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美人颁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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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挖土比赛。随着一声哨响,200名民工在自己的位置上抡起了挖镢,挖起了土。20分钟过后,一声哨响,众人便住了手。赛手们把自己挖的土铲进了大小相同的箩筐里。获得第一名的叫连永光,挖了5筐土。连永光光着上身,两手提起两筐土,平举了起来。胸部、臂膊上的肌肉隆起来,一疙瘩一疙瘩的。赛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第二项是上土比赛,还是20分钟的时间,比谁上得多。第四项比赛是挑土比赛,看谁在规定的时间里挑的趟数多。第三项是推车比赛。推车比赛最有意思。有独轮车,有双轮车。车上的土一样多,每人三趟,看谁先完成。有的把车推到了沟里,有的中途翻了车,有的推着独轮车,像喝醉了酒,摇摇摆摆的,不知劲儿往哪儿使。
毕国宝与白顺阳都在这组里。毕国宝本来是一名上土工。副指挥知道了毕国宝的身份后,迅速告诉了四营的营长。营长让他做后勤工作。毕国宝不干。营长看到毕国宝手上的血泡,真的是好感动。他对全营的人说,总指挥的儿子就在工地的第一线战斗,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向前冲?毕国宝本来是冲着我李丹花来的。现在,他也被大家这种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感动了。他自觉地融进了这支队伍之中。因为手上的伤,营长让他去推车。毕国宝同意了。没想到,这一对儿冤家在比赛中相遇了。
第一趟过去,已经有一半的赛手因为翻了车或者是距离太大而丧失信心败下阵来。第二趟,赛场上的赛手大致上分为两个阵营。第二个阵营有70余人,他们与第一个阵营大约相距10余米。第一个阵营由10余人,这些都是一些有实力冲击冠军的选手。第三趟过去,毕国宝与白顺阳冲破了第一阵营,两个人形成了一个新的阵营。白顺阳在毕国宝的前面,他昂着头,就像是一头雄狮,把一辆独轮车推得飞起来。毕国宝当然也不示弱,紧紧地跟在白顺阳的后面,死死地咬着白顺阳。两个人,只相隔一个车身的距离。
赛场上,呐喊声欢呼声震山动地。三营和四营的队员充当了白顺阳和毕国宝的拉拉队。毕国宝和白顺阳的名字在赛场上响起。那种气势,不亚于北京奥运会。我的心里,当然是希望两个人得个并列第一。要不,失败的一方,肯定又要想出什么法子来纠缠。所以,我大声地喊着毕国宝的名字,为他加油:
毕国宝,加油!
毕国宝,加油!
毕国宝听到我的喊声,推着独轮车,飞也似地跑。他要赶上白顺阳,超过白顺阳,赢得这场比赛的胜利。可是,白顺阳是谁?他的父亲是赶马车的,他自小就对车子一类的东西有研究,要想赢过他,难呀。白顺阳第一个把土送到目的地。他刚倒完土,毕国宝也追了上来。要是比赛规则是以倒完土为准儿,那么,白顺阳就赢得了第一名。可是,这个规则不是这样。它是以赛手回到原来的位置把车子扎好为准儿。就在白顺阳暗自得意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儿发生了。
白顺阳的独轮车翻了车。这可是要命的一翻。他可能是太想赢这场胜利了。他就像旋风一样,没有命似的往前冲。一个大土块绊住了他的脚。他一个跟头,摔倒了地上。白顺阳摔倒在地上,空独轮车失去了控制,往前冲了一段,翻了,车轱辘滚出了老远。我急忙往白顺阳跑去。跟我一起跑的还有一个人,她是医生凌兰子。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这个凌兰子为啥这么关心白顺阳?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可是,时间不容我过多的考虑这件事儿。我关心的是白顺阳的安慰。毕竟,我们是同学。况且,白顺阳还用指头救过我。
我们两个女人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们还没有到跟前,白顺阳又站了起来。他一瘸一拐地跑过去,把车轱辘找回来,安在独轮车上,匆匆向终点推去。
毕国宝得了第一。白顺阳已经退到了第47名,勉强能加入突击队。开始发奖了。发奖的顺序不像奥运会那样发奖,奥运会是先发铜牌,再发银牌,最后是铜牌。这次颁奖,是从第一名往后发。一次六个,我们六个女孩子,每人每次只给一位获奖选手发奖。奖品是一个肩垫,一双手套。有些看官可能对垫肩这个东西不熟悉,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玩意儿。垫肩是一种用布做的护肩,有鞋垫子那么厚。人们戴在肩上,防止挑东西的时候扁担把肩膀磨破。

白灵是第一个走上去的。他从毕家兴的手中接过一份奖品,走到那个挖土冠军连永光的身边,双手把垫肩给连永光戴到肩上,众人鼓起了掌。我跟在白灵的后面,拿着一个垫肩,走向了毕国宝。毕国宝见我走过来,高兴地光着上身,把胳膊举起来,跳跃着。我走到他的面前,微笑着向他表示祝贺。他放下了手臂,闭着眼,任我在他的身上侍弄。我听到了他急促地呼吸声。我把垫肩戴到了他的肩上,系好绳子。赛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最后一组是白顺阳所在的那一组。我本来是想过去给白顺阳戴的。可是,凌兰子却抢先走了过去。我事后才知道,凌兰子是白顺阳的未婚妻。白顺阳与凌兰子是指腹为婚。据说,凌兰子爷爷遭到土匪的追杀,恰好遇到了白顺阳的父亲。白顺阳的父亲把凌兰子的爷爷藏到马车里,赶着马车,逃走了。白顺阳的父亲救了凌兰子爷爷的命,两个人称了生死之交。凌兰子的爷爷就把凌兰子许给了白顺阳。当然,那时候,还不知道凌兰子是一个女孩子,两家只是攀了亲亲儿。同为男孩,结为兄弟。同为女孩,结为姐妹。一男一女,结为夫妻。就这样,凌兰子与白顺阳还没有出生,就已经成了夫妻。不过,上了高中有了学问的白顺阳根本就不承认这门儿亲事。他想自有恋爱,找自己喜欢的女人。但是,凌兰子就不一样了。凌兰子受的是爷爷的封建教育,他认定白顺阳就是自己的男人。并且,白顺阳家是贫农。凌兰子家成份高,想嫁给白顺阳是很自然的事儿。所以,发奖的时候,凌兰子就直接向白顺阳走去,没有给我半点机会。虽然我还没有在毕国宝和白顺阳之间选择谁当我的男人,但是,看到凌兰子那种幸福样,我还是有些嫉妒。白顺阳向我招手,可是,已经晚了。我只好向另外一名获奖赛手走去。
比赛结束后,我们六个女孩子一起往指挥部里走。我边走边为白顺阳惋惜。我对凌兰子说,白顺阳本来要当第一的,可是,那个该死的土块,把他的第一给绊掉了。凌兰子对这件事却不是这样看的。凌兰子显然很高兴。凌兰子说,话不能这样说,我家顺阳是虽败尤荣,他的势力大家是有目共睹。我们不能以成败论英雄,再说,第一名与地五十名不是一样吗?都是到突击队当队员嘛!
我注意到了,凌兰子已经把白顺阳称为我家顺阳了。我听了,心中多少有些不高兴。我知道,白顺阳的心中只有我,没有第二个女人。他肯为我剁掉自己的大拇指,你凌兰子就是医术再高,只能治病,却不能赢得一个男人的心。只要我稍稍给白顺阳一个暗示,白顺阳就会像毕国宝那样,跪在我的面前,向我求婚。我在心中可怜起这个医术高明的凌兰子来了。
白灵倒很高兴。她神采飞扬说,那个挖土组第一名的赛手叫连永光。他还有一个名字,你们保准儿不知道。他那只左耳朵是木头做的,人们都叫他木耳朵。
我站住了。我仔细地打量着白灵。白灵的脸红润润的,脸上堆满了幸福和激动。我说,你是不是爱上那个连永光啦?
白灵愣住了。白灵说,你这个意见很好,我怎么没有想起来?爱?对,要爱就爱像木耳朵这样的英雄。他是英雄,你知道吗?他上过朝鲜,打过美国佬。一个人杀了3个美国鬼子。
我没有心情听白灵讲故事。我说,好了,我的大艺术家,等哪天闲了,我再好好听你讲自己的爱情故事。
白灵看我不耐烦,有些不高兴。她撅起了嘴,低声道,没品位!
我不理白灵,凌兰子也不理白灵。白灵暗自生了气。不过,她很快又高兴起来。因为另外三个宣传队的女孩子对白灵的话题感兴趣,他们缠着白灵讲木连长打鬼子的故事。白灵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就像是在演戏,要不,咋是演员呢!
有的看官可能不耐烦了。明明是三个人的故事,咋一下子又拉扯了两个女人进来?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两个女人,在后面的小说里还要扮演重要角色,这里,先与大家见个面。不要着急,**还在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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