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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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娜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是的,这就是她现在的感觉。
“不……可能死也比现在这样好吧……神啊……为什么要这样惩罚艾尔娜?”她绝望的想。距离下一波来临的时间还有多久?她已经没什么时间去思考了——抓紧时间,休息一下——这才是现在的首要任务。
“我保证不再欺负小欧迪的小猫,不再用青蛙戏弄拉拉,不再去老师家偷酒喝,下次神日一定会好好聆听希尔斯蒂娜长老的教诲……”艾尔娜哭丧着脸,半躺半靠在一棵树上,赌咒般的发着誓。
但是……有没有用,天知道。
这时,从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了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吓得艾尔娜连忙闭上了嘴,停止了她那自言自语似的誓言呃
“哟,我们的小艾尔娜怎么了?怎么像条爬爬虫一样,赖在地上?”一个美丽的身影从树林间走了出来,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美丽的褐色波浪发,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她那弧度十分完美的长耳朵。
“外加一张恶毒的嘴和一条毒舌。”艾尔娜恶意的想。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吉丝萝学徒?”她没好气的说。
吉丝萝脸上一副意外的表情,只是,怎么看,怎么假……“当然不是!我有那么无聊吗?我只是和几位十分崇敬你的人——”她一挥手,身后的森林里又钻出了好几个长耳朵的身影,“一起来瞻仰伟大的艾尔娜法师辛勤工作时的英姿而已,只不过不小心看到了像爬爬虫(注1)一样的你,像摊烂泥似的软在地上——请原谅我的用词,要知道,激动的人都比较不礼貌,但是,我知道伟大的艾尔娜法师一定不会介意这种小事——我是怀着好意来的,结果,还被你给恶语中伤,就算是仁慈的月神,也不会原谅你这样的行为!我的心都痛得不行了呢!我……”吉丝萝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胸口,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但是那漏在外面的眼睛,却已经笑成了月牙。
“……”艾尔娜以沉默对付敌人的一时嚣张,这很反常——要知道,艾尔娜和吉丝萝,可是森林里出了名的冤家对头,每次见面不吵几个小时不算完。当然,因为其生活社会环境的问题,注定了她们不可能像人类女子一样,吵得天翻地覆,痛快淋漓,她们的吵架就像她们种族给所有人的印象一样,都透着一股娇柔劲儿,好像情人间的调戏一样;而艾、吉大战,完全体现了她们种族语言艺术的高峰——艾尔娜不是不想和她吵,只是她实在是懒得动嘴。
艾尔娜想得很明白:有这时间,不如多休息一下呢!真是……可恶啊……她的思绪在这时,经慢慢飘回了四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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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林间小道上。
“艾尔娜!”崔拉蒙**师叫住了擦身而过的艾尔娜,“有空吗?陪我喝两杯?”
“啊?啊!老师好!”艾尔娜被突如其来的叫声给吓了一跳,她没有注意到和她擦身而过的人是谁——她当时还在考虑一个困难的魔法问题,并没注意周围。“好……好啊,可是,我还未成年呢!”
“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有空就去尼琪露尔那儿偷酒喝!”艾尔娜又吓了一大跳:幸好,他不知道我也去他家偷过……
就这样,心虚的艾尔娜就被他的老师给带走了……
“不过也好,这样,我的问题也可以向老师请教了……”
他们两个找了一颗附近比较高的树,坐了上去。崔拉蒙从袍子了拿出了一瓶酒,“喝吧!”“哦?……哦,是是是!”然后,两人便沉默了下来。艾尔娜对这样的气氛感到十分的别扭,好不容易有机会和老师独处,魔法上的问题终于有机会向老师请教,但却不能说话……啊啊啊啊啊……美丽的月神呐!请派人打破这沉默吧!
“唉!……”沉默被打破了,不是月神的使者,而是崔拉蒙**师自己。“怎么了?老师?有什么问题吗?”艾尔娜赶紧接话......(艾尔娜:“月神啊……派个人来敲打敲打这个时侯鬼迷心窍的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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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艾尔娜的手重重的打在了草地上,发出的声响就像一个战士重重跺了一下脚,可想而知,艾尔娜发泄在这拳头中的郁闷情绪有多大……为什么……当时我要去接话啊……
“你要干嘛?说不过就动手吗?"吉丝萝吓了一跳,连忙摆了一个防御的姿势,但是,因为种族的问题,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要知道,她们整个种族也没出过什么像样的战士,可想而知他们的身体有多纤细——但是,这次吉丝萝却表错了情……我们的法师小姐,根本忘记了她这个人,完全沉浸在了悔恨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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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有什么问题吗?”
“呃,是有一点。”崔拉蒙仿佛有万千苦楚。
“哦,那老师请说吧!”艾尔娜附和道。(“天哪!”艾尔娜无声的挥了挥拳头,伴随着她的泪水,“当时的我,脑袋已经坏掉了吗????”)
崔拉蒙又沉思了一分钟,才开口:“艾尔娜,你知道绿芒吧?”
“当然知道!”艾尔娜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问——精灵的生命源头,就是绿芒啊!
崔拉蒙说:“那可真是月神的奇迹,”他赞叹道,“每只精灵都是从绿芒中诞生,在绿芒中归去,而不是像那些肮脏的兽人,愚蠢的人类,或是野蛮的矮人一样,通过生殖的方式繁衍后代……”“等等!”艾尔娜打断了老师的话,“什么是生殖啊?”
“呃……**师被这个问题问到了,过了半天,才尴尬的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听希尔丝蒂娜大长老说过一嘴……好像是他们种族一种特殊的繁衍种族的方式吧……不管这个了!这又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一种什么方式,才能让那些下作,愚蠢的种族繁衍至今,还不灭亡呢?我估计,那应该是他们所信奉的邪神所给他们的一种能力,不过,甚至不用仁慈的月神出手,只要我们伟大的王一动念,那些渺小的邪神——”
“咳咳。”艾尔娜赶紧打住了他的话头,“老师,请讲重点!”
“……哦,对,差点忘了……你应该知道吧?月神的绿芒又要降临了,又一个六十年过去了……你也快六十岁了吧……”崔拉蒙仿佛又陷入了回忆中,“时间可真快啊……一眨眼你都成年了……还成了一个伟大的法师——虽说还是个学徒——你打算争取祭祀资格吗?……哦,当个适逢月神的祭祀,比法师有前途啊……哎,说起考祭祀,那我可有经验了——”
“咳咳。”艾尔娜。
“啊,对了,我要说什么来着?——哦,对了,是绿芒的事——你知道,绿芒是我族大事,每六十年的最后三天,在那彻夜的圆月下,月神便会降下她的奇迹——那生命的源头:绿芒!要说吾神的奇迹啊——”
“咳咳。”
“哦......对,说绿芒呢吧!过段时间,在月神的指引下,宇宙的又一个轮回就过去了,那天,也是我们全族的节日,”说到这里,崔拉蒙**师恭谨的双手扶肩鞠躬,“那是月神对我族的最大恩赐,我族能繁衍至今,全赖仁慈美丽的月神的眷顾啊!伟大的月神啊!你的光辉无处——”
“咳咳,没错,月神是伟大的!是美丽的!但是,您的重点呢?”
“……年轻人,对吾神的尊敬要无处不在,你们部落的长老没告诉你吗?……好好好,我要说什么来着?——哦,对,是关于绿芒的事。你要知道,绿芒降临那天是我族最大的节日:绿芒节!(“你要知道,你很啰唆!”艾尔娜郁闷的想)按照那些野蛮的下等种族的生命、平均六十岁来计算的话,可能连一个绿芒节都过不上!可悲的下等种族啊,为什么你们要来到这世间呢?唉,来就来吧,竟然还背弃伟大的月神,去信奉那些渺小邪神……”
“咳。”
“啊?噢!对了……绿芒啊……别那种表情,我是在给你补充历史课呢!对!就是这么回事!法师的知识应该是渊博的!……别、别用那种表情!……咳咳,好,绿芒是吧,你要知道,对于这样的日子,我们全族都要出力!我也专门为了这次绿芒节构思了一个新型的魔法,我姑且称之为——烟火柱!它的原理是用木系元素的摩擦——”
“咳咳。”
“别老打断我的话吗!!——好吧好吧,那该死……啊不不不,是伟大的,美好的绿芒节——你听到什么了吗?”老法师突然问艾尔娜。
“嗯?哦……哦!没有,没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艾尔娜连忙回答。
“恩,很好,没错!”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小声嘀咕起来,艾尔娜仔细听,好像是些什么“月神原谅”“没有不敬的意思”之类的祷告。”
“我们再来说说绿芒节的事吧!”过了一会,崔拉蒙恢复了正常,“你知道吗?我专门为了这次绿芒而开发了一个魔法!(“我知道……”艾尔娜无语了。)啊?我说过了吗?——哦,好的好的,那你也应该知道,研发一个新魔法有多困难,(点头)恩,所以,你要知道,我现在需要的就是一点时间!但是——”他突然住嘴了,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艾尔娜心里涌现出“终于到正题”的念头,一边接嘴……(“她不会知道……过段时间,她会为自己的几句话而悔恨终生……月神啊,能让我重来一回吗?”艾尔娜双眼含泪,手无力的向天空扬了扬)
“老师,怎么了?”
“上面要我当绿芒的接引者……唉,我哪有时间啊?所以我现在十分愁啊……”
“好啊,我帮你吧!对了,老师,我也正好有几个魔法上的问题要请教你——老师,按道理说,木系元素的灵动与……”(“梆!”伴随着艾尔娜悔恨的泪水,她那纤细的拳头又落在了地上,顺带吓了严阵以待的吉丝萝一跳)
“等等!”崔拉蒙打断了她的话,“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是在逗我开心吧?”
“啊?我说木系元素的……”
“不是这个!上一句!”
“……啊?哦,我说,我可以帮你……”
“……我想问一下,你知道什么是绿芒接引者吗?”
“知道啊!不就是在绿芒那天,迎接绿芒的人嘛!哦,好像还要干点别的工作……”
崔拉蒙好像被吓到了,他那可笑的表情持续了很长时间,就是那种“路边随便捡的一张彩票居然中了特等奖的人”的表情……然后,他的第二个反应是背过身去,嘟囔起来。
有些断断续续的词语飘到艾尔娜的耳朵里:“……梦……”“……”“哎呀,疼疼疼疼……”“……赞美月神……”“……送了个傻帽来……”
然后——
艾尔娜有些吃惊的看着一脸笑容可掬的老法师,呃,请原谅作者词汇的贫乏,只能用“终于反应过来手中的彩票是特等奖的人”的表情去形容老法师当时的脸:“呃,艾尔娜啊,你刚才说替我干这份工作,是吗?”
“呃,对啊,怎么了?有什么困难吗?”(“我真是无知啊……”艾尔娜泪眼阑珊,“美丽仁慈的月神啊,你是因为我的无知,才惩罚的我吗?”)
“没有!没有!很轻松!”老法师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很轻松的!真的!没骗你!”
“你想啊,在一片茫茫的树海中,一片昏暗,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周围除了风吹过树叶的声响,没有一丝声音……”老法师的声音,很奇怪的带有一丝蛊惑的意味。
“——突然!从天空的圆月上,飘洒下一片绿色!这是我们最为接近月神的时刻!在这一刻,接引者就是月神座前唯一的生灵!比大祭司、甚至比王还要接近伟大的月神!!然后,这世界最大的奇迹将在你面前呈现!在飘洒而下的绿芒中!接引者将迎来月神的奇迹!我们的新生同胞!在绿芒——这月神最大的恩赐中,降临世间!!你知道吗?”崔拉蒙突然问艾尔娜,以一种近乎狂热的语气!这并不是什么表演,而是发自内心的、宗教似的疯狂:
“我们!是天上的月光凝结而成的、这世间最高等的生物!”
“当然,”老法师刚刚夸张,或许可以叫狰狞的表情又十分突然的平复了下来,:“这份工作曾经是伟大的王、或者续王亲自做的工作,但是,在大约距今一千四百多年前前,由伟大的第八十六任王颁布了《月神应王祈怜吾诏谕付月光至高降明示启吾录第七条补》(注2)中,便是专门为我们能够最近距离的感受月神的气息而颁布的法条,对《月神应王祈怜吾诏谕付月光至高降明示启吾录》第七条“神非独属,应予世人”予以了补充……对了,说起位已经回归月神怀抱的八十六任王,就不得不说他的文章,哎呀,他文章写的那个好啊,就说这《月神应——”
“咳咳。”
“……”老法师活像一只被扼住了脖子的鸭子,“……你怎么还能反应过来?”
“……”艾尔娜沉默着,目光迷离,没有聚焦。
老法师观察了一段时间,又小声嘀咕起来:“不可能啊……惑心术(注3)已经成功了……问题……回去……研究……”
“呃,我么先不说那些了。”老法师换了一脸慈祥的笑容……这笑容给谁看?反正,他要骗的人,已经被他的心灵魔法命中了,脑子应该不清楚了……
“总之,我要说的是,现在,绿芒接引者这份苦差——呃不,是美差,已经从王的手中下放了,变成了所有精灵都不想——呃不,是都很想做的工作,但是呢——”崔拉蒙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一般来说,这份工作都是族里‘特高狼痛’(老法师脸部抽搐的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几个字,应该是‘德高望重’……)的人去担任,也就是我这样的(老法师的脸更抽搐了)对族内有很大贡献的人,才能享受这样的荣誉!呃,虽然要连续三天不停施展魔法……——这正是体现魔法造诣的好机会!……呃,虽然要连续三天不眠不休……——这正体现对月神的忠诚信仰!……呃,虽然在这三天里,所有的工作都是自己做,甚至后勤搬运都是……——这才是能体现出这个工作的重要……应该,能吧?……”虽说老法师一直在为自己的说法辩护,但是,声音却也越来越低……
“对了,你要知道,”崔拉蒙突然转移了话题,“本来,就算是认识的人求我,我也不舍得把这份荣耀交给其他人......但是,”又一个但是——
“如果那个人是你,我就只能忍痛割爱了!”老法师仿佛一脸肉痛的表情。
……但是,老法师真的是一个蹩脚的演员呐……你看那嘴笑的,都咧到耳朵上了……
“我……吗?”就算艾尔娜中了惑心术,脑子已经不清醒了,也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没错,就是你!”老法师一脸坚定,“那高超的魔法、美丽纯洁的外表、对神坚定的信念,都令我自愧不如。虽然你是我的学生,但我不能对你说谎,要对你的人生负责!所以,我必须要让你知道你有多么优秀!多么天才!多么——”
“……等等,不对劲……”艾尔娜努力开动她那浆糊一样的脑子,“……你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这我知道(崔拉蒙:脸皮啊……),但是,我的魔法高强?好像,我还是个学徒吧……要成为法师,还没通过导师的认证呢……”
崔拉蒙连忙说:“我不就是你的导师嘛!你已经通过了我的考验!就在刚才!”他补充道,你向我展示了对魔法奥妙的追求,对于月神的信仰,以及精灵的本质!最重要的,是你所拥有的大无畏精神!令我敬佩啊!”老法师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斯塔小姐,你会永远保持对未知的追求精神吗?”
“……啊?……哦,会……”艾尔娜迷离的说。
“你会永远保持对魔法世界的尊重吗?”
“……恩?恩恩?……恩……”继续迷离。
“……你……你会为伟大的月神而战吗?”
“……”
“喂!会吗??”
“……啊?什么?……会……”艾尔娜双眼中,没有一点聚焦……
“你会为……算了,不问了……惑心术就是这点不好,呆呆的……总之,现在,你已经是一个伟大的法师了!!”
“……啊……”艾尔娜那茫然的双眼中,根本没有崔拉蒙的影子。她到底听没听懂了吗?崔拉蒙很怀疑。
但是,不管怎么说,艾尔娜·斯塔,还是正式(?)成为了一名伟大的法师!值得庆贺!虽说她本人好像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话,你接手这份苦差,起码身份上说得过去了……但是——”老法师这回没有背着艾尔娜嘀咕,而是直接在她面前说的……也是,惑心术都用上了,没必要背着她了说话了。

“你的实力,好像还算不上法师一级的……虽说,也用不到什么高等魔法,唯一用到的‘长青藤术’(注4)你也会用……但是,连续三天持续施法,可能你还没这个魔力吧……要是出了问题,那就糟了……我想想啊,想想……”说完,他便一脸苦恼的沉思了起来。而可怜的艾尔娜法师,迷离的坐在一旁的树插上,神游天外……或许,应该说是脑子里一片浆糊……
一个沉思中的老法师,加一个看上去呆呆的小学徒——呃,现在是小法师了——一并如两座雕像一般坐在树杈上,随风摇曳,这场景,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恩,有了!”崔拉蒙突然一拍大腿,“我这儿还有一瓶‘月神的眼泪’,这玩意应该能顶用——诶,不对啊,给她了,那我用什么?……”
崔拉蒙在思考一个古老的问题:财富与自由,哪个更重要?
老法师花了不到一秒钟就找出了答案。
对于他们种族来说,上述问题,其实早已解决。
“神说:精灵有三不可忍:不安逸,不高尚,不自由。”——《三王律》(注5)
所以……自由至上啦。
他从袍子里掏出了一个木制的小瓶,递向了艾尔娜。
木制小瓶中,装的就是他们一族闻名天下的“生命之泉”、即是老法师口中的“月神的眼泪”——全世界已知的物质中,恢复治疗效果最好的魔法药剂。老法师唯一的一瓶,还是在上次绿芒时,被那帮长老们骗去当接引者的报酬呢……
老法师一脸肉痛的将这个他身上,可以说最宝贵的东西递了过去——又缩了回来……,又递了过去……又缩了回来……如此反复好几次,老法师终于下定了决心!——
……拿出了一个空的小玻璃瓶……
……从木制小瓶中倒了三滴液体进去……
……把那个小玻璃瓶,递给了艾尔娜……
“唉,我真是个好老师啊!”老法师看着艾尔娜梦游似的把东西接了过去后,自我感叹了一句。“还是一个幸运的聪明人!”
自由是不能舍弃的!……但是,在不舍弃自由的前提下,可以保留足够的财富,不是两全其美吗?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崔拉蒙满足的说,“你的身份、魔力都有了保障!其他的,我去和那帮长老说一声就好——其实,他们才不在乎到底是谁去当这个什么“离月神最近”(嘲讽的语气)的接引者呢!谁不知道?明明整个森林都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当这个傻帽了!可是那些长老们还是遵守那些规定!面子工程!给谁看呐?什么‘一人去一人回’‘成为法师才能接近神’,真是XX!(说到这个词时老法师突然小声了)我甚至怀疑,让几个食人魔带上‘法师’或‘祭祀’的头衔,那些长老们都会把这份苦差交给它们!我算看透了!他们就是想抓几个符合条件的苦力补缺!我已经上过你们一回当了!你们以为一瓶“月神的眼泪”就能弥补我那三天所受的折磨吗?起码多给两瓶啊……呸呸,不对不对!……不就欺负我年轻吗?不就欺负我才一百八十多吗?嘿嘿,这回我找了个更年轻的替我受罪!一个还不到六十岁的小孩!哈,幸亏仁慈的月神然我碰见这小傻帽——呃不是,是小精灵——救我脱离了这苦海!虽然损失了三滴‘月神的眼泪’,但是,这总好过在密林深处连续三天的高强度折磨要好吧!——我原来怎么没想到呢?全森林内估计只有这些还没成年的小孩子们,不知道绿芒接引者是个什么样的苦差了!亏我还拿了我那些珍藏的果酒去求别人,碰了一鼻子灰……不过话说回来,我那些酒怎么好像少了不少?——还有,那些长老们难道忘了精灵的原则了吗?枯燥即死!他们连这都忘记了吗?还是说他们认为,只有他们自己还是精灵?剩下的都是爬爬虫吗?让我们去受罪,你们去过节吗?啊?你回答我啊?”老(?)法师十分嚣张的指着艾尔娜,脑袋里幻想着眼前的人就是那些可恶的长老,结果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得意忘形,直接从树杈上仰了过去……
要搁在平时,给他俩胆,估计也不敢在别人面前说出这番话,但是现在嘛……唯一的外人——艾尔娜,已经被他的法术控制住了,清醒了以后,该忘记的,老法师会让她忘记的……
这老(?)家伙,也是憋坏了……
当老法师从树下爬上来的时候,看到仍然浑浑噩噩坐在那里的艾尔娜,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
“对了,你现在应该是不清楚的,对吗?”老法师问艾尔娜。
“……”沉默……或是,没听见?
“可是,我记得,刚才,在你明明中了我的惑心术之后,竟然不可思议的,又一次打断了我的话,对吗?”
“……”沉默。
“按照这个法术的效果来说,那应该是不可能的……可是,它却在你身上发生了……不行,我得在确认一下……嘿嘿嘿嘿嘿嘿嘿……”
崔拉蒙带着一脸**,(?)慢慢能靠近了眼神一片迷离的艾尔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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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丝萝出离的愤怒了。
她感觉自己心里好像有一团火,从肚子,一直烧到了脑门。
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家伙!
“艾尔娜!你说什么???”她尖利的声音,简直直穿九霄。
而我们的艾尔娜,则是有点茫然。
刚才,有一个熟悉的尖利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艾尔娜的回忆,她被吓了一跳,反射式的说出了一句:“吉丝萝?你什么时候来的?……”……
然后,然后……
然后吉丝萝就爆发了……
“艾尔娜!你是在无视我吗??”她在咆哮!
在几天前,就在最终证实了“艾尔娜早自己一步先当上了法师”这个消息之后,吉丝萝就一直处在暴走的边缘。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长了一张恶嘴外加一条毒舌、除了拌嘴吵架外,样样都不如自己的艾尔娜·斯塔,会比自己还要早一步当上法师??
……吉丝萝当然不知道,艾尔娜……也是这样评价她的……
虽然最后,她得知了艾尔娜这个法师资格,貌似有很大的水分……而且,还需要付出一些她想想(艾尔娜也是)就颤栗不已的的代价。但是,但是……
那个可恶的艾尔娜,还是比自己早一步拿到了法师资格!!不论那有没有水分,不论那代价多么惨痛,(事实上,在她上诉给长老团的那份意在揭露“艾尔娜成为法师有猫腻”的诉讼被驳回后,她还是觉得那代价轻了点)!但是那份“法师资格证明书”却是货真价实的!!
她,落后了!
所以,她定下了一个主意:一定要打压艾尔娜,就趁着她当绿芒接引者的那段时间!否则,等艾尔娜缓过了这段时间,以法师的身份去压她,她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所以,吉丝萝在绿芒降临的的最后一天、亦是绿芒节的的最后一天,特地带了几个要好的朋友,来看看预计中应该已经累瘫掉的死敌——艾尔娜,带给虚弱中的敌人一记必杀。
可是,有一句古话怎么说来着?
我猜中了开始,却猜不中这结局……
吉丝萝确实看到了她想要看到的——那看上去像爬爬虫似的艾尔娜,但是,出了一点小差错……
她的挑衅,没起作用……换言之,艾尔娜,无视了她……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吉丝萝的脸,由白皙转为落日红,“你怎么敢对一位美丽的精灵如此无礼?你怎么敢……怎么敢……”
艾尔娜一脸迷茫,仿佛又中了惑心术似的:“我……我怎么了?”
“你侮辱了我!你在侮辱一个精灵的自尊!我要到长老那去告你!告你蓄意言辞攻击!”吉丝萝抓狂了!“不就是一个法师身份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是靠后门才当上的!——我才不稀罕!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阴暗之事公布于众!”
吉丝萝越说越气,最后,一挥袖,转身走了,她带来的那几个小跟屁虫,也一并紧随其后。
“我有什么阴暗事啊”艾尔娜更迷糊了……呃,可能惑心术的后遗症还没过去吧,这段时间,艾尔娜总有那么一瞬间,会陷入很迷茫的状态……“恩,不管了,反正,能让那可恶的吉丝罗生气到抓狂,就比什么都强了——对了,她说要到长老那去告我?我有什么可告的,她脑子坏掉了吧……”艾尔娜窃喜中。
“哼,我就是法师!才不管你怎么说呢!气死你!就是比你早一步!什么走后门?我是付出了代价的!有能耐,你来做啊!”艾尔娜虽然累的要死,但是,这并不妨碍她那颗变的欢快的心去思想,去变得更欢快!——这一刻,仿佛身上的疲劳都不见了!仿佛心中的委屈郁闷也都烟消云散!
……这些负面情绪,应该都转移到吉丝萝身上去了……要不怎么说,当你郁闷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敌人,让她和你一起郁闷……
“我,已经是一个伟大的法师了!”
至于这次战争中输掉的吉丝萝,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气。
“可恶可恶可恶!艾尔娜!为什么月神会创造出你这样的精灵呢?——啊,无上的月神,我不是在埋怨你……”
吉丝萝的思绪,慢慢回到了四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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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丝萝吓了一跳。
“啊,崔拉蒙老师!——老师好!”她看到从身前走过的老法师,急忙打了个招呼。
但是,老法师好像没发现她,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边走边嘀咕。吉丝罗模糊间听到了几个词:“…惑心术…”“…失败?…”“…异常…”“…回去…研究…”
老法师沉思着,走远了,根本没注意旁边有一个他的学生,刚刚跟他打了招呼。不过,吉丝萝却对这种无视,表示了庆幸——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崔拉蒙虽然是个法师,外加是她的导师,但是,这家伙可是年轻一代中,(……)少有的名声传遍全森林的家伙!
……呃,不是因为他是什么天才,说实话,从诞生到成为法师,用了一百多年时间的家伙,实在称不上天才,这样的人,在森林中,一抓一大把。所以,他的名声,来自于另一个方面……
就是他的倒霉……
连续两届被选为绿芒接引者,被誉为“月神座下第一倒霉蛋”的崔拉蒙,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由此,还发明出了一个谚语:“崔拉蒙的人生。”意为……倒霉到无以复加……
但是,却没有哪个精灵要发扬精灵仁慈的天性,去帮一帮崔拉蒙……用别的精灵的话说:这不是仁慈就可以解决得了的事!
可以仁慈,可以善良,可以高尚,可以牺牲……但是,不可以枯燥!
这就是精灵,天生就会享受的种族,一个享受大过生存的种族。
这,也就注定了,没有那个精灵,会来帮助他。
于是,崔拉蒙在这种极端的命运中(在精灵看来),便诞生了一个爱好……恶作剧……
当然,他没有胆子去恶搞那些上位者,也没有实力去恶搞别的法师(真菜……),所以,他的恶搞范围,而就固定在了他的学生上面……
(因为精灵都是从绿芒中诞生的,是无性繁殖,没有兄弟父母一说——要硬是说有父母,那也应该是他们那届的绿芒接引者才对——如果没什么过人的本事或资质,能引起别人的注意,那么,是没有那个长辈会为你出头的)
但是,也正因如此,他恶作剧的名声,才没有大范围流传。
吉丝萝,也曾经被崔拉蒙恶搞过……那过程,吉丝萝不想回忆……所以,如果不是需要,她才不想和崔拉蒙在一起。
可是……偏偏同样是崔拉蒙名下的魔法学徒——艾尔娜,就从没被恶整过。
“哼,那个愚昧的大呆瓜,只知道跟我吵架和看书,都快成年了,还认不清同时诞生的伙伴……切,一点都不懂快乐,真是月神用边角料做的精灵……简直跟人类似的……”
但是,也正因为她的长期闭门,连崔拉蒙也没有找到机会恶搞她……使得艾尔娜,至今为止都不知道,拉拉饭盒里的青蛙到底是谁放的……
估计,她还以为崔拉蒙是个好人呢……
诶,说艾尔娜,艾尔那就到。
“那不是艾尔娜吗?为什么站在那里?”吉丝萝很疑惑:刚刚崔拉蒙就是从这边走过去的吧?为什么艾尔娜也在这边?难道说……
心下想着,吉丝萝加快了脚步。
……呃,不得不说,精灵的眼力就是好,在树林里隔了将近一千米,只看到个背影,就能认出那是谁来……
“哟,这不是小艾尔娜学徒吗?怎么在这儿碰上了?莫不是学魔法学傻了?”吉丝萝刚刚走到艾尔娜身后,便抄起一贯对艾尔娜说话的口吻,率先挑衅。先下手,为强!
“……”艾尔娜,无视中。
吉丝萝有点愤怒了:崔拉蒙能无视我,你也能无视我吗?艾尔娜!你还不是法师呢!
“怎么?说不过我,就干脆不——”她走到了艾尔娜面前……然后……愣了……
“吉…吉丝…丝萝?”艾尔娜好像清醒了点,“你,在这儿?干嘛?”
“……”这回换吉丝萝不说话了……但是,她脸怎么那么红呢?
“我…又……在干嘛?”
“……”
“你为什么,不说话?”诶,说话终于流利了……
“……唔”吉丝萝发出了很奇怪的声音。
“我在这儿……我为什么在这儿?”艾尔娜好像很困惑,“我好像……在思考一个关于元素个性的问题,然后呢?然后呢……”
“唔…呵…嗯……”吉丝萝又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恩,然后,我遇见了崔拉蒙老师……要向他请教我的问题……唔……”艾尔娜很苦恼的在回忆。
“唔……呵呵呵——哈哈哈——唔——哈哈哈哈哈哈哈”吉丝萝终于憋不住了,大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艾尔娜倒是对死敌的快乐很敏感,“一点精灵样儿都没有,整天就知道无所事事,什么样子?”
“呵哈哈——你凭什么——哈哈——凭什么教训我?——哈哈哈哈”吉丝萝就算在反驳的同时,也无法止住笑……
“我凭什么?”艾尔娜在这一刻,仿佛脑子一下通了,“就凭我现在——
“——已经是个法师了!”
“已经是个法师……”“是个法师……”“法师……”“师……”
伴随着吉丝萝再也止不住的笑声,艾尔娜话语的回音,肆意的飘洒在南部森林的上空,震散了一片浮云,惊起了一群飞鸟。
……
……不怪吉丝萝没有矜持,任谁看见同任学徒,脸上顶了个熊猫眼、兔子牙、外加一只爬爬虫,还一脸正气的说:“我是法师!”,估计,谁也忍不住吧……
还用的是不容易退色的黑藤汁画的……估计,艾尔娜明天去神殿报道法师资格、并接任绿芒接引者的时候,脸上,也得带着这些零碎……
崔拉蒙,终于也把艾尔娜,恶搞了……
………………
这里是南部森林。
这里是月神以下,最尊贵种族——
精灵们的世界。
(注1:爬爬虫,一种低级魔兽,肉有巨毒,不可食,无攻击性,多食草木,数量巨大,多生存与阴暗潮湿处。(如下水道,森林)
注2:精灵族法典,因精灵族本身问题(喜好华丽,骄傲等等),其法典名称大多数及其冗长。精灵们最初的法律,诞生于第一代王——初月王的字执政后期,以口头形式传诵。另,该法于第四任王——灵月王执政期间的,被以文字形式记录下来,是拉特大陆至今发现的最早的有文字的法典。
注3:惑心术,是崔拉蒙自己研发的恶作剧法术,类似于催眠,所以,没有使用消耗或代价。只有在双方精神层面相差过大的时候(如崔拉蒙对艾尔娜),才有成功的可能。令对方心智迷茫,头脑紊乱,清醒后保留记忆。效果时间随精神差异程度而改变,差距越大,持续时间越长。
注4:长青藤术,木系初级法术,一般用功点的精灵学徒,很容易就能掌握,消耗不多,一般普通学徒可以不间断的使用数十次。另,在森林中使用木系法术,威力提高,消耗降低,特别是精灵族。
注5:精灵“神法”系统的基础,精灵族最重要法典之一。《三王律》是精灵族最辉煌时期——三王时代的主法典!不同于大多数精灵时期,三王时代的精灵,奉行节俭,直接,凡事都讲究实际效用,但,精灵族明文规定“享受的法律性”的开端,也是在这个时代。随着三大精灵王的覆灭,那种另类的精灵也消失在历史中。而《三王律》的内容,也体现了当时的特征——简单明了,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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