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也是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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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妙也是变化===
高楼林立下的巷弄怎么也走不尽。冬天里的河湾太阳光隐去后一片寒气拂肆。空濛雾气有些迷蒙于远处有限视力的地方。经过商业街,街道两旁闪烁的霓虹灯开始闪烁、耀眼。各色琳琅满目的商品诱惑着往来行人。镶式精美的饰品也成了来往女士的焦点。
夜开始露出几点影像,感觉有几丝雨点打在我的脸上,带些许冷温度感觉没入肌肤深处。
河湾以前我来过几次,所以还是熟悉的:那时奶奶总是说来办事,可是我不知道奶奶在河湾还可以做些什么事。每次来,奶奶都是让我一个人到处走走,自己却总是无影踪。我对浮眼的这一切有些好奇。我努力探究它的内在--城市对我的诱惑实在太大,尤其是对城市里的高楼、阔佬有兴趣,我有一种理想似乎就隐藏在这些意象里。当时我不知道其实对于城市里的一切,也许更欣赏的不是城市里的钢筋混水泥的建筑,而是某种梦想飘忽于其中。
好几次后,因为奶奶不让我和她一起走的缘故。一次我一个人觉得实在无聊,骗了奶奶走后便跟了上去。我看到了奶奶进一家牌名为"星运"的舞厅。不久之后后就见奶奶和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在门口吵起来。我忙走进去拉着奶奶,奶奶见到我进去便拉着我话也不说地离开那地方了。记得那时候我还只有九岁,而现在却已经上高中,真是有感时光荏苒,岁月蹉跎啊。
虽然我不知道那女人和奶奶吵什么,但和奶奶吵架在当时这让我理解就是那女人很坏。但是慢慢想来她的容貌挺好的,要有那么一个女人当我的妈妈我一定乐得不行,呵呵。我还和奶奶说过这样的话,奶奶却说不可以,因为那些个人都是"不好"的人。我问奶奶为什么不好,她却不说,只是笑我天真,随后便沉默不语。我还以为就因为她和奶奶有口角,所以奶奶说她不好。
走过商业街又转了好几个比较安静的横道,这里可没有商业街那么热闹,反而安静得有些恐怖吓人。
我走到一个拐弯路口:前面躺着一个人。那一幕我惊呆了,--是一诺?!
一诺躺在马路上一动不动,满身沾满鲜红的血,地上也滩着几处血流风干后的痕迹。一看,我便意识到一诺是被车撞了。我有些惊悸眼前那一幕,甚至有些害怕:她会不会已经……本性却还是迫使我去接近她,我的理性告诉自己:她是活的!容不得我再多些懦弱的思考、推测。
我试探着她是否还在呼吸:她微微还有点气息!天!她还突然呻吟一声,吓得我都快掉魂了。我抱起她,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车飞速地往医院跑去。她流的血实在太多,感觉得到一诺真的很痛苦。她的状况告诉我:她快支撑不住了。
我不禁深恨于这偌大的城市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她。也许我更恨的不是那些不知情的人,而是那个混蛋:他撞了人却不顾她的死活溜之大吉。
"你会没事的!没事的!相信我!"她身上、嘴里都还在淌着血。我真害怕她撑不过去。她没有再呻吟,脸上反而一丝笑,在这种的情况下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睛真的是花了:她怎么可能笑?虽然我知道自己是有那么点近视的,但还不至于看不清一诺是不是在笑的。
我握紧她冰冷的手努力不停地呼吁:"你会没事的!没事的!相信我!"到了医院,医生说她失血过多,暂时止了血但需要马上给她输血,血库里存有的AB型血又刚好用完,好为难。我知道自己血也是AB型的,便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
输完血的我状态不怎么好,感觉自己都虚脱了好一半,脚筋被拔出来一样站也站不稳。
我翻过她包内所有东西,可是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可以联系她的家人。最后医生让我填写资料时我只好在亲属一栏里签上自己的名:外表哥--昀。
看来我失约了。杞丝会不会生我的气呢?应该不会!我在自己安慰着自己!以前只要是杞丝的要求我从来都没有失信于她过(除了上韩富高中)。
真是意外!正当我准备发个短信给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不知丢哪儿了:一定是刚太慌给弄丢了。
我不敢离去,一直守在一诺的床边看着她,害怕她醒来后需要什么却没人在。我心里一直希望一诺快些醒来,好让自己离去。可是等了又等,却不见她醒来。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咖啡提神,却还是困得厉害。
进入深夜,温度就降得有些让我无法承受。拉开窗帘,映眼的繁华几乎一点也没有逊,车来来往往,宛若一条奔腾的溪流。只是路上的行人少得可怜。橘黄的路灯灯光四处泼洒,精工的地板泛出微微反光。
远处的星空泼墨般黑漆漆一片,看不到尽头,没有一丝生气、活力。汽笛不时远处低鸣,显得那也是深夜城市没有人去注意的一道亵渎。
伸头出窗外,可惜嘴里呼出的气冷凝成一阵阵白雾远处散去。才明白河湾的冬天是这样的。好在我衣服穿得很是有些厚,不然真得不顾一诺的反对,在她昏迷之际公用被子了。但我这人还不是那种低俗下流的人。如果是那种流氓,这么冷的天即使他穿得再厚,恐怕冷也成了非常好的借口啦。
"别,别!杞丝,你别就这样离开我,别这样!……我答应你,我们会经常见面的,求你别,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吗?"杞丝掉头离我而去,我却只是无能为力地松开手看着杞丝离开自己,心里直流泪。
……
突然感觉到一只带些冰冷而又细嫩的手触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杞丝,是你吗?你没走……你没有走?!"。
我努力睁开眼睛,原来只是一场梦。天!天都破晓了,自己这是在哪里啊?我迷惑了!看到一诺躺在床上才恍然大悟清醒了过来。
"你醒了?"我说。
也许她也是被我的梦呓声惊醒过来的吧。一诺看着四处带着些迷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医院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你又怎么在这里?""应该是你眼睛太小了吧,走路不小心,被车撞到了!"看着一诺一脸痴相,我不禁觉得她有些可笑。
一诺看着自己的病号服沉默了许久才抬头看我,"你怎么脸色这么苍白?你,你没有睡好吗?"似乎她的脑袋疼了吧,她"啊"了一声忙摸摸她的脑袋。
突然推门进来一位护士回答了她的问题,"小姐,昨晚你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因失血过多,是你表哥给你输的血咧!你昏迷了一个晚上,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一诺指着我,"你?!我的表哥?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咧,怎么说我的表哥啊?……"她的话让护士迷惑地看着我们,之后呆木的一诺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病号服又恍然一般回神,仿佛知道些什么。
护士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谢谢你救我!医药费我会还给你的。"一诺脸色也显得苍白,看得出有如大病初愈一般,没有一丝血色。说话却还是那么"沖"。只是后面一句"谢谢你救我"显得也还又些怯懦。
"那就快些还我吧,我还有急用!"我用强有力的口吻对她开玩笑性说。"告诉我你家人的电话号码,我给你通知他们来看你!"我看着晓亮的窗外知道已经太迟了。可是我还是先摆脱这件事再说。
"你??哦,13xxxxxx37!"一诺带些气愤疑问,但看在我救了她一命就理屈不敢再说什么了。
我拨通了一诺所给的电话号,我把事情说了一遍,一个女人的粗重惊慌的声音甚是大的可怕:"什么?我们家的秦一诺怎么了?……她在哪里?在哪里?"原来她还有姓啊,以为她就一诺这样。切,原来是姓秦!"她在河湾人民医院二楼330号病房。"秦母闻讯便匆忙赶来。
我正给一诺倒了一杯,门被推了一下。
"一诺,我的心肝宝贝,你没事吧?担心死妈咪了。……"秦母真是太激动了。
"哦,那我得先走了,伯母。"我等了一下她母亲的情绪稳定下来才说道。
秦母好慈祥、好激动,她的笑让我觉得几丝温暖。给我的感觉:有父母的孩子真好!
"嘿,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昀!"我丢给秦一诺一个字便离开了330号病房。
我冒着蒙蒙雨、冲破迷雾匆匆跑到SOULHAPPY。可SOULHAPPY的门却是关着的。"SOULHAPPY"的字母装有灯的外缘在空濛的雾气中闪闪,在有些湿漉漉的地板泛出些光亮来。漠漠雾气透着寒气,使我不禁打了个寒噤。我有些失望,但我还是没有去职中找杞丝:我必须回学校,我还得回去把今天的事做好,我不想刚开学就翘课。再说那也不是我的作风。
事实上我还是心里作太多的斗争才作出的选择。我自己真希望杞丝可以理解我所做的一切。
那天我替秦一诺向班主任请了假,也认识了自己崭新的班级。开始了真正梦想的高中生活。虽然我一直惦记着杞丝的事,可我有些抽不出时间去找杞丝。任由两天的时间穿梭而过。

两天的功夫,我和成峰,弄和开始更加亲近起来。
两天后得某一刻,我在和成峰猜谜。有同学来说有人找我。
原来是杞丝突然来找我。她就站在韩富高中的门口等着我,我也不知道她等了多久,总之我一出来就见到她了。
"外面出去走走好吗?……"杞丝看着我后久久才出来一句话。
"嗯。"我的声音很低哑。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似乎自己作了什么对不起她一样不敢大声吭。这可不是我的风格:我自认为自己是无所惧的!无论什么事,我的"冷酷"都可以解决的不是吗?但好像这样的情况例外了起来。
城市的大街太热闹,仿佛真是不适合于追求它的人。它必须需要能运用且习惯于它的人,而不是懂得欣赏它而去追求它的人,以至于多少懂得欣赏并追求它却不懂得运用它的人到了最后都沮丧地带着自己的梦离去,留给后人的只是一种遐思。
城市原本现象就是那么地喧哗,让人捉摸不透。在我心里却质地缄默,它就在多少各自怀着秘密的人身后静静地聆听。而寒冷几乎也成了它所特有的季节变换,如是夏天必是一种景观,冬季又是另一种景观,才会引起多少人为它而战一样,不甘于没落于乡间人家,去迷恋逶迤深远的古道美景。
杞丝的沉默仿佛就是随城市的质地缄默而冉冉升起,化作袅袅云烟随朦胧雾气消散。
"为什么不来,还让我等了那么久?……"那样的表情根本不是杞丝,她的话里带着埋怨、忧郁、悲伤、低沉。自从离开南阑以后,杞丝变了,变得寡言许多,脸上也很少见到笑容。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几近没有血色。而这才经历几天而已。这种微妙的变化已经在我的脑海里开始成形。
我看见杞丝突然湿润了双颊,我知道:杞丝哭了,点点不聚滴的泪水从杞丝白皙里透苍白无力的脸颊上滑落。
杞丝转背汍澜默泪。
我看着杞丝在哭泣,真的好无助。只觉自己宛如掉进了一个关着杞丝和自己的地方,看着杞丝在受罪,其实自己的心也在疼痛着,只是不被任何人所知道。
我接近杞丝,替她拭去了脸上的泪。
"我,我遇到点麻烦了--我们班有人出了车祸,我必须……所以我送了她去医院,没有来得及……"我把一种责任的口吻换成了平和的敷衍行为语气。
"那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或是发个短信也可以,难道这些你没有一样做得到的吗?""……"我没有话说,但我很疑惑,尽管平时杞丝是喜欢撒气,但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啊!
杞丝看着远方的高耸**迷雾中的铁塔,深呼一口气,停止啜泣:"明天我就要离开河湾了--离开南阑!"杞丝说出的话是那么的缓和,对我来说却足以承受的。这开始我以为她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但看着她的表情和眼神不得不让我相信。我相信她真的要远去了,因为我的心听到那句话后停留了几秒就开始慌了起来。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好让自己静下来。尽管很是掩盖,话里却还是透露出我的情绪。"伯,伯父的决定吗?"杞丝的沉默不语。这给我的感觉就是没完的煎受。我不觉向杞丝道歉:"对不起,我把手机弄丢了……所以……"杞丝还是没有做声,使我越来越不安。其实我不想解释,我害怕:解释等于刻意掩饰。
"你要去哪里?……"杞丝还是缄默我开始感觉到我和杞丝在某些方面逐渐远离,似乎杞丝有很多秘密瞒着我,我说也说不清楚:自从杞丝知道我考上韩富高中,要一个人去追寻自己的理想,再也不可以和她形影不离,杞丝真的变了。她寡言了许多,这一点也不像她;她埋怨笑过这也不像她。但我知道,也许不只因为我失约,杞丝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难道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往日的天真烂漫,那些深似海的允诺只属于过去、属于童年?还是因为一个人有了自己的追求、看定了自己的目标就不该再拥有从前的幼稚嬉耍?还是必须牺牲些什么东西来换取些什么东西吗?谁有答案?
"我,我不知道!昀,我相信你,我相信你那天真的有事,所以才没到!我没有怪你……可是,你,你知道我是在SOULHAPPY怎样等你的吗?我一直等了十二点多,是警察送我回去的,可,可是你却不来?……我必须离开南阑,离开河湾!--也许不为这个!"杞丝看起来满脸无奈表情。语气的起伏里透视很多陌生的幻影。"你没有的选择了吗?你可以留在这儿不是吗?……"我不知道杞丝的父亲是不是在阻止杞丝留在河湾,可是我以为杞丝会留下,我太主观了。杞丝冷笑着对我说:"昀,也许我没有的选择,所以我要离开了,我好舍不得你!"杞丝的泪滴几乎变得更大了。说舍不得有什么用,那你就留下来啊!我的心里在呼吁,也在哭泣,只是它埋怨被用脸表现出来。
也许她在报复我是真的!我安慰自己,以为会好的,只是埋怨没有什么严重的。
我想找个借口留住杞丝,可是我必须明白,杞丝的依耐性太强,是我怕的顺从造就她的脾气。
面对着杞丝的眼泪,我找不到话可以安慰她,因为这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个深刻的打击?看着杞丝的面目表情,在心里的无名伤感絮絮飘散,慢慢地掩盖我整个人。如此冰冷的天气我真不知道怎么不下雪却是下着蒙蒙细雨,它,浇湿了我整颗心。没有心情再用来猜测这城市里飘散着多少入迷底般可以被推解出来的故事情节。在意识的冲击下,那些飘飞的细雨几乎在恍惚没有人经意的时候如泪般洒落。
我和杞丝在没有人的街巷里漫无目的地走。这对我来说无疑应该发生点什么事打破这该死的寂静。我一直在杞丝的话里深思着,思想飘忽不定,突然感觉脸上温热。我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对不起!"杞丝的脸上泛出红晕,似乎煞是难受。而我却呆呆地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是什么时候起的重重敲木鱼一样的撞击?
杞丝吻了我?!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杞丝还是第一次吻我,我也是第一次被人亲吻。我的内心翻滚着许多种滋味,也幻想出许许多多的美丽梦境。
"我们去SOULHAPPY吧好吗?……""嗯!"我迟钝了好久才做出了反应。我感觉心好痛。在SOULHAPPY里,杞丝没有再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看着银台上摆着几瓶玛格莉特,我知道,玛格丽特诞生于1949年,是美国国家鸡尾酒大赛第三名的作品,以墨西哥特产的龙舌兰为基酒调制出这杯鸡尾酒的约翰?杜勒沙先生,用他不幸死亡的情人玛格丽特的名字来命名,其清淡爽口的酸味,也带着悲伤恋情的苦味。我以前还没有福气享用过,但上现在我可以了。
我叫了服务员拿了来,我把几杯咕噜地当作白开水般喝下。杞丝要走了,真的走了!她在生我的气吗?我的内心里就只剩下了这些。我尽情地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喝得烂醉。
杞丝在SOULHAPPY酒吧里并没有喝酒,也没有说话,在我清醒之前她一直只是在看着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只觉自己晕乎乎就慢慢失去理性,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时已经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还穿着睡衣……恐怕自己平时都没有弄得那么正常了--似乎昨晚我哪里也没有去,就和往常一样回到窝,洗完澡,披上睡衣就看到天亮一样。回想起来我并没有脱过衣服啊,是谁帮我换上的呢?杞丝?不可能!!!!
我一晃自己的脑袋就不去想它了(其实是害怕不敢乱想)。
太阳光柔和地洒在地板上。昨天还蒙蒙的雾气已经不知道哪里躲藏去了。睁开眼之后第一想到的是杞丝的吻,杞丝的吻让我一直掉进甜蜜的果酱里,粘得我几乎没法脱身,感觉真的好意外,好奇怪。
整理好装容。照照后觉得自己的装扮还上很帅的,才离开穿衣镜。这也上难得的我也会在乎在家的形象了。
我看着窗外,仿佛隐隐看到杞丝伤心着离开了自己,眼泪一颗一颗滴落在自己的手心里。我好难过,心如刀绞一般地疼痛。而自己的梦也还不知道落在何处,往昔和今后一对比,我该怎么面对一个人的孤寂?
我转身才发现桌子上放着牛奶和早餐,还有一张用玻璃杯压着的纸条。我拿起纸条:
「昀,希望你会记得我!对不起哦!
努力去追求你的理想吧!也许有一天我还可以和一个有钱又有文采的你结婚哦!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我的身边照顾我,我却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依赖着你,当你说要上韩富高中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离不开你了。
我一直没有给你做过什么事,今天才学着为你做点早餐,你要吃哦。去努力你的梦想吧别放弃!所有的觊觎都将变成现实上的轻易……
杞丝留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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