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情随境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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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极和弘冥本是昔日魔教的天王,昊极是“御龙天王”,弘冥是“大光明天王”。魔教建立之初,教主有澄清天下之志,始终不向朝廷妥协,故而有“御龙”、“孤峰”、“广寒”、“大光明”之称,后来魔教渐入邪道,只想称霸武林,真正能继承首任魔教遗志的教主和天王已经不多了。秦赤邪参加农民军后,昊极和弘冥二人改称玉龙将军和光明将军,为秦赤邪开疆拓土,扩展势力,更是与魔教最初的宗旨背道而驰。
昊极和弘冥勇略、功名不相上下,凡是二人同行作战,无往而不胜。秦赤邪派遣昊极和弘冥去攻打西门吹雪,二人出兵攻占了丹雀城辖内的悠良城,但要想攻破丹雀城还不是很容易。昊极派人到洪鼎城去迎接家人,以作长期攻守准备,但事先没告诉秦赤邪,秦赤邪很恼怒,派使者去召昊极回来,让弘冥代理其职。谋士周远韬规劝秦赤邪说:“昊极不可轻动,恐其猜惧生变。”秦赤邪后悔,派人把使者追了回来,但还是不放心,就暗中命令弘冥监视昊极的举动。
昊极和弘冥攻占悠良城不久,就接到一封密书,是西门吹雪的属下普州刺史谢化龙的来信,说秦赤邪乃当世英雄,愿意投靠,约以当夜三更举火为号,开丹雀城城门迎接他们。昊极、弘冥半信半疑,但又怕错失良机,二人商议后决定由昊极亲率五千人进城,弘冥率大军继进,一旦情况有变,弘冥可以在后接应。
当夜三更,丹雀城城内果然火起,城门大开,昊极率军杀入。可刚进去,城门就关闭,城头火把四起,谢化龙哈哈大笑,站在城墙上骂道:“秦赤邪无义之徒,我岂会降他!尔等还是弃械投降吧,不然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昊极大骂道:“奸贼休想!既然中你奸计,有死而已!”
谢化龙见状,一挥手,刹那间,城上万箭齐发,城内伏兵四起。昊极急令全军边战边退,向城门退去。
弘冥率军赶到,知道昊极被困城内,立即下令攻打城门。正在此时,左右有伏兵杀出,声势甚大,弘冥只好撤军。进入城内的五千兵马伤亡殆尽,只有数百人逃出城来,昊极中箭后被西门吹雪、西门飚雪兄弟杀死。
弘冥赶到悠良城下,正要入城,突见城头火把四起,一员大将在火光中高叫:“李文彬已拿下悠良城多时了。”城墙上又是一阵乱箭,弘冥折了不少人马,只得退往玉鹿城。
西门吹雪赶到悠良城,把昊极的人头拿到了秦莲卿面前,他们已经有七八年没见面了,再次看到秦莲卿的时候,西门吹雪仍然感觉恍如在梦中。他终于见到了让他魂牵梦绕的爱妻,他终于杀死了让他爱妻饱受屈辱的昊极。
秦莲卿还是以前的样子,但似乎又有些变化,变得更具风韵了。这么多年来,他只能在梦中和她短暂相会,今天终于见到她本人了。他相信秦莲卿和他一样这么多年来一直想着他,一直盼望着他能救她出来,这是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杀死昊极,让秦莲卿回到自己身边的原因。虽然秦莲卿受到昊极的玷污,但那不是秦莲卿的错,该死的是昊极,还有他们生下的孽种。攻入悠良城后,他就亲手杀死了昊极和秦莲卿生的一对儿女,那对儿女很可爱,隐然有秦莲卿的影子,他在动手前还有一丝犹豫,但他还是动手杀了他们,他不得不这样做,斩草要除根。

秦莲卿刚开始看到西门吹雪的时候有些惊讶,但没有西门吹雪所希望看到的惊喜的表情,他们对视了一眼后,她就把眼睛转移开了,没有言语。西门吹雪道:“莲卿,这些年过的还好吧。”说出这句话他就后悔了,她被迫和昊极过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过得好呢?可是秦莲卿却说道:“很好。”顿了一顿又说:“你怎么会在这儿呢?你把我相公怎么样了?”听到这里,西门吹雪明白秦莲卿已经爱上昊极了,她说这样的话就是要他明白他们已经不可能了,她已经是昊极的妻子。
西门吹雪笑道:“你相公就在这里,你没注意到吗?”
秦莲卿不解地看着他,西门吹雪打开了他面前的锦盒,昊极的人头赫然在目。秦莲卿眼睛里露出惊恐的神色,脸色变得苍白。西门吹雪有些后悔,也许他不应该把昊极的人头带来,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日久生情也没什么错,他只是受不了她在他面前称呼昊极为相公,受不了她对他的态度。秦莲卿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涣散,西门吹雪对她产生了怜惜之情,她应该想到了她的两个孩子的命运,但她还是不死心地问道:“我的两个孩儿还好吧。”
西门吹雪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想她迟早还是要知道的,长痛不如短痛,就说:“他们走的时候没有受苦,我会让人好好安葬他们的。”
秦莲卿很久没有做声,西门吹雪抬起头,发现她正痴痴地看着昊极的人头,就说道:“不要想那么多了,昊极不是个好人,你先休息一下吧。”说着想去动昊极的人头,秦莲卿大声道:“不许动。”西门吹雪只得退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说道:“你先静静,我出去了。”
等他快走到门口,秦莲卿说道:“等一下。”西门吹雪转过身来,秦莲卿说道:“吹雪,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西门吹雪又听到了熟悉的“吹雪”,但是却感觉到是那么陌生。秦莲卿继续说道:“我死之后,你可以把我们一家人葬在一起吗?”西门吹雪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他还是说道:“不要说不吉利的……”他的话没有说完,秦莲卿已经拔出了刀,刺向自己的胸膛。
西门吹雪跑过去扶住了秦莲卿,秦莲卿看着他说道:“答应我。”西门吹雪急忙点头说道:“我答应你,你会没事的。”秦莲卿看着他说道:“吹雪,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说罢,溘然而逝。
西门吹雪抱起了秦莲卿,把她放在床上,他想不到秦莲卿会爱上抢走她的恶徒,他更想不到刚和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见面就和她诀别。这么多年他一直当她是他的知己,以为她也像他一样会记挂着他,谁知她却早已爱上了别人。一霎那,他觉得自己很傻,但同时他又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他以后再也不会在每天醒来后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昊极,夺回爱妻。也许他不去杀昊极反而更好,他可以一直想象秦莲卿会想念他,他会活得很幸福,尽管这种幸福是那么虚幻,而秦莲卿也可以和相爱的人长相厮守。但他是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夺回爱妻是他的使命,而且即使他知道昊极和秦莲卿相爱,他也必须杀死昊极和他的孩子,他要为冤死的家人报仇。他还有更大的复仇目标,那就是秦赤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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