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再是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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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钱伟和周领男决定买手机。以前业务少,偶尔会有一两个客户讨要他们的手机号,他们一律说没有,有的客户相信,但有的便不满,说他们怕麻烦不想给。为此虽然没有丢过客户,但对工作还是有一定影响,尤其是现在业务多了,客户也多了,拥有一部手机已经迫在眉睫。再说了,连民工空闲时都在靠着墙根发短信,自己不配一部手机也太丢架了,又不是没有这个实力,钱伟因此决定马上买。之前,他把想法跟周领男说了,周领男举双手赞成。但当她得知钱伟只想两个人配一部时,她马上不高兴了。她厉声道,不行,就得一人一部,两个人用一部算怎么回事,亏你想得出来!钱伟讨好地解释,咱俩天天在一块儿,买两部有些多余吧,省下的钱干啥不好?周领男说,你倒真会节省,可这是节省的事儿吗,再说了,你买你的,我买我的,又不花你的钱,你担什么心?钱伟见她脸色不好看,怕她想歪了,赶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谁的钱还不是一样。见周领男还不说话,他只好服软道,好吧好吧,买两部,一人一部,真拿你没办法。说完,搂过周领男就要亲。周领男躲开他的嘴,夸张地说,臭,刷牙去!钱伟拿手捂住嘴巴,喷出一口气道,一点儿都不臭,我不是答应你了嘛,你还生气呀?他用了撒娇的口气。周领男说,本来这事儿就是你不对,买手机固然是为了工作,可还有家里还有私人朋友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钱伟抱着她的肩膀,心不在焉道,是,你说得对,是我考虑的不周全,行了吧,啊?说着又去寻找周领男的嘴巴。
他们在小区门口坐了公交车,目的地是中关村,韩赛楠和朱耀洪的手机都在那里买的。没想到会堵车,结果半个小时的路程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转了几座大厦,又走了几个专卖店,钱伟选中了一部摩托罗拉的款型,银灰色、翻盖,唯一的缺点是铃声候选曲目太少。他的选择标准首先是价位适中,第二便是基本功能都有,一些华而不实的功能最好没有,他想买的是手机,不是买照相机、摄像机或者mp3。钱伟陪着周领男又转了半圈,她终于看中了一款小巧玲珑的三星。高贵的枣红色,铃声丰富,短信存储率也比钱伟那款大得多,而且还支持mp3。在钱伟看来,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有些高,将近二千块呢。卖手机的售货员是个白净的帅哥,见周领男上心,于是更加殷勤地为其介绍该款手机的功能以及优点,还拿出自己的卡让她试验效果。周领男似乎很受用,在钱伟看来就像上了套的猎物任人家摆布,人家说啥就是啥,好像那人真在为她着想似的,其实花言巧语不过是想让周领男买那部手机而已。周领男在决定之前,征求了一下钱伟的意见。钱伟兴致不高,怏怏道,你喜欢就买呗,就是有点贵。周领男说,不算太贵呀!帅哥售货员也说,是啊,不贵,就算你单买一部mp3次的也要三百多块呢,算下来不如这样买合算。钱伟心说,我又不想买mp3。周领男办好若干手续,拿出自己的卡给钱伟,让他去取钱。他有些不愿意,一是累了懒得动,二是他不赞成周领男买这款。周领男见他不动,便自己去了,要他看着。
终于买好手机,又选了卡,之后他们去肯德基吃饭。俩人都拿着新买的手机摆弄着,一会儿放铃声,一会儿放歌曲,一会儿又相互发短信玩。周领男啃着鸡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卖手机那人可真帅,像泰国的明星Tae。闻听此话,钱伟脸上闪过一团阴郁,咬了一半的薯条放回了盘子里。他阴阳怪气道,噢,我明白了,我还以为你真喜欢那部手机呢,原来是冲着人才买的。周领男低着头摆弄手机,没看见他的表情,以为他是故意寒碜她,便说,对啊,我就是看他帅才买的,不服的话你也长帅点!钱伟醋意大发,说着风凉话,那你跟他去吧,看人家要你才怪?这次,周领男听出了狠歹歹的口气,于是抬起头。只见钱伟的脸拉得好长,挂满了不屑和鄙夷,还有一点儿愤怒。见他真生气了,周领男不再开玩笑,拿起鸡腿往他嘴里塞,哄道,乖,别生气,吃个鸡腿。钱伟抿紧嘴唇,左右躲着,油炸鸡腿便在他左右腮帮上释放油量,油汪汪的,乍一看像是一只展翅的黄色蝴蝶。周领男不禁笑起来,钱伟拿起餐巾纸擦擦脸,故意不看周领男,看架势是想跟她冷战。周领男生气了,心想给你台阶你不下,那怪不得别人,以为你是谁,敢给我脸色看。于是她道,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夸夸别人帅,你就不爱听了呀?钱伟终于看了她,片刻才说,我生气是因为我在乎你,懂吗?周领男的嘴角往上扬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说,而是趴在桌上瞪大眼睛看着钱伟的眼睛。上周钱伟刚换上隐形眼镜,戴惯了眼镜猛地摘下去会使眼窝显得比平时要深得多。周领男盯着钱伟深深的眼窝,说,我刚发现,摘了眼镜的你原来这么帅!钱伟被她弄得忍俊不禁,拿额头顶了她一下道,甭奉承我,我自己长啥样我很清楚,其实我的意思是说看人可不能光看表面,那人就是想让你买他的手机,才对你那么热情,哪像我爱你那么纯粹,什么都不图。周领男小声道,我整个人都给你了,你真是贪心不足,你还想要什么啊?钱伟嘴角一歪,坏坏的笑容浮上来,他对周领男咬着耳朵,可周领男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其实,钱伟想说的是“你还不是我的人”,不过他怕周领男生气,便含含糊糊地嘟囔了一句,根本不想让她听清楚。刚搬来那天分配房间时,钱伟就想和周领男共处一室,哪怕是楼下的阴面也好,但还没等他征求朱耀洪,周领男先否定了这种想法。她担心这样做会让人“刮目相看”,她的意思是等以后自己花钱租房时再作打算。钱伟可怜巴巴地说,那什么时候咱们自己租房啊?周领男说,我再考察你一年,呵呵。钱伟说,还有啥要考察的,真不知道你还不放心什么?周领男说,过年回家时我把咱们的事儿跟我妈说了,我妈让我再考察你一年,在考察没有完成之前,她不让我跟你同居。钱伟怨气十足道,你妈都没见过我,这样做不公平,她怎么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能惟命是从,你应该有判断能力。周领男说,我妈说男人都一样。钱伟听周领男谈起过他爸爸出走的事儿,知道她妈属于受到伤害较深的那种人,他说,那是你妈太偏激了,男人怎么会一样呢,我怎么可能和你爸一样——忘恩负义呢?说到最后,他看看周领男的脸色,才把那个成语说出来。周领男并不觉得父亲忘恩负义,也不觉得母亲有什么不对,感情的事儿谁又能说清楚呢,所以她对钱伟如何评论父亲并不在意。她觉得钱伟说得挺有道理,凡事不能一概而论,因为父亲便否定钱伟是荒谬的,母亲的话她肯定不会言听计从,她有自己的主意,抬出母亲来不过是个幌子而已。目前来看,钱伟对她的确算得上是百分百的真心,不过能否一如既往那就难说了,加上现在他们年龄都不算大,如果遇到意外的事要想分手后再从零开始还是完全有可能的,从时间上是允许的。在最终没能走进婚姻殿堂的失败恋爱中,男人总要比女人占有优势,她当然知道钱伟想要什么,可是她现在不能给他,要等等,即使不等到尘埃落定,也要买了房子再说。
见周领男若有所思,脸色有些凝重,钱伟便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什么,咱们不是要在北京买房嘛,你可不能光想这点儿事,**可是万恶之源。钱伟下保证道,我不会忘记正事儿的,我会努力工作大把大把地赚票子,我爱人民币,但我更爱你。周领男不禁莞尔,情意款款地抱住他,将脑袋埋进他的胸口。母亲听说她要在北京买房时,曾经要给她五万块钱,她不要,说是留给弟弟。母亲说这份就是属于她的,不过她没有收下,只答应母亲需要的时候再说。此刻,她真想将这件事告诉钱伟,想想还是忍住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以后再说。钱伟嘴上如此保证,事实上也是这么做的,每个月的销售额他基本是全公司最高的。但心里他可不是这么想的,买房子固然重要,可身体的需要更迫切啊!每次躺在床上自慰完毕,他便觉得泄气,觉得自己太冤了,明明有女朋友,还要像个单身汉一样忍受着煎熬,凭啥受这份罪呢?周领男,我爱你是真的,可我更需要你啊,甭跟我整些冠冕堂皇的东西,说什么**是罪恶之源,如果你不能满足我的正常需要,那么我对你的爱肯定会打折,这不是我的错,因为我也控制不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整天粘在一块,就算瞎猫碰死耗子也该碰上一两次。钱伟想,这种事嘛,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两次就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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