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建东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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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了书出寨,又顺手牵了匹马,当作是玉香和赫连对我的谢媒礼。我可以想象此时赫连一定恼怒和暴跳。因为这马世赫连最喜欢的马的暗恋对象。我牵走了它,赫连的马一定要罢工了。
我不知道他们会把巴格勒带去哪里,他们的阴谋我也不清楚,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巴格勒一定会回北荒,因为那里是他的终点,他的归宿。我的预感通常很准确,我只有一路往北荒,才有机会再次遇见他。
我骑马疾驰于小道上,快到初春了,天依然寒冷,周遭的生物没有一丝生气。
一路打听,一路找寻,几日后到了建东。建东有座白嵩山,此山高约一千六百余米,面积辽广,东临丰城,西接襄怀。白嵩山上有六景,分别为:鱼观落暮、嵩山灵洞、晴川烟霞、仙鹤梨亭、风影初云。此山为三山之首,有天下第一山的美称。常年云雾缭绕,空气稀清,因此,关于仙神的传说也从不间断。来此游览的人年年可以达到数万。
我下了马,投身于一家名叫“芸成”的客栈。
一进这客栈,不难发现,来此的客人,脸上都带着肃穆和警惕。从衣着看,有官家之人,江湖人,也有一大批民众聚众凑着热闹。掌柜的一见我进入,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线,乐呵呵地说道:“小姐住店是吧,您运气真好,小店刚巧只剩下一间上房。您随小的来。”我听店主这样说就已经猜到,这里会发生一场隆重的事。于是问道:“掌柜的,这里有什么事要发生吗?”“小姐不知道吗?武林盟主重选,地点就在白嵩山山顶,这么多人来这儿,都是竞选的。”武林盟主?我的心一紧,也许巴格勒会在这里出现。否则不会这么凑巧,在推选武林盟主时,突然有人假扮我和玉香,将巴格勒骗走。让我担心的正是巴格勒相信了他们,没有识破他们的身份,否则不会丢下我不管,沿途又没有留下任何记号。
我在客栈住下,天天蒙着面纱,此处寻找巴格勒的踪迹,可依旧没有任何结果。不过我倒发现了一件事,此时,在建东,可以自由携带佩剑,官府也不禁止,也许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和待遇总是不可缺少的。从众人的口中,我还得知,这次武林盟主的人选基本上是定在慕容止、关瞿白、楚剑义、萧鹤这四人中。这四人在江湖上声望极高,家世背景复杂雄厚,武术修为又是高人一等。江湖上,少有人能与他们匹敌。不过,至今为止,这四人都没有出现,也不由地引起众人的揣测。
是夜,我照样入睡,只是到了后半夜,觉得心事很重,辗转难眠,只好披了件外衣,出去走走。夜很静,也很冷,街道上没有了往日的喧嚣,肃杀的气氛让人止不住颤抖。有光之处,又像迟暮的老人,显得寂寥沧桑。我走在暗巷里,突然,大街上有黑影闪过,背上好像还背着一人。当下好奇,立即小心地追了上去。虽然我知道,我的好奇心每次都会闯祸,可是性格的决定,已经很难改变。而且我也懂得安慰自己,每次都是大难不死,最多就是流些血的事罢了。这样一来,好奇心就是想戒也戒不掉了。
黑影在一间茅屋前停下,把背上的人毫不怜惜地往地上一扔。屋里走出两人,都戴着竹笠,看不清相貌。一人问道:“他就是楚剑义?”好熟悉的声音,因为刻意的压低,所以让我一时想不起来。“他死了吗?”“是!”“做的好,只要你完成的了任务,我一定会重赏你。你去吧,剩下的三人,也一并给我解决了,记住,我不想在白嵩山上见到他们的影子。”“是。”那黑影答应后就迅速离开,动作快得吓人。“主子,这尸体怎么处置?”“丢了喂狗。”冷冷的声音,令人心寒。我见他们进了屋,也打算离开,否则被发现,怕是连被狗啃的尸体都没了。
一回头,我差点晕厥,我刚才明明看见他们进了屋,现在怎么会站在我面前!我还来不及回神,一只手就掐紧了我的颈,我没有时间喊痛,悄悄取出怀里的匕首,狠命一划,瞬间那只受伤出现了一道血痕,皮开肉绽。我被血熏得想吐。趁他吃痛之急,连忙将他们推开。可没想到,那人指尖划过我的颈部,竟勾起了我的面纱。他们愣了愣,我趁机逃开。心里一阵懊悔,这下他们要寻我,杀我灭口更容易了。又是因为好奇,闯了那么大祸。
狼狈地回到客栈,确定没有人追来,才放下心。也许他们有重要的事要做,才要多留我几天的命吧,要是现在巴格勒在这儿,我也不用这样怕了,至少还有个依靠的对象。如今,楚剑义死了,剩下的三人恐怕也难逃死劫。江湖上能杀他们的人,照例来说并不多,那几个带竹笠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难道是想争夺盟主之位吗,还是其他?一切都乱了,还没有找到巴格勒,倒是又卷进了其他的事宜中。

第二日,我刚下楼,就听见许多人谈论着楚剑义的事,一下子变得慌乱恐惧。看来事情已经传开了。
午间,又有人慌张跑进客栈,大声喊着:“关瞿白死了,一剑穿心,死在百里庄!”所有人都知道,百里庄是关瞿白自己的庄园,守卫森严,不少人硬闯,都被机关所害。至今还没有未经关瞿白允许私闯后,能活着出来的人。现在关瞿白竟然死在了自己的庄里,可见杀他的人,是如何精明厉害。
四大高手一下子死了两个,离武林盟主推举之日也只剩三天,剩下了两位一定会警戒。
晌午,一群人马浩浩荡荡朝城内而来。马匹精壮,马车华美,奴仆,护卫数百人。这架势都可以和宫里的娘娘出巡相匹敌。听旁人而言,是慕容家的长子,也就是慕容止。说他背景雄厚,资金富足,一点也不为过,光看这穿着,吃住的讲究就可得知。
可这时,我的目光却被一人吸引,这个人穿着粗布麻衣,佝偻着身子,打扮的如同乞丐一般。就连手上的剑也一如破铁。可是,此人,虽掩盖了身上的戾气,但却忽略了眼神的锋芒。要是没猜错,这人应该就是萧鹤。
仅剩的两大高手终于来到,这几日,怕是会有场剧烈的争斗。我总觉得,这次的事,不是像表面看起来如此简单,它背后的阴谋才真正地叫人忧心害怕。
慕容止投身在前面不久的“建东酒楼”。他把整个包了下来。建东酒楼在建东可算得上是屈指一数,慕容止这样做无非是引起注意,他的本意应该是调虎离山。只是这次,他怕是低估了对手。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人有机可趁。半夜,不远处的马厩里传来凄厉的尖叫声。众人跑去一看,发现慕容止穿着小厮的衣服,死在了马厩里。同样一剑穿心,而且用得是他自己的剑。我从来不知道,有那么快的剑法,剑进剑出,伤口外溅出的血却是极少。一剑毙命,对于杀一个高手而言,这需要多少难度。而这人竟然做到了!我余光一闪,无意中发现有人戴着竹笠离开,藏青色的长袍,一把不起眼的剑给人死亡的气息。我又忘记了教训,迅速尾随上去。那人在小巷的深处就消失了。我这才懊恼自己的大意,他根本就是想把我引到这里。后颈吃痛,闷哼一声,我终于如他所愿,再次成功晕倒。
后颈很疼。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我动了动,发现被点了**。只好转着眼珠子,四周打量。屋里有五个戴竹笠的人,背对着我。除了一人穿着银色长袍外,其他四人都是一律藏青色。不用说,这银袍之人就是主谋了,可是这背影好熟悉。脸上清凉,面纱已经被揭去。
银袍之人转过身来,说道:“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竹笠揭下,我的泪忽而就来了。为什么,千躲万躲,还是落在了他手上!舜皇兮阙慢慢朝我走近,眼里的愤怒分明,他这样子,是恨不得把我五马分尸,生吞了。“看到我,竟然怕了,我是不是应该高兴?你从来没怕过任何人,今天独独对我,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喝酒欢庆?”狰狞的面孔,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的确是害怕,他似乎已经变成了罗刹,而他的转变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你不是要逃吗?等我解决了昌国,就轮到苏国了,哈哈,锦纶,你就睁大眼睛看看,你的苏国是怎样被我糟蹋的,你的襄王,儿子,是怎样跪在我脚下求饶的!你如此待我,我会让你痛不欲生的,我也要让你后悔!”“你疯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为什么不可以?是你教我的,它的名字叫狠心!”我闭上眼,可脑海里总会闪过血腥的画面。“我求你,放过他们。”“你求我了,哈哈哈!你终于求我了,可是我要告诉你,不可能!”
我不在打算睁开眼,既然这样,就让我陪他们去死吧。如果苏国因为我而亡,襄和复儿因为我受尽侮辱,我绝对不会苟活。
收起泪,静静地等待刀起刀落,黄泉相见。与巴格勒,只能说是今生无缘,只待来世再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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