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志同道合比翼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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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广西桂林,标志性景观(日/外)
【字幕:广西,桂林。】
桂林,标志性景观。
2.“农本会”桂林办事处(日/内)
【画外音:金菊治好了中耳炎之后,经同学介绍,到了资源委员会桂林办事处工作。后来,又调到“农本会”工作。】
“农本会”办事处负责人向金菊介绍‘农本会’的工作。
负责人:“南京、武汉失守后,东部地区西迁的人口越来越多,几千万新增加的人口要吃饭、要穿衣,这是抗战中的大事!要打持久战,首要的任务就是养活这些人。”
金菊:“政府有什么具体的措施或安排吗?”
负责人:“国民政府高度重视农业建设,要以全力发展农村经济,达到食粮衣料力求自给。行政院、经济部、农林部和广西省都下发了纲要、办法、规程等文件,现在是有章可循。我们的任务是实地指导农民改善农耕技术和经营方法。鼓励垦荒,政府、归侨、西迁的难民、当地的居民都可以开垦荒地。推广优良稻种,提倡扩种冬季作物和夏季小杂粮,想方设法增加产量。”
金菊:“有效果吗?”
负责人:“有。我们省在农村建立了近五百个乡农会,作用挺大,粮食产量增加不少。”
3.桂林建平路,金菊家(傍晚/内)
【画外音:施伦在金菊走后也来到桂林。经亲属介绍,到河南税局工作,收入颇丰。两个人在建平路西头买了一间房,自己又加盖了两间。在桂林建立了一个新家。】
金菊母亲从湖南带领沪生和湘生来到桂林。全家吃团圆饭。
金菊:“妈妈,让你老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受累了。”
妈妈:“离开日本鬼子飞机、炸弹声远点,能过上安稳日子;你们的工作有着落,干的顺心,妈妈比什么都高兴。”
施伦:“我在河南税局的薪金还可以,比在耀祥书院还多呢。”
金菊:“我的工作又调动了。”
施伦:“又调到那个单位?”
金菊:“‘工合’。”
施伦:“什么‘工合’?”
4.工业合作社(日/内)
金菊第一天到“工合”上班。
中午。工合领导:“万岚!你把这位女同志带到食堂去用餐。”
万岚:“好嘞!”一听,就知道他是个北方人。“跟我走吧。”她的美貌令他心动:有一种看太阳的感觉。
5.工合食堂(日/内)
万岚给金菊端来饭菜,说道:“请用吧。”
金菊:“谢谢。”
万岚:“新来的吧?”
金菊:“从农本会调过来的。”
万岚:“知道‘工合’是干什么的吗?(金菊微笑着看着他,只是摇摇头。)‘工合’是工业合作社的简称。知道谁是我们的头吗?(她还是笑着摇头。)孔祥熙!”
两个女同事小孟、小楚向这边走来。
小孟:“哎哟!队长同志,又给谁做报告呢?”
万岚:“坐下!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新来的……”他不知道她的名字,有些尴尬。
金菊立即站了起来,自我介绍说:“我叫金菊。”
小楚:“快坐下,坐下。多好听的名字,和人一样漂亮。”
万岚:“这位是‘南开’经济专业毕业、我们机关里研究‘工合’问题的专家小楚,让小楚给你讲一讲‘工合’吧。”
小楚:“净开玩笑!金菊同志是学什么的?过去接触过‘工合’吗?”
金菊:“我在朝阳大学念了两年法律,中途退学了。对‘工合’一无所知。真想学点这方面的知识。”
小楚:“工业合作社是一个新兴的事业,是推动中国落后经济发展的工具之一。社员是劳动者,也是主人。人人都是平等关系,按劳分红,民主管理。实行公益金制度。你到几个合作社看一看就明白了。”
万岚:“明天我们领你下去转一转。”
小孟问:“万岚队长!今天晚上队里有活动吗?”
万岚:“今天学习新歌。”
金菊:“‘工合’还有队长?”有些好奇。
小楚:“是抗战宣传队。通过歌咏、演戏,宣传抗日;我们还有战地救护队。”
金菊:“啊!真好。经常活动吗?”
小孟:“那当然。今晚就学新歌。去吧?”
金菊转过头,看了看万岚,好像在征求队长的意见。
万岚:“欢迎!欢迎!欢迎我们队伍中又增加了新鲜血液!”
6.工合俱乐部(夜/内)
当天晚上。金菊和“工合”宣传队的男女队员们到俱乐部学唱新歌:《黄河颂》、《黄水谣》等黄河大合唱歌曲。金菊学得认真,声音高、声调美,博得同事们的称赞;她很快就融入到这个生机勃勃、抗战救国的年轻人的队伍当中。
7.桂林抗战书画展会场(日/外)
【字幕:徐悲鸿主办《广西全省各界抗战募捐书画展》。】
【画外音:桂林是抗战时期的中国文化名城。中国文化界著名人士郭沫若、何香凝、茅盾、巴金、徐悲鸿等千余人先后聚集这里。新闻、出版、文学、戏剧、音乐、美术、教育等事业蓬勃发展,成为中国的抗日文化运动中心。】
金菊、万岚和“工合”的同事们都去参观募捐画展。金菊把儿子也带去了。大家一幅一幅地观赏着:《真勇者》、《孤独》、《反攻》、《上海的守卫》、《在野战医院的手术室里》……
在李桦的《爸爸我也要打鬼子去》画前,金菊儿子站了许久。他揣摩着画中的意境,作出打鬼子的姿势;小声说着:“我也去打鬼子!”
万岚对金菊说:“你弟弟真可爱。”
金菊:“啥呀!他是我儿子。”金菊笑出了声。
万岚:“哎呀!你多大了?有这么大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金菊:“施沪生!”
万岚:“好名!小伙子虎头虎脑、虎虎有生气。沪生,是在上海生的?”
金菊:“对了。”金菊有这么大的儿子,同事们也觉得有些意外。
8.工合办公室(日/内)
金菊看《救亡日报》副刊上的一篇剧评:《屈原观感》。她边看边自言自语,“写得好!”看完了,才发现文章作者:万岚。
有人喊:“吃饭了!金菊。”
9.工合餐厅(日/内)
金菊手拿报纸和同事们一起来到餐厅,用午餐。
小楚:“报上有什么好消息?吃饭还舍不得丢下。”
金菊看看万岚,说道:“这篇评论演出七队演出的《屈原》的《屈原观感》戏评写的真好。”
小孟:“说绕口令呢!”大家笑了起来。“好啊!万岚又多了一个知音。”
小楚:“这是我们的书刊戏剧评论家。书读得多,戏看得多,评论也多。”
金菊:“我一定做你的忠实读者。”
小孟:“下周预报!要演《茶花女》了。”
10:工合办公室(日/内)
【画外音:金菊身受桂林如此高涨的抗战文化氛围感染,不甘寂寞,不禁不由,也写了一个短篇:《满秀姑娘》。在她正准备向报社投稿时,看到了万岚的文章,觉得这个人文采不错,不如先让他给看一看。】
下班时,金菊把文章交到万岚手中,说道:“麻烦你看看,请予指教。”
万岚:“太客气了。我先拜读拜读。”
11.工合办公室(日/内)
第二天。万岚拿着金菊的文稿,好像见到了生人似的,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金菊:“干什么呀?我……”金菊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摸摸眼眉,以为有什么东西粘在脸上。
万岚:“我真的很意外。文笔流畅,情节动人。看得出来,你的文学根底甚为深厚。你用素描手法刻画的满秀,有血有肉,活灵活现;通过满秀的感情变化,让我看到了你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你的文章有很强的吸引力和穿透力。”
金菊:“过奖了。”
12.金菊家(夜/内)
金菊在灯下看《抗战文艺》刊登的万岚写的《读托尔斯泰的》。金菊反复读了几遍。
自言自语:“写的深刻!(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是不是找他谈谈,……。”
13.电影院(夜/内)
秋天,谧静的夜晚。电影院。上映《魂断蓝桥》电影。万岚注意观察金菊不断地抹眼泪。
14.电影院至回家的路上(夜/外)
走出影院,她的两只眼睛还是红红的。
万岚觉得奇怪。说道:“我送你回家吧?”她没有拒绝。
两个人在昏暗的路灯下,慢慢地行走着。
金菊自言自语:“相爱的人,却要死去一个;不爱的人,倒要长相厮守,这大概就是人生?”从金菊的语调和言辞中,万岚感觉到金菊的婚姻可能是不幸的。
万岚:“你结婚几年了?”
金菊:“八、九年了。”
万岚:“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金菊:“不是,我们是自由恋爱。”
万岚:“真的!讲一讲,一定很有趣。”
金菊讲了她和施伦结婚前交往的过程。
万岚:“多么浪漫啊!我真羡慕你们。”
金菊:“过程是浪漫的,结果是悲哀的!”
万岚:“为什么?”
金菊:“十四、五岁的时候,女孩子情窦初开,对翩翩少年郎有一种说不清的倾慕之情。对婚姻有着莫名其妙的遐想。当两个人的爱恋只在纸笔间交流的时候,你会感到爱情是多么高尚、多么纯洁,多么富有诗意!订婚、结婚、生孩子,理所当然地发生了;我欣然接受了这些人生中必然经历的过程。可是,当你发现和你共同生活的对方是一个胸无大志,苟且偷安,沉迷于赌场,屡劝屡犯;而你自己极有可能成为一个为人传宗接代的机器,是可忍,孰不可忍!”
万岚:“你丈夫真的如此麻木不仁,不求进取?”
金菊:“如果我丈夫和安娜的丈夫一样,我都知足。我不认为家庭生活里只有爱情,更为重要的是:责任!家庭是社会的最基本的单元,夫妻双方要互相负责,对父母、对子女要负责!尤其是丈夫,你要对全家负责。”
万岚:“不愧是学法律的。讲的有理。我就没有你那样理性地去认识婚姻和爱情问题。”
金菊:“怎么?难道你也有婚姻问题吗?”
万岚:“听了你的高论,我自觉惭愧。”
金菊:“不会是陈世美吧?”说完,她笑了笑,观察他的表情。
万岚:“不是陈世美。十七岁时家里做主,给我娶了一个比我大三岁的邻村的女子;在一起生活了三年,有了一个女儿。”
金菊:“是个小女婿。”
万岚:“我那时在北平读书。只是放假才回家。在家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没有别的话说。”

金菊:“总还是有点夫妻间的乐趣吧!”
他觉得不太好回答,就说:“‘九一八’事变以后,我下决心离开家、离开她。”
金菊:“她同意吗?”
万岚:“同意。我告诉她:日寇来了,我要去当兵上前线打鬼子,死活难料,你就不要等我了。”
金菊:“她怎么说的?”
万岚:“她说:‘知道你的心思,走吧。我不等你,我回娘家。’她哭了,这是第一次我看见她哭。”
金菊:“后来呢?”
万岚:“一九三一年十二月我随南下学生到了南京,参加了抗敌救援工作。”
金菊:“她有消息吗?”
万岚:“一九三三年在长城抗战时,她去支援前线,在一次战斗中被日本鬼子飞机炸死了。从那以后,她的音容笑貌老在我心中萦绕。‘吃饭吧!’‘上炕睡觉吧!’那种平常、恳切、隐而不露的朴实的关爱的话语,常常在耳边响起。从那以后,我才感觉到她是个女人,是一个多么温柔可爱的纯净的女人。”
金菊:“现在还想她吗?”
万岚:“十来年了,差一些了。”
15.桂林街头(日/外)
“工合”宣传队在街头演唱抗战歌曲,宣传抗日。
【画外音:在桂林,一切为抗战!文化艺术界精英轰轰烈烈的革命行动鼓舞着人民群众抗战到底的决心。文化团体提出了“文化下乡,文化入伍”的号召。各单位的宣传队也十分活跃。桂林的抗日文化具有鲜明的革命性,广泛的群众性。】
活动刚一结束,有人喊:“金菊!”金菊在散去的人群中发现了喊她的人是雪明。
金菊:“雪明?怎么是你!什么时候到桂林来的。”
雪明:“一年多了。刘花宜也在这儿。”
金菊:“真的!太好了。哪天咱们到我家聚一聚。你在哪工作?”
雪明:“还是图书馆。”
一提起图书馆,金菊颇有感慨,说道:“苏州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16.“工合”办公室(日/内)
工合领导人与金菊和万岚谈工作。
领导人:“阳朔的一个竹木合作社社员之间发生一些纠纷,要求我们去解决。由于那个合作社女社员多,同时还涉及一些法律问题,金菊同志去较合适;万岚过去处理过这类事情,所以决定你们两个一起去处理一下。”
金菊听了心里很高兴,特别是到阳朔去。喜形于外,顺嘴小声说了一句:“阳朔山水甲桂林呀!”
领导人:“金菊还没有领略过漓江的风光吧?”
金菊:“是。”
万岚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走?”
领导人:“明天。这样吧,去的时候你们就坐船吧。借工作之便,游览一下漓江、阳朔。”
“谢谢。”金菊走出办公室,满脸笑容,有些得意忘形。
17.漓江象鼻山(拂晓/外)
拂晓。象鼻山下。金菊和万岚登上一条细长的小船。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船夫,用长长的竹篙把小船撑离了江岸,顺流而下;玫瑰红色的江面上留下一条金色的彩带。
金菊回头望去:象鼻山的倒影在江中摇荡着;她吟道,“水底有明月,水上明月浮;水流月不去,月去水还流。”
万岚:“天已经大亮了,才想起‘咏夜月’,太晚了!”
金菊:“天大亮,才会看得清呢!”两个人会心地笑了起来。
18.漓江(日/外)
船行江心,两岸奇峰罗列,林茂竹翠;水依山势流转,江洲断续,间有险滩;江水透明澄碧、清澈见底,山光水影,美不胜收。两个人如醉如痴地欣赏两岸风光,间或相互看看对方的眼睛:里面是否有比外面更美的“风景”!
船夫:“前面是锣鼓鸳鸯滩了,能听见鸳鸯唱歌。好听极了!”船夫看出两个人的暧昧关系,到鸳鸯滩特为提醒一下。
金菊指着两岸的两座奇峰说,“你看江左面那座山像不像牛郎,江右面的山就是织女,那牛郎正在脱鞋,要过江呢!”
万岚:“不是吧?我看是织女正在挽裤腿,要过江那边去。”
金菊:“是牛郎!”
万岚:“是织女!”
船夫:“两个人都下水了!”船夫哈哈大笑,金菊和万岚也笑了起来。
小船到了画山。万岚想起清代画家罗辰的诗,“山以画为名,画自天公设,人间老画师,到此寸心折,斯世无荆关,画意对谁说。”
金菊:“‘阳川百里尽是画,碧莲峰里住人家。’留恋鸳鸯滩,爱在甲天下!”
19.桂林桃花江雉山(日/外)
【画外音:从阳朔回来后,金菊和万岚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机关里的同事们对他俩的行迹已经有了微词;两个人坠入爱河,不能自已,对他人的议论,不知不觉。】
【字幕:桃花江,雉山。】
星期天。金菊和万岚跑到桃花江雉山游玩。两个人坐在半山腰的一块大岩石上,谈情说爱。
金菊问,“脚下是什么江?”
万岚:“桃花江啊。”
金菊:“我怎么没看见桃花!”
万岚:“我倒是看见两只雉鸡。”
金菊:“在哪里?”
万岚:“就在这里。”
金菊:“讨厌!河北的民歌好听,你给我唱一首。”
万岚:“民歌都是女人唱的,我唱不好。”
金菊:“唱不好没关系。我爱听。”
万岚:“你唱!”
金菊:“你先唱一个,唱完了,我唱。”
万岚:“好吧,我给你唱个‘小白菜’吧。(他故意装得五音不全)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金菊:“不好,不好!太悲了。”
万岚:“湖南民歌多,还好听,还是你唱吧。”
金菊:“好吧。我给你唱‘东安情歌’。听着!‘好久不到这山来,十树桃花九树开;有心上前采一朵,人生面熟口难开。’”
万岚:“现在人不生面也熟,可以开口了嘛。”
金菊:“‘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发芽;牡丹开花不结果,白果结果不开花。’”
万岚:“有花就必然有果,能开花,就能结果!”
金菊:“‘口劝哥哥你莫忙,有情地久天又长;妹妹好比一坛酒,时候不到不开缸。’耐心地等待吧!”
万岚:“等多长时间啊,变心了可咋办!”
金菊:“‘杉树抽心叶叶多,阿妹一心追阿哥;丝线搭桥我敢走,竹叶当船我敢坐。’”
万岚:“哎呀!如此惊险的爱情,太让人心动了。看起来阿妹的胆子比阿哥的大!”
金菊:“胆子虽然大,还是要有个依附。还要像藤和树那样缠在一起才行呀。请听,‘进山看到藤缠树,出山看到树缠藤;树死藤生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也缠。’”
万岚:“你是藤!”
金菊:“不,我是树!”
桃花江在脚下静静地流淌。两个人仿佛是十八、九岁的少男少女。
20.金菊家(夜/内)
施伦从河南税局回来。晚饭后,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金菊问:“几个月没给家钱了?这个家你还要不要了?”
施伦:“我想要。你还想要吗?”
金菊:“当然要啦。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施伦:“又是条件!什么条件?”
金菊:“从今以后不再打麻将。你现在工作好,收入高。为什么就改不了打麻将的毛病呢?”
施伦:“实话告诉你,打麻将对于我就和扎吗啡一样,已经成瘾了,无药可救了。”
金菊:“那么这个家怎么办呢?你不但把自己的薪水输的精光,还欠债累累。我的钱只够养家糊口,还不起你的阎王债!”
施伦:“我欠的债,我去还!用不着你还。你就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金菊:“我怎么了?”
施伦:“你已经掉到‘桃花江’里了。我在几十里地之外都听说了。我就是笋壳脸,皮厚,剥了一层又一层。”
金菊:“你想想,从结婚以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再想想,你是怎样对待你自己的:在上海……、在长沙东乡……、在东安耀祥书院……你一而再,再而三,屡屡出事儿。我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以维持一个完整的家庭。如果你执迷不悟,这个家早晚都得败坏在你的手中!”
施伦:“败就败!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过啊!我戴不起绿帽子!”
金菊忍无可忍,怒斥:“你混蛋!施伦!还有人愿意往自己头上扣绿帽子?你扣吧!要不是舍不得孩子,我早就离开这个家了。”
施伦:“现在也不晚,离开吧!离吧!”
金菊气哭了。
21.金菊家(日/内)
星期日。金菊请雪明和刘花宜来家吃饭。三个人回忆在党校、在湖南省女二中的学生生活;倾诉后来的遭遇。
金菊:“我和施伦吵架了。”
刘花宜:“为什么?”
金菊:“还是老问题。”
雪明:“打麻将就改不了啦?”
金菊:“说是上瘾了,决心不改了。”
雪明:“那可怎么办?”
金菊:“他提出要跟我离开。”
刘花宜:“离开?行吗!”
金菊:“不行,咋办?我也伤透心了。”
雪明:“外面传说你在‘工合’有了个相好的,真的吗?”
金菊:“只是世界观、道德观一致,文学方面、艺术方面有共同语言而已。”
雪明:“没有爱恋之情?”
金菊:“也只是思想上、感情上的共鸣吧。”
刘花宜:“还真的挺复杂!好端端的家庭,能说散就散了?”
雪明:“你作出决定了吗?”
金菊:“我也忧豫不定。我有两个担心:一个是一双儿女,是我最难以割舍的,这也是我和他勉强凑合十年的根本原因;第二个担心,怕背上道德败坏的恶名。”
雪明:“是啊,和你感情不错的那位叫什么名?”
金菊:“万岚。”
雪明:“你们‘工合’的抗战宣传队在桂林也算小有名气,你们俩的事儿也弄得沸沸扬扬;多数人都是嘲讽、辱骂,什么乖悖人情、丧失廉耻……”
刘花宜:“这回提出离婚的不是施伦吗?”
金菊:“是的,这倒促使我有了离开他的决心。这种貌合神离、痛苦不堪的生活,太折磨人了。”
雪明:“你就是四书五经读得太多了。鲁迅的书你也没少读呀!你不是不想‘随远近,共浮沉;’而是‘能纵棹,惯乘流’吗!那就离了吧。离了也算你与旧道德旧观念彻底决裂。到长江里去搏击白浪吧!”
【画外音:1943年冬季,在一个阴雨天,金菊和施伦决定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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