女道:“生命很可贵,岂可轻易抛,你去见她吧!如若有什么事无法回答时,不妨推到我的身上。”
何寒衣道:“那不太好吧!”
吴双女道:“不要紧,总比你死了强一些。”
何寒衣道:“被人羞辱与死亡之间,如若要在下有个选择时,我宁可选择死亡。”
吴双女道:“忍耐;不但是一种涵养,也是一种美德,适度的忍耐,对一个人来说,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举手理一理鬓边的散发,接道:“希望你能忍耐一些,走吧!去大厅中见见她,她虽然行事的手段冷酷一些,但她是一个很美的女孩。”
广敞的大厅之中,很气派,也很雅致。
厅中摆了十几盆盛放的海棠,使得整座大厅中,都有种淡淡的花香气味。
一个身着浅蓝劲装的少女,端坐在大厅中一张太师椅上。
剪裁合身的劲服,衬托出她玲珑的曲线。
吴双女说的不错,她是一个很美的女孩子,秀丽的轮廓,白里透红的嫩脸,只是脸上有一股冷冷的味道,是一个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人。
雪梅就站在她的身侧。
吴双女笑一笑,道:“二妹,就是他了。”
蓝衣少女打量了何寒衣一阵,道;“你叫何寒衣?”
何寒衣道:“不错,我来自阴阳堡,阴阳堡中有五大剑使,我就是五大剑使之一。”蓝衣少女点点头,道;“你夜入第一堡,用心何在?”
何寒衣道:“探听虚实。”
蓝衣少女道:“探听到什么没有?”
何寒衣道:“就算是探听到什么,似乎也是无法传递出去了。”蓝衣少女道:“你很坦白。”
何寒衣心中已经有了底子,胆子壮了不少,笑一笑道:“在下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了吴姑娘了。”
蓝衣少女道:“哦!”
回顾了吴双女一眼,道:“大姊,这是你住的地方,我看,还是把他带到小妹那里去,问个清楚。”
吴双女道:“二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尽管请问。”
蓝衣少女微微一呆,道:“大姊,你准备怎样处置他?”
吴双女道:“现在,我还没有决定。”
蓝衣少女道:“何不交给小妹呢?姊姊也好少了一些麻烦。”
吴双女道:“二妹,等我决定了,再通知你,如何?”
蓝衣少女皱皱眉头,道:“大姊,他是犯人。”
吴双女道:“我知道。”
蓝衣少女道:“那么,大姊为什么不把他交给小妹呢?”
吴双女笑一笑,道:“二妹,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等我决定了,我就会通知你。”
蓝衣少女道:“大姊既然不愿小妹把他带走,可否把他交入刑堂呢?”
吴双女道:“幽兰,你难道对大姊不太放心吗?”
她就是高幽兰。
何寒衣打量了高幽兰一眼,发觉她赤手空拳,并未佩带七色剑。
高幽兰站起身子,笑一笑,道:“小妹怎么敢呢?我告辞了。”
吴双女道:“二妹好走,恕我不迭。”
高幽兰道:“不敢有劳大姊。”
吴双女道:“雪梅,送送你们小姐。”
雪梅还感尴尬,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个场面,站在那里发愣。
吴双女这句话,给她解了围,一躬身,道:“婢子遵命。”
快步行了出去。
望着两人的背影,吴双女笑一笑,道:“何寒衣,好像我被你拖下水了。”
何寒衣道:“姑娘的意思是……”
吴双女接道:“我的意思是,高幽兰好像对我生出了误会。”
何寒衣道:“她准备带我进刑堂,然后,想法子逼供?”
吴双女道:“对!”
何寒衣道:“多谢姑娘的呵护。”
吴双女突然长长的叹息一声,坐了下去,道:“你也坐吧!”
何寒衣依言坐了下去。
只见吴双女微微皱起眉头,沉吟不语。
何寒衣也只好静静的坐着。
他想说几句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吴双女沉思了良久,才缓缓说道:“何寒衣,这件事可大可小。”
何寒衣道:“如何一个大小法呢?”
吴双女道:“高幽兰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堡主,你可知道,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
何寒衣道:“姑娘的感觉呢?”
吴双女道:“我义父一定会逼着我把你交出去,交给了刑堂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那就很难说下。”
何寒衣道:“最坏会是个什么局面呢?”
吴双女道:“折磨你,打得你遍体鳞伤.逼出你胸中的每一句话。”
何寒衣道:“那么严重?”
吴双女道:“刑罚如炉,任你是钢铁汉子,也一样无法承受,何况,他们会先废了你的武功,使你连抗拒的机会,也完全消失了。”
何寒衣沉吟不语。
他不敢想像,失去武功之后,如何抗拒那加诸在身上的残酷刑罚。
吴双女道:“我如坚持不把你交出去,连我也会被拖进漩涡。”何寒衣道:“他们难道会对姑娘用武?”
吴双女道:“会。”
何寒衣道:“这么说来,姑娘把在下交给他们吧!”
吴双女道:“你自信能撑酷刑折磨?”
何寒衣道:“不知道,在下不敢有太强的自信,只求姑娘能解除在下身上的禁制,使我有一个反抗的机会。”
吴双女两道冷厉的目光,缓缓的转注到何寒衣的脸上,凝注了良久,叹道:“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了,但又很难找到保护你的藉口……”
雪梅缓缓行了进来,行近吴双女,低声道:“大小姐……”
吴双女慢慢地转过头,冷冷地说道:“什么事?”
雪梅道:“二小姐说,她招惹了大小姐生气,心中十分不安。”吴双女冷哼一声。
雪梅道:“二小姐说,今天晚上,她准备一桌酒菜,请大小姐喝一杯,消消气。”
吴双女道:“那倒不敢。”
雪梅笑一笑,道:“主客除了大小姐外,还有何公子。”
吴双女道:“何公子?”
雪梅道:“是,啊!”
吴双女道:“幽兰有没有弄错,何寒衣只是一个犯人啊!”
雪梅道:“二小姐说,他留在大小姐的彩虹楼,就是大小姐的贵宾。”吴双女道:“哼!她可是在讥笑我?”
雪梅道:“二小姐说,大小姐一向公正,主持堡中大事,人人敬畏,既然不肯把何公子移交刑堂,自然是非亲即故,所以,二小姐说,她自觉太鲁莽了一些。”吴双女道:“哦!”
雪梅把目光转注到何寒衣身上,道:“何公子,你意下如何?”
何寒衣道:“我……我想,还是由大小姐决定吧!”
吴双女又沉吟了一阵,道:“好!去告诉二小姐,我们是好姊妹,她这番好意,我如不领受下来,只怕她心里难受,今天晚上,我们一定去的。”
雪梅道:“婢子这就去告诉二小姐,好让她心中快乐一些。”
转身急步而去。
何寒衣道:“姑娘,咱们今夜真去赴约?”
吴双女道:“为什么不去呢?”
何寒衣心中暗道:这两人是第一堡中主力,假若能够使得她们翻脸,对我们就大有帮助。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姑娘,你说幽兰姑娘会不会……”
吴双女脸上现出犹豫之色道:“你是说,她会不会在酒莱之中下毒?”
何寒衣道:“在下正是此意。”
吴双女道:“这一点,我无法肯定,不过,我想她不敢。”
何寒衣道:“为什么呢?”
吴双女道:“她心中应该明白,我们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一旦被我们发觉,她如何下台呢?”
何寒衣道:“她可以说出一百种理由来解释这件事情。”
吴双女道:“一件事实,胜过百句雄辩,那时,不论她说什么我们都不会听了。”
她一直使用我们,不用我字,似是把何寒衣也带进去了。
何寒衣道:“如若证实我们已经中了毒,似是,她也用不着再解释什么了。”
吴双女道:“何兄,试毒的方法很多,咱们似乎是用不着以身相试。”
何寒衣沉吟不语。
吴双女是个很聪明的人,何寒衣如若再说得露骨一些,恐怕会引起吴双女的怀疑。
望望何寒衣的神情,吴双女缓缓说道:“你在想什么?”
何寒衣等的就是这句话,笑一笑,道:“姑娘,在下不便说了,万一再说下去,似乎是要引起误会了。”
吴双女道:“你说吧!不用担心,说错了也不要紧。”
何寒衣道:“就在下所知,江湖上,有很多配制高明的毒药,就算银簪象牙,也试不出来。”
吴双女哦了一声,道:“有这等事?”
何寒衣道:“这等事,在江湖上,亦是极为普通了。”
吴双女微微一笑道:“何寒衣,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自己?”
何寒衣道:“我关心姑娘,也关心自己。”
吴双女道:“何寒衣,我在想,我们应该和他们谈些什么?”
何寒衣心中明白了,但却故作不明白,道:“谈什么?”
吴双女道:“我们之间,应该有一点什么关系,才能和他们谈谈,对吗?”
何寒衣道:“姑娘,你看咱们拉一点什么关系呢?”
吴双女道:“你想想看。”
何寒衣道:“一表三千里,就说我是你表哥如何?”
吴双女摇摇头,道:“不好。”
何寒衣道:“我们是同门师兄妹如何?”
吴双女道:“天下武林同道,有谁不知你是出身武当门下的弟子,我和武当门下不但没有渊源,而且么,还有一点纠纷。”
何寒衣道:“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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