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牛刀小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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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术确定后,钱为民心想,今天我们要痛痛快快地杀他一场!
晚宴还是在油水宾馆的富人乐包厢,人也还是市里县里的这一班人马。首先由毛县长发话,他说,钱老板,晚上无论如何,都得给我一点面子吧,喝点。
钱为民笑了笑说,我知道,不喝点,连你毛老弟这一关都通不过。好,今天我俩兄弟,就痛痛快快地喝几杯。
钱书记和毛县长主动称兄道弟了,包厢里的气氛马上就亲热起来。
毛多昌兴奋得手舞足蹈,高叫要得,小姐,给钱老兄斟酒。见桌上的酒杯是七钱杯,他又要小姐撤了,另上了一两杯。酒就这么斟上来了,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愉快的笑容,有了很高的兴致。
中国人,不论是官场还是民间,都有这个特点,酒文化的气氛十分浓厚。先是同饮,然后是敬酒,酒桌上战火纷飞,**高昂,人气兴旺。这不,今天富人乐包厢里,自然分成了市里、县里两大帮派,果然斗得欢乐极了。
高晓春见钱书记喝得爽快,谈笑风生,知道今天这个场合肯定有一场大战。于是他坚守阵地,先不喝。三杯同饮和县里的领导敬酒,他只是说自己从来不喝酒的,同饮时没人来监督他,敬酒时他又委婉地拒绝了。领导敬他的酒,面子上是个礼节问题,他的级别不同,别人也不一定要他给这个面子,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钱书记、汪主任的身上。
高晓春已经好久没有进入这样的场合了。刘能满那时经常带他去喝酒,他曾经那么反感过,但今天,他没有了一点拒绝的真心,只是觉得人生如此,官场如此,风气如此,我不是圣人,我为什么不如此。他自己随时准备听从钱书记的命令,杀入重围。
喝到七八成的样子,陈世兴已经有些把握不住分寸,他对高晓春说,高秘,你今天不喝,是不给我面子,也是不给钱书记面子,无论如何我们喝两杯,来,我先干为敬。
高晓春还不见钱书记下达要他解围的指令,于是说,陈局长,我真的不能喝,谢谢了,得罪,得罪。
陈世兴见自己先干了,他竟然手不沾酒杯,用眼睛斜了他一眼,很是看不起,便对身边的钱为民说,钱书记,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差劲的角色当秘书,酒都不肯喝,也太差了吧,还不如让我去给你当秘书的好,要是在我这一亩三分地面上,像这样的角色,我早就一脚把他踢到乡里去了。
在座的听了这话,都觉得有点刺耳,等着看高秘书怎么应对。
高晓春也不等领导发话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犯罪嫌疑人敢这么侮辱他,他那怕不穿身上这件皮,也要上去给他一个耳巴子再说,可说话的是堂堂的一局之长,打不得,可仇不能不报。
高晓春心里当即冒起了一团火焰,这话确实伤了他的自尊心。你是什么东西,算个鸟!有仇不报非君子,老子不杀你个人仰马翻,屁滚尿流,老子就不是人养的。他冷冷的站起身子,直盯了陈世兴说,陈局长,士可杀,不可辱,我虽然喝不得酒,但到了你这一亩三分地上,看来也由不得我了,你说,我们俩个怎么个喝法。他像一个忍者龟,要来鱼死网破了。
高晓春的突然应战,让唐书记、毛县长感到意外,他们知道今天这酒怕是有斗头了。忙帮陈世兴说,高秘书,你这个时候杀进来,怕是不公平吧,你自己得先喝三杯再说。
高晓春大声说,好,小姐拿酒来。于是小姐给他斟了三杯酒。
钱书记见小高已切入酒局,心中十分高兴,但仍做出了劝解状说,小高,喝酒可是意气不得的事。
高晓春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承蒙陈局这么看重,我不接受他这两杯酒,我今天就真的只能算个小人了。我可不愿作那没心没肝、不识好歹、要被局长一脚踢到乡下去的小人。

李继明说,陈局长这军将得好,高秘书,你可不能记仇。
高晓春端了三杯酒一杯一口,不间断地喝下了肚里。大家都又提高了一个兴奋点,高喊不错,不错,要的,要的。
钱书记说,量小非君子,但喝酒不能逞能。
高晓春说了声谢谢,知道是他杀主阵的时候到了。
高晓春接过小姐斟来的又一杯酒,对陈世兴说,陈局长,我按照唐书记、毛县长的指示,已先喝了三杯,现在我该敬你了,来,我们俩先喝个四季财。他抓了酒杯要去和陈世兴的酒杯碰。
陈世兴用一双醉眼看着他说,你小子还有一手啊,好,这样才够哥们,来,我先和你杀个四季财。陈世兴在酒场上是个爽快的主,在大家的助威声中,他们接连不断地把四杯五粮液灌进了肚里。
见高晓春杀了进来,纷纷争相和他同干,他便在桌上杀了一个轮回。
高晓春把礼节性的酒喝了,他对陈世兴发起了总攻,死死把他控制了起来。酒桌上终于出现了一个新的欢愉亮点。
高晓春对陈世兴说,我们俩既然来了四季财,就该有个六顺、八发。
汪再生在一边点头,他说,小高,你不知陈局是海量,莫说六顺八发,他跟你来一个月月红都没问题。
钱书记仍然在唱花脸,他说,小高,喝不得就不要喝了。
陈世兴听了他们的话,果然中计,认为高秘书是喝不得酒的,于是高叫要得,先六顺,后八发,再来满堂红。
钱为民见陈世兴进了他们设下的伏击圈,高兴地笑了。
就这样,小姐手忙脚乱,忙个不停地斟酒。陈世兴和高晓春一杯一杯接着往肚子里倒酒,他们终于比上狠的了。
陈、高两人都是站着的,也不吃菜,一杯接一杯地干,喝这高度酒,竟如喝凉白开水一般。
当陈世兴连喝到第八杯时,他的腿不争气,不知不觉站不住,身子一歪整个人倒在了桌子边。
政委储永来很少做声,他也在观战,见局长在高秘书的连珠炮下当场轰翻,心中激起了斗志。油水县公安局怎么能丢得起这个脸,于是他叫保安把陈世兴连忙送往了县人民医院。等一切又恢复了现场秩序后,他也杀了出来。
高晓春见他们不放输气,如果都这样轮番上阵,自己就是有个洞庭湖的胃,怕也敌挡不了。便说,这样太慢,又不公平,不如我们用碗,每人喝一碗怎么样?
天啦,储永来睁大了双眼看着高晓春。他显然没有预料到高晓春一喝就要动碗。他问道,高秘书,你真的要和我们每个人干一碗吗?
高晓春说,我们公安局的几个弟兄,我肯定是要喝的。
储政委笑着看了看在桌上的另外两名副局长。
马、肖两副局长听见高晓春这样说,立马站了起来,说要的,我们公安的几个弟兄豪一次。他俩不约而同地想,你刚才已连喝了十多杯,我们一人一碗,你得喝三碗,看我们不把你撂翻。于是储政委叫小姐拿碗斟酒。
储政委怕他说话不算数,便说,我先喝为敬。高晓春说,同饮同饮。
两人把酒碗碰了一下,叽哩咕噜地把一碗酒喝进了喉咙。储政委一喝完,人却悠悠晃晃站不住。
毛县长大叫,老储,你也出丑了,出丑了!
唐书记直痛苦的叫喊,不行不行,油水县公安局的弟兄就是不行!
钱书记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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