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九章 国公吴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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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公犹疑的接过信细看,面色变幻不定:“子任他……竟什么都不顾了么?”
“父亲大人,”吴敬趋前一步,“现在安西大部分已落入九哥手中,试问九哥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只怕父亲大人已成了他的绊脚石也说不定。”
金国公恨得直拍几案,怒吼道:“我要你们这一个个不孝子来有何用?!”
“情非得已,还请父亲大人下令,废了九哥世子位,或许尚有转机。”
金国公却是怒极反笑:“废了他?立你这个犯上的逆子?”
“正是,”吴敬昂首,“他可以,我为何不行?”
金国公摇头:“你太天真了。我就算现在下令,别人也只当我是受你胁迫,根本不会有人信。”
吴敬冷冷道:“父亲大人只要写好令文,其他事自有儿子操
金国公盯着吴敬看了好一会,冷冷笑道:“好,很好,我这就与你写去。”他行至案前,一挥而就,将那纸文书掷与吴敬:“拿去!”
吴敬俯身拾起:“多谢父亲大人。”说罢,他即转身离府。
金国公看着儿子的背影,忽的长叹一声:“子深,为了个女人,值得么?”
吴敬脊背一僵,步子一顿,许久才哽咽着回答:“儿子不孝……此番若能生还,再报答父亲大人养育之恩……”
金国公怅然闭目,叹道:“罢了。你去罢……”
次日邢玉起身,叫过钱三变询问:“世子那边可有消息?”
钱三变道:“属下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邢玉狐疑的审视他。钱三变被她透澈明亮的眼睛扫视,心里一阵发慌,却硬着头皮坚持道:“属下确实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邢玉方欲说话,只听远远两声巨响,接着隐约有金戈之声传来,于是问:“那是什么声音?”
钱三变暗道不妙,却故作镇定道:“属下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邢玉侧耳听了一阵,微微面色:“这声音像是有人在交战。”
钱三变强笑道:“夫人听错了吧?属下什么都没听到啊。”
邢玉看着钱三变。脸色渐沉。片刻后,她冷笑着道:“钱三变,凭你也敢来骗我么?”
钱三变面色大变,本能地回答:“属,属下不敢。是,是袁先生……”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住口,可惜已经迟了。
邢玉略一思索反应过来:“袁先生让你瞒着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钱三变不敢回答。
邢玉提高声音:“钱三变,你效忠的是世子还是他袁向隅?!”
钱三变腿一软,已经跪了下去:“夫,夫人,属下对世子绝无二心!”
“那就告诉我怎么回事。”
钱三变面露难色:“这……”
邢玉一拍几案,怒道:“说!”
她向来随和。极少有真正动怒的时候,彼时发作起来竟是气势十足,让钱三变头皮直发麻,结结巴巴道:“这这这这应该是世子带人攻打昌邑……”
邢玉大惊,打断道:“不是说三日后攻城么?”
“昨昨昨天夜里,城里连夜发出金国公令文,要废了世子,改。改立十二公子。世子大怒,说十二公子假传金国公命令,所以提前攻城了。”

邢玉呆住,短短一夜,局面竟已失控到如此地步?
“夫,夫人……”钱三变见邢玉不说话,小心开口。
邢玉回过神。大声道:“备车!”
钱三变心惊胆颤的问:“请,请问夫人要去哪里?”
片刻间,邢玉的情绪已渐渐平复,以简短却不容置疑的口吻回答:“入城。”
就在邢玉往城中赶来时,昌邑的城门在吴放强大的攻势下已然撞破。虽然寒冬腊月并不适合作战,但吴放兵力充足,又指挥得当。城内的守军完全不是对手。
作为前锋地士兵爬上城墙。大力斩杀守城兵士。另外则有士兵怀抱巨木撞击城门。因天气寒冷,门上结冰。所以费时许久才打开了城门。门一开,即有骑兵驰入,疾驰于大街小巷,高声呼喝:“世子有令,从乱者死,余者不究!”
因吴敬这些年作为有限,故城中百姓并不是特别拥戴他,闻得吴放之令,知道只要不从乱便不会有事,便都紧闭门户,免得被战火波及。
吴放大军有序入城。城中守军见大势已去,纷纷逃散。吴放入城,兵分两路,一路由袁向隅和许冲带领前往国公府,他则带着另一路人马直奔吴敬府邸。
吴敬府中兵力不多,也都无心恋战,很快便被尽数拿下。吴放直入。吴敬正一身戎装肃然立于梅花树下。
见到吴放,吴敬淡漠一笑:“你来了。”
吴放懒与他多说,只道:“就擒罢。”
吴敬笑了一下,缓缓拔刀:“敬虽不才,亦为军神吴绍之后,束手就缚,实耻为之。”
吴放闻言颇为意外,重新打量了一下吴敬,也随即拔刀:“好,奉陪到底。”
“铮”一声,雪屑飞扬,两把横刀相交。只这么一下,吴敬虎口便已渗出血迹,他却毫不在意,对吴放悲哀一笑:“我们兄弟还从未交过手罢?”
吴放冷然回答:“是不曾。两人跃开,举刀缓行数步,又同时向对方砍去。
“唰”一声,一刀砍下,金国公身前的侍卫已尽数战亡。
许冲心惊,悄声对袁向隅道:“袁兄,咱们做过头了罢?”袁向隅胆子太大了,擅改吴放书信内容;拦截邢玉做出邢玉被吴敬扣留的假象逼得吴放强行攻城解救;现在他竟还想杀了金国公……许冲暗自后悔,他怎么就跟这疯子搅到一起了?
袁向隅低声斥道:“你懂什么?!金国公昨日下那么一道命令,世子心里难免会有些想法。就算世子不这么想,金国公自己也会往那个方向想,何况他向来偏爱十二公子。他们父子连心,和世子生隙是迟早的事。再说经此一事,各州都已在世子掌控之中。以金国公多疑的性子,必会认定世子夺权,对世子多方压制。一不做,二不休,恶人咱们已经当了,也不差这一着。”
亲卫被杀,金国公却恍若未见,坐于榻上慢慢转动着手中金杯。杯中琥珀色酒液上漂浮些许金屑,香气诱人。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道:“你们这么做,你们世子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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