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南柯一梦 之 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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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米高是什么概念呢?
猫望着地面上面小如蝼蚁的众人,望着那如棋盘格子似的古色古香的建筑群,莫名的空寂涌上心间。花花,你想做什么?猫猫还不想死啊。。。。。。
这么胡思乱想也不过瞬间的事情,只见地面上一片金华闪烁,突然腾空而起一只鳞光闪闪的金色妖怪,全身云蒸霞蔚,流光溢彩,耀眼得不可逼视。它冲过来,托起上升力道已尽,即将往下徐徐坠落的猫猫,于半空中遨游一圈,然后仰天长啸,猛地向地面房屋密集处喷出一团炙热的火焰。
地面上瞬间热浪翻滚,撩起熊熊火光,蝼蚁们嘶叫着,疯狂奔忙着,在着漫天火势中逐渐灰飞烟灭。猫猫凄惨道:“花花,是花花么?多么可怜啊,你不能这么做!”
“。。。猫猫,你的单纯善良只会换来更大的灾厄啊!”现出原形的花花轻叹口气,载着猫向下翻飞而去:“好吧,听你的,暂且放过他们,可是,冰凌是一定要杀的,否则我们回不去。”眼见与屋顶擦肩而过,花花身形一晃,恢复了那个以往乖巧可爱的小宝宝。
猫处于本能反应而现出原形,轻灵地四肢着地,在房顶上滚了两滚,方才站稳了。一回头,看见花花早已直接从屋檐处跳跃下去,对我挥了挥手:“猫猫你呆那儿别动,我解决完事之后上来接你呢。”话音未落,只见对面庭院中冲出一名女子,厉声高呼道:“好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我们待你不薄,也承诺放你们回去了,为何却要做出这般杀人放火的事儿来?”
猫远远望去,看不十分真切,可是那声音却是十分熟悉的,不是当日陪伴霄姐姐身边,一直照顾猫猫的蔷薇姐姐却又是谁呢!细细想来,花花贸然焚烧庭院毁坏大殿,果真是对不住他们,于是奔跑过去,正想开口呼唤,却听她决然道:“好,既然你们不仁,就怨不得我们不义了!”说完她飞扑上来,直冲向花花。
“啊!”猫惊呼一声,生怕花花受伤,可花花却不屑一顾地冷笑不止,腾身一让,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臂从其背心倏地穿入,转眼之间以从前胸破空而出。在蔷薇还未来得及惨叫的前一刻,它早已缩回手臂,狞笑着舔舐鲜血了。然后,花花对那具往地上跌倒下去的尸体淡淡道:“我本不愿当着猫猫的面说破,可是,既然你们逼到这种地步,我却不得不说了。”
四面八方涌来无数的银铃火狐族族人,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将我们碎尸万段,花花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压力,只是仰起小脸对趴在屋檐一角的猫说道:“猫猫,你真的认为那女子是病死的么?已经成为B4家族守护神的她真的这么容易就死去了?你不觉得是谁在她身边下了不折痕迹的剧毒所导致的么?”短短两句话,意思已经很清楚了。猫的身子一震,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花花垂下眼帘,静静陈述道:“冰凌纠结私党,收买了霄身边的贴身丫鬟,为的只是今天的牟位篡权。。。一个连自己深爱的人儿都可以无情屠杀的女子,有多么凶险恶毒?刚才她在大殿说的什么‘哥哥姐姐冤死藐暝’,真是要活活笑死人了!”
“你简直是血口喷人!你又是凭什么知道的?”说话的是众人中一名德高望重的长老级人物,只见他强行拨开众人,横眉竖目地冲了进来,指着花花破口大骂:“混账东西,捣毁我族神殿不说,还想挑拨离间,简直是十恶不赦,大家一起上,绝不能让它逃走了!”
“愚昧至极。”花花摇摇头,晃身闪过扑面而来的兵刃,游移于人群之中,所到之处莫不溅血飞红,不过二、三分钟的功夫,近处百余人的累累尸首早已臣服于这洋娃娃一般大小的异类脚下。直到再没有人敢上前,对这个浑身浴血的修罗厉鬼感到万分恐惧的时候,花花又露出它那仿佛无邪的笑容,微微舞动手指施展妖术,无聊地将那遍地凄惨的尸首一具具累积起来,“花花原本也是不清楚的,不巧刚好吸收了丹肜100年修为,顺便也了解到他近百年来断断续续的一些记忆。。。真的是,非常好玩呢。”
吓傻的猫趴在屋脊之上浑身冷汗淋漓,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听得花花犹自陶醉道:“他不堪忍受冰凌的冷酷,选择了逃避,最终却仍然死于非命。花花甚至怀疑当初那名唤做‘铭琰’的银狐之死是否被人动了手脚?不过那还得等我将冰凌的双眼剜出来吃掉之后才能得知的了。”说完,花花吃吃一笑,神色狰狞地化作一道流光窜入空中,再自空中如一发炮弹般直冲远处一座殿堂,‘啪啪啪’地突破层层阻挠,碎末四溅,在殿堂的屋顶赫然开了一个大洞。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射了过去,很想明白它到底在耍什么花招?猫亦尝试着移动了一步,却在这微妙的一刹那被人从身后抱住,一把提了起来。
“抓到啦,我抓到它啦!”一个声音在猫的耳畔响了起来,“大家帮帮忙,给绑个结实了!”猫大吃一惊,奋然挣扎,却被数只男人的手掌大力压制着,飞快地捆绑了起来。猫自然知道那句‘放开我,不要!’说了等于白说,所以也就省省力气,懒得吭声了。
刚巧他们一拥而上将柔弱的小猫捆绑收拾妥当的时候,只见远处突然又‘碰碰碰’几声巨响,花花挟持着见势不好卷起尾巴逃跑的冰凌再度冲了回来。身形尚在半空之中,看见居然有人敢对猫猫欺辱捆绑,花花脸色霎时染上一层铁青,‘啪’地一声将手中的冰凌掼摔在地,电光火石般飞扑过来,居然在猫闭着眼睛挣扎呻吟的瞬间血洗碧落黄泉。。。。。。
“对不起,猫猫,花花做不到。”它为我松开捆缚,在猫的身边跪下来,小心翼翼地捧起猫的脸颊,吻了吻我的额头:“到这个地步,花花已经不能再容忍。花花。。。非要血洗他们家族不可了。”猫无力地躺入花花的怀抱,突然看见它手中多出两颗光华流转,晶莹剔透的雪珠。
“这是——?”猫猫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恐怖预感,故作好奇地问道。
“哇啊啊啊啊啊——!!!我要诅咒你们,我要诅咒你们家族!不得好死,永远不得好死!!”花花尚未及回答,只听见一声疯狂的尖叫凄厉而疯狂地响了起来:“B4家族,我,冰凌,就是死,也不要你们安宁!!是啊,我是什么都得不到了,我。。。费尽心机等到今天,却落地如此下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随声望去,只见被众人搀扶着的冰凌鲜血和着热泪流满面颊,一双眼睛已然被生生剜出,只剩下空洞地两个黑色血洞,兀自泊泊淌出殷红的鲜血。
猫在霎那间明白花花手中两颗晶莹雪珠究竟为何物了,不由得一阵恶心,急忙推开它,捂着嘴不敢再看冰凌一眼,由于进食太少,想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你是承认了吧,毕竟杀害亲生哥哥姐姐的凶手就是你自己。”花花的声音甜美柔软,甚至可以说说稚气未脱,娇嫩无比的,可猫听在耳朵里,居然是毛骨悚然的感觉。“你以为从地道就能逃跑了么?不是照样被我掘地三尺挖了出来?被活活剜去双目,吸收300余年修为的滋味很疼吧?可是你自作孽不可活呢。”这一席话说的淡薄,内容却是惊世骇俗,让人尚胆的。
“是我,是我又怎样?!”她一句话吓退好一群旁观族人,引得众人议论纷纷。冰凌心知必死无疑,也无所顾虑了,将埋藏心底多年的怨恨挖掘出来:“为什么是她?就因为她是长女?你们可曾想过拥有得天独厚天赋的人是我!是我冰凌,绝不是她!!为什么不能让我当族长,我哪里又不如他了?!”她顿了一下,疯癫地狂笑起来:“她是斗不过我的,哈哈哈,她不是喜欢大哥么?我就弄死他;她不是喜欢做族长么?我就毒死她;她不是心疼丹肜么?我就虐死他!哈哈哈哈哈哈。。。我恨,我恨,恨你们所有人,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恨。。。你们以为我冰凌会就这么白白死去么?放心,不会的。”她突然站住了,气喘吁吁地捂着脸跪坐下来,诅咒般念道:“我要你们都去死,没有人能逃得掉。”说完,她突然掏出那双碧玉龙凤镶金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刺穿自己的身躯,‘嘿嘿嘿’地惨笑两声,‘碰’地一下自爆了。

“不好,猫猫,快逃!”花花见她以鲜血祭奠恶魔,引来漫天灾祸,急忙跳上屋脊一般抱起猫猫向半空中飞射了出去。紧接着,地上一片轰然巨响,‘砰砰砰砰’地连续爆炸,整个一片殿宇屋舍如被数吨火药引爆一般炸得七零八落,灰飞烟灭。这还不算,数秒之后远处的院落也开始一个一个爆炸起来,花花摇身幻化出原形,让猫猫坐在他硕大的头上,急速飞升,感叹道:“好狠的手段,出卖灵魂可是永世不得超生的罪过啊。”
“。。。为什么。。。”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轰隆隆’地狂虐着猫的灵魂,猫痛苦地双手紧撰起着拳头,垂下脑袋悲哀地呻吟道:“为什么好人总是会冤死?为什么这天地间要有如此巨大的灾厄?霄姐姐。。。那么好的人,竟然要被自己亲生妹妹暗杀而死,姐姐的救命之恩,猫猫无以为报啊。。。。。。”说着说着,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猫的眼中滚落下来,一颗颗坠落在花花金光闪耀的鳞甲之上,凌空飞溅。
“猫猫,别忘了你曾帮她超度过灵魂,也算是报恩了罢。”花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落寞,盘旋游荡一周,只见下方早已此起彼伏地炸成平地,火光冲天,瓦砾碎尽,空间一层布置下来的幻境淡淡化开,定睛望去,无数红白狐狸的尸首被炸得皮翻肉绽,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别哭了,可以回家了,猫猫,你不是一直想回家的么?”花花待幻境散去,渐渐降落下来,分辨清方向往回飞去,在离家不及百丈的地方着地,恢复它一贯的娃娃形象。猫经花花一提醒,亦显出人形,抹去一脸的泪痕,喃喃道:“这次的经历,让它埋藏在心底吧,结束了,结束了。。。猫猫一定要笑着面对家人啊,否则哥哥姐姐要担心的。。。”
猫猫拽着花花经过那一片熟悉的松林,一旁想象着见面时的喜悦,一旁又惶恐这一切如梦幻一般不尽真切,直到看到小霸惊讶地冲上来一把抱住猫猫冰冷的身子,喜极而泣地又哭又笑,将迟迟站在门外不敢越过雷池半步的猫拉进家门,看见哥哥姐姐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地拥上来嘘寒问暖,亲身感受到亲人那一双双抚慰爱怜的双手的温暖,猫这才有了回到家的觉悟,突然觉得自己受尽委屈一般,不可抑制地放声大哭起来。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猫猫再也不要离开了。。。。。。
大难不死之后,除了在深夜梦回当日一番番血腥屠杀,一幕幕惊心动魄之外,猫的生活又恢复了暂时的平静。只是,长期失去红玉石戒指的猫却从此不敢再去招惹师父,生怕被他降罪责罚。
约着小霸将遇见狐妖一族的事儿隐瞒下来,实在是不愿家人为猫猫再担惊受怕了。懒懒依然行踪渺茫,我只得天天与最最亲近的小霸一同玩耍嬉戏,却由此与其在不经意之间产生暧昧的关系——原本猫猫也是无心的,不过经常在这孩子苦闷无助的时候陪他说说话,解解闷罢了,有一天他却正经八百地拉着猫猫的双手告诉我:“猫猫,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很久,可是,芭比不能。。。她对芭比很好很好,我们已经订婚了,芭比怎么可以抛弃她呢!猫猫,你原谅我吧。。。”
“。。。。。。”我昏了,一番话说下来,好像猫硬缠着要他娶我似的,真是高明啊~~天知道猫真的是只当他是朋友的说——好吧,可以说是要好的朋友,可是猫早已心系懒懒,怎么可能又和他搅合上了呢!可是话要怎么说?明白告诉他吧,猫确实狠不下这个心,只好委婉道:“芭比,猫猫知道了,只要你能得到幸福,猫猫也就很高兴了,祝福你呢~”说完,顽皮成性的猫眼珠一转,又故意捉弄道:“芭比是不是好为难的呀?芭比是不是好犹豫的呀?啊~可怜我这颗破碎的心呵~~啊,想哭就哭出来吧,猫这里留着娟子给你呢~~”一边说一边拼命忍住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暴露了阴谋。
“别说了!”这可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小霸一下烦闷地摔开猫的双手,一把将我推出老远,强迫自己冰冷地说道:“我不会犹豫的,芭比不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猫,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很残忍,可是,可是。。。我们真的没有可能的啊!”说完,他咬咬牙,皱着眉头别过脸,转过身跑开了,半日未曾再见过身影。
啊,猫猫伤到他了。。。猫吐吐舌头,偷偷扮了个鬼脸:算了,这样也好罢,至少不用面对更加尴尬的局面,芭比要结婚了,猫绝不能在这时候耽误他啊!唉。。。懒懒,你在哪里呢?猫猫好想你啊~~~~
一个人胡思乱想半天,眼光流转,突然发现了在这平静之下的异状——嗯?吓,“花花你在干什么,住口,我的巧克力啊啊啊~~~~~~~!!!”转过头看见残存的零食居然被这混账布偶娃娃扫荡得一干二净,猫不由得鬼火就不打一处来,惨叫着冲上去抓起来一顿海扁。
那鬼娃子任由猫又掐又拧的,就是一个劲儿地笑,猫无奈,干脆不理它了。
夜间换好睡衣准备就寝的猫为了惩罚花花,不许它上偶的床床,两人在屋子里疯疯打打闹到半夜,正当猫大获全胜将花花踩到脚底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还有谁呢?猫心里疑惑着,却不好不理,只得应了一声,披上外套踹开花花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的,竟赫然是带淡淡男士香水混合着浓郁酒精味道,一身正式黑色燕尾礼服的霸。
“芭比!”猫吃惊地一把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躯,“你醉了?怎么了?进来坐坐吧,啊,你这孩子,总是让人这么操心呢!”说完,猫拉了他一把,指了指一旁舒适的软藤椅子,径自转身往厨房走去:“我先去帮你弄点解酒汤。”
‘啪’地一声,听见他粗鲁地关上门悄然反锁,猫微微一愣,就这么一霎那的时刻,男孩突然晃过身来一把从身后抱住猫的肩臂,将头抵靠在猫的背部,恍惚道:“猫猫,猫猫我好难受,芭比,害怕夜长梦多,已经决定明天就结婚了。。。”
“。。。”猫原本想劝他两句,又生怕说错些什么害他更加难受,只得生硬祝福道:“那么,恭喜你了。”
“猫。。。猫,你说实话罢,是不是喜欢芭比?啊,你说罢~!!”他任性地晃了晃猫的身躯,祈求道。
这话该怎么说?猫笑得有些惨淡,斟词酌句地回答道:“猫,深爱家里每一位亲人。”
“啊,求求你不要忽悠我了吧!”他突然手上用力,强迫猫转过身面对他一双狂热的双眼:“猫,你懂的,你是知道芭比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的,是吗?猫啊,芭比明天就要结婚了,你就不能坦白地告诉我么!”
你明天要结婚了还强迫猫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为了什么?虚荣心么?抱歉,猫至今没有如此诡异的嗜好。“芭比,喜欢不喜欢又能怎样呢?正如你所说的,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何必呢?”猫别过脸,回避开那双似乎可以融化人心的眼眸,强迫自己微笑。
听见猫如此回答的男孩,仿佛惨遭斗败的雄鸡一般松开双手垂下脑袋,呆立于原地一动不动。猫即使于心不忍却亦毫无办法,只得假装视而不见地继续往厨房走去。哪知才迈出三步,立即又被他从身后牢牢抱紧。
这一次,我们彼此都没有再说话,沉默持续了数分钟之后,他突然松手,续而是响亮的开门关门声响,让人怦然心动。。。。。。
猫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望着墙上灰蒙蒙的投影,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探向左肩肩头,只觉得衣衫沉沉的,濡湿了一片。
寒夜风露夜侵人,猫哆嗦一下,拉紧外套,黯然缩进温暖的被窝里去了。
纤指拂面,扰碎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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