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牛刀小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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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好汉三个帮,好书要靠大家读!)
马、肖两副局长一见这阵势,甚是不服,不约而同地一起喊,高秘书,我们接着喝。他们想用车轮战术,马上把高晓春打垮。
高晓春刚和储政委杀了一碗酒,喉咙里象点燃了一把火在燃烧。他的心中有了一种悸慌的感受,好在他已先吃了些东西垫底,没有马上翻胃。他也没理会马、肖两局长,自己先去喝了一碗茶。
他知道,这不是在喝酒,而是在玩命了。为了搏得钱书记、汪主任的开心,为了打开自己人生的另一个新天地,拼了,做个好汉,只能赢,一定要赢。哪怕躺到医院里也值!很多媒体报道,有些地方干部在喝酒时,喝死了人,被严厉地批评和抨击,认为这是一种**。真是可笑。其实,谁到了这种场合都一样,酒场也是战场,人是争强好胜的热血动物,换了谁都一样,一旦进入角色,谁又是胆小怕死之徒呢?就如人到了战场上,只有冲杀,一旦杀红了眼,绝没有谁想到自己是死还是活。这酒场关乎名声荣誉,关乎前程命运,拼下来就是胜利,谁能不拼?几人能不拼?
高晓春认为自己是吃了饭的,酒下去有个暂时吸收的地方,而他们几个局领导和钱书记,汪主任也是六顺八发来过的,本来已有了一肚子酒,相信他们也难敌一碗下去了。于是答应道,马局长,莫说谁敬谁,同饮了。
马局长只怕他不喝,于是碰了碗自己先喝了起来。
高晓春见状,下决心喝了。
肖局长也不示弱,马上站起来抓了碗和小高又碰了,两人也喝了下去。
这样一来,高晓春连干了三碗,肚子里已经装下了二斤酒,差不多到了极限了。
好在油水县公安局的储、马、肖三位领导等这一碗酒下肚后,三人已伏在了桌子上。储政委还当场吐了一地,他们已经全军覆灭。
高晓春的心情仍然处在高度兴奋状态中,还和唐书记、毛县长、李书记三人各搞了二小杯。
这一顿晚饭,如同一次艰难的阵地阻击战。市公安局的三位以少胜多,大获全胜,让油水县的领导们比丧了考妣还难受。
就因为这背水一战,高晓春打了胜仗,使他一夜之间成了英雄。在油水县领导们的心目中,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树立起了崇高的威望。在钱为民、汪再生的心目中,也把他视为了英雄,深受他们的器重和喜爱,酒使他们成了志趣相投的那一类。
而高晓春只不过不愿表现得象个孬种,他是多么需要让钱书记认同自己啊。这一次表现,让钱书记十分满意,他认为高晓春不仅是个才子,还是个酒仙,有李太白转世之感,这一场把油水县公安局领导班子,杀得西里华拉的酒战,他表现出了万夫莫挡的勇气,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啊。它证明了市里的,就是比县里面的人强,心里乐啊,可是他的手下败将们,却总忘不了要报这一箭之仇,虽是下级也不愿丢这份丑啊。
这次到油水县,汪再生向储永来调查了解了董杰的一些情况。储知道董是他未来的女婿,但还是把董的一些真实情况告诉给了汪。他告诉汪主任,董是毛县长的血老表,过来并不在县公安局上班,是七拐八转调进市公安局去的。
汪再生有些吃惊,董杰调进公安局,他没有下来考查,完全是听了女儿的。他从来没有在公安局上过班,那么董到底是个什么人呢?汪再生有些担心起来,当然这一情况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闷在心中,没有向钱为民等人透露半点信息,毕竟董是他的女婿,就是有天大的事,他也应该为他们担待着。
第二天早上,钱书记一行在李继明、毛多昌几位陪同下吃了早饭,到油水开发区转了一圈,便打道回东源了。
车上还是来的这四个人,因为昨天打了胜仗,今天车内的气氛就浓厚得多。钱书记意犹未尽,夸起高晓春来,说着酒话,很快就扯到全省目标管理责任制检查评分上去了,钱为民心中毕竟还是装着工作的。

钱为民说,今年的目标管理责任制工作怎么搞,老汪、小高,能不能谈谈你们的看法?
高没有马上说话,他显然是把机会让给了汪主任。
汪再生说,我们东源市在钱书记的领导下,发案率大幅度下降,破案率大幅度上升,人民群众满意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这是近几年来东源市社会治安工作取得的最好成绩,可是省厅不这么看问题,尤其是那一套目标管理责任制制定得臭狗屎,公安工作成了烦琐的意识形态工作了。上面重形式,今年我们不造假不行。
钱书记听了马上说,我们是做了一些工作,但与上级的要求不配套,我们是吃了亏,但也不可能靠造假来争取先进。
高晓春听到汪再生拍钱书记的马屁,他就不做声,想不到钱书记还吃他那一套,多少有些失望。听到钱书记说不能靠造假争先进,他的心情终于回归了平静。
其实,高晓春对钱为民多少还是有些见闻和了解的,给他的印象是一个有才华、有智谋、办事果断、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的领导。他不贪财,也不好色,是十分难得的少见的好领导。
在文山县他确实有些建树,那么多人因他失去了既得利益,那么多人被他打破了铁饭碗,那么多领导被他撤掉了铁交椅,甚至还有不少人被他赶出了家园,无家可归。但那一切,都是为了文山县的发展,为了改革旧的落后的体制,为了文山县的长治久安。改革必须要触动一部分人的既得利益,使少部分人失去了一些东西,是他才真正促进了文山县的经济社会发展。
钱书记的敢做敢为,让高晓春十分敬佩。因此,钱为民调他去当秘书时,对他存在的那份感谢、敬重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士为知己者死,也是这个时候抱定的。
昨天晚上他虽然没有醉,但太难受了,几乎一个晚上没有睡觉。他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跟别人斗气,去喝那么多酒。喝死了的话,确实什么意义也没有,人生轻于鸿毛,太不值了。
从喝酒来看,他认为钱书记也只是一个平庸之辈。我们一场酒仗,至少杀了十二瓶五粮液,光酒水花费就够平常百姓一家人,过上一年的好日子了,这一顿下来就相当自己一年多的工资,如果用来支持几个失学儿童上学该多好啊。
可是当时谁也没有这么想,自己也从来没有这么想,大家张嘴就是豪饮狂喝,意气万丈。可见这心怀天下,立志为国为民做点事情的理想,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天外。自己一到了关乎人生观、价值观考验的时候,怎么就把握不住呢?自己真正只是一个平凡卑微的小人。
高晓春的思维并没有跟着钱书记的思路转,他在车上仍然回忆着昨晚的酒场情形,大家豪情万丈,喝的都是人民的血和泪啊。钱书记们竟然都是沾沾自喜,把酒斗胜,自己却也麻木不仁,推波助澜,惭愧呀。我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和在刘能满手下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呢?怕是差不了多少,自己干得成个鬼大事。有了这种思想,他对钱书记有些失望,对自己也很生气,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他装着迷迷糊糊不发言,听他们讲话。
高晓春自己也奇怪,自己需要仰视的领导人,自己需要敬重的领导人,自己愿为他效劳甚至效命的领导人,其实也十分地平庸,不过如此。他苦笑了一下,与钱为民相处不过两天时间,他自以为对钱为民有了比较全面正确的了解。他把自己从地位低下的处境,提升到人格高于他们的境界,觉得从此不必再对任何人去仰视了。但是,他还是从内心感谢钱为民,给了他这样一次真正认识领导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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