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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晋探手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道:“在下明天就要离开金陵,这一去,说不定要一两年才能回来,两位行个方便,这点意思,给两位买杯水酒吃。”
左首大汉望望杨晋手中的银锭子,足足有十两之重,不禁有些心动,沉吟了一阵,摇摇头,道:“你老兄还是别处去吧!错开今晚上,你哪一天来都行。”
呆了一阵,又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道:“两位无论如何请帮个忙吧……
小老儿久闻四凤姑娘的艳名,就算不能一亲芳泽,但愿能瞧她们两眼也行。”
右首大汉低声道:“老大,看在银子的份上,叫他上来吧!”
左首大汉接过银子,道:“你上船可以,但是不能进入舱内,站在窗口瞧两眼,就得下去。”
杨晋一路行过来,发觉这四凤舫上有着很森严的戒备,除了船头,船尾之外.连画舫中间,也有人守望。
守在船尾的老二,为人似乎厚道一些,回头打量了杨晋一眼,摇摇头,道:“老兄,你今年贵庚啊?”
杨晋化妆的老一些,笑笑道:“再过一年就六十啦!”
老二道:“唉!你老兄这年纪,还跑的什么风月场啊?俗语说的好,少不进赌场,老不入花业,你者兄这把年纪,走马章台,那不是找罪受么?”
杨晋心中一动,暗想,这家伙心地浑厚一些,也许可从他的口中问出一些情由。当下叹口气,道:“兄弟说的是,但小老儿久闻四凤姑娘的艳名、殊色,到了金陵城来,如不来四凤舫中瞧瞧,岂不是空入宝山而回。”
老二摇摇头,道:“老兄,你做什么营生?”
杨晋道:“贩米贩布,什么都干。”
老二道:“赚钱很多吧?”
杨晋道:“一年赚它三五百两。”
老二道:“生意不错,偶尔涉足花业,也还算有点底子,不过,四凤舫这地方不是你呆的。”
杨晋道:“为什么了?”
老二道:“四位凤姑娘诚然标致,也因身色艺俱佳,四凤舫才艳名远播,你老兄这份生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在四凤舫来说,那是上不得台面的客人。老实说,来四凤舫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有钱有势,一晚上花上百儿八十两银子,不算回事,你老兄这年纪,这家当,老实说,玩不起四凤舫这等所在,听上劝吃饱饭,我说的都是金玉良言,你老兄跑跑别的地方吧!”
杨晋道:“小老儿偶尔来一次,花上个百儿八十两银子,也不在乎。”
老二叹口气道:“怎么?你老哥,可是觉得花上个百来两银子,就能称心如愿了,告诉你边也沾不上啊!”
杨晋道:“那!那得多少银子啊?”
老二道:“四凤舫的姑娘们,都很出色。百两纹银,可能碰碰别的姑娘,你老兄如是真要想,化钱受气,等一会儿我就帮你个忙,替你给二娘说点好活,选一个姑娘给你!”
杨晋接道:“可是四凤之一?”
老二轻轻咳了一声,道:“你是吃了灯草灰啦,说话轻飘飘的,四位凤姑娘,也是你这等客人玩的么?别说百来两纹银就是用你一年赚来的家当,也是难亲芳泽,老兄啊!
你死这条心吧……”
杨晋心中又是一动,说道:“怎么听老兄口气,四位凤姑娘的身价很高了。”
老二道:“高!高的你这辈子是寡妇死儿子,没有想头啦!四位凤姑娘才貌双绝是不错,但她们是天鹅,你老兄这副癞蛤蟆的德行,只怕求远吃不到天鹅肉。”
杨晋道:“我说老兄啊!你如是诚心帮忙,那就指我一条明路,四位凤姑娘究竟是卖不卖,多少银子,才能使她们留客?”
老二冷冷说道:“你既不听劝,我也懒得费口舌,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杨晋心中暗道:如是我再接着强问下去,只怕要惹来一番争执,当下闭口不再多言。
一面却暗中运足目力,四下探看。
足足看了一个更次之久,才见一艘小舟,驰近四凤舫。
杨晋伸手摸出了一块银子,递给那称为老二的大汉,道:“这些客人,怎的来这么晚,为什么我却等这么久。”
老二收了银子,口气也缓和了很多,但说话却十分低微,道:“今晚上,四凤舫早被客人包了,定然是老大,老三收了你的好处,才把你放上来受罪。”
杨晋道:“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老二沉吟了一阵,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大概来的人,很有点头脑,今夜四凤舫八面有人守望,不许闲杂人等接近。”
杨晋点点头道:“这么说来,我来的是真不巧了。”
老二道:“怎么?我们老三没有告诉你?”
杨晋道:“说是说过了,但在下有些不信,所以,花钱上来瞧瞧。”
老二道:“这就叫花钱买罪受,我瞧你老兄不错,血汗钱赚的不易,还是早死了这条心好,拼上你的家当,也未必能把四位凤姑娘勾上手?”
杨晋道:“为什么?四凤虽有艳名,但说上天,它也是一个班子啊?”
老二道:“你这人是吃了迷心灰么?班子和班子不同,人和人也不一样,武大郎玩夜猫子,什么人玩什么鸟。”
这时,又有一艘小船驰来,靠近了四风舫。
杨晋不再多言,暗中留神查看。
老二低声说道:“老三告诉我,你只要瞧瞧凤姑娘就走?”
杨晋道:“是!”
老二道:“你先躲到后舱去,等一会,我会招呼你出来。”
杨晋笑一笑,躲入后舱。
但他很快的出来,提气轻行,直奔大舱。
这时,正有几位客人,步行入舱,杨晋混入行列,进入舱中。
大舱内和舱外,简直是两个世界。
舱内早经布置,酒菜都摆在靠舱边处,流水席,谁高兴谁就去吃。
舱中间,却摆了一张长形桌子,铺着雪白单子,两厢排满了木椅。
杨晋目光一转,发觉舱中到了五个客人。江湖浪子欧阳俊,墨龙王召,和一个身着青绸子长衫,留着及胸长髯的中年人,另一个全身黑衣,四十多岁,手提药箱子的郎中,但最使杨晋惊讶的谭家寨的二公子谭云,竟然也在场中。
杨晋这番易容,用了不少工夫,江湖浪子欧阳俊和谭云等都未瞧出杨晋的身份。
这不是杨晋的易容术高明到瞒过了这几个武林高手的眼睛,而是这船舱中有一股冷肃的气势,使得这些人,都没有心情留神分辨来人的身份?
杨晋心中有些奇怪,想不到这是怎么回事,在场的五个人,他有两个不认识。
看起来这五人相互之间,也并未有着明显的敌意。
第六回花舫豪赌
那是说,这一场豪赌中,这五个人之间并无势不两立的气势。
但更奇怪的是,这座大舱中,除了这五人之外,不见别的客人,四凤未现身,连一个丫环使女,龟奴,也未在舱中。
这情势很反常,但反常的情势,常常给人一种诡异的感受。
但见欧阳俊长长呼一口气,道:“谭兄及时赶到,实是出了兄弟的意外,风闻二公子已回湘西……”
谭云接道:“不错,在下是回了一趟湘西。”
王召道:“二公子往返匆匆,专以赶这场赌约的吗?”
谭云笑一笑道:“在下原本和一位朋友有约,但不幸的是谭某一进金陵,就接到了一张请帖,既然主人这么看得起我谭某人,谭某自然不能让人失望,何况,四凤舫艳名四播,兄弟也希望借此见识一下四位凤姑娘。”
那全身黑衣手提药箱的郎中,突然插口说道:“哪一位是主人?”
欧阳俊摇摇头道:“阁下是……”
黑衣人接道:“毒手郎中马鹏。”
杨晋心头一震暗道:毒手郎中,乃江湖上一大凶人!
只听欧阳俊道:“久仰,久仰,马兄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今日有幸一会。”
马鹏笑一笑道:“好说,好说,兄弟已久年未到江南道上来过,但江湖浪子欧阳俊的大名,在下是久闻了。”
王召突然说道:“不知主人约有多少客人,是否已经到齐?”
马鹏道:“邀宴主人,未免有些慢客,就算人数未齐,至少,也该出面招呼咱们一下才是。”
谭云目光转到那青衫长髯人的脸上,道:“阁下好生面熟,只是谭某人一时竟想不起来……”
哈哈一笑,接道:“主人还未出现之前,咱们作客的人最好能先有个认识才是。”
言下之意,希望那青衫长髯人,自作一番介绍。
但见那青衫人拂髯一笑,道:“咱们同为主人邀约而来,一切恐都早在主人的安排之中。”
他说了一番话,而且出言惊人,隐隐间若有所指,但却就是没有说出他的姓名。
谭云一皱眉头,对那青衫人一抱拳,道:“在下湘西谭云。”
青衫人噢了一声,道:“谭二公子,久仰,久仰。”
仍是不肯通报出自己的姓名。
欧阳俊看那青衫人一直未通报姓名,也不禁动了怀疑,微微一笑,道:“在下欧阳俊,请教大名。”
青衫人正待答话,突然间一阵木门启动之声,传了过来。
转头看去只见右面壁间,开启了一座小门,四个美艳少女,鱼贯而来。
是艳名满秦淮河的四凤姑娘。
四个人分穿着四种不同颜色的衣服,红黄蓝白。
当先而行的一身红衣,正是四凤之首的大凤,手执红绢帕迈着个春风俏步,人已到桌前面,媚眼飘动环顾了众豪一眼,笑道:“对不住啦!诸位,有劳久候。”
紧随在大凤身边的三位凤姑娘,也和往日不同,平常之日,四位凤姑娘都会各施混身解数,纷纷迎向客人,但这一次,除了大风姑娘之外,其余三凤,竟然是大改常情,紧随在大风身后肃然而立。
大凤本是满脸笑容,忽然问,笑容一敛,脸色一冷,道:“各位请拿出请帖……”
欧阳俊一皱眉头道,“怎么?难道咱们还是假的不成?”
大凤道:“是手续,欧阳兄,我们准备的礼物不多,一帖一份,如是来的多了,咱们无法应付,同时,也不希望没有接到柬子的人,来这里赶这一场热闹。”
欧阳俊未再多言,探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份请柬。
大风笑一笑,道:“欧阳俊,请坐。”
她平常都称呼欧阳大爷,此刻忽然改了称呼,欧阳俊听入耳屯只觉得刺耳得很。
但他已感觉到这四位名满金陵的四凤姑娘,不是平常人物,索性依言坐了下去。
王召也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份请柬。
谭云,马鹏和青衫长髯客,都取出了请柬,依序入座。
只有杨晋呆呆地站着。
大风两道目光一直盯注在杨晋的身上道:“朋友,你胸前未带暗记,怀中未带请柬,怎知我们四姐妹今宵宴客?”
杨晋瞠目结舌,想不出回答之言。
这时欧阳俊,墨龙王召等,全部把目光投在杨晋的身上。
杨晋心中暗作盘算道:我如是现在本来的面目,可以不再受此穷气,但势必破坏他们这一场苦心设计的豪赌,岂不有点负气,但我如不现出本来的面目,只怕无法应付这个变故了。

但闻大风冷冷喝道:“四妹,过去搜搜他,看看是何方神圣?”
一身白衣的四凤,突然一个快速转身,花蝴蝶似的转到了杨晋的身前,冷冷说道:
“举起双手来。”
那日杨晋在四凤舫上看四凤巧笑情兮,殷殷劝酒,媚态横生,极尽娇柔,竟然未注意到她们的武功身手,但此刻,那四凤一个快速转身,身法美妙,分明是有很好的武功基础。
杨晋微微一怔,忽然想到了岳秀说过的那句话,这四凤姑娘,不像是普通的风尘女子,杨大人最好能注意一下。
那年轻人,似是有洞触机先之能,果然是非凡之才。
心中念转,右手探入袋中希望取出总捕头腰牌应付一下。
哪知手指触及,竟然有一张硬硬的请柬随手取了出来。
那是一张书画精美的请柬,和欧阳俊一般模样。
白衣四凤,伸手取过请柬,道:“大姐,他有请柬。”
红衣四风,依言递过去。
大凤接过请柬,瞧了一阵,脸色微微一变,道:“阁下既有请柬,何以不先亮出来?”
衣袋中如何放了一份请柬,杨晋实是不知,不过,他是历经过无数风浪的人物,应变之能,自有过人之处,淡淡一笑,道:“老朽也未佩饰物,还不是上了四凤舫吗?”
红衣大凤呆了一呆,道:“那么阁下坐吧。”
杨晋大步行了过去,在欧阳俊和王召之间坐了下来。
红衣大凤望望天色道:“时间不早了,怎么还有两位未到呢?”
谭云冷笑一声,道:“下请柬是你们的事,来不来是人家的事,姑娘下了八张请柬,来了六个人,那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
红衣大凤道:“咱们有八份礼物,希望八个人,都能到齐。”
谭云道:“想是想,但人家却未必肯来。”
大凤一扬柳眉儿,道:“谭二公子的意思是……”
谭云道:“我的意思很明白,不论姑娘下给什么人的请柬,但你姑娘,不能拿着咱们如约而至的人开心,在下还有事情,无法等的太久。”
红衣大风嫣然一笑,道:“谭二公子,也可以不来,但既来之,则安之,又何必急在一时?”
谭云淡淡一笑,道:“说的也是,在下既然能来,自然也能去,如是姑娘一盏热茶工夫之内,不说出请客用心,谭某人就要离去。”
言下之意,已无商量的余地。
红衣大风既无怒容,亦无喜色,回头对白衣四凤低言数语。
白衣四凤微一颔首,依言行到了舱门口处。
这画舫停在水中,出入只有一个舱门,白衣四凤举止很明显,谁要不得主人允许之下离开,那就得先行通过白衣四凤的拦截。
谭云望了四凤一眼,淡漠一笑。
但闻红衣大凤说道:“二妹,三妹奉茶敬客。”
舱中没有欢笑声,也没有争吵声,但却有一股莫名的紧张,任何时刻,可能引起冲突。
杨晋瞧瞧马鹏,又瞧瞧那长髯中年人,两人都是一片冷漠,对舱中的紧张形势,视若无睹。
倒是欧阳俊和王召,有些微微激动神情。
红衣大凤故意举手理一理鬓边的散发,姿势优美地一笑,道:“诸位请喝茶啊!”
她坐在主人的位置上,首先举杯喝了一口。
杨晋暗暗忖道:这红衣大凤,好像是有意把时间拖延下去,难道她真的准备,先和谭云冲突一场不可?
谭云霍然站起身子,道:“一盏热茶的工夫,好快啊!”
举步向外行去。
欧阳俊低声道:“谭二公子,还不到一盏热茶工夫。”
杨晋也有着一搅散局的恐惧,大凤适才一席话,已引起了他的好奇。
但他忍下未言。
但闻谭云朗朗一笑道:“差不多了。”
说道,人已快到了舱门口处。
白衣四凤忽然一欠身,道:“二公子,请回座。”
谭云双目暴射出冷电似的寒芒,道:“你要拦我去路?”
白衣四凤道:“小妹奉命守门,未得大姐之命,不敢放二公子离去。”
谭云冷冷说道:“我谭云不愿和妇道人家动手,你最好还是让开去路。”
四风道:“二公子,你伤了我,我不让路也不成了。”
话说的很婉转,但却充满了挑战的意味。
谭云仰天大笑一声,道:“姑娘,是在迫我出手了,有场中这多武林同道作证,日后传扬于江湖之上,也不能说谭云欺侮女子了。”
白衣四凤笑一笑,道:“二公子,你不用顾虑,我们四姊妹中我最好斗,你打伤了我,还有我三姐、二姐接着。”
谭云冷冷说道:“姑娘一定迫在下动手了?”
白衣四凤摇摇头道:“咱们可以不动的,只要你二公子回到原位,岂不是可以免去了一场纷争?”
谭云冷冷说道:“还有一方法,也可以免去咱们一番纷争。”
白衣四凤道:“什么方法?”
谭云道“姑娘若是让开去路,咱们也可免去一场纷争。”
四凤叹口气,道:“二公子,小妹有些不明白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看个明白再走。”
谭云道:“也许看下去有很动人的事情,不过,在下说过要走了,自然是非走不可。”
白衣四凤道:“可惜的是,小妹奉命,非要拦住你谭二公子。”
谭云仰天打个哈哈,道:“那么你就拦一下试试看吧!”
双掌护胸,身子一侧,疾向前面冲去。
白衣四凤左掌一挥,拍出一记掌风,右手五指若钩,硬向那谭云的右腕之上抓去。
谭云身子一闪避开,右手掌一吐,一股暗劲,疾冲过去。
四凤双手齐攻,但却一起落空,心中大大的震惊,暗道:谭家寨的武功,真非小可。
心中转念,双掌却连环攻出。
但见攻势流转,有如落叶缤纷,攻势竟然是快速异常。
杨晋看那四凤的掌势,凌厉快速,竟若一流高手,心中大大的难过,暗道:想不到这样的人物,竟然隐迹风尘之中,我这个总捕头竟然是未得到一点消息,当真是惭愧得很。
谭云仍然站在原地,掌劈指点,封住那四凤的攻势。
不论那白衣四凤的攻势如何凌厉,但谭云却一直轻松应付。
片刻之间,白衣四凤已然攻出四十余招。
谭云冷然一笑道:“姑娘够了没有?”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谭云完全是采的守势,一直没攻过一招。
四凤心中也颇有自知,停下手,笑一笑,道:“二公子自侍身份,不肯和我动手。”
谭云道:“但一个人耐心有限,适可而止,姑娘应该明白。”
白衣四凤道:“我明白,公子有意忍让,但我守门有责,不能放你出去!”
谭云怒道:“你能拦得住吗?”
红衣大凤娇声接道:“四妹拦不住还有我们,如是二公子一定要走,至少先击败我们四凤妹妹。”
谭云冷笑道:“那很好,四位凤姑娘最好是一起出手。”
大凤淡淡一笑,道:“用不着,二公子伤了我们的四妹,我自会出手。”
谭云哈哈大笑道:“大姑娘可是觉着我谭云不敢杀人吗?”
红衣大风冷冷说道:“二公子如若觉着杀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那就只管出手杀人。”
谭云缓缓举起了右掌,逼住了白衣四凤。
但白衣四凤却如遇上了极大的痛苦,身躯迅快地移动位置,但总觉无法避开那一击之势。
这情形,舱中人都看得十分明白,白衣四风已为谭云的掌势遮住,势必伤在谭云的掌下不可。
三凤、二凤也都瞧出情形不对,很快地抢占了有利的形势。
谭云一出手对付四凤,三凤、二凤也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攻向谭云。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形势之下,青衫长髯人,突然向前行了两步,道:“谭二公子请暂住手,听在下一言。”
谭云冷笑一声,回头说道:“阁下准备插手这件事了?”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二公子,好大的火气。”
谭云道:“江湖上有谁不知我谭云的脾气暴躁,用不着阁下见告。”
笑一笑,青衫人缓缓说道:“二公子,四凤姑娘,言语上也许有对不住二公子的地方,但这件事,确又值不得放手一拼,正如你谭二公子所说,胜之不武,如若因此闹出了流血惨事,那就更为不值了。”
谭云一皱眉头,道:“阁下想拦下这件事情,未尝不可,不过要得拿出一些本领瞧瞧才成。”
青衫人道:“好吧!公子肯给在下这个面子,在下岂能不认抬举,这件事在下接了,二公子划个道儿出来。”
谭云微感意外,两道炯炯的目光,投注在青衫人的脸上缓缓说道:“我看条件由阁下开出来吧!”
青衫人缓缓说道:“二公子见爱,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和公子对拼一掌,如是二公子伤了在下,那只怪在下的命运不佳自找苦吃,但在下却自知无法伤得二公子,咱们能彼此拼一个不分胜负,那就得请二公子给在下一个面子,不再坚持离去,闹成不欢之局。”
谭云道:“这条件,阁下不是吃亏了吗?”
青衫人道:“二公子肯给我这个面子,在下已经感到荣宠万分。”
谭云道:“好!阁下请出手吧!”
这青衫长髯人,形貌端正,颇有仙风道骨的气概,但在场之人,却没有一个认出他的身份。
但见青衫人微微一笑,道:“二公子请出手吧!”
谭云冷哼一声,道:“那么,阁下小心了。”
右手一挥,一掌劈了过去。
青衫人右手一抬,迎着谭云,接下一掌。
双掌接实,竟是不闻一点声息。
两人都静静地站着未动。
似乎是这一掌,彼此都未用内力。
谭云双目中突然暴射出冷厉的寒芒,盯注青衫人的脸上瞧了一阵,一语未发,突然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青衫人也未讲话,缓步行回原位。
暗中观察,杨晋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约的轮廓,四凤是主人,但请来的客人,却是未必相识,至少那青衫人和毒手郎中马鹏,四凤却未见过,对谭云也不过是闻名而已。
既不相识,这帖子又是怎样一个下法。
想一想,就会感觉到这中间的问题很大,曲折回转,叫人想不通原因何在。
杨晋开始思索那青衫人有什么机会把那张请柬放在了自己身上,除了进门时曾由那青衫人的旁边行一次之后,再无机会使两人接近到三尺以内。
但闻马鹏冷笑一声,道:“大凤姑娘,在下想请教一件事情,不知是当问不当问?”
红衣大凤道:“什么事?马鹏只管请说。”
马鹏道:“咱们知道今天有场豪赌,但不知要赌些什么?”
马鹏道:“大凤姑娘,至少你可以说说,咱们要赌些什么东西,让我们想想看,是否值得留在这里等下去。”
红衣大凤道:“以诸位的身份,赌注如是太小了,自然引不起诸位的兴趣。”
马鹏道:“姑娘说的只是道理,但在下愿知晓一些实情,赌注大这句话,太过笼统,在下想知晓,那赌注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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