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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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仿佛一夜之间就来临了,大地瞬间消肿了许多,叶去树枝枯,小路显得宽敞了一辆马车蒙的严严的在鸡肠小道上颠簸而行,远山近处布满了流动哨兵,人人脸色激动和慌张,窃窃私语;另一辆马车敞开着装了十几居尸体,有六七个兵士护卫者,面无表情的跟随着,身上还有血不断地渗出;的汗水打湿了棉衣,寒风中几人缩着脖子裹紧衣服,兵器都扔在马车上。
这时从前方驶来了一匹马,来到面前下马嘱咐道:“将军吩咐,要就近埋葬死去的兄弟兵士,找一处僻静之处安葬好,千万不要留下痕迹;以免被敌人发觉找到咱们的安身之处,影响下一步的计划,辛苦几位了;手脚麻利点,回去后将军说要重赏几位,我先走一步回报一声。”
几位兵士目送此人扬马离去,相识一声苦笑,死亡就这么容易来临,明天又轮到谁的头顶?怕与不怕没有任何意义;生与死本来就是一对情人,混好了多活些时间,反目为仇时,就迎上去领受它的一丝痛的解脱。
寒风飕飕,飘雪压枝吱吱响,雷打岩的祠堂里欢声一片,好久没有这么振奋人心了。几员首领依次向小红狼回报各自的情况,掠地虎听完详细的介绍,站来起身来说:“各位将军辛苦了,前期的侦查情报工作做得很出色。因为截获了重要的角色,所以我们这一次行动才能顺利的实施,立即向大本营的李过、高一功两位大帅,回报这里的具体情况。”兵士来报:“马车已来到门外。”众人兴奋不已:“快快抬进来,要小心谨慎。”
十几个大箱子打开了,一片珠光宝气,银子黄金在松油灯下闪着跃动的光芒,惹人眼目;撩人心灵,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围着箱子观看着好长时间大家不语,只是紧紧盯着箱子里的东西。窗外的风雪飘进来,寒气顺势灌进来,大家激灵地打了一寒颤,吧嗒一下嘴;才回过神来,重新回到各自的座位,意犹未尽的回望。小红狼和掠地虎相视一下,这么多的财宝出乎意料,情报之中有些差错,也好多多益善吗!哪个不见财眼红。空空的祠堂里瞬间积满了欢声笑语:“他奶奶的,战利品不少嘛!张献忠那黄皮小子还真不少划拉东西,光重庆就屠城了两次;再加上各地搜刮来的财宝,足可以富国强兵,重振山河另立乾坤啦!这是一个好兆头,瑞雪兆新年!好运气又回来,这一回也该咱爷们露脸提气了。没有过不去的坎,总算看到一丝光亮了。
这几年,咱爷们过的啥日子?刀尖火海里混日子,身边死了多少兄弟姐妹?沿途留下了一座座空帐篷,想起来就令人心寒,那可是跟随咱们出生入死、患难与共的家乡父老的孩子;身首异处,或被斩首悬挂示众,或被临刑处死,或被游街活刮。姐妹们更是凄惨,大多数被欺辱强暴后,再遭受各种各样死法;其惨状令人发指,不敢回想。而清军的鹰犬们却大笑不已,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搞笑话题,奇耻大辱焉能不报,重整兵马杀回去;杀他个人仰马翻血留成河,灭他祖宗之地,方解心头之狠。”大家时而长吁短叹,时而斗志昂扬,时而长痛心酸;感慨万千回味深长,灯光照耀着大家的面容,显得红光满面。
远处的长猿鸣叫,回声悠长,听起来是那么的生动自然,令人心畅神意;落雪之美,之静于心灵齐鸣。
小红狼也是眼中噙泪,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满含感情地说:“大家心中的委屈和怨愤,我们大帅很清楚,知道大家这几年不容易呀!最艰难的时候就要过去了,熬过去了最黑暗的灾害;等我们预备好武器弹药、粮草,重新竖起闯王的大旗,上阵杀敌横扫千军;到时候就是咱们的天下了,荣华富贵随之而来,光照耀粗再立丰碑。”
小红狼一番鼓舞人心的话语,仿佛是节日里鸣炮敲锣——点燃了欢庆的焰火:“这一次,我们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获得了暂时的胜利。对方会吸取教训,以后会更加小心谨慎,咱们地行动要加倍小心,不可暴露咱们的意图;隐藏的地点,行动的规律。流动的暗哨,要再撒开几十里,为了以防万一,今后人马的调动;一律由掠地虎统一指挥调配,情报的收集整理由我来管理,具体分工大家要记清楚。我们截获的财宝只是冰山一角,关键之处是要找到藏宝图,那才是打开宝藏的钥匙,否则只能是小猫好奇吃一点残渣剩饭;这一次也许是打草惊蛇了,所以我们要先休整一段时间,千万不可轻举妄动。过几日,派一队人马先把这批财宝押送回大本营再说,等候大帅的指令。外部的兵马先要化整为零,隐蔽好自己不要暴露,多搜集情报和观察流动的人马,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勿要回到这里,尽量避免过多的露面让人认出来。”
风吼声响了一夜,如千军万马厮杀在一起,消瘦的枝叶被刮得七零八落,一侧的悬崖被冷的光滑异常;风卷起雪花飘绕而上,又滑落而下,周而复始乐于奔波。夜色来临了,很快漆黑一片,在光滑的悬崖上悄悄下来一人,穿着伪装衣服贴近大帐外面······

雷打岩的这对人马没有意识到这一次的行动,完全是稻草人救火——引火烧身,过早的暴露了兵力部署和驻扎的栖身之地。
汪兆麟稳坐在中军帐,喝着功夫茶,独自下起了围棋。抛下的鱼饵已开始有鱼咬钩了,盼望了许久,可以说是望眼欲穿,自己手中的鱼线已能感到颤抖;希望能在靠近一点,手感再重一点就能悄悄收杆了,不知不觉中鱼游进了自己的鼓掌之中。手下的眼线都回来报到所收集的情报,知道自己这一回抛下的鱼饵,收到了出人意料的效果。
棋盘之中黑白世界驻扎着,千变万化在眼前,千变万化皆天机,不可泄露只能细细品尝。其中的玄机甚是神秘,需要一点一点地拨开迷雾,一层一层地揭开面纱,不可操之过急。先前自己没有考虑周全,至此家雀飞了才放枪——错过了良机,错综复杂的各路人马竞相粉墨登场,只要编织好鱼网就等鱼群光顾了,不能再错过时机了。
在湖南赶往四川的崇山峻岭之中,有五位少数民族打扮的义士,急匆匆地赶路,衣服不知是被雪水还是汗水阴湿;疲惫憔悴的面容露出焦躁之色,天寒地冻,大山之处鸟无人烟。最近,清军加紧了盘查、围剿力度,对可疑人员一律先关进牢狱再慢慢细审;残杀了许多义军将士,其中更多的是无辜百姓。
郝摇旗和刘提纯两位将军接到李过和高一功的密信时,同样惊喜激扬,忙召集贴身部下,选拔武功高手五十余人。兵分两路:一路人马主要是去寻找闯王的踪迹,最好找到他老人家栖身之地,先不要惊动他老人家,最后由我们几位首领亲自去请。另一路人马的任务是探听沿途的情况,亦有风吹草动需要立即向对方报知状况,不得延误。这一次行动的具体步骤,只有少数几人知道,部下成员不得随意打听去向,否则军法处置。吉人自有天相,功夫不负有心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闯王准确的栖身之所。
表面上大顺军兵败时分兵两路南撤,以刘宗敏、田见秀、牛金星等人为首的东路军和李过、高一功等人带领的西路军,实际上应该是分兵三路,即闯王原本在东路,但到襄阳时分开,亲自带领的中路军,由襄阳经荆州、澧州、凤凰、广西龙虎关、连县、宜章莽山,最终到达乐昌金城山。
这一战略多亏了军事宋献策的精囊妙计,吸引清军主力追赶假的闯王,这就是以后江湖传出的闯王被杀的具体细节。清朝廷大张旗鼓地宣传此消息,昭示天下,一瓦解起义军的意志、信心,因此骗过众多将士,更是骗过了清军地追杀。得到这一确切消息,二位将军彻夜未眠,立即派出密探向高一功与李过报知,经过周密地策划;又派出大队人马先行出发,快马加鞭未下鞍,急行军争取早一天赶到,保护闯王的安全。再派出一对兵马化装成清军,打通沿途之上的阻碍,把风险降低到最小之处。
传言之事,恒多失实,不过传得久了,就有人信以为真。郝摇旗是一员虎将,粗中有细,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率领一对兵马先行出发了。刘提纯因为要安排大本营的事情,重新调整兵力部署,所以晚几日再出发。
一日军兵来报,兵营之外有人求见,说必须亲自面见大帅,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回报。刘提纯立即召见来人进帐答话,一位衣服破旧不堪的乞丐,蓬头污垢的上前跪拜:“大帅,只能有你一人观看千千万万不能耽误,望大帅早想出对策。为了送出此信,已经死了十几个弟兄。”说完,坐在地上,脱掉烂鞋子从里面取出一封信交到刘提纯手里。刘提纯喝退帐中的侍卫,仔细观看,惊得目瞪口呆,如冷水从头到脚浇个透心凉;瞬间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哆嗦不停。
老人站起身来:“这是内线冒死传出的消息,当时只说勿要延误一分钟,便被人杀死,小的明白是事关危急的大事;一路护送到处没敢耽搁,沿途之上遭遇到追杀。”刘提纯深深给老者鞠了一躬:“多谢老人家的鼎力相助,所有的义军都要感激您的大恩。”吩咐兵士照顾好老人的衣食住行,拿出银两相赠,随后立即召见所有的贴身侍卫,挑了又选从中筛选出十名顶尖高手;聚集在帐中,千叮咛万嘱咐:“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事关我大顺王朝的生死存亡,望不可延误,信务必在三月十五日送到,否则要勿大事。”随后又暗自召见两位主将:“这一次的行动不瞒你们了,闯王和义军的生死存亡,全依靠你们这一次是否能安全到达,只有口信和我的剑佩为凭据;人在信在,人不在,剑佩与信必亡;勿要落到敌人手里,坏我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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