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故宫游玩那天万里无云，但街上的人还是少之又少，呼啸的北风冰碴子一样削刮着行人。卢晓晨没穿毛裤，不是没有，而是不再习惯穿那么厚了，觉得行动不便并且臃肿难看。走在长安街旁的人行道上，冷得他直想返回通州，想抱着胳膊取暖还不行，因为手里提着一大袋子吃的东西呢。
那是昨晚他和黄亚峰以及袁杰到超市采购的，矿泉水、饼干、香肠、蛋糕、灯影牛肉、鱼肉干还有八宝粥等食品。花了将近二百块钱，一大堆放在客厅里勾引着卢晓晨胃里的馋虫。等到夜深人静，他假装上厕所，出来时从塑料袋里摸了两罐八宝粥匆匆回到房间。小心翼翼打开一罐，刚喝了一口，就被黄亚峰发现了。嘿嘿，馋猫，黄亚峰压低嗓音笑他。说完，开了另一罐喝起来。买的时候卢晓晨注意了，这八宝粥不是舒淇和陈晓东代言的那种两块多钱的，而是接近五块钱一罐的，什么牌子他倒给忘了，反正觊觎许久了，只是舍不得买。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不知是粥本身的确好喝，还是因为占了便宜或者沾染了“偷”的刺激感，总之感觉味道好极了，流到心里甜丝丝的无比舒坦。喝完粥，黄亚峰说，我还想尝尝别的东西。说完，他便下床，悄悄开门，闪了出去。
卢晓晨注意了一下钱伟，鼾声虽然轻微却均匀有致，说明睡得正香，于是本来还没确定要不要叫醒他的想法很彻底地打消了。自从钱伟成为周领男的男友之后，卢晓晨就很少再跟他说一些工作以外的话了，即使偶尔相对，也是无言，彼此有了隔阂似的。当然了，即使他想说，钱伟也没时间理他，更别说他压根就与钱伟没什么共同语言。每个人都有倾诉的需要，换句话说，谁都有表达**。卢晓晨这段时间的倾诉对象便是黄亚峰，起初他对这个人的印象并不好，一咧嘴就露出坏坏的笑容，让大多数女孩子着迷的那种。玩世不恭，精明世故，这便是黄亚峰留给他的最初印象。后来相处时间一长，便觉得这个人其实不错，正直善良，勇敢聪明，而且还有点艺术细胞，在对待某些问题的看法时又经常与卢晓晨不谋而合。最后一点是非常重要的，卢晓晨迷信气味相投，信奉士为知己者死。
黄亚峰回来时拿了两袋看不出什么东西的东西，只有打开尝尝才知。弄开大袋，里面有若干小袋，薄薄的，没多少分量，应该是鱼干吧！卢晓晨没多想，摸到锯齿，撕开就往嘴里送。不吃不要紧，一吃辣一跳，原来是灯影牛肉。几滴油顺着嘴角流到了下巴，卢晓晨顾不得拿手去擦，他生平最不能吃辣，这下辣得够呛，喉咙和嘴巴里一律火烧火燎，很想咳嗽，却又不敢，赶紧寻了脱鞋跑到厨房去漱口。用了四五碗水漱来漱去才算罢休，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吸溜着。回到房间，黄亚峰递给他一块东西，叫他吃。他说，不吃，就知道陷害我。黄亚峰说，吃吧，蛋糕，甜的。卢晓晨摸了一下，确定是蛋糕后才接过来猛吃几口。黄亚峰说，我又不知道是牛肉，而且你也没说过你不吃辣。卢晓晨说，那韩赛楠不爱吃什么你知道吧？黄亚峰没听出话中有话，老老实实地回答，羊肉还有香椿。卢晓晨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黄亚峰才听出他在套话，便给了他一拳道，别瞎说，你要是说出去，我阉了你。卢晓晨笑道，我明天就告诉朱总，嘿嘿！
就算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朱总，卢晓晨看着韩赛楠跟朱耀洪在他后面抱在一起时忽然这样想。北风一阵大似一阵，吹得卢晓晨直打晃儿。上下牙以高频率相互击打，得得得的声音被风声轻而易举地盖过。他缩成一团，跑步前进，右边高大的红色宫墙上有自己奔跑的影子，像个逃命的鬼影。看着看着，他不由得慢下来，无端地伤感了，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是那么渺小和无用，而就是这么干瘪瘦小的躯体却存着那么多的想法和感情，想到这儿他竟然感到一种“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悲壮。
在午门，一行人找到了女孩许凌。许凌是朱耀洪在新公司认识的女孩，他觉得这个女孩开朗大方，做起营销来亢多于卑，却总能签单，便有意将其纳入门下，一方面可以提高公司收入，另外也能带动整体销售状况。虽说公司现在的收入勉强过得去，且有趋涨之势，但过了年肯定要招一些本科生甚至研究生来撑撑门面。今日约她一起来玩，就是要找准时机将这个意思挑明，看她意下如何。许凌是东北人，说话干事都极其爽快，销售做得好，有空你们就跟她取取经。朱耀洪向大家介绍许凌。叫许凌的女孩穿着红黑相间的格子大衣，脚蹬一双黑色翻毛皮靴，闪着耀眼的光泽。除了那双如秋水般的漆黑大眼睛，最大的特征便是那头长发。长发的女孩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可像她这样头发及至膝窝发质又好的实属罕见，着实让人眼前一亮，吸引了几位男士的目光。韩赛楠凭着女人的直觉，认为这个女孩不简单，于是客气而又不疏远地夸奖道，怪不得朱总老是在我们跟前提起你呢，今日一见，果真光彩照人。许凌很兴奋的模样，笑道，真的吗，还没有人这么直接夸我漂亮呢，哈哈！她的笑声很脆，笑容虽然有些做作，却并不反感，反而让人看着舒服，好像她这样做就该被理解和原谅似的。
买了门票，一行人进去了。宫内的风小了一些，但卢晓晨还是很冷，两条胳膊当胸抱着，马夹袋垂在腹部，来回晃荡。许凌问他，你是叫什么来着，刚才朱总说得太快，我根本没记住谁是谁。卢晓晨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余光瞥见周领男靠在钱伟怀里，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舒服，随即骂着自己：你还想着她干啥，再当回事你就是傻瓜笨蛋二头。许凌说，我帮你拿着吧，看你挺冷。说着，她便伸出手要拿马夹袋。卢晓晨客气道，不用了，一点儿都不沉。许凌坚持，我戴着皮手套呢，你看，还是我来拿吧！黄亚峰在一旁笑道，晓晨，你可真是好命儿啊，还不快给美女，不知好歹！卢晓晨只得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许凌，发现她的睫毛也是长长的，跟周领男的差不多。许凌掂掂袋子道，正好，一点儿都不沉，还是帅哥说话实在，不过你那包东西好像挺沉，我是帮不了你了。朱耀洪跟许凌开玩笑，许凌，刚才忘记告诉你了，卢晓晨和黄亚峰都还没有女朋友，你不是也没男朋友吗？许凌保持着优质笑容看着卢晓晨和黄亚峰说，是真的吗？黄亚峰说，朱总开玩笑呢，我早有女朋友了。他说得不冷不热，气氛有些尴尬，好在许凌及时化解，她有些自嘲地说，我就猜到朱总胡说呢，我哪有那么幸运啊，再说黄亚峰这样的帅哥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呢，是吧？黄亚峰笑了笑，看的却是韩赛楠。韩赛楠仿佛并未注意他们的谈话，面无表情，嘴唇被冷风吹成了紫色。
天虽然冷，游览的人还是不少。他们没叫导游，因为导游太多了，前面那一队还没讲完，后面那一队就开始讲了，内容都是一样的。所以他们听前面一队说后半截，听后面一队讲前半截，基本也都弄得**不离十了。别的队伍都有标志，而且相对整齐，不像他们仨一群俩一伙地分散着前进，不过当即将离开一个景点时还是可以招呼到一起的。仨一群是卢晓晨、黄亚峰和许凌，俩一伙的一共三对，袁杰和张姗姗的关系进展迅速，相识相知都已在网络和电话上完成了，见了面自然直接进入热恋状态。韩赛楠手里有一架老式傻瓜相机，已是“傻”得不行了，快门一点儿都不快，摁完还要等上五六秒钟才能照上，所以大家对照相都提不起兴致来。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周领男和钱伟都有些后悔来挨冻了，不如好好在通州的小屋里猫着，而且还只有他们两个人，多好！后悔来不及了，他们只能自己找乐子，动手动脚，做着不易察觉的亲密动作。很多房间只能是站在外面趴在窗口往里看看，根本不让进去，这让卢晓晨很是懊恼。心想：凭什么，外面有啥可看，买了票只能看看表面，还不如买本书去读呢，真是不合理。
绕了大概两个钟头吧，朱耀洪让大家休息一下，饿了的吃点东西。应该到了嫔妃和丫环们住的地方吧，房间比前面的小多了也密了，走廊胡同和门口七扭八拐地并联着，像物理课上的电路图。卢晓晨吃了面包和香肠，看到灯影牛肉，想起了昨晚做过的坏事，偷着乐了一回。吃了东西，自由活动，朱耀洪让大家半小时后在原地相聚。他开始和许凌搭讪，先要探探她的口风，晚上吃饭时再正式邀请她加入。卢晓晨先去了厕所，出来后没有走原路，而是胡乱转悠着，看到门槛就迈，见到胡同就进，碰到走廊就拐。一边闲逛，一边胡思乱想，他想怪不得很多女子都不愿意入宫做妃呢，别说在这里呆一辈子，就是住上两天，他也得憋疯了。最后他走进了一条长长的用石板铺成的窄巷，看起来深不可测，一侧是高高的城墙，一侧是各个房间的山墙。莫不是到了外围，他站在小巷中间冥想，充足的阳光匝地，看不见一个人，只有风声和像幻觉一样不真实的人语声，没有一丝风，真是个晒太阳的好地方。他闭上眼睛，贴着墙壁往前走，走了大概三十多步时，他听见了颇为熟悉的声音。仔细一听，正是黄亚峰的，没听清说的是什么。他循声而去，站在门口的一侧，探出头往里看去，本来想给黄亚峰一个惊吓，可看到的画面却让他目瞪口呆了。门口里面是一个小拐角，过后他才发现这里停挺隐蔽的。黄亚峰正站在拐角里跟韩赛楠说话，正当他不知所措时，那俩人竟然吻了起来，于是更让他瞠目结舌，心里怦怦地跳，心想他们的胆儿真大。瞬间他就想起了那次站在阳台上看到周领男和钱伟接吻的情景，心想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做过什么缺德事，否则为什么命犯桃花时总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出现呢，这可真是一种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折磨。韩赛楠和黄亚峰都已经走了，他还在那儿独自冥想，他想拥有了别人的秘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叹了一口气刚回头马上又被许凌吓得叫出了声儿，她正站在他后面，也在歪着头往门口里探望。卢晓晨夸张地摸摸胸口道，吓死我了！许凌道，对不起啊，我真不知道你这么胆小，实在对不起。他随口说，没事儿的。许凌问他，你刚才看什么呢，那么出神，有人走到你后面都没发觉。卢晓晨搞不清楚许凌几时到了他后面，更不清楚她是否看到了刚才的画面，不由得为黄亚峰和韩赛楠涅了一把汗，便说，没什么，我想换个角度看看走廊和胡同，是什么样儿？许凌笑道，你的想法可真怪，怪不得朱总夸你有个性呢！卢晓晨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说，是吗，呵呵，瞎想而已。许凌说，真理的雏形都是瞎想出来的。他很是受用地表示赞同，心里却说，嘴儿可真甜，天生做销售的胚子。俩人换了话题，往相聚地走去。
所谓许愿池不过是一潭死水，上面架了一道水泥桥，两三步便能跨过去。因了里面各种面值纸币和硬币的存在，它便叫了许愿池，就像一棵普通的树因为挂满了红布条而被叫做许愿树一样。卢晓晨喜欢旅游，却顶讨厌人文景观，凡是沾染了人气的地方他都不喜欢，他只爱大自然。许愿池里已结冰，钱币牢牢贴在冰面上，有的已被蒙了一层冰。钱伟研究了一会儿问道，你们说是没人仍一百的，还是扔下就被人给捞走了，我发现能看到的最大票只是五十块。黄亚峰说，肯定是被捞走了，要是夏天来，你就能看见有人拿着捞鱼的网在旁边等着，这可比站在大街上要钱的那些乞丐省劲儿多了。是吗，那等到夏天我进来就不走了，专门等在这儿捞钱。许凌笑着说，语气里还带着一点儿天真和调皮。朱耀洪说，那可不行，钢铁时空还等着你赚钱呢，你可不能走。刚才他跟许凌已经谈妥了，她答应他到了月底便辞职到钢铁时空来工作。朱耀洪打算跟他一块辞职，反正年后他也要辞职回到自己公司，月底辞职不过提前了半个月而已。
朱耀洪的话让韩赛楠感到很不舒服，本来她对许凌就没好感，可朱耀洪总是夸奖她拉拢她，更让韩赛楠气不过。一是为自己，另外也是为其他员工鸣不平，他们死心塌地跟着你共患难，你不说声谢谢也就算了，干嘛当着人家的面毫不吝啬地夸奖一个为公司没做过任何贡献的家伙呢，难道就因为她漂亮，因为她会来事儿，会说好话，还是有啥特殊关系？想到这层，韩赛楠倒有些心虚了，毕竟她自己做了对不起朱耀洪的事儿，就算朱耀洪现在甩了她，她也说不出什么。她在享受黄亚峰带给的爱情时既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和滋润，也无时无刻不在矛盾的心情中煎熬着。脚踩两条船需要一定的技术和心理能力，这两方面她都不是合格的，所以不可能坦然地似这般生活下去，她不容许自己这样，她必须要选择其一，否则必定夜长梦多。可是黄亚峰却仿佛很享受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对她跟朱耀洪在一起好像也不吃醋，更别说感到侵犯了他的尊严，要维护些什么。这让韩赛楠奇怪中又有些生气，很多次她都想问问黄亚峰到底怎么想的，到底爱不爱她，为啥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还任其发展，根本不表态。可是每次（至今他们俩单独谈话的次数也不过三次）话到嘴边，她都咽了回去，她不想逼他，也许他觉得自己给不了她什么，时机还不到吧，她自我安慰着。再说了，就算黄亚峰要带她离开北京，或者仅仅是离开“钢铁时空”，她能义无反顾地离开吗？绝对不能。总之时机还未成熟，那就只有先这样凑合过了。
回到通州时天已擦黑，袁杰看看表——五点多了。按照朱耀洪的指示，他在西门附近找了一家火锅店，准备聚餐。他今天有点人生气，其实不只是今天，而是对朱耀洪长久积压的不满差不多到了瓶口，呼之欲出了。原因是昨晚朱耀洪批评了他，嫌他买东西花钱太多了。当时熄灯了，朱耀洪说，二百多块钱够一顿饭钱了，买那么多零食给谁吃？当时他没说什么，既然寄人篱下，能忍则忍。结果呢，今年出去玩把东西吃得就差不多了，还有一些正好留着吃过晚饭后K歌时吃，一点儿都没浪费。他知道朱耀洪一直瞧不起他，对他总是居高临下的态度，可你不该对张姗姗有偏见啊！人家来了，一点儿没表示过欢迎，而且还不让她做钢材栏目的信息，而是独自开发有色金属栏目，连你自己都不懂，凭什么让人家去开发，如果工资给得多点也行啊，可事实是比周领男他们少了三百多块钱，他妈的，这是人做的事儿吗？袁杰本来打算不去故宫玩的，给朱耀洪点儿颜色看看，不过由于张姗姗还没来过故宫，他只能忍气吞声了。
包厢，每人一锅。人还未到齐，袁杰和卢晓晨回到住处去拿剩下的零食了，卢晓晨顺便加了一件外套，实在太冷了。饭店距离住地并不远，十分钟左右，他们便回来了。一一落座后，朱耀洪照例讲了一些话，无非是感谢，祝福，再接再厉的套路。这种话很适合在热气渐多的饭桌上说出来，没情也含着几份情似的，蒙蒙胧胧地辨别不清。话说完了，锅也开了，各种菜适时地端了上来。大家都填了菜和肉，刚才每个人面前蒸腾的热气消散了不少，这时话题也断了，仿佛朱耀洪不说就没人说话似的。袁杰打开啤酒和可乐，男士满酒，女士倒了冒泡的可乐。朱耀洪举杯，说，欢迎新同事许凌加入我们钢铁时空，大家干一杯。撞了杯，并没人能干杯，许凌说，大家随意，不用非得干了啊，我一口气喝不了这么多可乐。除了朱耀洪喝干了，其他人都没干，至多喝了半杯，卢晓晨喝得最少，只抿了一口了事。许凌说，卢晓晨，怎么喝得那么少啊，你也忒不给面子了。韩赛楠赶忙替卢晓晨解释，他不能喝酒，平常只喝鲜橙多。许凌露出错怪好人的表情说，哟，这么说我的面子还真大，都开戒了啊！说完，先笑起来，声音爽脆而甜腻。朱耀洪说，许凌呀，年后你来了就做钢材频道，不懂的你就问卢晓晨，他就是你师傅。许凌笑道，好啊！说完，站起来，对卢晓晨说，那好，我先敬师傅，少喝点就行。卢晓晨也站起来，跟她碰杯，一下子喝了半杯。此时，菜和肉都熟了，众人开吃。
去K歌时，许凌先回去了，朱耀洪和钱伟喝高了，袁杰不会唱歌，张姗姗跟随袁杰，因此比吃饭时少了五个人。韩赛楠表现积极，唱了许多小虎队和林志颖的校园歌曲，女生的歌基本没唱几首。卢晓晨觉得她可能也有点喝多了，双颊通红，唱起歌来一副陶醉的忘我状态，眼神直直地望着屏幕，不管旁边的黄亚峰如何看她。因为钱伟的缺席，周领男有些黯然，像习惯被打破以后的不适应状态，不过两首歌开嗓以后，她逐渐进入了状态。她唱得大多是刘若英的歌，理智的爱，不舍的爱，放弃的爱，歌词多半描写的都是失恋，但经周领男一唱，完全变了味儿，分明是正在被爱情滋润的女孩低调地宣泄着自己的幸福感。屏幕的色彩变化投映在周领男脸上，好看是好看，可卢晓晨就是心动不起来了。注定没有希望的事情是不会有人为之花费心思的，感情一样可以被控制。黄亚峰只唱了两首歌，都是老掉牙的——《水手》和《一生何求》。唱得很是动情，可卢晓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选择这两首歌，难道仅仅是对少年时光的追忆，应该不是如此简单吧！卢晓晨唱了王菲的经典曲目，可是没有一首找得到合适的感情，于是越唱越没劲，越呆越泄气，四个人商量一下便决定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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