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条禁令与钦差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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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执行“五条禁令”到推行“钦差制度”
在中国建立和谐社会,推行民主政治,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怎样才能既加强对权力的监督制约,又不改变现行政治体制,这是事关我党执政地位能否长久巩固迫切需要解决的重大政治问题。2003年春,公安部顺应时代要求,在公安机关内部颁行“五条禁令”。部里抽派了100多名“钦差大臣”,分多批次奔赴全国各地,对涉及枪、酒、车、赌违禁的公安民警进行现场督察。他们所到之处,违禁者纷纷落马,两年下来,据报道共有1229件1624名民警受到了查处。为改革开放以来公安机关清除自身**最佳成绩,显示出了这项制度的神奇功效。
从公安部直接派员一竿子“杀”到全国各地,纠察公安队伍存在的**问题,它标志着公安部对现有政治体制的一次突破,即恢复了老祖宗创立的“钦差大臣制度”。这是公安机关遏制权力**一个划时代的重要举措,为中国政治体制改革,恢复直属中央的御史制度进行了一次积极有益的探索和尝试。
一、“五条禁令”带动政治体制变革
2002年冬,周永康同志兼任了公安部长,就如何扭转公安机关不良形象,进一步加强公安队伍建设的重大课题进行了深入研究。他从全国公安民警普遍存在的涉枪、酒、车、赌违纪行为着手抓起,于2003年春颁行了“五条禁令”。为了保证这一重要举措得到卓有成效地贯彻落实,他主持从公安部抽调了153名“钦差”,分两批派到了全国各地。这些带着特殊使命的“钦差”们由局级领导带领,分成30多个督察组,下到31个省市区进行明查暗访,现场纠察。各省市公安机关也闻警而动,组织了上万个工作组深入一线指导开展执行“五条禁令”宣传工作。由于“钦差大臣”直接“杀”到基层,进行现场纠察,这一年便有738起988名民警因涉及违禁而被查处。
2004年公安部继续巩固成果,推行“钦差大臣”巡游纠察制度,先后分4次组织了较大规模的明察暗访及现场纠察活动,又使491起636名民警因“触电”而跌落马下。
从被查处的违禁案件来看,绝大多数是公安部暗访督察组的战绩,而省市以下20万人次的经常纠察不及公安部100余人的短期出巡暗察,从中也显示了“钦差大臣制度”的神奇功效,暴露了现行地方公安机关内部的纪检、监察、督察制度的虚设、失效和无用。根据《公安内参》2004年第2期、2005年第4期公布的数据来看,这1624人被查处,说是推行“五条禁令”的成果,倒不如说是推行了“钦差大臣制度”的成果更确切。“五条禁令”颁行之前后,全国涉及枪、酒、车、赌的公安违纪现象比比皆是,只有公安部推行了“钦差大臣制度”出巡纠察,才使得部分违禁者成了倒霉蛋。
笔者身边就有一个很值得深思的现象。2003年几乎每月都
听到市局打电话来,说上级督察组来了,要大家千万别“触电”。局里也经常召开会议加以强调提醒,做到了警钟常鸣。在这种强压下,民警们自然对“五条禁令”有些怵意。到了2004年,可能推出了个大练兵吧,全年只有春节前市局打招呼说部里的督察组来了湖南,要大家千万小心,可是紧张了几天就没事了。2005年则对不起,讲“五条禁令”的时候已经是很稀奇的事了,现在也没有几个民警把“五条禁令”当回事。
“部督察组平均每省停3天,发现违禁案件30起”。(刘学刚语),说明现在公安民警违犯禁令是普遍现象,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天天在一起工作的内部督察部门为什么就没能发现问题?是真的不能发现还是不愿发现?他们为什么做了睁眼瞎?这其实恰好证明了现行纪检督察制度已形同虚设,证明他们已失去作用,已经过时。“五条禁令”以及需要内部贯彻执行的许多纪律制度如何有效地推行下去,监督体制改革已刻不容缓地摆到了中央领导的面前。
二、现行内部监督体制非改不可
如果我们的公安民警都能克己奉公,尽职尽责,有良好的职业道德法治意识,那么社会就不会民怨沸腾,社会治安也就不可能成为突出的热点问题。公安部也就没有必要搞“五条禁令”,更不用抽派大批“钦差”下去纠察。如果我们全国各地官员都能严格自律,为民服务,遵纪守法,无骄奢淫逸**现象,我们的社会早就该进入大同和谐时代了。但这一切远远不是事实,情况差不多正好相反。为什么会这样,应该承认,我们现行体制为**萌生提供了宽松的环境和条件。
一是监督体制上先天存在缺陷。我国现行政治体制对权力的监督太弱太松。虽然内部各级都设有党纪、政纪、法律监督部门,但由于归属于同一级别最高行政长官的领导,监督权根本不独立。主要靠内部自我监督,靠个人自觉自律,建立在高度道德基础上的内部监督,已被权钱潮流冲得病入膏盲奄奄一息。不论是哪一级的纪检、监察还是检察机关,都必须服从内部、局部利益,都必须依赖内部而生存,这一监督形式,已弱化到了几近僵尸。而我国的外部监督体制又远不健全,人民监督的声音太低太弱,代价太高,言论没有开禁,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二是国民心态存在严重缺陷。受两千多年封建历史的影响,我国民心充满了奴性和无奈。中国社会,官场历来至高无上,官员们大多如狼似虎,而百姓们则太如鱼羊,只有被宰割奴役的份。每个官吏都可以变成一只狮子,都可能冲入羊群大开杀戒,而众羊只有逃命的份,反抗的成本太高,立马丧失性命者太多。血的代价告诉老百姓,打死不与官斗,即使被逼到死路上,如果没有陈胜吴广之辈出来振臂高呼为民请命,敢做鱼死网破最后挣扎的人并不太多。老百姓面对官吏作威作福,能忍的就忍了,事不关己的当然高高挂起,舍得身家性命的一直是少数。
三是官场流弊积习太重。社会道德的主流受上流社会左右,现在官场表现出来的横蛮骄淫、虚伪自私其道德表率作用已全线滑落低谷。官场拜金主义、实用主义、权钱交易盛行,人格严重双重化,台上慷慨陈词,说还有数百万穷人,我急得睡不着觉啊,台下却收受贿赂,假公济私,男盗女娼,而这种人实在太多。随着反腐深入,整窝整窝端掉的官场令人心寒胆颤。笔者身处这个大染缸内,虽尽力洁身自好得到了清静,却也失去了一切进步的机缘。官场结成了天然的利益共同体,它坚决淘汰那些不识时务者,官场险恶已成了一个不争的事实。身处这样一个被个人私欲占领的空间,只要不太触及自己的利益,许多人也只能忍气吞声,谁还愿多管闲事自找苦头吃呢?我们执笔写点真话,也常常要担当家破人亡的风险!别说是站出来指名道姓地去检举揭发谁了。

我们不得不承认,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还处在谨慎起步阶段,中国的整体国民素质还十分低劣。官场中人失去了信仰,失去了人生前进的正确方向,要改变官场追名遂利的不正之风,要拯救社会民风颓废的局面,没有一个从上到下的政治体制改革,不构建新的法律、纪律、道德监督体系,我们几乎无法走出困境。没有制度上的突破和完善,任你进行什么教育都没有作用。自私自利是人的天性,关键是怎么约束。肯用“五条禁令”打自己板子的人,我还没有见到过,监督体制的改革势在必然。
三、为什么必须恢复御史制度
从公安部门推论,全国党政军各机关各企事业单位,各级权力体系中都存在着监督不力的问题。**现象普遍存在,各部门边查边反弹,银行、城建、交通等权力部门领导们前赴后继大兴**就是最好的例证。各地纪检、监督、检察机关说他们不干活是冤枉了他们,但他们干得很不出色这也是事实。监督体系形同虚设,没有人出面来严查队伍中存在的大大小小的问题。更有甚者,监督部门的人也成了**分子,个别正直者不是到处碰壁,就是不得善终。
人们普遍存在一种错误的认识,认为当今**是潮流,被查处的**分子是倒霉蛋。认为反**与自己无关,能够**才够格。占绝对多数的干部群众不愿也不敢举报,举报的风险实在太大、太不保险。中国官场恶劣的积习已经到了民怨沸腾临界点,党和政府的威信降到了历史最低点。现在不积极寻找出路,不寻求解决方法,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御史制度是我们老祖宗创立的。秦统一中国后,建立了封建帝国,设置了丞相府、太尉府、御史大夫寺,组成中枢机构,号称“三公”治国。其中御史大夫负责纠察百官之职。此后历代中央都设有御史大夫兼理纠察百官之职。明清改为都察院,民国改为监察部,都直属中央。他们经常担当“钦差大臣”之职,行使纠察地方劣绩,考查地方贤能之职。可惜到了**时代,反封建制度跑步建设**社会,把这一合理的政治体制给彻底反掉了。中央不再向全国各地派遣钦差大臣,监督权掌在了地方各级各部门自己手中。**的那一套监督办法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当今时代,显然已不合时宜,它让地方各级官吏违法乱纪有恃无恐。应该说以**思想为支撑的这种内部自律监督体系超越了历史现实,一个行之有效的权力监督体系的建立成了必然。
中国民主革命的先驱孙中山先生深入研究中西历史,在《建国方略?孙文学说》中痛斥了清政府鬻爵卖官、公行贿赂、剥民括地、暴过虎狼。从西方国家三权分立学说中吸取了治国营养,保留了老祖宗的考试录官制度、御史监察制度,加上立法权、行政权、司法权独立制度,创立了颇具中国特色的五权分立理论。今天看来三民主义确实能够统治中国。孙中山认为中国自古以来有御史台主持风宪,行使监察弹劾地方官吏之权,在中国这样一个有数千年**历史的国家,监察权应该独立并加强。
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史,老祖宗创立的许多东西还是有用的,忠孝礼义廉耻信,永远都是做人的基本准则,应该遵守推崇。“钦差大臣制度”也是十分针对中国人性的,是治疗官场积弊的一剂良药,捡回来恢复使用,这可以说是周部长的圣明之举。
中国治腐之法,有治本治标之说。治本就是要建立民主政治,还权于民。这是十分复杂而危险的过程,要制定民主自由之法,要全面开放权力监督,要广开言路,让老百姓决定自己国家的一切事务。中央对政治体制改革慎之又慎,这是可以理解的。稳定压倒一切,实质是执政党的执政地位压倒一切,其合法存在的条件是为大多数人民谋福利。我是一个**人,又是一名警察,我绝不希望国家乱了。国家大乱,受苦难的只能是人民,现政权一切都得玩完蛋,人民不会答应,**更不会允许。这是人民之所以容忍官场一定**存在的根本原因。我们因此有了很好的解决自身问题的机会。
相比而言,治标之法,即推行“钦差大臣制度”,消除官场**直接由中央负责,就容易推行的多。象公安部那样,把每年派出来的督察组制度化、经常化,用无时不在的直属中央的钦差大臣制度这把利剑,高悬在地方劣政的头上,钦差们去全国各地纠察,发现一起查处一起,绝不手软。这样就可以让老百姓看到中央反**加强吏治的决心、措施、效果。也可以对地方官吏形成一定压力,迫使他们有所畏惧,收住手脚。
我承认中国已进入了法治时代,但中国人的法治意识还薄弱得很。没有从上到下的主持公平、正义,光靠下级自律是远远不够的。数千年的封建文化沉淀下来的是国人的奴性和耐性奇强,政治上与己无关,经济上太多无奈,因为人民相对官场永远是弱者,我们可以容忍和理解。因为官场喜欢歌功颂德,特别听不进不同意见,上级对来自下级的批评监督根本接受不了。连**、彭德怀这么位高权重的人,也被定了反党反伟大领袖的罪名,以致于惨死。现在**盛行,有多少人敢站出来讲手握生杀大权的官吏们的坏话?
当今中国每一件振动朝野大事的发生、的处理,几乎都要来自中央高层的重视才有结果。各地频频发生的矿难案件、**案件、孙志刚们被致伤残死亡案件,无一不是上级重视,派下“钦差大臣”深入现场调查才得以真相大白于天下。如果没有公安部两年6批次的督察组下到各地现场纠察,就不可能近1000名违禁民警脱下警服,更不可能有公安机关形象的好转,人民满意率的上升。因此,笔者衷心祝愿公安部仍至党中央国务院把“钦差制度”规模化、法律化,恢复老祖宗创立的这一符合中国国情的政治制度,加大由上对下的监督力度,让普通老百姓不要感叹天高皇帝远,这确实是一条解决目前政府形象不佳的有效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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