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聚焦中国无业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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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中国城市6000万无业游民
据相关媒体报道,目前流入中国城市的无业游民,共有5000万至6000万人。二十世纪末的中国社会变革速度加快,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已有大约2亿农村人口,离开了生养他们的贫瘠的故土(6000多万农民已失去了土地),流入到了全国各地的大小城市,以及沿海经济发达地区。
这些农村流出人口当中,至少有百分之二十甚至更高比例的人,没能找到固定的工作,没有正常的收入,也没有固定的住所,更谈不上生活有保障了。保守估算,他们大约有6000万之众,差不多与**队伍一样庞大。每一个人口过万的城市,不论东西南北中,都被动地接纳了流动大军的加入。这个庞大的边缘群体,藏污纳垢,鱼龙混杂,艰难卑微,给城市安全增添了巨大的治安隐患。他们为了生存,有的人行乞讨,有的人捡垃圾,有的人靠偷窃、卖淫维生,还有不少的一群则行盗窃、抢夺、抢劫,甚至干着杀人越货掠财的勾当。他们无所不为,终于演变成了寄生在城市这个机体上的治安毒瘤。
一方面他们生存艰难,属于弱势群体,成了倍受社会冷漠,最不受尊重,其实最需要关注、帮助的对象;另一方面,因为他们不遵守社会规则,而遭受了社会普遍的轻视,甚至唾弃,他们与主流社会格格不入,成了政法机关严控和打击的对象;再一方面,他们大都采取了消极的人生态度,不愿回原籍,流落到哪里算哪里,愿意在城市中流浪,成了新时期的无业游民,融入了中国社会生存状态的正常一族。要建立和谐社会,中国已无法避开这些,数以千万计的城市无业游民,这个庞大群体。
一、产生无业游民的社会基础
无业游民的产生,既有其经济的原因,也有其社会的原因,它的形成是一定历史时期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的必然结果。
——经济飞速发展必然引起全社会人口结构变化。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以来,中国经济活力明显增加,社会变革发生了剧烈变化,城市化**终于来临。农业人口向城市流动系社会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并为政府所允许。二十世纪末本世纪初,农民外出务工终于形成了中国历史上最大的人口流动高峰。
——城乡差距、贫富差距拉大推动了人口流动。一段时期以来,中国的城乡差距、贫富差距越拉越大,人口政策的松动,为农民选择离开故土提供了可能。城市对农村劳动力的接纳为农民入城变成了现实。但由于一些人缺少劳动生存技能,或是好逸恶劳,流出农村人口,有相当部分找不到工作岗位,或是不愿干脏、累、苦、待遇差的活,他们便成了流入城市的无业游民。
——农村生存环境恶化,农民被迫离乡。据中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提供的调查数据,到2002年13年来,大陆至少有6630万农民失去了土地,而生存环境艰难的内地农村村民,为了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不得不背井离乡。但中国是人口大国,劳动力市场一直处于供大于求的饱和状态,一些地方就业压力相当突出,无业游民的存在成了必然。
——政府对流民疏于管理和引导,人口流动处于失控状态。中国社会不论政治、经济、社会,还是思想观念、伦理道德、社会风气,都在发生着剧烈的变革变化,但是全社会没能建立起相应的机制,城乡发展失调,贫富悬殊拉大,信仰沦丧,政府没有合理适用的人口流动控制手段,加上整个社会不能合理安置劳动力,对农业人口,没有施行有效的保障措施,形成了当代中国流民的失控状态。
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及和谐社会的提出,漠视无业游民的存在,或一味的排斥、打压,都不可能较好地解决城市数以千万计的流民问题。中国历史上社会动荡及改朝换代,流民都是不可忽视的因素。当代中国要真正建立和谐大同社会,6000多万无业游民,起码是一个巨大的潜在危机。
二、当代城市无业游民众生态
当代城市无业游民怎么生存?作者进行了一些调查,发现他们的生存十分艰难,几乎过着社会地位十分低下的垃圾人生。
——靠加入捡垃圾、破烂的行列维生。作者采访了流浪者阿广(他因偷盗多次被群众扭送公安机关)。他一般日收入5元左右,因为城市中捡垃圾的队伍十分庞大,有时他一天只有不足2元,甚至一毛不收。没有收入他就整天地饿着肚子,身上穿的全是偷来的和捡来的破烂。现在他投靠了一个流浪者集团,住进了合租屋内,日子比出来时好过了一点。我问他为什么不回老家去,将来怎么成家立业?他凄苦地笑了笑说,没想过。
——靠加入乞讨行列维生。这些年城市乞讨行列也迅速壮大,他们以失学、钱被别人偷了、初来没能找到工作、没有钱吃饭等等借口,在城市中靠乞讨维生。有些人还控制了一些流浪儿童,当起了丐帮帮主。他们只要能讨到钱、讨到食物,彻底放弃了做人的尊严,丧失了人格。一些城市里乞讨队伍越来越庞大,引得政府出台了禁乞政策,在城市乞讨也不是容易生存的手段了。
——靠加入偷窃者行列维生。一些人流入城市后,因为找不到工作,只能靠行窃度日。大城市的市场、超市、商场太多,偷窃容易得手,有些人专门干起了靠行窃度日的勾当。他们三五成群,偷窃一切生活日用品,一般不作大要盗窃案件,只求满足日常花销即可。
——靠加入诈骗者行列维生。这一群人脸皮厚、道德沦丧,有的说自己被盗被骗,要贱卖随身物品,有的合伙变戏法套别人的笼子“杀猪宰羊”,还有说捡到了贵重物品和你分享,利用别人的同情心、贪心骗取钱财。他们的足迹遍布城市的大街小巷,总有人会落入他们巧嘴布下的圈套,上当受骗。
——靠劫财结成黑恶团伙维生。流入城市的那些青壮年,由于好吃懒做,人格变态,怀着对社会极端仇视的心理,组成团伙主要从事盗窃、抢夺、敲诈、抢劫等勾当,还有一部分被黑社会组织所吸纳,成了危害城市的打手、杀手。整个城市刑事案件的半数系他们所为,形成了以籍贯为纽带的帮派,危害着社会。
——靠赖在熟人亲朋处苟且过活。少部分人确实一时找不到工作,没有生活来源,又不愿回乡,不愿干苦活,只好硬着头皮赖在熟人、老乡、亲戚处,过一天算一天。他们或利用熟人亲朋的面子或厚着脸皮做下人,找不到改变流民命运的路子。

另外,不少人吸毒、卖淫,成了堕落的一族。
中国社会,对无业游民的态度是十分矛盾的。内地政府大肆鼓动农民外出务工,农村亲人则希望年青人外出闯出一番新天地,逃脱农村悲惨命运,而且城市本身有着相当的吸引力。但城市居民对他们,则是歧视和排斥的,当地政府对他们倍感头痛,对这些流入人员,做出了种种严厉的限制。因为生存环境十分恶劣,使这些无职业、无定居的流民,产生了被社会抛弃的思想感受。他们有了强烈的压抑感、失落感,往往做出的是蔑视法律、漠视他人生命财产权利、不守社会游戏规则的行为,因此,他们一直不为当地社会所情愿接纳。在靖州城内,无业游民吴世忠极端仇视社会,2003年春节前后,在县城内连放13把火并杀死一人,造成了全城惊恐。2004年春节期间,桂林市内乞丐们连做5起杀人恶案,昭示了无业游民对社会,给予他们恶劣生存环境的强烈反抗。
三、对无业游民的管控措施
不容否认,目前绝大多数中国城市的治安形势十分严峻,几乎没有几个家庭不遭犯罪分子的觊觎,绝大多数家庭有过自行车被盗事件发生,大约半数人家被盗贼光顾过,所以,中国城市成了世界上居民家庭安装防盗网——最多的城市。而抢劫案、杀人案这些骇人听闻的案件几乎每个城市天天都在发生。治安问题、安全问题成了全社会的热点、焦点问题。公安机关成了背负压力最大的政府机关。在公安机关报表中飞升的发案数则绝大多数集中在城市,而犯罪分子同样占绝大比例的是那一群流窜而来的无业游民。
对于潮水般涌进来的外来无业游民,政府除了要求公安机关严防死守,街面布控防发案,发案之后强调一定要破案外,基本上没有了其他办法。各地一直强调的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因为经费、人员无法落实,落实了也没有执法权等问题,成了一厢情愿的政治做秀。无业游民越来越威胁和阻碍着和谐社会的实现,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其实无业游民问题只是社会问题的表象,它的根子还在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内部,要改变中国无业游民问题,作者认为还得从政治经济和文化实质内容入手,才能消除中国社会人口流动的无序和混乱,才能建立真正意义的安康社会、和谐社会。
——全面正确认识无业游民存在的历史必然性。中国社会转形、体制转轨,经济飞速发展,城市迅猛扩张,农业农村衰败必然带来城乡人口结构的巨大变化。上亿农业人口转入城市过程中,由于人口基数巨大,不可避免地会产生数以千万计的无业游民,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过程,具有历史发展的合理性。只有正确认识了社会发展的规律,才能制定出顺应历史潮流的管理措施,进行有效的管理和引导,才能防患于未然。
——尽力维护社会公平,建立健全涵盖全社会的生存保障机制。讲人权讲人道都应该把整个国民纳入全社会生存保障机制中来,既然标榜是社会主义,更不应该将13亿国民划分为有保障和无保障的等级公民。连资本主义社会都做到了全社会的失业救济,中国社会的公平不应该仅仅体现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一句空话上,而应体现在经济、政治、文化、生存机制平等的实质内容上。政府有责任维护和创造社会分配公平,缩小城乡贫富差距,让处在生存边缘状态的人也能有生存的空间,并树立起积极生活的信心和勇气,让他们感受到生活的幸福、生存的价值、社会的温暖,才能挽救他们对社会敌视麻木的心,从而自觉遵守社会规则。
——要花大力重新构建中国人的信仰。积极的社会、上进和谐的社会,一定要克服失信、浮躁、贪污、**和堕落,要构建正常的是非观、荣辱观、人伦道德。中国各级党委政府应担当起构建一个积极上进的中国政治、经济、人文社会环境的责任,要维护公平合理的法制社会,引导社会重整颓废空虚的精神世界,让国民有信仰,从政府公务员做起,廉洁自律,作道德表率,澄清世风,维护公正,让绝大多数国民心理平衡。要积极开创人本环境,让绝大多数人有实现自我价值的生存空间和机会,找回生存和生活的意义。要分清政府和社会的责任,给社会以教化,民间组织以发展,为公民生存创造更加宽松的自由空间,让人明是非,知羞耻,而不是钳制人的思想,让男盗女娼虚伪浮燥主导世界风范。
——积极探索城市无业游民问题的解决路径。目前情况下,无业游民仍处在无序失控状态。随着收容遣送制度的废止,随着流动人口又一高峰的到来,加上社会融合、流动的加快,一些企业厂矿的破产,出租房屋的扩散,城市无业游民已经分布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对他们如何进行管理,光靠公安机关一家来强化打击已经远远不能适应形势的发展。因此由政府唱独台戏应转变为全社会积极参与。流出地要组织流出农民工会、农民协会,让他们进行自我管理、自我约束;流入地的社区、街道也要积极参与进来,对出租屋、外来人口进行帮教管理;整个社会的福利、慈善业也要跟进,还要发展民间自救组织,给他们生存提供服务和支助;全社会都来千方百计解决游民就业问题、生存问题、思想认识问题、人生目标选择问题。当然政府还应该允许他们善意的行乞行为,允许他们拾荒自救,积极引导人口合理流动,扩大就业渠道和救济范围,狠狠打击违法犯罪行为,广泛发动群众,广泛吸纳民智民力,共同关注中国发展问题,中国人生存问题。在全社会的共同努力下,寻求解决游民问题的真正良方。
千万不能无视他们的存在,堵绝他们的生路,促使他们与社会更加对立。中国近亿的穷人和边缘群体的存在,对于任何政府都将是一个巨大的潜在威胁。解决好了中国城市无业游民的问题,中国就接近了和谐社会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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