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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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爱国哼着歌儿进了学校——你问我爱你有多深?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夜已经很深了,宿舍楼早已上了锁,虽然寝室远在三楼,可是这难不住王爱国——爬水管是他的强项,是遗传,是天赋。
“啐!啐!”王爱国向手心啐了两口,摩拳擦掌,准备开练。
“爬得上去么?小心别掉下来。”身后一人轻声提醒。
“没问题……”王爱国没回头,可是也没有继续动作,他觉得背脊发凉——这是一种预知危险的第六感,一样是遗传,是天赋。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王爱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一个姿势:两只手抱住水管,一只脚撑住墙,另一只脚撑着地——就像那部很著名的电影里面那个很著名的角色……
“你这样子,很像《地雷战》里面那个偷地雷的。”身后的那个人说。
王爱国放下手脚转过身来,毕恭毕敬地叫了声‘蒯老师’,他有点吃惊,老蒯是从来不跟学生开玩笑的。
老蒯显然已经习惯了学生这么称呼他,点点头,目测了一下高度:“咱们学校的宿舍楼层高都是三米,三楼是六米,再加上窗户的高度是一米,一共是七米,你一般要爬几分钟?”
“爬得慢的话,五分钟;爬得快也就不到一分钟吧。”
“怎么会相差这么多的?”老蒯掏出香烟,啪地打燃了火。
“速度取决于有没有人中途打扰。”王爱国也掏出了烟,“借个火,行吗?”
老蒯的打火机是ZIPPO的,上面刻着一个狼头,看上去很帅气,火苗窜得很高,在夜风中屹立不倒,险些燎到王爱国的眉毛。
“你的意思是说我打扰你了?”老蒯像是炫耀似的反复开关着那个可怜的狼头,啪,啪啪!
“不是不是!”王爱国赶紧解释,“蒯老师您……找我有事?”
“今天下午的答疑,全班就你一个人没到。”老蒯开始说正题。
“下午没课,我出去办点事,没人通知我要开会。”王爱国很镇定。
“那是因为你不接电话。”老蒯终于收起了打火机。
“我手机没电了。”王爱国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嗯……这个,也是遗传。
“什么事办到现在才回来?”老蒯刨根问底,还亮了亮手表。
“我爸病了,我去医院,可以么?”王爱国硬着头皮继续扯谎,虽然他很想像下午对待他哥那样,温文尔雅地、斯文有礼地,来一句“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或者,干脆地、粗鲁地,来一句“关你P事!”
“可以啊,不过……哪家医院?”
王爱国有点招架不住了,嗯……
“是不是大众剧场啊?”老蒯吐了个烟圈。
王爱国感觉今天大概是撞了鬼了。
“我也去看了,是出好戏。”老蒯点点头,叹了一口气,“下午的答疑是关于期末考试的,我上个礼拜就通知过。你上次测验不及格,期末要是考不好,就得补考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拿前程开玩笑!看戏?儿戏!”
王爱国被训得一愣一愣的,不光愣,还困——要知道这会儿已经是半夜了。真不知道老蒯的精力怎么就这么好,有什么话就不能明天说嘛!

“算了,唉,明天下午4点带上课本和笔记到我办公室来,我把重点再给你划一遍,再敢不到的话就准备直接补考吧!”老蒯低头看了看手表,转身要走。
“蒯老师,我可以抄抄同学的笔记就行了,不、不用麻烦您……好,我记得了,我明天下午一定来!老师再见!”王爱国改口改得很快,因为老蒯的脸色已经不是能用‘难看’两个字形容的了。
“站住!”老蒯忽然又叫住了王爱国,“不许爬水管,你等着,我帮你叫门去。”
王爱国已经不敢再发表意见了,虽然他觉得爬楼梯比爬水管累多了。
老蒯很快叫醒了值班老头:“对不起啊,我们班上这个同学生病了,刚从医院打完吊针回来,麻烦您开一下门。”
王爱国赶紧配合着低下脑袋咳嗽两声。
其实很想笑,原来老蒯撒起谎来一样是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天赋啊天赋!
轻手轻脚地回了宿舍,虽然动作已经不能再轻了,还是把几个哥们儿吵醒了,老六迷迷糊糊地抱怨:“你小子吃了豹子胆了,连老蒯的答疑都敢逃,他都快把你的手机打爆了!”
王爱国没说话,匆匆地洗脸洗脚爬上了床,躺下来以后才开口:“哪个叛徒把我去看戏的事情捅出去的?趁早坦白交代,不然别怪小爷我翻脸不认人啊!”
宿舍里立即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瞬间进入了一级休眠状态。
王爱国笑了笑,翻了个身,睡了。
月亮在窗外悄悄唱歌,你问我爱你有多深?爱你有几分?我的心不变,我的情不移,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想要月亮,你买得起吗!”
“你等着吧,等我存够了钱,一定把月亮买给你!”
“行,我等着,多久我都等。”
……
下午四点,王爱国准时站在了老蒯的办公室门前,门上着锁,那种非常非常古老的,大铜锁。
等了半个钟头,王爱国开始给老蒯打电话。
不在服务区不在服务区……稍候再拨啊稍候再拨……
王爱国没敢抱怨,老蒯明摆着是故意的。
就在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时候,老蒯来了,第一句话是——你先把办公室打扫一下,我还有点事,一会儿再来。
王爱国很想说补考就补考老子豁出去了怎么着吧!没敢说,他豁不出去,5门补考就没学位了,他丢不起这个人。
擦完了桌子扫完了地,刚坐下歇了一会儿,老蒯回来了,扔过来一个肯德鸡外带包:“吃吧,吃饱了再看书。”
王爱国狼吞虎咽地吃完,刚打开课本打算干正事,老蒯说:“先把饭钱付了,一共是二十八!”
王爱国一点没心疼,笑眯眯地掏出钱包:“老师,三十块,不用找了。”
真的,他真的一点都不心疼,这三十块花得太TMD值了,期末考试的卷子就在老蒯的办公桌里锁着呢。
PS:印象里这是我第一次在周末写文,没办法,下礼拜做预算,没时间写55555555555我喜欢在办公室写文,上班摸鱼比较有灵感5555555555555555唉,提前打个招呼吧,下一章大概要等几天了,天杀的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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