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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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魔女赌气似的坚持要自己站岗,所以傍晚时分回到小旅馆的只有凌山一人,一番折腾后,除了有些许疲惫之外,任务方面基本没有任何收获,倒是偶尔看到的一个小身影令他有些在意。
妹妹做好了晚餐,简单朴实的饭菜似乎很能唤起食欲,狼吞虎咽的同时,凌山偶尔会说起些今天的事,当然只限于最表面的。
“秦医生?我听过,似乎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在这附近名气很大呢。”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能把精神病院管理的像花园一样,这可不是有钱就能做到的。”凌山猛扒一口米饭,然后笑着举起手上的空碗,“老板娘,再来一碗,谢谢。”
比起大城市,小镇的夜晚似乎来得更早些,走到楼梯口时,凌山下意识推推隔壁的门,发现居然没有布下结界便干脆用个小魔法打开锁头,而后不客气的溜进去。由于房间的主人拒绝旅馆的打扫服务,仅仅一夜,房间里就变得凌乱许多,地上躺着几个空罐子,如果里面不散发出浓烈的魔力波动一定会被误认为是某种饮料。小桌上散着一些寻常人眼中的奇谈杂志和一台粉红色的手提电脑,虽然很清楚四周没有人,但他还是下意识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
伴随开机细微的蜂鸣声,屏幕闪耀,几秒钟之后便进入了操作界面。没有连结网络,天知道那天她是怎么上网的。打开浏览器,地址栏里只有一个网址,凌山尝试着点进去,却见浏览器奇迹般的显出一张神秘兮兮的网页。
最初一页主要是些匪夷所思的消息和魔法界的新成就,倒没有什么特别特别让人在意的,随便浏览了几眼凌山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搜索栏上。首先是白子苓,输入名字显示没有相关内容,但输入“红骑士”则得到了一连串消息,大约都是任务完成记录之类的;然后是梦琪,由于那片老报道没有提及她的姓名,所以重名的很多,要找到恰巧合适的就和大海捞针一样;至于韩筱,重名的没多少,相关消息也少的可怜,一旁的联系人除了任务接触到的协会成员之外几乎没有,这让凌山稍稍安心了些;最后嘛……当凌山点下搜索键,弹出的窗口里竟有一大串标题,就在他准备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时,突然屏幕上又弹出了一个小窗——请输入密码。
密码……呵呵,随便试了几个后,凌山便最终放弃了,百无聊赖的伸了个懒腰,他最后瞥了一眼屏幕上静止不动的画面,却发现了些比较让人在意的东西,在最近联系人一栏出现了秦医生的肖像。有感于协会效率的同时,他不禁将那张照片细细端详了片刻,发现那里面的秦医生似乎比现在年轻许多。
又在电脑前摆弄了片刻,发现很难再有什么建树,凌山便收拾好现场回到自己的小房……
间里。清朗的月光从窗子里射进来,静谧的夜晚,独自一人处在房间里,一时无法成眠的小伙子扭开台灯,而后信步走到书架前。父母对自己的疼爱从摆满架子的小人书便可见一斑,当初他为这笔不小的财富而骄傲,时至今日,回想起来却满怀愧疚。抚过书侧的浮尘,他信手拿起一本翻看两眼,就在蹲下身子准备将它放回原处时却是一愣。将临近的书拿出来,他最终从紧靠着柜子内壁的地方取出一本装帧精美的记事本。
“公主与恶龙?”翻开厚实的封面,凌山轻声念出扉页上娟秀的小字,在记忆中似乎自己房间似乎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东西,但它却藏在书架后面,似乎还是被房间的主人精心保存的。这似乎是片童话的底稿,由于严重脱离了现实而且没有任何教育意义,所以只能停留在写作者自己的小手札里。在淡蓝的横隔线条之间,王子变成了唯唯诺诺自私自利的小人,而龙则摇身一变成了正义的化身,昏聩的国王,行为不检点的皇后,只能靠吃稻草果腹的苦力和倒吊在城堡高塔上的尸体,与其说这是篇童话,倒不如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在龙的眼中,人类世界到处充满了悖论和恶意,到处是不洁的东西。
时隔多年未曾打开,笔记本微微泛黄的纸页散出淡淡的香气,摩挲着厚实的纸张,凌山始终无法从奇怪的感觉中摆脱出来。已是深夜,他信步走到窗前,小镇熟睡着,但同一院落的一个窗口里却还透着悠悠的灯光,这些年自己一直在外,是妹妹一个人操持着父辈留下的产业,真是难为她了……
黑暗中有什么一闪,虽然速度极快,却没有逃出他的双眼。联想起昨日的袭击事件,凌山马上警觉起来。夜色中他从窗口纵身一跃,在为自己施加了浮空术和加速术之后,他以不可思议的高速朝着小镇外围奔去。
让他稍稍感到欣慰的是,那个露出行踪的神秘人也跟了上来。短短十分钟,小镇已在身后缩成一个小点,百草凋零的荒地上,凌山停下脚步,而后轻声说,”出来!”回应他的是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刃,不加任何思索,凌山转身招架,然后随手挥出一记红闪。感受到左手上传来的阵痛,他一皱眉,只见正面中招的敌人化成一截燃烧的木桩。从侧面传来一股异常波动,凌山匆忙转身,却见苍茫的夜色中空无一人。看样子敌人并不打算正面攻过来,联想起几个月前曾接受过的魔鬼训练,凌山定下心神,很快就觉察到了四周粼粼的魔力波动。

“火遁,火走。”一声低语伴随热浪转瞬即至,让蒙面忍者没想到的是那个一脸悠闲状的小伙子非但不闪,反倒直接用带着铁手套的手攥住闪着寒光的短刃。红热的能量沿着刀锋一直蔓延到忍者的……
手臂上,觉察出不妙,他空出的左手做结印状,“水遁,千波分流。”
转瞬之间,火球包裹着的人体变成一团胶状液体,其中一大部分被凌山手中爆出的红光蒸发殆尽,但却有部分趁势挣脱出来。飞溅的水波在十米开外结**形,虽然外表毫发无伤,但凭借敏锐的听觉,凌山察觉对手正以极为压抑的方式喘着粗气。
“源流,被搞得很尴尬呢。”一个阴仄仄的声音在凌山耳边响起,在此之前,那个像竹竿一样的家伙甚至没有露出任何行迹,说话的同时他将手中的尖刺垂直刺下。虽然有些突然,但由于速度和力量都不算强,所以被凌山轻易躲过了。
“黑狩,你也是老样子,只有在潜行方面十分出色。”最初的蒙面人毫不客气的回应一句,不过瘦高个非但不生气,反倒很从容的笑了笑,“这样才能让你出风头嘛,以后就交给你了。”
“哦。”轻声答应着,蒙面人举起短刃,月光流泻,为锐利的锋芒镀上了层凛凛的寒光。伴随一声低语,他腾身而起,“土遁,岩牙。”
坚硬的的岩锥从天而降,在躲避的同时,凌山发现自己不得不面对直击下来的短刀。从口袋里掏出球棒堪堪挡下敌人的进攻,就在他准备还以颜色时,伸出的左手却凭空停住,感受到手心的能量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耗散,凌山猛然一怔。仿佛炫耀着自己的成绩,一旁的瘦高个悠然道,“忍法,百结封。我只封印了他的左手,如果有必要的话右手也可以一并封掉。源流,还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持刀忍者冷冷的说,与此同时凌山也觉察到精钢护手上的黑色印记,并没有给对手机会,持刀忍者清吟一句,“土遁,黄泉沼!”
刹那间,方圆数十米的土壤溃散成细碎的沙粒,同时感受着头顶的压力和下沉的躯体,凌山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由于能量透支的副作用,概念武装只能维持在百分之五不到的水平,沙粒转眼间浸过膝盖,觉察到这些,将能量集中在金属球棒上,他猛然大声咏唱,“灼烧的圆环,轮回的力量之瞳,火焰之支配者,作为虔诚之祈求者,我召唤你,请显现于……”
刚一听到敌人的咒语,瘦高个便瞪大眼睛,他冲着同伴大喊,“快躲开,他要同归于尽!”而在他大喊之前,一只带着钢铁手套的手紧紧攥住持刀忍者的脚踝,伴随红热的能量在空间汇集,两人身上的衣服开始自燃,既便如此,对方依然维持着最初的架势,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混蛋,就那么想杀掉我吗?”恨恨的想着,直至此刻凌山仍想不出有什么人会如此不惜代价的要制自己于死地。既然对方宁肯同归于尽也不愿意露出一个小破绽,那对身处弱势的自己似乎只有一个选择了,……
沙粒已没过胸口,他尽其所能大喊一声,“爆开吧!”
红光骤然发动,却在下一秒被一股异常波动驱散,乍起的狂风中传来一声类似于巨兽的嘶鸣。潮水般的威压伴随的巨翅的扇动而肆意蔓延,当看到空中巨大的影像时,包括凌山在内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那是龙,货真价实的龙。
巨龙挥动着翅膀,轻蔑的看着地面上渺小的生命体,乘骑在巨龙的脊背上,一身黑铁铠甲的西方骑士挥挥手中的重剑,空气中便形成了一股飓风。风使魔力流动愈发涣散,地面逐渐硬化,察觉了对方的敌意,心下大骇的忍者们迅速遁去,只留下只剩头颅还露在外面的凌山一人呆呆的望着空中巨大的影像,风依然猛烈,乘骑在巨龙的背上,本该是敌人的存在此时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离去。费了不少力气从硬化的土壤中钻出来,望着巨龙消失的天际,在压力消失的同时,风的余波,搅乱了少年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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