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晃错之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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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刃攻克金虹城,宫九幽、朱鸿羽、庄梦烟等一同逃奔至九原城辖内郎州,幻刃上表朝廷请求委任他的哥哥陈无衍暂时主持金虹城事务。
李弘昭被宫九幽外调为金虹城辖内黎州刺史后,朱鸿羽忌惮他骁勇,多次召令李弘昭去他的镇所,李弘昭担心被谋害,始终不敢去。九原城都统杜炀君断绝向朝廷进贡纳赋,李弘昭上表向朝廷请求讨伐杜炀君,烈帝准奏,让李弘昭辅佐朝廷派去的的大臣征讨九原城。攻破九原城后,李弘昭驱逐大臣,自称九原城留后,囚禁杜炳君和杜炀君并把他们杀死,朝廷任命李弘昭为九原城都统、同平章事。李弘昭派遣属下将领蒙拔群在郎州进攻朱鸿羽,将其打败。
幻刃请求镇守金虹城,他现在表面上是一个功臣,他出兵并不是想为国除奸,平定叛乱,他只是为了扩展自己的势力。皇帝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从他放弃考取功名那一刻,他就再也对皇帝没什么好感了,更不用谈对他效忠了。他只是表面上尊重皇帝,其实他的内心对他极为仇恨,因为就是这个皇帝,不仅仅是他,所有的皇帝为他们这些小民制造了一个几乎没有破绽的美丽的幻梦,当这个幻梦破灭时,他看的只是冷漠的荒原。他一直安于这个美梦,皇帝很神圣,父亲很伟大,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对皇帝要无条件忠诚,对父母要无条件孝顺,要读圣贤书,做一个仁义礼智信的君子,只要这样做他就会有幸福的生活。但等他长大后,他的美梦破灭了,爱情是虚无的,友情是虚伪的,亲情是伪善的,皇帝是丑陋的。一切都只因为“神圣”而丑陋的皇帝,在天下没有大乱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地加入了魔教,因为魔教是反对皇帝的。
秦赤邪没想到他和姣凰能当上都统,因为他没有预见到农民会造反,当秦赤邪参加农民军时,魔教便名存实亡了,发展军队显然比组织一个帮会能更快地扩展势力。他和姣凰也不再听命于秦赤邪,昔日声名昭著的魔教已经变身成为朝廷的拥护者,当然这只是表面的,他和姣凰都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要想不被别人控制自己的命运,就去控制别人的命运。他没有拯万民于水火的远大志向,他只是想过真实自由的生活,他不想当一个被皇帝残酷压榨还要谢主隆恩的小民,他已经当了太久的傻瓜。要想过这样的生活,就只能反对皇帝,在他参加魔教的时候,他是这样想的,不过现在他觉得皇帝很可怜,即使他违抗圣旨皇帝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幻刃表荐兄长陈无衍暂时主持金虹城事务还没有被烈帝批准,幻刃明白烈帝不想让他独霸两镇,但他仍然上表说:“我大哥不能服众,那就由我自己镇受金虹城吧。”烈帝于是下诏任命幻刃为金虹城都统,但同时又委任中书侍郎薛良谟为赤霞城都统,幻刃想同时获得赤霞城,拒不奉行诏令。

朝廷催促幻刃赶快交接,幻刃不耐烦,就给烈帝上了一道奏章。奏章上说:“陛下贵为万乘,却不能保护皇舅性命;尊极九州,却不能诛杀宫九幽这个宦竖。而今朝廷但观强弱,不计是非,约束势力弱者对他们行之以法,附合势力强盛者对他们滥施恩赏。陛下若不准臣所奏,设若军情有变,臣恐怕难以约束部下,到时候京师百姓因此受祸,不知皇上又该流亡何方呢?”
烈帝更加愤怒,决心讨伐幻刃,命令罗茂文专掌征讨事宜,罗茂文劝烈帝说:“幻刃近在国门,臣愚以为不应当与他结怨,万一不克,悔之无及。”烈帝说:“王室日卑,号令不出国门,这正是志士仁人痛心疾首之时。朕不甘心当软弱可欺的君主,爱卿位居元辅,应与朕休戚与共,不应畏难避事!”罗茂文道:“臣岂敢避事,只是时势不允许罢了,臣但恐他日徒受晃错之诛,不能弭七国之祸。如陛下必欲委臣,臣敢不奉诏,一定以死报效陛下。”烈帝于是让罗茂文留在中书省,筹划调度,一个多月没有回家。
烈帝任命覃王李阳周为京西招讨使,率禁军三万人护送赤霞城都统薛良谟前赴镇所,幻刃、赵武魅联合军队约近六万人,进行抗击。朝廷禁军都是刚刚从街市上上召募来的少年,而幻刃、赵武魅所带领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尚未交战,朝廷禁军便望风逃散。幻刃等乘胜追击,京城大震,士民四处奔逃,百姓围在皇宫门前请求诛杀首先倡仪发兵的人。宰相徐秀彦暗中与赤霞城勾结,秘密给幻刃送去书信说:“用兵并不是皇上的意思,都是罗茂文出的主意。”幻刃在京城西部陈列军队,向烈帝进表历数罗茂文的罪行,请求将他诛杀。罗茂文对烈帝说:“臣料有此变,事已至此,现在就请惩处我来解困吧。”烈帝痛哭流涕,对罗茂文说:“与爱卿诀矣。”当天,就把罗茂文贬为刺史。
幻刃依然没有解除对京师的威胁,表示只有诛杀罗茂文才返回赤霞城,烈帝只好赐令罗茂文自杀,颁布诏书说:“罗茂文举枉措直,爱憎系于一时;卖官卖爵,聚敛超过巨万。”从此以后,朝廷的一举一动都要禀告幻刃、赵武魅,朝臣和宦官往往依附二镇以邀恩泽。
烈帝颁发诏令任命幻刃为赤霞城都统兼任金虹城都统。幻刃派军攻克郎州,宫九幽、朱鸿羽、庄梦烟等率其族党冲破包围逃走,经过赤凤城时,被乱霆部下抓获,乱霆把宫九幽父子三人送交朝廷,烈帝下诏将他们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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