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破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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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儿,上马!”正在我无措之时,巴格勒驾着白马朝我而来,他伸出手一把把我拉上马,马鞭甩动,我靠在他身上,听马蹄声响,看身后,红尘滚滚。这一刻,我几乎幸福地窒息。
我不知道马跑了多久,我也不关心兮阙是否会追上来,我只知道,现在我有我的乔木,我愿意和他一起浪迹。“巴格勒,我很自私,对不对?我从来都不愿承认的,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伟大,可是······”“我喜欢你的自私,因为,你的自私里,也有为我。”巴格勒甩动着马鞭迅速朝前奔驰。风尘滚滚,淹没了繁华。
马在一间破庙里停下,巴格勒抱我下马。玉香从破庙里出来,拉着我的手检查我是否受伤。“苏姐姐,巴大哥终于把你带回来了。”“巴大哥?”我看了眼巴格勒,几乎笑翻,听着真别扭。“巴格勒,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吗?”我走进破庙,挺脏的。“这里比较偏僻,找不到其他地方了。”巴格勒解释着。我点点头,开始收拾起来。巴格勒立即按住我:“你去那休息,我来。”我瞪大了眼睛,不解。“你身子弱,要不是玉······你还能挺多久?”巴格勒说这话时有些醋意,我偷偷地笑着,羞红了他的脸。“那,我去找些吃的回来。”“不行,兮阙一定还在附近找你,你出去太危险了,我去。”巴格勒见我要出破庙,又上前阻拦。“巴大哥,我帮你吧。”玉香温和地说着。巴格勒想了想点头答应。我睁大了眼睛,难道要我看着他们打扫,自己坐在一旁看吗?不知为何,当玉香靠近巴格勒时,我的心里有些嫉妒,甚至愤怒。
我起身想到破庙的后院看看,于是和巴格勒说了一声,就走了进去。
这座庙的气氛有些怪异,每走一步都有着心悸。我推开房门,里面有些暗,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空气里有着血腥和腐烂的味道。伸手扯掉满布的织网,迈步走进,忽而一阵风吹来,阴冷森然。我禁不住打了个颤。刚要回头,门被风带动,把我关在里面。我一惊,转身开了门就想走,谁知突然有张脸在我面前放大,空洞的眼眶,带血的脸,半边骷髅,一半的长发像被人硬生生地拔掉,头皮上的伤痕清晰可见。我捂住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这样的情形比起在晋林避暑山庄时,根本是有过而无不及。那东西在我身旁发出阴恻恻的笑,笑得我毛骨悚然,我尖叫一声,推开它,直往外跑,一下子撞在了巴格勒身上。我紧紧拉着他的衣袖,颤抖着。缓缓回头,那东西早已没有了踪影,难道是我的幻觉?可为什么会这么逼真?
“暖儿,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巴格勒紧张地看着我,语气很是关心。我摇摇头道:“这座庙太诡异了,我们还是另觅他处吧。”“苏姐姐一定是累了,这庙废弃了这么多年,姐姐会恐惧当然会有的。”玉香巧笑着说道。我抬头望了她一眼,发现她与往常有些不同,可仔细看也没有什么发现。“巴格勒······”“好了暖儿,你先休息,我在一旁陪你。”巴格勒轻声说着,想要安抚我,我没有真凭实据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夜里,我仿佛听到了一阵哭声,来自后院。我壮了壮胆子,想要把事情搞清楚,就算是鬼魅,也得把话挑明了。于是拿起巴格勒给我防身的匕首朝后院而去。
哭声越来越明显,我循声而去,原来是从口废井里传出。我捏紧匕首,缓步过去,是口枯井,下面好像有人,我一时看不清,俯下身去。忽然又人从背后推我,我一时站立不稳,竟被活生生地推了下去。落井的那一刹那,我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井底躺着一人,竟是玉香。那套婢子的服饰还穿在身上。头部受到撞击,我的眼前一黑,沉沉地晕厥过去。
朦胧中,感觉有人在推我。我睁开眼,是玉香。她的脸受了伤,流着血,极其可怖。我揉揉发疼的后脑,低咒了一声。玉香扯过我脱下我的外套放在一旁,又把我扶到井壁,我不明所以,又没有力气,只好任她摆弄。不久,我分明看到,有块巨石从井口而开,正好砸在我方才躺着的地方。那处已经有两块石了。要是没猜错,前一块石头应该是用来砸玉香的。倏而,头顶上方唯一的光线被遮了大半,只留着少许空隙。我抬头一看,井口被堵住了。

我们静静地等待,终于,听见了那人离去的脚步声。玉香先开口问我:“苏姐姐,你怎么也下来了?”“我听见有人在哭,就过来看看,谁知被人推下来了而且,那个人是你的模样。”“啊,把我丢到这井里的人也和你长得一般。”玉香说道,一时间,我们两人都开始沉默。我思索了一番道:“我想那人假扮你我的目标应该不简单,而且藏头藏尾的,一看就就知道应该是场阴谋。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出去。”“可是,我们怎么上去?”玉香捂着脸,急切地问着。我撕下干净处的裙摆,为玉香擦去了脸上的血渍,又替她粗糙地包扎了一番,这里没有水,也不能清洗。如果再不想办法出去,玉香的脸就会留下疤痕。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明了。
我摸着井壁,没有立足之处,也没有辅助工具,要想照原路爬上去,完全不可能。我敲了敲井壁,竟发现有处好似空心。狠狠推了一下,井壁丝毫不动,于是让玉香帮忙着寻找机关。可找了半天,连影儿也未发现。我拉着玉香坐下休息,至少现在得保存好体力。玉香甩甩发酸的手,突然敲到了一块突石旁,之后我和她便整个跌倒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我的瞳孔极具收缩,玉香已经经不住尖叫起来,在这里显得格外突兀。这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满是骷髅,墙上还挂着皮类制品。唯一豪华的奢侈品就是一颗夜明珠,照亮了整个空间,却使这个地方更显得恐怖诡异。玉香躲在我身后,不敢上前。
我看见了那东西,应该被叫做是人。可怖的脸上不过是带了面具。先前我被他吓到,完全是事出突然。“你,终于来了。”那人的声音有些嘶哑和阴邪。“你想做什么?”我拼命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可是心里还是不住颤抖着。那人走到我面前上下大量着,说道:“果然是张好皮。这次真的是有货了。”我心一寒,原来他是要剥我的皮,只是有什么用,我却猜不出来。又听那人说道:“只有这样的皮,才能换去我身上的死皮,让我重生。我试验了这么多人皮,终于找到一张好的了。”我突然感到恶心。一把拉过身后的玉香,推到那人怀里道:“她的皮肤可比我好多了,难道你没有发觉吗?”“苏姐姐!”玉香惊得大叫起来。我冷笑着:“怎么样?我也很识货是不是?”“果然,最毒妇人心。”那人冷冷地哼着。我笑道:“这话应该是我说吧。”
“苏姐姐,我不要,你救救我啊······”“够了,我打断玉香的话,道,“你装得不累吗?还不惜牺牲自己的相貌。”“我不懂苏姐姐······”“我问你真正的玉香呢?”“什么?”她睁着眼睛,疑惑地望着我。
“你太小看我了,我虽和玉香不是很熟,但她身上的味道,习性我还是清楚的,何况她是大家闺秀,举止妥当,力气也不大,绝不会因为手酸而不顾形象地甩手。而我和你一起,你想代替她,完全格格不入。你的易容虽好,却还是露出了破绽。脸上的上虽然是真的,可是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脸皮想被剪破一般,没有丝毫的扭曲之处。试问你从井上跌下来,怎么会有这样的伤口?”“我果然小看你了。”“玉香”收起了先前的神态,眼里有着欣赏。她顿了顿道:“你是很聪明,但是,你为什么不揭穿我?”“因为,你会为为我指路。我从容回答。
“越聪明的女人,死得越快。”“玉香”取出刀朝我刺来。“小心,别划破了皮!”那人紧张地叫唤着,深怕坏了他的好事。我四处闪躲,从怀里掏出匕首,不停的抵挡。我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向巴格勒多学写功夫,这样至少可以逃了。“皮,我的皮······”那人盯着我,像个疯子。取出仅剩的金针朝他们射去,趁他们分身,立即闪到另一处空地,还没有回身,又跌进了另外的空间,石门把我和他们阻隔,他们脸上的震惊可知,就连他们也不知道这个空间的存在。
我揉揉摔疼的腰,捡回了被甩得老远的匕首,紧紧贴在胸前。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我明白,这一定是这座破庙的秘密,否则如此广大的庙宇,怎么会说败就败。我揉揉太阳**,有些困。可这时,也只能强打起精神,应付以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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