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下 赵二千里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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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赵二走进后堂,一位老者手指赵二,满目激动,大呼了一声:“二哥!”赵二与苏信遗孀赵氏立时愣住。好在那老者反应及时,道:“不可能,想是老夫一激动认错了人,这位先生与我二哥长的极象,故此认错。想来老夫的二哥也不似这么年轻。”赵氏在一旁解释,道:“这位赵先生是润洲苏府的管事,润洲苏家是信郎的堂亲,前些时日收到信郎的书信赶来的。”说完又转身对赵二介绍道:“这位便是妾身父亲。”赵二闻言立即下拜,道:“赵某人星夜赶来,还是不及。堂少爷之事多仗老先生帮持,赵某人感激不尽。”那老者将赵二扶起,道:“苏信乃是我婿,如今这孤儿寡母的没个依靠,应当是老夫我进些力的,好歹是我的女儿外孙。先生不必记怀,何须行此大礼。”
将赵二扶起后老者似突然想起什么,目光死死盯着赵二看,道:“你姓赵,在苏府做事?敢问你父亲是不是叫赵奎?”赵二吃了一惊,道:“老先生怎么知道家父名讳?敢是家父旧友?家父赵奎这个名字一般人是不晓得的。家父先时曾对我说,赵奎这个名字是入苏府前叫的,后来改了赵思根这个名字。家父当时不说,我几不知赵奎这个名字。”听赵二所讲,那老者更是激动,一旁赵氏将老者扶助坐下,老者道:“你父亲是否有一块偏了角的独臂罗汉玉坠?”赵二笑道:“说其他物件儿兴许不记得,这件事物家父一直宝贝的紧,现下还在家中供放着呢。”老者听说呼的站起来,走近招认身前,握住赵二一双手,老泪纵横道:“如此说来绝对错不了,绝对错不了。是二哥,是二哥啊!你一定就是我的侄儿,来来来,告诉我,你父亲我二哥现在怎么样了。”赵二虽然不解,但还是满脸沧桑的回道:“家父三年前就过世了。”老者一听呆坐在那,半晌放声大哭:“二哥啊二哥,你怎么不回来见我一面就去了啊,我们大家日盼夜盼盼你有个信儿啊,可好不容易寻到了,你又去了啊!赵思根,思根思根,你也念着要回来啊,怎的就不回来看看我们啊。你好狠的心啊。”赵氏在一旁,见到自己父亲哭,似是想起了自己,也跟着哭起来。赵二听得是稀里糊涂,也不好劝解,只是在一旁站着。
好半晌老者才止住哭,对赵二道:“孩子,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讲给你听。你父亲在家兄弟中排老二,上面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下面就是我和一个妹妹。我们家里是做玉器生意的,父母去世后,大姐又嫁人的的早,全靠大哥二哥两人经营家业,维持生计。在大哥的经营下家里的生意是越来越好,被本地的郡府老爷看中了,见自己年岁已高任期快满,想买来自己经营。可他开出的价格太低,祖业变卖了又不知道靠什么吃活,大哥就不愿意卖。谁知那郡府老爷起了坏心,使一群泼皮无赖前来闹事,砸坏家什。一连数日,大哥都不敢开门最生意,欲上访告状,又恐官官相护惹官司吃板子,于是就忍下来。二哥赵奎却是个火爆性子,一次郡府衙内又带着泼皮来闹事,二哥终是忍不住与衙内厮打起来,不想失手将衙内打死,惹了人命官司,二哥怕连累我们兄弟姐妹,发狠将郡府一家四口全杀了。连夜逃出了石洪郡,几年后海洲府达通县那边来过书信,二哥说自己藏匿到一家姓苏的做家丁。大哥连忙去寻,可当地人说苏家举家搬走了。后来就再没音讯。二哥有一块罗汉玉坠从小带的,小时候有一次我强来玩,摔破了一角,罗汉成了独臂,还被二哥骂了,但那块玉坠二哥还是带在身上,说是母亲给的,珍惜着呢。适才听你一说我就知道是二哥那块。如今大哥大姐也都没了,小妹也嫁出去了,我到处寻二哥,没想到寻到了二哥,却是物是人非。”说罢又是一阵哭,赵二也想起自己父亲,跟着一阵呜咽。

老人哭了一阵才道:“老夫我叫赵安,你大伯名唤赵兴。你两个姑姑大的叫赵玉春,小的叫赵玉英。适才忘记问侄儿姓名,家中还有何人?”赵二擦把眼泪道:“出生时家父给我取名赵二,说是本家里应该排老二,后来就一直没改。母亲去世的早,家里还有一个媳妇,今年正月生下一个小子,唤赵麟,便无其他人了。”赵安喜道:“你大伯早年忙于家业,没有子嗣,那一房就断了,老夫我也只有婉蓉一个女儿,原本以为赵家就绝了后,将来死后把家业捐给宗祠,天幸今日遇到你这一枝,不亡我赵氏香火啊!”赵二又将其父如何跟着苏天正老将军去的润洲,又如何打的仗,大平后如何安的家说与赵安听,听的老人家不胜唏嘘。一直聊到掌灯,赵安才拉着赵二的手,要明天与赵二认祖归宗。赵二推辞道:“既是相认,也就不必急在一时,眼下先把妹夫丧事办完,过了五七再行认祖之事不晚。”赵安听了在理便同意了。
是夜赵二连忙差人将这边情况连夜回报给润洲苏府,并修书一封与妻子卢氏,命她叫人把先父赵奎灵位下供着的那块玉坠送来。十日后,派往润洲的人回来,带回来老太太的口信,说老太太不胜悲哀,死者已逝,教赵二办好后事,安排苏信家人的归宿,并感谢帮忙的亲家赵安赵老爷子。另外将玉坠交给赵二。
赵二找来赵安,将玉坠交于赵安观看。赵安一见到玉坠便痛哭流涕,口中直道“就是这块,就是这块。”苏信五七一过,赵安就将本家宗族里的亲戚全叫来,就连已经嫁人的小妹妹赵玉英也来了,赵安领着赵二见过,又将那块玉坠取出来给赵玉英看,赵玉英看了也说是二哥那块,在看赵二的面容,越发像了。当下抱住赵二痛哭,当年赵奎在家时,最疼就是这小妹妹。今见赵二更是心中怀念,哭的晕厥过去好几次。赵安在宗族长老的主持下认了赵二归宗,赵二也按辈分改了名字叫赵晚仲。(以后皆称赵晚仲)
次日赵晚仲奉了父亲赵奎的灵位去宗祠,从郡府官衙后走过一条街,老远就看到一个牌坊楼子高高的竖在那,上面写着“赵氏祠堂”,下书“世袭天宠”四个字。赵晚仲将父亲牌位放进供位,跪下磕了三个头,又将自己和赵麟的姓名添在族谱上退了出来。
所有事情忙完后赵晚仲找赵安商量赵婉蓉的归宿。赵晚仲将苏信把孩子送往润洲抚养,赵婉蓉自行改嫁的想法说出来后,赵婉蓉坚决反对。一是不愿改嫁,二是舍不得孩子。赵安的意思是赵晚仲留下来,既然苏家信任赵晚仲,不如就留在这边照顾她们孤儿寡母的,正好认了宗族,留下来打理家族生意。赵晚仲因为苏家对他父亲有活命之恩,赵麟也被苏母认做干孙子,所以不愿离开润洲,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赵晚仲带赵婉蓉并两个女儿回润洲,并且在润洲再建一府,将家族的生意接过去一些,靠者苏府官宦世家,在大宋那边也好打理,等赵麟长大一些在回来接手其他的。
被赵安又留了几日,赵晚仲等人上了路往润洲赶,确不知千里之外有一件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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